40 、一葫蘆,一世界
第040章、一葫蘆,一世界
銀靈子走到顏卻清身邊,浮起一抹邪笑,擡起手就要抓住顏卻清時,突然!異象發生,空間扭轉。
銀靈子看着手裏抓着的一片空氣,氣瘋了“怎麽回事!”
“主人,屬下馬上去查,請……”
還沒說完,銀靈子捏爆了他的頭,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流到地板上,“真是好時機啊,不過別以為逃得了。”
顏卻清看着一條河,背手歪頭,這是哪裏?幻覺嗎?難道是傳說中的煉妖壺?應該與華黎有關,不知他怎樣。
除他外,其餘人都先後被卷入結界突變縫口的風暴中,那種好象穿透肉和骨頭,要把魂魄撕扯開般的恐怖……
如顏卻清所猜想,造成這一現象的的确是華黎。
華一将自己是內奸的事情告訴華黎後,華黎的狀态就很不對勁。
華一從小就跟着華黎,華黎把他當哥哥勝過笑愚和華落,只是他們表面都規矩,私底下小時真的穿着同一條開裆褲,睡在一起。
如今……,華黎諷刺呵呵笑出聲來,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華一知道華黎和顏卻清等人的事,依據顏卻清破案的能力,制造一連串的線索誘導他們一步步解開謎題,自以為的解開,來到最終的目的地,而這一切,宗茂不知,節晖不知,只有跟在華黎身邊的華一。
華黎死死咬住了下唇,閉著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已經有了死了覺悟,除了怒火難消,好象沒有那麽怕了。
華黎抱著自己的膝蓋縮在床上,他強忍著不流眼淚,憋的喉嚨泛疼。
女子無奈的笑,語氣卻十分篤定,“你走不了。”
華黎的頭低了下去,一股熱流往眼裏湧,他委屈自己的無能為力,還有不甘心。
華黎開始發抖,室內的周圍的溫度下降的厲害,連茶壺裏的水開始結冰,劉順呼出的氣都變成肉眼可見的白色。
恐懼從全身上下流進四肢百骸,凍的臉色發青,無法控制的流出眼淚,嘴唇打顫……
華黎猛地拽住他的衣服,用盡了全力,“放坎走。”
坎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華一細細地看了他一會兒,忽而揚眉道:“好,我可以放走他。”
華黎猛地松了口氣,緊接着他就又繃緊了弦,因為華一貼着他的耳朵,低聲問道:“你又要如何報答我?”
聲音低沉,且是貼着耳邊說的,只讓人覺得心頭一緊,但華黎也不算意外,竺淵不是個好人,不可能會做虧本買賣,他勢必要給他一個答複。
只想了一下,華黎張口說道……
他沒能出聲,脖子被坎來一個手刀,暈過去了。
坎可不是什麽安分的主,正想上前對華一做些什麽,此時背後血光閃耀,坎趕忙回頭,只見華黎周身銀光閃爍,籠罩着一層光幕,靈氣湧動,隐隐顯出複雜的花紋,顯然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傳送陣。
由于光的刺眼,沒人看見一個身影上前一步,單手籠罩在陣法之上,徐徐血靈蒸騰而出,緩慢的流淌進陣法之中,紅光乍起,銀色光幕變成清晰陣法,下一瞬竟迅速退散,光華流轉間又恢複了一片銀色。
傳送的滋味并不好受,畢竟是扭曲空間之力,即便有強悍的靈氣護體,穿梭起來也耗損極大。
等到穩穩落地之後,坎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陣陣強烈的嘔吐感襲來,差點沒昏過去。
慢慢緩了緩,總算強行壓制住,稍微喘勻了氣,坎就想開口說一說。誰知他還沒說話呢,華黎就不妙了。
他恐懼地畏縮着,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他吞噬掉,迎面是無盡的黑暗。
華黎雙眼紅得白日發亮,仿佛熊熊燃燒的炙熱岩漿,襟袖裹挾着黑氣翻卷不息。
感覺時間上只有華黎一個人,周邊都很空虛,他好害怕,就是死掉都不知道要怎麽死。
一片恍惚之中,華黎隐隐約約地感覺到全身像被晾曬在毒辣的陽光之下,如同一只脫水的海蝦,皮膚被身體內的燥熱所炙烤着,全身的細胞都在膨脹、叫嚣,腦顱則像被灌了鉛塊一樣沉重。
雙臂漲疼酸痛得快要死去,虬結着密密麻麻的青筋,臌脹的肌肉将他的衣袖幾乎要撐爆,皮膚表層之下似乎蘊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蟄伏其中,蓄勢而待發。
“華黎?華黎?”坎愣了愣,才湊過去觸碰了一下他,像是在觸摸易碎的瓷器。
坎叫了好幾下,華黎才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突然狠狠抽了一口氣,溺水痙攣般呼吸一口。他雙眼通紅,雙手雙腳痛的痙攣抽搐,心髒咚咚咚的撞擊,一開始的微顫,後來全身都在抖,抖的嘴巴都閉不住,牙齒打著顫。
坎不安,難道他血脈封印是假的,還是說解開了?
無意識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他痛苦地喃喃道:“水......水......”
下一秒,一股清涼的水順着微張的嘴沿灌入,滑過火燒火燎般的喉嚨,華黎發出一絲喟嘆。
坎能清楚地感受到華黎肉體與精神上受到的痛苦,一股極為強大的能量在華黎的雙臂的肌肉組織內被激發了出來,如果能夠挨過這一關,那麽華黎至少能夠獲得足以自保的力量,而此時此刻,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在煎熬之中受苦。
眼圈發紅,坎将華黎摟入懷中,沙啞着嗓音,蹭着他耳邊的碎發,不停地在他耳邊輕喚着:“華黎......”
一團混沌之中,華黎微微睜開困倦的眼,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恨不得現在就徹底沉睡下去。全身的疲懶細胞幾乎全都被一齊激發,随之霸占了身體上下的每一處部位。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是那麽的想要墜入黑暗,原本堅韌的意識漸漸如煙消散,脫離了腦部,他感到整個人仿若漂浮在透明而無形的水中,悠然的閑适感慢慢地麻痹着侵蝕着他的所有理智,舒緩得讓他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華黎——”
“華黎——”
耳邊漾起空靈而低沉的音波,像在深黑的隧道中被放大了一般,他微微一動。什麽人......華黎眯起眼睛,一道白色而炫目的光芒刺痛了他微阖的眼睛。
他緩慢地坐起身,茫然四顧。
四周黑茫茫一片,充斥了黑蒙蒙的煙氣,只有那一道明麗的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他的眼上。
“華黎——”聲音悲怆而心痛,帶着能清晰感受到的執著與不安。
猝然間,他的雙臂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那種猝不及防的、幾乎能将他身體劈開的痛楚讓華黎猛地跪倒在地。
“啊——啊!”他全身冰涼,迸沁着冷汗,緊緊咬着嘴唇,然而那股強烈的痛苦卻沒有絲毫消弭,反而越演越烈,如同蔓延開來熊熊燃燒的火苗,疼痛撕扯着手臂的神經,酸麻無比,刺痛了肌理,像是要下一秒就會斷掉一樣。
不知道這樣的煎熬折磨持續了多久,華黎仰面躺倒,瞳孔已經有些發散,等到雙臂終于疼到發麻,已經沒有什麽感覺的時候,他緩緩閉上了眼,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的,是坎紅彤彤的鼻頭和明顯哭過已經紅腫的雙眼,他張了張嘴,驚訝地靠近了過去。
“恩,這一定是夢。”坎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只會面無表情,兇巴巴地指揮自己幹活,惡狠狠地指責自己笨、蠢,一點用也沒。
華黎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無力且頭暈腦脹,他微微起身竟又猛地摔了回去,堅硬的地板讓他的身體更加疼痛,他皺了皺眉,勉強喘了口氣,稍微适應了一下。
微微轉頭,一眼就看見了負手而立的玄衣男子,揉了揉眼睛,坎向他走了過來,“沒事吧。”
華黎疑惑“坎?”
坎點頭嗯了一聲。
“這是哪啊。”
“煉妖壺內。”坎已回複原來的他,酷酷地不茍言笑。
華黎怔了怔,下一瞬卻猛地回神。
假九黎、章府後院、真九黎、幹爹、華一……
想到這裏,華黎猛地坐起來,被坎摁了下去,“好好調息。”
華黎才知道自己修為蹭蹭蹭從人到宙級,連跳四階,這可是修煉者想都不敢想的事,更是聞所未聞,坎以為他為很開心,沒想到華黎第一反應是抱着坎痛哭。
哭身邊的人背叛,哭身世的離奇跌宕,還是哭自己的無能,這只有當事人知道。
門外長的一模一樣仿佛分身一般的兩人對視一眼,識趣降低存在感,沒有出聲。
等華黎哭完注意到杵在門口的兩人,問“他們是誰。”
兩人恭敬走到華黎面前,抱拳作揖“小主人,我乃疏廣。”
“我乃疏受。”
同聲道“九黎主人的手下。”
二人是對雙胞胎,非常有默契,人尚且會精神分裂自我矛盾,而他們十分合拍,給人感覺像是一個人分成兩部分。
九黎被抓時兩人正在煉妖壺,靈力被封不能控制煉妖壺,兩人困于煉妖壺已二十載。
在華黎昏迷期間,他血脈覺醒硬生生沖破封印的禁制,如銀靈子所預測的那樣與煉妖壺互相響應,可因不穩定性緣故,産生一個黑洞,将周圍的物體都吸了進來。
可能華黎是九黎兒子緣故,他直接跌落在九黎在煉妖壺布置的居所,見到疏廣、疏受。
華黎昏迷時,兩人和坎合力穩住他的情況,平安度過血脈覺醒最危險的時刻,但華黎太弱小了,無法操控九黎壺。加上空間動蕩,許多沉睡的高階怪物震醒,整個煉妖壺變得危機四伏。
小劇場:
華小黎歪頭“疏攻和疏受?”盯着兩人下半身“好名字!”
疏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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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