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嚴郎像是傻了一樣一直站在原地,任由圍觀的人把他當作國寶一樣的評頭論足、看來看去都沒有一點反應——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這個時候嚴郎恐怕直接會原地爆炸了。

溫玖又撓了一會兒手心,走路的時候還用拇指不斷的搓着。

人群圍着嚴郎的展品看了一會兒,人數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了起來。

看着這邊的情況不對勁,有幾個保全人員就盯得緊了一點,在這邊來回巡視。

每一個展品周圍都拉了橫幅,一些小型的、易碎的物品能夠觀看的範圍都在一米五之外,或者是都在玻璃展櫃裏面,溫玖擠進去把嚴郎給扯了出來,帶着他回了宿舍。

“還傻着呢?”溫玖笑眯眯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B大條件倒是好,但是也不存在有冰箱之類的東西,他們幾個倒是有小型冰櫃,但是剛回來,誰都沒心思喝涼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關空調,暖和了一會兒之後身體也差不多回溫了,溫玖接了點水泡腳,沒多久就熱了起來。

“我、我真沒做夢?”嚴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像做夢一樣道,“剛才宮老先生說讓我去哪找他來着?”

“院長室。”溫玖看着嚴郎這傻了吧唧的樣子偷笑兩聲,冷不丁的身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那邊的嚴郎突然跳了起來,抓了抓淩亂的頭發,三兩下蹦到了自己的床上,開始漫無目的的找他的設計圖紙。

暑假的時候其實東西已經設計好了,但是他後來又改了一點。

宮老先生喜歡馬是人盡皆知的東西,想當然的,他的作品也大多是以馬聞名,都是設計師所設計出來的東西,死了之後才會突然變得值錢起來,其實說的到也是沒有錯的。

現在已經很少會出現像是古時候那種能夠以真的稱得上是‘鬼斧神工’的創造者的人出現,教科書裏面來來回回也總是只有那些名字,但是宮老先生卻也是其中的一個。

因此嚴郎對于這一次的設計展十分的重視,在給溫玖看完了展品之後,自己回去還又多加修改了不少次。

也是因此,其實這一次的展品算得上是耗盡心血,就為了這一天能和宮先生說幾句話。

他倒是也做夢的時候夢到過自己真的成了宮先生的弟子,最後笑出聲……其實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他反而覺得,哪怕是能得到兩句指點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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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郎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給自己打了打氣,轉頭走到了溫玖面前,還是慫慫的道,“阿玖……你陪我去吧?”

溫玖已經挂了電話,神色奇怪看了一眼回到了通話記錄界面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打過來的是座機號,沒有備注。

他把手機收起來,“正好我也要去一趟。”

嚴郎如蒙大赦,收拾好了東西,檢查再三才小碎步的跟在溫玖身後出了門,活像是個小媳婦一樣。

院長室裏面正坐着宮城、賀蘭樞和院長,溫玖和嚴郎一前一後進去,就發現平時很是嚴肅的院長笑的都快要成一朵花了。

院長的年紀已經挺大了,聽說是正式退休之後,又被學校以重金聘請回來重新擔任講師和院長一職的,但是其實到他手裏面的事已經不多,大多是由四十出頭的副院長做,按照他的意思,也是有心辭掉院長的職務,專心教課的。

“溫玖、嚴郎同學,坐,快坐。”院長笑着給他們一人還沏了一杯茶,溫玖和嚴郎頓時受寵若驚的站起來自己伸手接過,然後客氣的道謝。

嚴郎自動的坐在了宮先生身邊,羞答答的一點都沒有平時那副二二的樣子,溫玖看他這樣抿唇笑了笑——比上一世還要拘謹呢。

“院長,是有什麽事嗎?”剛才的電話就是戴院長打過來的,但是并沒有說是什麽事情,只是吩咐他過來一趟而已。

院長這才笑着搓了搓手,看了一眼賀蘭樞道,“是這樣,賀蘭樞先生這一次是代表賀蘭宗先生出席的剪彩儀式,只是學院正巧新生開學,他要在學校留校一天,你看,正好餘典申請了半個學期的休學,就在你們宿舍住幾天。”

溫玖看院長的眼神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面無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在一邊好整以暇垂眸喝茶的賀蘭樞,只覺得牙癢癢,“這不方便吧?”

賀蘭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突然就把一直放在小腹上面的手放在了膝蓋上面,登時就露出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刻意,院長年紀這麽大,自然也是‘順其自然’的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突然聯想起了賀蘭樞指名要在溫玖宿舍睡的事情,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溫玖的手。

一模一樣的戒指,院長笑的頓時更開心了,開心之餘還松了一口氣。

他開始也确實是想過賀蘭樞是不是別有目的,更何況溫玖宿舍現在只有兩個人,萬一出了意外就不太好了。

現在雖然也确實是有別的目的,但是戒指都有了,也意外不到哪去了。

院長笑的又和藹了一些,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條縫,“方便,特別方便。男生宿舍正好新蓋了一棟樓,有些材料還多虧了賀蘭先生贊助,你們才能冬天夏天不挨熱受凍的。”

溫玖面無表情的沖着賀蘭樞犯了一個大白眼,“那就委屈賀蘭先生和我們擠一擠了。”

賀蘭樞這才放下了一直翹着的腿,笑着露出了一口牙齒,“不委屈。”

溫玖撇撇嘴,心裏也是想知道賀蘭樞究竟打得是個什麽算盤。

接下來基本就沒有什麽事了,又說了點完全沒有營養的客套話之後,溫玖和嚴郎就坐在那裏當牆紙,一杯茶差不多喝完,院長這才起來送客。

嚴郎自動的跟着宮先生走了,亦步亦趨的,溫玖看着他們的背影樂的不行,就像是一只鬥勝、昂着脖子的花公雞牽了一只幹了壞事的狗一樣。

賀蘭樞身姿筆直,他跟在自己身邊,一路上回頭率都很高。

也幸虧這個時間點正式展會最熱鬧的時候,在院長室這邊的人少,避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溫玖一出教學樓的門,就看着賀蘭樞先一步走到了自己身邊,把帽子、圍巾、手套全都給他戴上了。

溫玖這才鼓鼓嘴巴,率先開口道,“你怎麽不告訴我今天要過來?”

“我還以為你知道。”賀蘭樞眼中全是笑意,“之前爸來公司的那一次,我就說了要代替他出席B大剪彩儀式。”

那個時候自己也在場,溫玖聞言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我怎麽沒聽到?”

“你那個時候大概在聽四級聽力。”賀蘭樞聳聳肩,牽着他的手走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天氣預報都說回溫了,可惜風大的不得了,吹在身上像是刀割一樣的。

溫玖穿的已經足夠厚了,而且外面還套着一件擋風的大衣,可即便是如此,在經過教學樓和宿舍樓之間的那條過風口的時候還是被吹的連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賀蘭樞這個時候走在了他的前面,漫不經心的牽着他圍巾的尾端,像是遛寵物一樣的還晃了晃,溫玖雙手背在身後,笑嘻嘻的看着前面給他擋風的人,覺得好像從心裏都升起了一股暖流。

————

剛進到宿舍裏面,溫玖就趕緊先搓了搓臉,雖然戴着手套,可是手還是被凍的僵硬的不得了,摸着都沒有什麽知覺。他哆哆嗦嗦的換了鞋,才看到賀蘭樞還在門口沒進去。

溫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不進來?”

賀蘭樞指了指自己的腳,“沒有拖鞋。”

溫玖這才一排腦袋,吸吸鼻子道,“我還有備用的,我去給你拿。”

他的那雙備用的還是一雙新的拖鞋,之前回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翻出來的。

其實老實說,他剛回到宿舍住的時候,還多少都有點不适應,每一次在看到什麽東西的時候就會覺得特別意外,要麽在發現了什麽早就遺忘的東西卻在偶然間被找到了的時候,就會覺得特別開心——就像是小時候洗衣服,和爸媽約定好了找到了口袋裏面的零錢就全都給自己花一樣的開心。

溫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雙格子拖鞋,目光又定格在了賀蘭樞的腳上……嗯,他的腳比自己大幾個尺碼,沒穿進去。

冬天的棉拖比較寬松,溫玖還特意買了大一號的,想着暖熱了之後可以來回找熱的地方蹭,可就算是這樣,賀蘭樞也有小半個後腳跟都露在了外面。

也還好現在屋裏暖和。

賀蘭樞換好了拖鞋之後就把外套脫了挂在了溫玖的衣架上面,道,“中午想吃什麽?”

“都可以。”溫玖爬到床上換上了睡衣,他是不打算再出去了。

今天風太大,出去一圈冷得魂都快沒了。

中午的飯是張凱歌特意送上來的,他送回來了之後就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溫玖看着面前豐盛的大餐,忍不住先盛了一塊肉咀嚼,咽下去了之後才說道,“張哥怎麽會送過來?”

賀蘭樞摸了摸下巴,給溫玖盛了點湯,“最近有不少業務要往老宅跑。”

溫玖一眨眼,慢慢的笑了。

他慢吞吞的蹭到了賀蘭樞身邊,和他膝蓋對着膝蓋,用胳膊肘蹭了蹭他,側着臉問,“你覺得大張這人怎麽樣啊?”

“還不錯,踏實上進,老實肯幹。”賀蘭樞完全一副領導姿态,“會是領導最喜歡的職員。”

溫玖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明白張凱歌這種性子的人永遠都學不會那些油滑的客套,他卻也有些放心,“我沒問你這個啊。”

賀蘭樞敲了敲盤子,溫玖頓時會意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小眼神期待的不得了。

“單單是為人方面,張凱歌确實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的家庭幹淨,在他畢業之後,公司已經決定聘用他為正式員工,現在的福利也等同于正式員工了。”賀蘭樞三兩句把張凱歌的現狀交代了清楚,“他在的也是在程序研發部,帶他的設計師說他很有耐力和想法。”

溫玖聽着連連點頭,在一邊的排骨湯裏面撈到了一個脆骨,笑眯眯的塞到了嘴巴裏面嚼。

“他現在的工資……”賀蘭樞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幹個幾年,已經足夠在帝都買一套小房子了。”

溫玖吃驚的瞪大眼睛,“這麽厲害!”

“各憑本事。”賀蘭樞言簡意赅。

溫玖眼珠子一轉,決定等這兩周忙完了得回老宅和溫夏好好商量商量。

今天宿舍裏面安靜的出奇,張凱歌大多數時間會住在公司,然後上課的時候會再回來,嚴郎又在M國陪着餘菲做手術,短時間內也是回不來,倒是嚴郎今天這一整天都沒有影子,展品還是溫玖去幫他做第二天的登記的。

賀蘭樞穿着溫玖的睡衣,袖口和褲腿都短了一大截,看起來好笑的不得了,也幸虧溫玖買的是珊瑚絨的睡衣,而不是那種特別厚實的棉衣,不然可能會更好玩。

可就算是這樣,溫玖也拍了好幾張賀蘭樞的照片,躺在床上樂了挺長時間。

宿舍沒有熄燈的時間,只是到了晚上之後會有人上來巡樓,藝術院這邊晚上經常趕圖,阿姨倒也不會敲門讓早睡,溫玖就心安理得的開着燈在床上做他的圖了。

沒一會兒賀蘭樞好像是有些累了,放下了手裏的書之後就上了溫玖的床。

溫玖扭頭看了一眼,突然把手裏啃得正香的火腿放在了一邊,認真道,“我行李裏面的那個床單是你放進去的?”

“對。”賀蘭樞笑眯眯的把溫玖開了半個多小時連動都沒動過,已經黑了屏的電腦放在一邊,又抽出了他手裏的火腿腸,壓着人躺到了床上,“睡覺吧。”

B大的床并不是普通一米左右的床,因為宿舍從來都不緊張,而且財大氣粗的,每一個床位都足夠寬,但是容納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勉強。

溫玖被賀蘭樞摟的有點喘不過來氣,推了他兩下,“我還沒有洗漱。”

他現在滿嘴都是火腿的味道,不刷牙到第二天早上一定‘清爽’的出奇。

賀蘭樞悶悶笑了一聲,突然直接覆蓋到了溫玖身上,蓋着他的眼睛就吻了上去。

一吻完畢之後,溫玖就開始大喘氣,等賀蘭樞的手移開,他的眼神都還是水潤潤的。

“是挺香的。”賀蘭樞挑眉說道,還是把溫玖給放下了床。

溫玖洗漱完也就十幾分鐘就關了燈又回去了,B大有專用的熱水管道,只不過需要付費用,溫玖的水卡用完了,就用了一邊的嚴郎的。

“你今天怎麽突然想到在學校住了?”溫玖輕輕的說道,學校離家裏其實一點都不遠。

賀蘭樞沉默了一會兒,黑暗之中輕輕嘆了口氣,“我要去M國兩周。”

溫玖在黑暗之中轉過了頭,沒有了燈光之後,他的聲音都下意識的變輕了不少,“怪不得你這麽快就同意我住校呢……”

他說着一撇嘴,心想簡直是虧大了。

只是這到底都是重生以後第一次分開這麽久,過年回溫家的時候,短短三天都讓他想的不得了。兩周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可是溫玖突然就開始心裏不舒服了起來。

他以前也沒有覺得,人離開了誰都不能活,可現在好像突然懂得了,那些出門在外上學的大學生,在第一次離開父母之後,半夜躲在宿舍偷偷地看着手機哭是為什麽了。

在家裏有父母寵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一個人孤身在學校,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落差也的确是比較大。

他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道,“沒事,兩周就回來了。”

“嗯。”賀蘭樞輕輕應了一聲,又和溫玖纏纏綿綿的親了一會兒,也沒有別的過多的旖旎的想法,溫玖挺喜歡這樣的氛圍,一直都乖乖的讓賀蘭樞親着。

賀蘭樞親夠了,才給溫玖又掖了掖被子,道,“睡吧。”

————

溫玖心裏想着賀蘭樞第二天會走,他覺得自己沒有睡的很深,可等他醒來的時候,宿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莫名的有點失落,又重新躺了回去,卻在爬梯上面看到了一張字條:早點吃飯。

溫玖又抿唇笑了起來,下床洗漱了之後就打算出門買飯。

只是他才剛打開門,迎面就進來了一個頭發亂成鳥窩,眼神卻詭異的像是發着綠光的……嚴郎。

嚴郎跳大神一樣的蹦到了屋子裏面,絲毫不顧及以往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形象,外頭還裹着一個軍大衣,要不是溫玖看到他的臉,可能走在路上都會下意識的避開一段路。

“阿玖!”嚴郎突然一把抓住了溫玖的手,“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麽!”

……和上輩子如出一轍的場景。

溫玖淡定的抽出了手,坐在一邊換鞋,“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嚴郎興奮的原地自己轉了一圈,“宮先生簡直不愧是業內第一把交椅,他昨天罵了我一晚上!”

這兩句話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溫玖摸摸鼻子,“想吃什麽,我去買。”

“不吃了,我要去睡一會兒整理一下思緒。”嚴郎匆匆洗了一把臉,出來之後直接蹦到了床上。

溫玖笑着搖頭,看了一下時間,打算等會幹脆訂個外賣,讓他們中午再送過來比較好。

今天外面風倒是比昨天小了一點,但是還是冷的不行。

之前下的那麽大的雪在過年之後已經開始漸漸的消融,天寒地凍的,路上也有不少的冰。主幹道已經被清理了出來,溫玖裹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的除了宿舍門,迎面就被一股風吹的眯起了眼睛。

等展會過了之後他們的課程才會恢複,這幾天大多數時間都沒有課,只是作業太多,還要時不時的去找老師修改,可以說他們忙,導師比他們還要更忙。

溫玖捂着口罩出了口氣,抿抿唇,頂着寒風也不想跑遠,幹脆在食堂買了點包子和粥就回了宿舍。

宿管阿姨正在一樓看電視,管理室裏面還有一個小太陽烤着,時不時的笑兩聲。

溫玖笑眯眯的經過,快走到拐角的時候又被叫住了。

“溫同學,溫同學來一下。”宿管阿姨餘光看到溫玖進去之後就連忙叫了他一聲,溫玖一愣,被宿管叫住的感覺還有點新奇。

他摘下口罩,露出了裏面紅彤彤的鼻尖,“有事嗎?”

“有人來訪,拿了證件的,就在樓上等你。”宿管阿姨讓他簽了個字,溫玖這才看到來訪名單,居然是嚴斐。

他來學校不找嚴郎,找自己做什麽?

宿管阿姨也自然是看到了這個名字,也認識嚴斐是誰,聞言就道,“人家等了好一會兒了,快上去吧。”

溫玖看到了宿管阿姨桌子上擺的東西,想必是收了禮物才這麽熱心的。

他笑了一下,捧着已經不是很熱的粥喝了兩口,三兩下的上了樓。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嚴斐并沒有在宿舍裏面,反而是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室,手裏的煙頭燈光明明暗暗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B大的宿舍內是禁止吸煙的,但是在走廊兩邊和中間都設有吸煙室,而且定期會通風,所以大多煙瘾犯了也都會去那裏抽一根。

溫玖開門鑰匙收了回去,看着嚴斐踩滅了煙頭走過來,請他進去之後才道,“找我有事嗎?”

嚴斐看起來好像挺疲憊的樣子,雙眼之中有不少的血絲,溫玖能聞得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看起來他已經抽了不少的煙,除了這之外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酒氣。

這大概也是宿管阿姨這麽熱心的另外一個原因了吧……溫玖摸了摸鼻子。

嚴斐的指尖搓了搓,那是心情煩躁之下想抽煙的動作。溫玖看過不少人煙瘾來了都是這樣,他看向嚴斐,嚴斐像是有些焦躁一樣,舔了舔幹燥甚至有些起皮的嘴巴,雙眼直直的看着溫玖,聲音之中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帶着一絲懇求,“你有沒有見到過蘇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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