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魔性退場

在參加聖杯戰争之前，遠坂時臣有想過自己會遭遇到什麽樣的境遇。

可能就像是預計的一樣成功收獲了榮譽，完成了原版家的夙願，也可能失敗生死于某個魔術師之手，然後讓凜繼承家業，完成自己的遺願，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因為【破産】的威脅而退出這場魔術師的盛宴，這簡直比被自己的從者背叛殺死還要滑稽！

是的，破産。

遠坂時臣已經收到了不少想要購買自家産業的請求，而且還有勸說他主動申請破産，然後把祖宅賣了抵押的——開玩笑，真把遠坂宅賣了他不就是遠坂家的罪人了嗎？！再說那裏面那麽多魔術痕跡嚴重的東西，怎麽可能賣給普通人？！

這一次的襲擊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想到，畢竟作為一個傳統魔術師，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魔術研究上，而家族産業一般都是委托給其他人管理，不溫不火的發展的。

只要一想到破産之後的種種連鎖反應，遠坂時臣就不由得頭疼，魔術研究，尤其是他們家這種玩寶石魔術的，沒錢還怎麽玩？！

那種情形只要想象一下遠坂時臣就不寒而栗，他開始後悔了，并且盤算着退出聖杯戰争。如果曾經家業豐厚，那麽他就算身死也能夠放心，有着可靠的弟子幫襯，凜至少會衣食無憂的長大。

現在，為了讓遠坂家傳承下去，也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兒，遠坂時臣理智地告訴自己，放棄聖杯，選擇回到公司打理，說不定還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教會中——

“你說什麽？！時臣，你，你也要放棄參賽資格？！”

“讓你失望了，璃正。可是，我已經……輸不起了。”

是的，遠坂時臣已經輸不起了。

這種捉襟見肘的情況，如果他死亡，那豈不是要留下負債累累的母女了？

葵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根本沒有謀生的手段，他的弟子只是一個清貧的教父，收入也不高，以後凜要練手都沒有寶石的話怎麽辦？甚至于，凜的物質保障可能都沒有……她會不會饑一頓飽一頓，身上還要穿其他人的二手衣服？

不管如何，遠坂時臣注定是無法把精力都投入聖杯戰中，也不像之前那麽灑脫，覺得自己在實現夙願的道路上倒下也無所謂了。那麽，這一次的聖杯戰争，他退出才是明智的行為。

這一點，遠坂時臣和肯尼斯一樣，兩人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魔術師，而且還都是古老魔術家族的家主，在很多方面都要學會衡量利弊，然後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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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做一期一振的人的戰鬥力太過強大，我不是對手。他的從者Berserker的能力又恰恰好克制Caster，我家裏又出了那樣的事情，還有我的盟友那邊也很不穩定……”

“我理解的，老朋友。”言峰璃正嘆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家的兒子，不由得長籲短嘆道，“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嗎？绮禮最近活潑了不少，還喜歡和小年輕一起出去探險旅游，這費用也不低啊！都要他寫小說賺稿費了。”

“唉，你們好歹有一份穩定的神父工資。”

遠坂時臣苦笑，他可是私人家族企業，萬一倒閉了就真完了。

“不多說了，我還得去公司裏看看情況，找一下針對我們家的是誰……”

“關于這個，時臣，我知道一點情報。你，還記得雁夜嗎？”

“那個魔術資質極差，不願意繼承家業逃掉的家夥？”

“他回來了，而且……”言峰璃正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前些年他的哥哥間桐鶴野不是在間桐髒硯的支持下，繼承間桐家主之位了嗎？現在他一回來，那老頭就死了，鶴野還躺在醫院裏，說是身體虛弱自知不堪大任，把家主給了雁夜。現在間桐家的財産都在那家夥手裏了。”

“！！！！”

遠坂時臣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已經有一陣子沒關注間桐家的消息了。

這一代的間桐家子嗣沒有魔術資質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所以大家都默認這一次間桐家退出競争，就算要參加，那也是下一次小櫻成長起來之後，可是……雁夜回來了？！

不，就算是那個逃避自己責任的廢物回來了，也不可能有勇氣參加這種生死搏鬥的聖杯戰争的吧？那麽對方是純粹在外面混不下去，所以回來搶奪財産的嗎？

以時臣對雁夜的印象，自然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只是，真要是那麽簡單，璃正不會特意這麽告訴他吧。

“時臣你大概為了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沒時間繼續觀測了吧。”璃正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間桐家給了什麽好處，我的情報顯示，Berserker和那個自稱是一期一振的男人都住在間桐家，非常親密的樣子。”

“什麽？！這是真的嗎？！”

愛因茲貝倫找了外援這個大家都知道，那個不擇手段風評價差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的情報早就放在了他們的書桌上，可是間桐家也找了外援？！而且是這麽強力的外援？！

“其實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在此之前，你那位盟友的情報我們也從未注意到過。”

言峰璃正說完這句話，沉吟了片刻，看了眼有些神思不屬的時臣，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兩人也是孽緣。

“時臣，現在你……還是确定要放棄參賽嗎？Berserker組的勢頭很強，如果他們贏了，那麽……”

言峰璃正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兩人都明白什麽意思。

真的讓那組人贏了的話，那麽也就等于間桐家勝利了。不管是不是請外援，勝利就是勝利，那麽他就敗給了間桐家，也輸給了雁夜，這對于從小到大一直是天之驕子，狠狠壓制着雁夜，看不起對方，甚至俘虜了雁夜深愛的葵地芳心地時臣來說，恐怕是一種很難忍受的屈辱吧。

“我……放棄。失敗就是失敗，這一次他棋高一着，我認了。”

遠坂時臣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像癱了一樣坐在了教會的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輸給一直看不起的雁夜，這的确是一個打擊。

哪怕他能夠安慰自己或許對方也會敗在愛因茲貝倫手下，但是，他比對方提前出局卻是事實。

唯一能夠讓時臣欣慰的，大概就是把小女兒過繼給了間桐家這個英明的決定吧！不用跟着他提心吊膽，哪怕遠坂家真的破産了，也不會影響到她的未來。

雖然從此女兒不能再叫他父親，但是不管怎麽說，雁夜那個人本性不壞，哪怕是看在葵的面子上，對方也會善待小櫻的。

“說吧，還有什麽壞消息？你這欲言又止的表情讓我反而更加忐忑了。”

“根據我的消息，現在阻擊遠坂家産業的……似乎就是間桐家名下的産業，而且……”

“而且什麽？”

“間桐家的産業名字下，主人寫的是間桐櫻，似乎這一次的行動還是間桐櫻發起的。”

“……”

……

“呼，這樣做，就沒有問題了。看懂了嗎？慎二。”

“沒問題，老大，放心，你的公司我一定會發揚光大！”

五虎退的手離開了電腦，他的身旁慎二正在一臉嚴肅的打着各種代碼，小櫻茫然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這代碼也不是人人都玩的溜的。

一期一振本來的提議是先讓退把公司寫上小櫻的名字去試探時臣，不是給遠坂家施壓，而是反過來，讓小櫻的公司遇到麻煩去向遠坂時臣求助，看看對方的反應如何，對小櫻有多在意。

不過這個提議被退和小櫻等孩子一同拒絕了，他們并不想裝慫。

而且，不到危急時刻，怎麽能夠逼出人家的真心話呢？如果遠坂家有餘裕，那麽對方說不定真的會順手拉一把，但是這是看在小櫻的面子上，還是看在間桐家和遠坂家世交的面子上就說不準了。

所以，他們決定反其道而行之，還是把公司寫上小櫻的名字，然後瘋狂打壓遠坂家的各個産業。有了退的公司和技術加盟，再加上樂于看遠坂時臣倒黴的雁夜提供的間桐家底蘊，一時間就讓遠坂家瀕臨破産邊緣。

五虎退說，這樣才能看出來一個人最真實的醜陋嘴臉，說不定第二天那個抛棄了小櫻的遠坂時臣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過來求小櫻網開一面，或者過來拉關系提要求了。除此之外，他還順手送給了一期哥敵人一些小禮物呢！

一期一振有些無奈，他的弟弟們似乎是聽了小櫻曾經的遭遇之後，對于那位遠坂先生非常不友好的樣子。他倒是結合了一些消息之後，絕對對方不一定那麽壞，不過既然弟弟們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放任自流。

反正，在沒調查清楚間桐家的情況的時候就把小櫻過繼也是事實，為此承擔點責任也是應當的……說起來，狐之助說立香也過來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

同一時間，愛因茲貝倫城堡

“Master，根據可靠消息，肯尼斯和未婚妻索拉乘坐上私人飛機開始環游旅行度蜜月，航線不定。”

“不用管他們了，我想暗殺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再度參賽，既然他們都出國了，想來已經沒有這個打算了。這一次遠坂家召喚出的是Caster，又是最好對付的傳統魔術師，我們下一個目标就是他了。”

“Master，遠坂時臣已經去教會放棄令咒，然後留書離開，為了怕被Caster報複行蹤非常隐蔽，無法搜索到。”

“……”

這一次聖杯戰争是不是有毒？第一天一個天才魔術師放棄參賽，第二天連禦三家的也放棄了？是不是只要他不棄賽，明天是不是又會有一個放棄的？

衛宮切嗣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可笑的想法，他搖了搖頭甩去這種不科學的念頭。

“現在除了Assassin和Saber，其他組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重點搜尋Assassin，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明白了。”

Archer點了點頭，身形消失不見，衛宮切嗣的面上也露出了些微放松的神色。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不由得慶幸自己召喚出來的不是那種堂堂正正戰鬥的騎士，這位從者因為召喚的紊亂而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卻和他很是合拍，對于他的手段也沒有任何的反感。

就好比剛才，一般人都會忌憚戰鬥力更加強大的Saber，可是他卻要求更加注重Assassin，但是Archer卻沒有任何異議遵從了，這讓他輕松了不少。

有的時候，衛宮切嗣自己也會非常疑惑，對于一個連真名都不知道的從者，以他的性格應該是警惕而防備的，可是相處了沒幾天他們就仿佛老朋友一般契合，讓他根本生不起懷疑對方的心思。

講真的，要不是魔術水準非常高的愛麗肯定他沒有中魅惑的魔術，他都要以為自己中招了。

衛宮切嗣的妻子愛麗斯菲爾是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也是聖杯現身的憑依，所以他才來到了這裏成為了禦主。然而，雖然他父親也是魔術師，但是衛宮家的傳承并不如那些老牌魔術世家久遠，他的魔術回路并不算充裕，因此，像是令咒這種戰略資源他也是必須小心翼翼算計的，輕易不想使用。

哪怕一開始，他的想法是直接一發令咒讓對方說出真名，在相處過後，感覺對方值得信任的時候，他就放棄了那個想法。

“切嗣……”

“愛麗，怎麽了嗎？”

“本家傳來消息……我們家的産業，也像是遠坂家一樣被打壓了。”

“也是間桐家做的？”

“嗯。”

“問題很嚴重？”

“應該吧……那個，切嗣，你也知道，愛因茲貝倫家大業大，內部是分為知道魔術師的人·造·人，和并不知道，只關注普通投資理財的普通人的。”

“所以呢？”

衛宮切嗣看着愛麗斯菲爾，忽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那個，聖杯戰争因為是保密事項，之前這棟城堡在家族産業中記載的是荒廢不用，我們是臨時搬過來當做據點的，所以……我們現在住的這棟城堡被他們以為是沒忍住的，被抵押了，房地産公司的人明天就會來估價。”

“……”

很好，聖杯戰争第二天，辛辛苦苦布置的據點竟然因為家族經營不善而抵押了出去？！

衛宮切嗣覺得，他似乎有點理解遠坂時臣的痛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時臣：天才肯尼斯竟然怕了？退出了？哈哈哈，真是沒膽子，我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絕對不會當懦夫！

璃正：遠坂家要破産了。

時臣：……我退出。

切嗣：……（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