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Archer組的決意

“Archer。”

“嗯？”

“你……”

衛宮切嗣可疑地頓了頓，看着Archer那張似乎比早上離去時油光水滑還圓了不止一圈的臉，猶豫了下，還是沒把自己“你是不是去吃霸王餐或者偷吃了”這句話說出口。作為一個禦主餓着了自家英靈，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想要戰士打仗，又不給戰士吃飽，有這種雇主的嗎？

哪怕是自認為鐵石心腸的衛宮切嗣，也不好多加苛責，當然他完全想不到自家英靈說是去刺探敵情，其實卻是去人家家裏飽餐了一頓這種可怕地事實。

自家老爹的目光顯然讓Archer有些心虛，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還以為是自己嘴巴沒擦幹淨……天知道他怎麽會沒忍住美食的誘惑啊！

在一期一振溫柔的笑容下，小學妹櫻幼年體蘿莉的賣萌攻擊下，他歡快地和那些小蘿莉小正太一起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并且收到了那位一期一振翌日的午餐邀請，然後暈暈乎乎地答應下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想起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如果這也是計謀的一部分的話，這真是太可怕了。

“呼~~Archer，你知道麽？追債人，已經找到我女兒的學校裏去了。”

“學校？！”

Archer一愣，他對于自己那個姐妹伊莉雅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伊莉雅和愛麗斯菲爾一樣都是在愛因茲貝倫家接受私人家教的吧？

“本來我們是把伊莉雅寄養在愛因茲貝倫家，再由古老貴族家裏請私教撫養的，但是，現在家族遇到了麻煩，某位長老就帶着伊莉雅搬到了某個普通的住房租房子……”

然而，這一住就住出問題了，要知道，日本是有強制性義務教育的啊！

明顯那麽小一只的小女孩竟然整天被大人關在家裏不上學，這能不被舉報嗎？雖然有很多事是事不關己懶得多管閑事的，但世界上還有很多的熱心人士。尤其是，他們無意中從小女孩口中得知，那位撫養她的女士并不是她的直系親人，她很想爸爸媽媽之後，更是有不少人腦補了一出大戲……然後報警了。

魔術的确能夠修改人的記憶，但是面對大範圍的知情者，哪怕是愛因茲貝倫的那位長老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認命的把伊莉雅送去上學并且表示會盡快聯絡她的父母，再然後……那些催債人便找到了伊莉雅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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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愛因茲貝倫旗下也是有産業的，他們欠債可不僅僅是欠其他公司的合約，還有欠旗下員工的錢，而伊莉雅好不容易進入了學校，交到了朋友，還很開心地和他們說喜歡上學，不覺得孤獨了，結果就被狠狠傷害到了……

那些催債人并不知道魔術師什麽的，也并不知道衛宮切嗣和愛麗斯菲爾并非是家族掌權人，他們找公司老總未果之後，從公司財務那邊知道，每年公司都會打一大筆錢給衛宮切嗣和愛麗斯菲爾·愛因茲貝倫，所以自然就認為這兩人不是公司老總，就是公司老總的親戚之類的，總之關系匪淺。

在這種情況下，正好伊莉雅的風波鬧了出來，那和愛麗斯菲爾極為相似的容貌和姓氏讓那些人激動了，紛紛跑了過去堵門，說是要找伊莉雅那對父母的，還有不少拖兒帶女地給那孩子下跪求補發工錢的等等，混亂的不行。

本來如同小公主一樣被養在家裏不谙世事的伊莉雅，自然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尤其是在她擁有昂貴的洋裝，漂亮精致的仿真娃娃還有一系列奢侈品，但是家裏公司都發不出工錢的這種情況，讓她受到了極為奇異的注目——甚至還有人覺得說不定公司虧空就是因為有人把公司的錢用來給這女孩奢侈生活上了。

伊莉雅：寶寶委屈，但是寶寶不知該怎麽解釋。

衛宮切嗣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直接黑了，他恨不得直接飛到女兒身邊抱着女兒安慰她，可是……現在是聖杯戰争期間，如果他去找伊莉雅，不是把她暴露在其他人參賽者面前嗎？說不定會給伊莉雅帶來危險。

他從白天收到這個消息以後，一直糾結到了現在。他不想放棄自己的理想，聖杯戰争六十年才舉辦一次，錯過這一次他恐怕就趕不上下一次了，可是伊莉雅……

聽到了自家老爹的訴苦，Archer陷入了沉默，在他的記憶裏可沒有愛因茲貝倫經濟危機的情況，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唯一讓他稍微有點慶幸的是，或許，這就是命運給予他的啓示？能夠讓老爹不放出聖杯中黑泥的方法？

不，不對，就算是自家老爹放棄，其他參賽者也不會放棄，那麽聖杯和黑泥還是會出現……

“你們兩個在想什麽呢？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這神情同步得就像是雙胞胎一樣。”

愛麗斯菲爾走了進來，看到衛宮切嗣和Archer的面上都浮現了糾結之色，那眉頭皺的一模一樣，不由得失笑。

Archer打了個哆嗦，他和老爹是父子才不是雙胞胎呢！他看上去可比老爹的滄桑年輕多了吧？不過被愛麗斯菲爾這麽一吓，他倒是有了個想法。他的獨立行動能力不錯，不如讓老爹棄權了，把令咒用來維持他的巅峰期，然後想辦法把其他參賽禦主都咔擦了，這樣世界就和平了……

嗯，這個夢想很美好，可惜他到現在都沒找到藏（？）得極好的Assassin組，也沒把握打得過Berserker那個不科學的禦主。

要不，和自家老爸坦白？然後父子聯手一起把其他參賽者給淘汰了？

Archer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想想竟然還有點兒小羞澀，只要他說實話，老爹應該會信的，然後……然後……他們怎麽對付那個bug一般的Berserker組呢？萬一讓未來的自己和伊莉雅沒有了爸爸怎麽辦？

猶豫來猶豫去，Archer終究決定……明天先去赴約午飯再說，填飽肚子的同時還能夠順帶打聽一下情報。

呸，應該是打聽情報的同時，順帶也解決一下午飯問題。

愛麗斯菲爾并不知道伊莉雅出了事，現在他不能自亂陣腳，先忽悠過去再說……正當Archer這麽想着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了愛麗的手機。

本來他們用的都大多用別墅的座機電話，現在搬出來住了，自然是人手一個手機，他們的號碼都是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伊莉雅，所以愛麗斯菲爾倒是不奇怪女兒會打電話過來，反倒是衛宮切嗣和Archer的面色都是一僵，剛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嗚……嗚嗚，媽，媽媽……”

“伊莉雅？你怎麽了？”

“媽媽，伊莉雅不要洋娃娃了，也不要洋裝，不要別墅了……”

“？？？”

愛麗斯菲爾一臉心疼和焦急地聽着女兒的哭訴，這才知道這一段時間家族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她其實并不是很在意住在普通的公寓還是別墅，不能飙車雖然讓她有些遺憾，但是她也不是那種任性的人，為了支持切嗣自然不介意生活條件的下降，只是……

“切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故意瞞着我！？”

溫柔地安撫了激動的女兒之後，愛麗斯菲爾第一次生氣地沖着衛宮切嗣發火了，她不可能去生無辜女兒的氣，也無法對那些因為自家公司出了問題所以上門要債的人生氣，這是他們理虧，所以她只能沖着切嗣生氣了。

“要不是伊莉雅打電話過來，你還要瞞着我多久？！我也是伊莉雅的媽媽！”

“抱歉，愛麗，我不是……”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

“是不想我擔心，還是擔心你的夢想？！”

“……”

衛宮切嗣啞口無言，他有些不敢去看愛麗的眼神。

一直以來，愛麗斯菲爾都是理解他的，理解他的夢想和追求，以及那看似可笑的“世界和平”的願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也想要幫助他達成目标，所以他從來沒想過當有一天兩者沖突的時候該怎麽做。

或許在原本一切順風順水的時候，愛麗斯菲爾可以告訴自己，沒關系，這是為切嗣的夢想而犧牲，她不介意。就算她死了，切嗣還活着，他們的愛的結晶伊莉雅也活着，切嗣一定能好好照顧伊莉雅的，但是現在呢？

大概是為母則強，原本對于俗世并不怎麽清楚的愛麗斯菲爾在搬到酒店中住，而且還沒有了前呼後擁的一大堆仆人之後，反而對于“生活”這個詞有了許多明悟，曾經她從來不用為錢擔心，不需要為生活的各種瑣事煩憂，所以覺得只要有切嗣活下去伊莉雅絕對沒問題，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天真。

毫無疑問，愛麗斯菲爾是愛着切嗣的，愛到願意為了切嗣去死也毫不猶豫，就算死了變成靈魂（或者說聖杯）也願意守護他的程度，但是如果這個天平的另一邊是自己的女兒呢？

她從來沒覺得切嗣和女兒會在天平的兩端讓她為難，但是現在她發現，丈夫和女兒或許的确不可兼得。

比起切嗣還要考慮人類的未來，自己的夙願，會不會露出弱點等等一系列複雜的事情，愛麗斯菲爾腦海裏盤旋的只有一件事——伊莉雅需要她，她要去伊莉雅身邊，僅此而已。

這大概就是男性和女性的區別了吧。

Archer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靈體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遇上這種家庭倫理劇他也很無奈啊！在這種選項下，基本上是無解的，不能夠簡單的用對錯來衡量，只能看在一個人的心中，到底是大義更加重要，還是私情更加重要。

正因為遇到過類似的抉擇，也見到過不同選擇的自己，所以他才更加能夠明白，這并不是簡簡單單一個看不看女兒的問題。

也許從實際操作來講，老爹完全可以看完伊莉雅安頓好之後繼續回來參賽，但是這其中的含義則是完全不同的。

收養他的那個老爹，就是在未來那場大火中失敗，然後喪失了曾經擁有的目的和信念的衛宮切嗣，最後的願望大概就是去愛因茲貝倫家救出自己的女兒，避免女兒成為小聖杯的命運。直到那時候的衛宮切嗣，才真正意識到對于自己而言最真實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但是，那是在認識到聖杯缺憾之後的老爹，而不是現在的衛宮切嗣，所以Archer也不清楚到底老爹會怎麽選擇，不過，他覺得這時候如果說出來的話，時機應該恰恰好吧？

“請等一下， Master……其實，我應該叫你老爹的，我的真名其實是衛宮士郎，關于……”

“衛宮士郎？！”

愛麗斯菲爾的笑容僵住了，雖然她時常打趣兩人某些相似之處，但是她只以為這是因為相性的關系，現在，這只英靈告訴她……真名是衛宮士郎？！

“是的，我來自未來，而我會被亞瑟王劍鞘召喚的原因則是因為我從老爹這得到了這個東西……”

“等、等等，你說的這也未免太過……”

“嘎嘣~”

愛麗斯菲爾腦海中某根線崩斷了，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切嗣未來的兒子，那麽也就是說，未來她死了之後，衛宮切嗣娶了其他女人生了兒子？都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她可憐的伊莉雅未來是不是很凄慘？！很孤獨？！

“用令咒。”

“愛麗，你冷靜一點……”

“不！我冷靜不了！用令咒！我要确認！”

“請等一下，夫人，其實……”

“你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切嗣，你用不用令咒！”

“用！用！”

“很好，第一問，你的真名是什麽？！”

“衛宮士郎，但是我……”

“第二問，你的父親是誰？！”

“衛宮切嗣，但是其實……”

“衛·宮·切·嗣！”

“請等一下，夫人，我可以解釋……”

“我不聽！反正你們父子都是一夥的！我去找伊莉雅了，你們愛怎麽怎麽的吧！”

“砰——”

愛麗斯菲爾沖出了房間，大概是其氣勢太過強大，就連衛宮切嗣都一時間不敢觸其鋒芒，直到看到愛麗走出了酒店，他才面色一變。

“Archer，去保護愛麗，免得被襲——咳……”

衛宮切嗣說到一半尴尬了，令咒有着毋庸置疑的強制效果，所以Archer絕對沒有說謊，也就是說，這的确是他的……兒子？話說，難道之前覺得兩人很合拍，想法很相近，這都是因為血濃于水的關系嗎？

但是，這樣看來，好像的确很對不起愛麗，也對不起這個孩子的母親啊！畢竟，他不覺得自己會忘記愛麗，那麽也許……

“抱歉，孩子，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母親……”

“咳咳咳，老爹你想哪裏去了。”Archer無語地看着腦補了狗血言情劇的衛宮切嗣，嘆了口氣，“我是你的養子，不是親子啊！”

“……你說……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我是養子，不是親子。剛剛就想和愛麗夫人解釋，但是她太激動了，沒讓我說下去。”

“……好吧，你贏了。反正，這仗也沒法打了。”

衛宮切嗣看着手背上僅存的一枚令咒，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吧。

被Archer帶着追上了愛麗的衛宮切嗣，最終還是解釋清楚了“兒子是養子”這個事實，取得了愛麗一半的諒解以後，又帶着愛麗來到了教會。

“你是……Archer組吧？”正在吃杯面的言峰璃正一愣，疑惑道，“你這是……”

“我要棄權。”

“啊？啥？”

“我說，我要棄權。”

“？？？”

言峰璃正看着一本正經的衛宮切嗣和一臉欣慰之色的愛因茲貝倫人·造·人，一臉懵逼，等等，這才第三天吧？這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又一個禦三家要退賽了？！

“愛因茲貝倫要破産了，我們要去接女兒然後從長計議。”

“……”這裏有怎麽那麽耳熟呢？

言峰璃正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發覺，這TM不就是遠坂老友退場的理由嗎？！連愛因茲貝倫都敗了？

#這一年的間桐家在下好大一盤棋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打衛宮切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總打成“為工錢死”（衛宮切嗣），是不是切絲兒粑粑感覺到了某種深深的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