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
向問柳打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表情變得一言難盡,“宇兄,這就是你所謂最值錢的……寶物?”祁家堡什麽時候這麽窮了。
“你知道的,太行山屬于窮鄉僻壤之地,我到哪兒去見識什麽金銀珠寶?還是冷宮主幫我選的,想來也不會差!”宇肆懿拿過他手裏的瓶子湊近眼前看了看。
“……你确定是冷宮主選的?”向問柳半眯起眼,說話的語氣都顯得艱難,“你們一起去的?我就說你這家夥怎麽可能進得去那個院子。”
“……合着你都知道我辦不到還故意出難題?啧啧,瞧瞧你這險惡用心,真該讓世人看看,他們眼中的翩翩佳公子,真面目居然如此惡毒。”宇肆懿故作嫌惡地掃了他兩眼。
“過獎。”向問柳對他的說辭接受得很坦然。
“……”宇肆懿摸着下巴疑惑道:“不過看你這臉色,這好像不是什麽好東西?”
“知道這瓶子裏裝的啥嗎?”向問柳挑眉看他,又給了他一個提示,“向家是做什麽的?”
“你家,賣藥的啊。藥……”宇肆懿一下反應過來,“難道是毒藥?”
“春|藥,還是極品!”向問柳皮笑肉不笑,“驚喜嗎?”
“……啥玩意?”宇肆懿差點被口水嗆到,他看着瓶子遲疑半晌,“這真不是那屋裏最值錢的東西?”但是沒道理啊,冷憐月選的,他的眼光他是十分信任的。
“你忙活了半天就拿回這麽個東西,我可不認,你自己看着辦吧。”向問柳把從瓶子裏倒出的藥丸裝了回去。
“……我也是被騙的!”就很冤,宇肆懿覺得他也是活該,一次次掉進冷憐月的陷阱都不長記性!
“……”
而另一邊的房裏,冷憐月在想着那個屋裏的陳設,那些相鄰的櫃子大多放置的東西種類都不同,甚至有可能兩個相同種類的櫃子相隔甚遠,這是真不嫌麻煩還是只是位置變了?
裏面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違和,心裏在意,他覺得有必要再去看看。
蕭絮坐在亭子裏慢慢地倒着酒,灰衣人站得筆直靜靜伫立在亭子外。
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過來,重真毫不客氣地坐到他對面,“蕭兄這麽有雅興?”
蕭絮瞥他一眼,給他面前的酒杯滿上,比了比,“借花獻佛,逍兄請。”
重真溫文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贊道:“加過伏荀的‘醉清風’,味道果然不同凡響!”
“哦?”嘴角一勾,蕭絮握起桌上酒杯,“那蕭某再敬逍兄一杯?”
“……”重真掩嘴輕咳一聲,假笑道:“酒多傷身,在下謝過蕭兄美意了。”
蕭絮一挑眉,“真的不要?這可是我昨晚拿去招待衆人的極品‘醉清風’,大夥可都喜歡得緊。”
重真一撇嘴,“算了,這算你贏。這樣的‘醉清風’喝一杯已經是極限了,再喝,我也招架不住。”正了正神色,“你成功了?”
蕭絮自負一笑,“我出手,會失手而回嗎?不過……”音調一轉,眸中色澤深沉,“似乎有人比我們更早動了手,而且,不知其用意!”
重真瞥了蕭絮一眼,輕緩道:“你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為別人做了嫁衣!”
蕭絮朝重真投去銳利一瞥,“沒用的棋子就是廢棋,毀了便是。”音落,舉杯一飲而盡!
重真輕笑一聲,“你這性格還真是老樣子。”
“彼此彼此,逍兄為人,我也是望塵莫及!”
兩人對視,目光互不相讓。
天黑後,冷憐月走出房門就遇到兩個不速之客,他靜靜看着兩人。宇肆懿臉皮厚才不怕他看,向問柳則移開視線摸了摸鼻子。
宇肆懿笑眯眯道:“冷宮主大晚上要出門?”
冷憐月沒出聲,勾了勾嘴角,宇肆懿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冷憐月收回視線,“不要拖我後腿。”音落人已經消失在了院中。
“……”宇肆懿突然遲疑了,眼前是多麽深的血淚教訓。向問柳才不管,拉着他跟了上去。
三人從窗戶躍進屋內,冷憐月走到昨天那個玉麒麟的架子前,那裏卻沒看到玉麒麟的影子。眼中閃過一抹暗色,果然如此!
他走到可以把房中布置全部納入眼底的位置,仔細的梭巡了一遍屋中每個架子的方位。屋內擺設變了樣,與昨天相比大不相同。
宇肆懿和向問柳悄悄說着話,時不時往冷憐月的方向看一眼。
冷憐月又重新看了看各個櫃子上擺放的物品,雖然每一種看起來都相當貴重,但也沒貴重到需要布置這麽多高手來守衛的地步。這裏一定還藏着什麽更加稀奇的東西。
冷憐月在腦海中勾勒出屋裏各個擺設間的前後方位,片刻後直接走到左邊第一個架子前,轉動第二排第三個飾品,所有的架子都偏離了原來稍許的位置,然後是右邊第二個架子第一排第六個飾品,架子又偏離了些許,這樣連續轉動了七個架子上的飾品,所有櫃子的位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後冷憐月來到左斜角的一個小桌前,找到了失蹤的麒麟玉雕,輕輕地擰動了一圈,這時從原來架子移開空出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入口,裏面漆黑一片,從裏冒出陣陣陰冷的氣息,讓人非常不舒服。
當那些櫃子發生移動時,宇肆懿和向問柳就老老實實的站到了邊上,随着冷憐月的動作眼睛越睜越大,最後默默對視了一眼。
宇肆懿走上前往入口看了一眼,“……大晚上的,這裏面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向問柳按着他的肩也看着下面,“放心,你這純陽之體陽氣最重,不幹淨的東西都怕你。”
“……去你的。”宇肆懿甩開他的手走到冷憐月旁邊,“冷宮主,要進去看看麽?”說着又往裏面看了一眼,立刻覺得陰風陣陣,一陣涼意從背脊竄上頭頂,身上寒毛直豎。
“看,當然要看。”冷憐月說完從入口一躍而下。
“诶!”宇肆懿還沒反應過來,冷憐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地下,向問柳也走了過來,搓了搓手臂,“我也覺得這個地方感覺恁滲人。”
“……進去吧。”宇肆懿拉着向問柳一起跳了下去。
密道距離上面并不高,腳一觸到地面上面的機關就合了起來,裏面很黑,兩人拿出火折子照着。
冷憐月把手從牆上的一個暗影裏收回來,入口是他關的。
眼前是一個狹窄的通道,有冷風從前面吹來,聞到風裏夾雜的血腥味他不禁皺了皺眉。
向問柳學醫,鼻子也相對比較靈敏,飄在風裏的血腥味他也聞到了。
三人往前走,除了一條密道,再無其他,兩人的火折子飄飄忽忽,感覺下一刻就要滅掉,實在是起不了什麽照明作用。
冷憐月從袖中摸出個東西扔給宇肆懿,宇肆懿慌忙接住,周圍一下亮堂了許多。
夜明珠?
兩個“窮鬼”默默滅了自己手裏的火。
三人沿着狹窄的通道一路往前,走了片刻就到了盡頭,一塊石門堵住了去路,宇肆懿伸手在上面敲了敲,又感受了一下,“有風,後面是通的,這門肯定可以打開。”說完就開始摸摸索索地找機關。
向問柳也在另一邊找起來,冷憐月負手站在後面看他們折騰。
結果兩人當然是什麽都沒找到,宇肆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冷憐月。
冷憐月走上前一推,門就開了。
宇肆懿&向問柳:“……”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其實這就是一道普通石門,用力推右邊就能開,宇肆懿兩人都被外面繁瑣的機關所迷惑,以為下面的機關也一樣複雜。
宇肆懿和向問柳走在前面,之前一路都沒碰到什麽暗器陷阱之類的,他們都快以為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密道了。
過了石門通道就變得十分狹窄,只堪堪容一人通過,身材要是稍胖點都很難前行,這樣就嚴重影響了走在後面之人的視線,要是突然有什麽危險,他們三人絕對很難躲過。
突然聽到一聲異響,三人立刻警覺起來等了一會兒卻什麽都沒發生。宇肆懿和向問柳同時松了口氣,要是在這種地方遇襲,他們只有為魚肉的份。
三人繼續前行,走在最前面的向問柳腳步突然一頓,眼前一黑又瞬間恢複清明,他直覺不對,趕緊示意身後的宇肆懿和冷憐月停下。
“你們身體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向問柳問道,眉頭緊鎖。
“沒啊,怎麽了?”宇肆懿疑惑道,回頭問冷憐月:“冷宮主呢?”
冷憐月沒出聲,微垂着眼讓人看不清眼中神色。
宇肆懿直覺不對勁,半側過身伸出手想碰他,手剛伸過去就傳來一陣劇痛,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怎麽了?”向問柳急忙問道。
宇肆懿疼得直冒冷汗,估計骨頭全都錯位了,眉頭皺得死緊,“沒事,不過冷宮主的情況……”
“你倒是把話說完啊!”向問柳急得要死,頭偏來偏去也看不清後面的情況。
把夜明珠遞給向問柳拿着,冷汗沿着宇肆懿額頭流了下來,他用右手拖住左手,然後看向冷憐月,冷憐月還是那樣低着頭,沒有任何動作。
“不知道什麽情況,我蹲下來你看看他怎麽回事。”宇肆懿蹲下,“他從剛才就一直沒動過。”
伸手越過宇肆懿,向問柳打算給冷憐月把把脈,剛才出現的短暫恍神讓他很是在意,他懷疑是中毒了,而且是以他的醫術造詣都察覺不了的毒,這讓他半點不敢大意。
“你小心他動手。”宇肆懿出聲提醒,苦笑着舉起左手在向問柳面前晃了晃。
看到那變了形的手,向問柳一陣心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小心地接近冷憐月垂下的手腕,在快碰到衣袖時冷憐月突然一動,向問柳拉起宇肆懿向後急退了幾步。
左手撞到牆壁宇肆懿痛得龇牙咧嘴,擡頭就看到冷憐月眼中閃過一抹紫色,右手也同樣泛着紫色暗光一掌拍到牆上,整個地道立刻地動山搖起來,要不是密道太窄,宇肆懿和向問柳幾乎站不住。
“這是什麽恐怖的威力……”向問柳扶着宇肆懿勉強靠着牆穩住身體。
“……我們會不會被活埋在這裏?”這時候宇肆懿還有心情調侃,“怎麽也算死同穴了。”
向問柳翻了個白眼,感覺通道只是晃動,并沒有要坍塌的痕跡,他才暫時放下心。
“繼續走。”冷憐月走上前來,地道的晃動已漸漸停歇。
見他恢複過來,宇肆懿松了口氣,“剛才是怎麽回事?”
冷憐月示意邊走邊說,“應該是毒。”能讓他幾乎百毒不侵的身體都能短暫失去意識的毒,他非得把這裏弄個清清楚楚不可!
“你的手……”向問柳擔憂的向後瞟了一眼。
“不礙事,先走出這裏再說。”宇肆懿道,“怎麽感覺這路好像永遠都沒個頭似的,走了這麽久還什麽都沒看不見。”
冷憐月道:“已經接近最下面,很快就能到出口。”他剛才的一掌就是為了查探這個地下密室的情況,這條地道的設計很是巧妙,以微弱的傾斜角度螺旋形向地下延伸,但是走在密道中根本感覺不出是在往下,在這長長的螺旋地道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密室在更下層,他們已經很接近了。
終于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通道變得寬敞起來,左邊開着一個拱門,對開門的把手是兩個巴掌大圓形的紅色寶珠,看起來就像一雙帶血的眼睛。
三人站在門前,看着那個奇怪的門把手表情各異。聞到空氣中突然加重的血腥味,向問柳表情變得凝重。
冷憐月直接推開門,門開啓得十分緩慢,門一打開就有紅色煙霧從門縫中飄出。
向問柳立刻緊張起來,防備地注視着那些看起來就不像好東西的煙霧。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倒出三粒藥丸,給宇肆懿服下一粒,他自己也吞下一粒。
不等他開口冷憐月直接拒絕了,“不必。”
向問柳只好把藥丸放回去。這藥丸是他自制的,可以短時間裏克制進入體內的毒,但是時間一長就沒用了,只希望在這段時間裏他們可以在前面尋到出路。
門完全打開,紅色的煙霧似終于找到出口般,拼命朝三人湧來,三人嚴陣以待。最後,他們的視線裏全都成了一片腥紅的眼色。
冷憐月先踏進去,向問柳和宇肆懿跟在後面。越走到裏面血腥味越濃,當門打開的時候宇肆懿也聞到了,鋪天蓋地紅色加上那濃重的血腥之氣,讓人感覺似是處于一片血海,呼吸都變得困難,心裏湧現一股難掩的煩悶。
“呃……”宇肆懿突然呻|吟出聲,整個人一軟差點滑到地上,還好向問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
宇肆懿眉頭緊皺,冷汗涔涔,從手上傳來的疼痛似乎越來越難以忍受,所謂十指連心,更何況他整個左手手掌到手肘的關節全都錯了位,這種痛更甚!他神智開始模糊起來……
冷憐月停下腳步看過去,向問柳把宇肆懿扶着半靠到身上,拉起他的右手診脈。脈象非常急促,體內真氣亂竄,這外傷怎麽會導致真氣大亂?擡頭看了看四周,除了一片紅色就再也看不見其他,難道是這片霧?他們都吃了避毒丸,暫時做到百毒不侵都不成問題,他對自己制的藥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宇肆懿這樣的情況……着實讓他費解。他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是自己學藝不精,先前無知無覺的中毒,現在又是宇肆懿……今天遇到的事直接打擊到了他這個天之驕子。
“如何?”冷憐月問。
“說來慚愧,在下竟查不出原因,只能猜是中了毒。”向問柳想了想又說道:“從進這個地下密道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先前我們都中了毒,雖然很輕微,宇兄卻沒受一點影響。再進到這裏,我們都吃了百毒不侵的藥,你我都無事,他卻成了這樣……”
冷憐月收回視線,“死不了就行,要是撐不下去死了,就扔在這兒。”
向問柳:“……”
冷憐月指尖彈出一根閃着淡紫熒光的“絲線”,氣玄絲纏到宇肆懿右手手腕,随後他就走進了血霧裏失了蹤影,只有微微晃動的一截線證明人還在。
冷憐月随意地走了片刻,眼前除了血霧連個擺設都沒有,怎麽走都是一樣。如果不是這裏真大到沒邊,就是他們走進什麽迷陣中了,依他先前查探到的情況,整個地下密室也就那麽大。
常常眼睛都是不可信的,冷憐月閉上眼感知周圍情況,只有宇肆懿和向問柳兩人的呼吸,看來這裏只有他們三人,然後……不對!冷憐月驀地睜開眼,快步踩了幾個方位,最後走到一個位置,眼前血霧立刻慢慢淡了開去,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這裏……
沒等多久向問柳就看到冷憐月走了回來,難得看到冷憐月皺起眉。
“走吧。”冷憐月什麽都沒解釋,手一勾氣玄絲就消失了,“你跟着我走,踏錯了自己負責。”
向問柳嗯了一聲,背起宇肆懿跟在冷憐月身後,很快眼前的血霧終于散了開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向問柳驀地一驚,“這是……”
這裏是一個寬大的石室,只見在他們右手邊堆放着許許多多的屍骨,從中發出陣陣惡臭,有的白骨一看就知已死去多年,而有的白骨上還挂着沒有完全腐爛的肉末,這些骨頭沒有一個是完整的人形。此番景象猶如亂葬崗般,而在此看到讓作為醫師的向問柳都不禁覺得詭異、駭人!
宇肆懿悠悠轉醒,睜開眼時還有片刻的迷茫,眨了眨眼,非常納悶地開口:“剛才我的手突然痛得要死,怎麽突然就到這了?”
“看來精神還不錯。”向問柳把人放下來給解釋了一下。
宇肆懿指着自己,“……我痛暈過去了?”
向問柳木着臉瞥他,“誰知道呢?”
“……”宇肆懿這時才注意到旁邊堆積成山的骸骨,吓了一跳。
向問柳替他把錯位的關節全部接了回去,整個過程宇肆懿又是痛得死去活來。
“好了。”向問柳拍了拍他肩膀站起來。
宇肆懿動了動手指和手腕,沒感到半點不适。
宇肆懿剛起身,地面突然開始晃動起來,他忙穩住身形。
“吭……”一聲奇怪的怪叫聲從石室的另一邊響起,刺耳非常的聲音似是響在他們的腦子裏,尖銳高亢,震得每根神經都開始刺痛。
宇肆懿和向問柳兩人被震得東倒西歪,冷憐月的身體卻沒有一點晃動,宇肆懿好奇地朝他腳下看去,發現他居然是臨空的!宇肆懿眼睛差點脫眶。
“走!”冷憐月說完就往石室的角落而去,不知觸碰到了什麽,人就這麽穿過了牆壁。兩人怔了怔,容不得細想也跟着這麽沖了過去。三人一晃眼就出了石室,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讓宇肆懿和向問柳更加吃驚。
這是一個巨型的地下密室,密室的周圍放着許多同樣大小的籠子,籠子之上有許許多多的蝙蝠盤旋着,每個籠子裏都關着一個……人?
那些人,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再似一個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糾結在一起垂在身側,瘦骷嶙峋,身上似乎就只剩下一層皮包裹着骨頭。他們垂着頭雙手撐地,趴跪在籠子裏,從露出的部位可以看到,皮裏似乎長着什麽東西。
密室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的周圍有一圈水池圍繞,圓盤之上沿着邊緣豎着一圈手臂粗的玄鐵柱子,頂端收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而在牢籠裏……有一只巨大的蛇!而那種高亢的聲音正是從它嘴裏發出。
巨蛇被完全控制在籠子裏的,身體盤旋着,龐大的身軀看不出究竟有多長。它看起來躁動不安,身體不停滑動着,動靜太大,震得整個地下動蕩不安,密室中的蝙蝠也不停的飛動着到處亂竄。
“蛇,有這麽大的嗎?還會出聲?”宇肆懿一臉驚奇,讓他不禁想上去看看。
“別亂來!”向問柳趕緊拉住想靠近的宇肆懿,擡頭望了一眼空中亂飛的蝙蝠。
宇肆懿才不得不停下。
冷憐月走到最角邊的一個籠子前,一股腐臭混合着血腥的氣味撲鼻而來,之前聞到的血腥氣就是從這裏傳出去的。
另外兩人也走了過來,向問柳看了眼籠子裏的人說道:“這些人,居然還活着!本來應該必死之人,居然可以這樣吊着一口氣活下來。雖然如此,也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這些人怎麽會被關在這裏?還像死人一樣臭。”宇肆懿說着揉了揉鼻子,“向兄,你确定這些人真還活着?”
“這些人只是肉|體活着,等于活死人。這個祁家堡關這麽多人在這裏究竟為了什麽?”向問柳緊了緊手中的折扇,側頭往中間的籠子看去,“還有那條大蛇,看起來就讓人心驚肉跳。”
冷憐月看着籠子裏皮包骨的手掌,鳳眸微眯,這是……
“堡主,你确定真有人闖了進來嗎?”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在牆壁後方響起,宇肆懿和向問柳齊齊一驚。然後就聽到祁敬的聲音,“絕不會錯,外面的守衛全部被制,地下入侵機關也啓動了。已經這麽多年了,絕對不能再讓人發現這裏,導致功虧一篑!”
“有人來了。”宇肆懿用嘴型說道。
“還是祁敬。”向問柳右手握緊了折扇。
冷憐月道:“這就是那個祁敬弄出來的?”養了一堆的毒人,還是那種毒。他環顧了一圈,密室裏的一切一覽無遺,根本無處藏身,最後決定道:“先離開。”
裏面沒有其他出口,要是從來時的密道出去,難免會跟祁敬他們臉碰臉。向問柳擡頭望了望頭頂,如此之高,想上去也不行啊。
“……他們要進來了。”宇肆懿緊張地瞧着剛才他們穿過的牆壁,他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他們居然穿牆了。
冷憐月走到那面牆壁前,頭也不回道:“不想死就站到我旁邊。”
宇肆懿和向問柳趕緊走到他旁邊站定,一左一右,無條件相信他的能力。
祁敬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宇肆懿緊張得手心冒汗時,只覺得眼前一黑,他們已經在原來那個堆滿屍骨的石室裏了。
宇肆懿茫然地眨了眨眼,原來冷憐月是利用這個迷幻機關的特性,在祁敬等人進去的瞬間帶着他們從裏面出來,相當于雙方是擦肩而過。
就聽從石壁的另一邊傳來那個中年男子略帶驚訝的聲音:“居然沒人!”然後就聽祁敬冷哼了一聲,陰沉沉的回道:“算他們跑得快!你去查下外面有什麽異動,定要查出究竟是誰進過這裏,然後直接處理!”只聽中年男子嗯了一聲,之後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三人早就離開了。
次日,宇肆懿背着包袱從房中走出,擡頭就看到坐在院裏的向家兄妹,而且向問柳看起來明顯心情不佳,臉色是相當臭。當看到另一邊臉上挂着淡笑正和向緋苒聊着天的蕭絮時,就什麽都明白了,這也難怪向問柳這樣。
宇肆懿看着蕭絮臉上的笑,總覺得那就是張虛僞的面具,看起來溫潤如玉,說話都客客氣氣,其實背後就是敷衍,偏偏向斐苒還看不清。
向問柳看到他,擡手招呼他過來。等宇肆懿走近,他臉色才和緩了些,“等下離堡,宇兄要不要結伴一起?”
他們沒把密室裏的事說出來,未免打草驚蛇,還是決定按原計劃離開,然後再想辦法查探。
宇肆懿有點猶豫,“這個……”
“難道你這家夥還有什麽不方便?”
宇肆懿暗朝冷憐月的房間看了一眼,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蕭絮同宇肆懿打了個招呼,衆人視線轉到他身上,也算間接替宇肆懿解了圍。
宇肆懿看着他,“蕭兄也要跟我們一起?”
蕭絮理了理袖子,“人多熱鬧嘛。”
信了你的邪。
這時那個總跟着蕭絮的灰衣青年走了過來,“爺,都收拾好了,随時可以啓程。”
“子佑,你去看看逍谷主的人。”蕭絮想到了什麽,吩咐道。
“是!”
冷憐月從房裏出來,走到另一張石桌坐下,身後跟着思羽思縷。
“看來似乎人都到齊了。”一個聲音從院子的拱門邊傳來。
宇肆懿朝那看去,來人是重真。
“逍谷主。”蕭絮朝他點頭喚了一聲。
重真走近,嘴角一直是勾着的,“既然都等得不耐煩了,那就走吧,蕭……”重真停了一下才繼續道,“蕭絮!沒記錯吧?那就順便再麻煩一下你的侍衛,幫本谷主收拾下東西。”
蕭絮喝着茶,“你不是自己帶了不少侍女?自己收拾去!”
重真面對蕭絮坐下,“那些可都是本谷主的美人,本谷主歷來都很憐香惜玉,怎麽能讓美人兒們做粗活?”
“如果收拾細軟也是粗活的話……”
重真打着哈哈:“反正你的侍衛那麽多,借兩個用用會怎樣?”
蕭絮:“……子佑借你。”
“……你們的感情可真好。”向緋苒在一旁突然插話,隐隐帶着羨慕。
“确實。”蕭絮看着重真似笑非笑。
重真則是笑出了聲,“我們關系好不好我不知道,倒是你蕭大哥真正的‘好’,有機會你可要見識見識。”
蕭絮只瞥他一眼,暗含警告。
重真看到他的眼神無所謂地笑笑,“我還是別留下讨嫌了。”說完擺了擺手就起身走了。
重真離開後,蕭絮也站起身,“我們也該啓程了。”
向緋苒笑嘻嘻地勾着向問柳的手臂往院門方向走,後面跟着蕭絮和猶猶豫豫的宇肆懿。
走了兩步宇肆懿看向一直沒動作的冷憐月,“冷宮主還不打算離開?”
“暫時怕是走不了了。”冷憐月喝了口水看向院門的方向。
“?”宇肆懿不明所以,待追問時忽聽到向緋苒帶着憤怒的聲音傳來,“喂!你們!”
冷憐月收回視線,“來了。”
“原來你早知有人會來。”
“諸位,實在抱歉。昨夜發現有賊人闖入了藏寶閣,盜走了一樣寶物。所以在查出是誰之前,只能委屈大家暫時留在堡裏了。”帶頭進來的祁敬環顧了一圈後說道,抱拳作了一揖。
向問柳轉了轉手裏的折扇,看了一眼祁敬身後的一群人,“看來是不留下都不行了。”
“多謝向公子體諒。”向問柳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足夠衆人聽見,祁敬狀似真誠的朝向問柳抱了抱拳。
“真是假惺惺。”向緋苒把臉撇到一邊小聲說道。
“本來還想去跟美人們溫存溫存,結果又回來了。”重真從拱門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幾人,顯然都是被“請”回來的。
“還請諸位屈尊暫時留住這個院子,只要祁某把賊人找出,立刻放諸位離開,希望大家多多包涵。”說完,祁敬就帶着手下走了,似是知道他們并不敢反抗。
已經離開院子有一段距離,祁明才開口問道:“堡主,我們現在怎麽做?”
祁敬停在一個回廊的柱子邊,“你查出的,确定是那間院子裏的三人嗎?”
“絕對不會錯,我在那個屋子的櫃子上擦了一種藥水,只要有人碰觸就會沾上來人的手印,再用特殊藥水一擦,掌紋就會顯現出來。我用昨天壽宴上收集到的掌紋比對,發現其中一人是向問柳向家大公子,另一個是太行的宇肆懿,還有一人不知是誰。可以确定的是沒有在壽宴名單裏,而那個院子裏就只有那個坐在桌邊的白衣少年我沒見過。”
“到壽宴開始我都沒看到向家的人,主桌一直都空着一個位子,沒想到那個向大公子還真是奇特,居然去坐偏廳。本來還想借這次機會拉攏向家,現在看來是不行了。”祁敬靜靜地看着回廊下的水流,雙眸中閃着晦暗難明的光。
“主要還是祁攀沒把向問柳給認出來。也不知他們是怎麽發現那裏有密道通到地下的?”祁明疑惑道。那裏他們布置的陣法機關之精妙,普通人如何能闖得進去。
“原因不重要,現在只要看住他們。其他人都中了綠翅之毒,終于能有好戲看了。”祁敬嘴角突然挂起一抹詭異的笑,準備了這麽多年,終于是要成了!
“是、是!”祁明看到他嘴角的笑,低下頭順從地答道。
宇肆懿把收拾好的包袱又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伸了個懶腰躺到床上,細想了下現在的情形。祁敬扣留他們就是為了查進入地下密室之人,以上次在密室聽到祁敬二人的談話來看,那個密室必定有非比尋常的重要性。
一個晚上的時間不知道祁敬究竟查到了多少,想來他們應該沒在密室留下什麽線索才是。還有那些籠子裏的人、那些蝙蝠和那條蛇,那個祁敬究竟在搞什麽鬼?寧願得罪衆人都要把人留下還派人監視,不知其他門派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你在想什麽?”
一個聲音突兀的在房中響起,宇肆懿一激靈猛地坐起,就見冷憐月負手站在房中央冷冷看着他。他看了看房門,門栓得好好的。
宇肆懿抹了把臉,“……冷宮主不知有何貴幹?”
冷憐月走到桌邊坐下,“你知道現在來祁家堡祝壽的人,幾乎都中毒了嗎?”
宇肆懿聞言心中一驚,他幾步走到冷憐月旁邊,“你确定?你說的幾乎……那剩下哪些人沒中毒?”
“住在這裏的人,一個都沒事。”冷憐月瞥他一眼,他自己沒事很正常,但宇肆懿為什麽也沒事?“我來找你,是想你跟我一起再去一次密室。”
宇肆懿不是很贊同,“祁敬既然已經發現有人闖入,那個密室對他們來說又極其重要,他們雖不知道闖入者是誰,但現在守衛必定更加森嚴,現在去不是等于自投羅網?”
“守衛都是小事,可怕的是裏面的東西。”冷憐月睨他,“還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他對送死可沒興趣,但明顯冷憐月根本沒想要他的意見,見他不答就當他應了。
重真似笑非笑地看着蕭絮,不緊不慢道:“我說蕭絮,你究竟打算做什麽?醉清風可是從來不外流的東西我都給了你。跟着你來這祁家堡祝什麽壽,熱鬧沒看到我的人還被關起來了。”
蕭絮勾起一邊嘴角,“之所以叫上你不是看逍谷主無聊麽?”
重真換了個動作讓自己坐得更舒服,“少來!我谷裏那麽多美人陪着不知多逍遙快活。反倒是那些人,中毒是怎麽回事?”
蕭絮觑他一眼,“你就裝吧,這世間的毒物有什麽可難倒你的?”
“想不到蕭大公子居然如此看得起在下,可惜在下不過一介武夫,實在難登大雅之堂。”重真雖知道祁敬在壽宴上動了手腳,卻不知究竟是何毒,讓他對這毒起了那麽點興趣,“如果你真的不想說也不勉強,要知這些守衛可攔不住我,我想離開易如反掌。玩游戲可以,但本谷主讨厭被、人、玩兒!”
“……”
到了夜深人靜時,宇肆懿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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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