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妖嬈拿着蒲扇輕輕地扇着爐火,扇着扇着就開始走神,想着重真,想着閻羅門,想着不久後十殿聚首的大會,還想着他自己……
等妖嬈把熬好的藥端給重真的時候,重真還在那個亭子裏,這次兩人都沒再針鋒相對,只要重真不要話中帶刺,他們兩人之間就不會出現那種互諷的場面。
重真喝完藥就回了屋,整個過程都只當妖嬈不存在,他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早就可以離開,但是妖嬈卻不放人。
重真回到屋裏躺到床上,煩躁的翻着身。提氣感覺了一遍,體內丹田空空如也,妖嬈使毒的功夫很多都是他教的,沒想到教出來居然有一天會用到他身上,要早知如此,他當時就算真的發神經也不會教他。
重真離開後,妖嬈就靜靜地坐在亭子裏盯着那個藥碗,他伸手撫過藥碗邊緣剩下的一滴藥汁,用食指沾了起來放進嘴裏,又苦又澀。
宇肆懿和冷憐月從閻羅門禁地出來已經過去了幾天,期間他一直以為閻羅門會直接找上門,可這麽多天過去,冷憐月的身體都完全恢複了,甚至葛令仇的傷勢都有了起色,閻王的人居然一個都沒來。
宇肆懿問過冷憐月進閻羅門禁地的原因,冷憐月只是淡淡回了他兩個字:無聊。
“……”宇肆懿不知道冷憐月是指他自己無聊,還是他這個問題無聊。
期間向問柳曾來找過宇肆懿,都是詢問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宇肆懿也都一一找了借口搪塞過去,不過蕭絮倒是一直沒有出現過,這種事宇肆懿也不關心。
宇肆懿帶着冷憐月出來散步,說是散步其實不過只是掩飾。這泥犁纖真是大得離譜,宇肆懿感覺要是他一個人準走一會兒就得迷路。眼尾掃到一個紅影,他頓住腳步,冷憐月也看到了不遠處側對着他們的人。
就見妖嬈靜靜地站在一個橋上,微垂着頭看着橋下的流水,周身圍繞着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難道我們是走到妖嬈的地方來了?”宇肆懿低喃道,他記得妖嬈的住處似乎并不是這裏。
“不是。”冷憐月瞟了遠處的人一眼,轉身往回走。宇肆懿提步跟上,兩人才走了兩步就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流雲公子既然來了,又何必急着走?正好在下備了薄酒,還請流雲公子賞臉一敘。”妖嬈已經從橋上躍了下來,就站在離宇肆懿不遠的地方,挂着淡淡的笑看着他。
宇肆懿見自己是走不掉了,對身旁的人道:“冷宮主不然你先回去?”
冷憐月只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請。”妖嬈讓開路比了個手勢,宇肆懿走前面,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那個院子。
在院中的石桌上居然真的放着一壇酒和兩個酒杯,宇肆懿瞥了妖嬈一眼,“想不到左護還真有雅興,就不知這第二個杯子是為誰準備的了?”
妖嬈不在意地笑笑,“這并不是為誰特別準備的,不過覺得一人喝酒着實沒意思,就多備了一個當是有人陪着,誰知還真備對了。”擡眸掃了宇肆懿一眼,“流雲公子你說是嗎?我們還挺有緣。”
宇肆懿幹笑了兩聲,打着哈哈:“有緣有緣。”
兩人坐下,妖嬈先給宇肆懿倒了一杯酒才給自己的滿上,随口問道:“不知流雲公子出現在閻羅門這麽偏僻的地方是為了什麽?難道流雲公子覺得闖了一個禁地不夠,還想多找幾個地方挑戰挑戰?”
“哪能啊,閻羅門總壇又豈是吾等敢随意亂闖的,上次擅入禁地也實在是迫不得已。而這次之所以到這裏……”宇肆懿笑了笑,“說是迷路了,左護信嗎?”
妖嬈啜了一口酒,道:“宇公子說的,在下自然是信的。 ”
宇肆懿:“多謝左護信任了。”
妖嬈眸勾了勾嘴角,“看你們出雙入對的還真是羨煞旁人。”
宇肆懿:“……”成語是這麽用的嗎?
妖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看了一眼宇肆懿面前動都沒動的酒,挑了挑眉,“怎麽?怕我下毒?”
宇肆懿有點好笑地搖了搖頭,“不是。只是酒對我來說,就跟水一樣,再烈的酒我都喝不醉,這不是怕打擊了左護的信心才選擇少喝。”說完端起酒杯啜了口,抿了一下嘴,“不過左護的酒,果然是好酒。”
“呵~”妖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下灌進嘴裏,“好酒也要與人分享才能顯出它的好,獨酌完全失了那分滋味兒,除了苦澀還是苦澀。”說完他也不再理會宇肆懿,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宇肆懿挑了挑眉,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左護似乎…不怎麽高興?”
“不高興?”妖嬈牽起一邊嘴角,“宇公子錯了,其實在下非常高興,不高興哪有那雅興到這院子來賞景喝酒?”
宇肆懿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又淺淺地啜了一口,“确實。看來真是在下看錯了,左護的雅興可不是只有一點點高。”
妖嬈喝掉杯中酒,舉起酒杯轉了轉,“宇肆懿,你是怎麽把你家那位弄到手的?”
宇肆懿口中酒差點噴出來,急忙道:“左護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這都哪兒跟哪兒?”
“原來不是嗎?”妖嬈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錯了。”宇肆懿道。
妖嬈繼續喝着酒,也不在意他說了什麽。
宇肆懿看到妖嬈又變成了在橋上那個樣子,“……感情的事用點手段也很正常。”
也許是因為喝得太多,妖嬈有點妩媚的眸子已經泛紅,他盯着宇肆懿看了半響才垂下頭淡淡道,“手段?是不是我該逼逼他?”頓了頓,苦笑一聲,“其實我們的事根本就不是那樣,他不在乎我我拿什麽逼他。手段?我又有什麽手段能比他更狠?他的狠,真的可以把人的心肆意踐踏!”
宇肆懿不知該說什麽。
妖嬈踉踉跄跄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回到住處,他似之前每次一般去看重真。
重真還沒有休息,坐在桌前看着書,書是妖嬈為了怕他無聊找給他打發時間的,暈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垂着眸讓妖嬈看不見他那一雙邪氣的眸子,讓重真看起來格外寧靜。
妖嬈停在門口,他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深吸了口氣,眨掉眼中泛起的濕意,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走進去。
重真一見到他就皺起了眉,臉色也難看起來,開口就是尖銳的話語:“果然作為左護就是閑得慌麽?”
妖嬈沒去在意他的話,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逍遙。”妖嬈走近重真喃喃的喚了一個名字。
一聽到妖嬈這麽喚他,重真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眸光冰冷似利劍刺向他,雙唇抿成了一條線。
妖嬈伸手想去撫摸那邪魅的臉,但看着他眸光銳利的眼最後還是放下了手。
逍遙是重真以前使用的假名,而妖嬈叫小妖,他們還曾經開玩笑的說過他們的名字活該就是一對,一個逍遙,一個小妖!一個妖,一個邪!
往事随風,時光匆匆而過,最後什麽都留不住,除了腦中一點點虛無缥缈的記憶,就什麽都沒有剩下。
宇肆懿提着一個食盒回到了屋裏,他有點好笑的看了看手中的籃子,朝窗邊的冷憐月道:“冷宮主,葛令仇居然跑了。”
冷憐月:“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又何須表現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宇肆懿嘿嘿一笑,“既然葛令仇自己透露知道碧波的事,我們當然得好好從他這裏下手。”
閻王看着下面的妖嬈和一群黑衣人,雙眸中色澤冰冷,他先是不動聲色的看了妖嬈一陣,才慢慢道:“左護,重真的事查得如何?”
嬈朝閻王抱拳回道:“毫無線索。”
閻王嗯了一聲,他又看向右邊的一個周身浸在黑暗中的人,連僅僅露出的眼睛都漆黑如墨。
“墨麟,查探消息是由你負責,你怎麽說?”說完閻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墨麟道:“門主,屬下查出重真當時身受重傷逃離那所院子時,過程中是被人救走的。”
妖嬈聞言心裏一緊,右手握成了拳。
閻王繼續問道:“被誰所救?”
墨麟道:“恕屬下無能,完全查不出一點線索,那個救了重真的人似乎對閻羅門的偵查手法十分熟悉,不僅完全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甚至行蹤隐藏得都是滴水不漏。”
“哦?”閻王轉了轉茶碗的蓋子,“這麽說來,你懷疑是自己人?”
墨麟立刻低下了頭,道:“屬下不會懷疑自己人!”閻羅門的門規中有一條,絕對禁止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
要是發生互不信任的事,同為殺手的他們,如何敢一起出任務?大多數任務都是很困難的,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所以必須得毫無顧忌的配合。
閻王揮了揮手,道:“下去吧,繼續查。也不用花費太多力氣在這事上,逍遙谷谷主又豈是一般人。”
墨麟和其他人齊齊道了聲“是”就魚貫退了出去,妖嬈轉身要走,閻王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左護,你暫且留下。”
妖嬈愣了愣,随即轉身垂首等候。
衆人都走後,就只剩下閻王和妖嬈,妖嬈心裏很是忐忑。
閻王擡眸看了妖嬈一眼,眸中并沒有什麽異色,“左護,你真的不知道重真下落?”
妖嬈聞言直接冒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他還是鎮定的回了兩個字:“不知。”
閻王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叩着,“小妖,我帶你回來有十多年了吧。”
妖嬈一愣,不知閻王究竟是何意,只得小心答道:“是的。小妖要是沒有門主搭救,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閻王眸色晦暗如海,“小妖,希望你跟小白…都不要讓本座失望才好。”
妖嬈瞳孔微閃,垂下頭恭敬的答道:“屬下自當以命報答門主救命之恩!”
“你也下去吧。”閻王沒再多說,也沒過多的反應。
妖嬈應聲退下。
妖嬈一臉凝重的回了住處,一路上都心緒不寧,一直想着閻王最後那一句話,難道閻王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嗎?要是懷疑他閻王根本不會還容他繼續擔任閻羅門左護,那麽閻王那句話真的只是警告或者提醒?為什麽又會提到白獰?
走進院子就看到重真躺在院子裏休憩,也不知是真睡着還是沒有。他快步走到重真的搖椅前直接撲到了他身上,聲音裏帶着深深的恐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重真,要是閻王發現我居然欺騙他我該怎麽辦?”
重真在聽到妖嬈的腳步聲時就醒了,不悅地皺起了眉。
“你起來。”重真的話中是明顯的不耐煩。
妖嬈聞言一下冷靜下來。
木然地起身,不過片刻妖嬈已經恢複了過來,他垂眸看着已經坐起身的重真,開口道:“真是對不起了。打擾逍谷主休息了。”
重真站起身,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他直直看進妖嬈的眼底,邪氣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你說閻王開始懷疑你了?”
妖嬈看了重真半響,才悠悠道:“閻王只是說了一句叫我不要讓他失望,我不知道他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重真沉吟片刻,朝妖嬈邪邪一笑,“左護,現在是否可以放我離開了呢?我可不想因此被你連累。”
妖嬈聞言先是一愣,随即就覺得周身一寒,“逍遙,原來在你心中我不過就是能被你利用的棋子嗎?而且還是巴巴的往你手中送,求着讓你利用那種?”
重真:“左護,我們談不上誰利用誰,一開始我就不稀罕你救,只是既然有機會活下去,我為什麽要放棄?既然現在你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為何還要繼續傻傻留着?”
“呵,是啊!逍谷主千金之軀,确實命比較珍貴!”妖嬈嘴邊還是挂着那種笑,“難道,你對我…就真的沒有半點喜歡嗎?”
重真讨厭妖嬈那樣的笑,他幹脆轉過身不再看他,語氣非常不耐的喊道:“左護,我們從來就只是敵人,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包括将來也是!”察覺自己有點過于激動,他緩緩呼了口氣繼續道:“而且我早就說過要走,我說了多少遍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從來就不想留在你的身邊留在閻羅門,我重真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我也不稀罕誰的感情!”說着重真轉過身直接把妖嬈拉到了自己眼前,讓他看清自己滿是火焰的眸子,“放、我、走!”
妖嬈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最後他又笑了,不過笑意沒達眼底,“逍谷主,我會放你走的!一定!”說完他就拉開了重真抓着他衣襟的手,轉身慢慢走出了院子,一雙本來豔麗多彩的眸子,此刻眸中沒有一點光彩,只剩下黯淡一片……
是夜,妖嬈一臉陰沉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也不管屋裏的冷憐月,直接薅起宇肆懿就走。
“……”宇肆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左護又發什麽瘋。一邊被拉着往外走,一邊趕緊朝屋裏的冷憐月遞了個眼神。
冷憐月瞥了兩人的背影一眼,随即繼續慢慢地喝着水就似什麽都沒發生。
宇肆懿被拉着走了一會兒,看妖嬈似乎并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趕緊停住,“你究竟找我什麽事,現在說吧?”
妖嬈只是煩躁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只是叫你來陪我喝酒而已!”說完就獨自繼續朝前走去。
宇肆懿也慢慢跟在後面走着,“原來就這事,看你臉色那麽難看,還以為閻羅門要倒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廢話那麽多到底喝不喝?”妖嬈不耐的瞥了他一眼。
宇肆懿:“喝!幹嘛不喝,左護請的酒可不是誰都能喝到的。而且自從上次喝過後在下可甚是想念那滋味。”
妖嬈對于宇肆懿地裝腔作勢很是不屑的“嘁”了一聲,不想理會他,宇肆懿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知道妖嬈心情不好,也就沒再撩撥他。
兩人來到一處安靜的院子,妖嬈一下子拿出好幾壇酒,拎起一個酒壇,拍開封泥遞過去,宇肆懿趕緊接過。
“今晚咱們用壇子喝!”說着妖嬈自己又重新開了一壇。
宇肆懿瞅了瞅手裏的酒壇,又看了看石桌上還沒開封的酒,心裏直犯嘀咕,看妖嬈這架勢…是打算往死裏喝啊。雖說他不怕醉,但這麽多酒下去他肚子也受不了啊。
妖嬈抱起酒壇就不管不顧地往嘴裏灌,不少酒液因為來不及咽下而從嘴角流出沾濕了衣襟……
宇肆懿看着妖嬈眨了眨眼,也抱起酒壇喝了一小口,比起妖嬈的豪邁,宇肆懿簡直不要太斯文。
妖嬈放下酒壇,看到宇肆懿喝酒的樣子嗤笑一聲,“我說流雲公子,你怎麽像個娘們兒似的,一點都不痛快!”
宇肆懿沒被激到,“我是舍命陪君子,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再說需要借酒澆愁的又不是我。”說完又慢慢喝了一小口。
妖嬈聞言愣了愣,眸中閃過一抹傷痛,稍縱即逝。他又抱起酒壇灌了一陣,放下酒壇後鄙夷地看着他,“果然像個娘們兒,說話都那麽啰嗦。”
“……喝就喝!”宇肆懿說完也抱起酒壇灌了一大口,放下酒壇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滿意了?”
妖嬈勾唇一笑,“這才是男人!”說着把酒壇舉起,“咱們今晚不醉不歸!明天起來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宇肆懿也舉起酒壇跟妖嬈的一碰,朗聲道:“幹!不醉不歸!”砸了下嘴,酒不錯。
“哈哈哈……”妖嬈大笑了兩聲,“幹!”兩人一起抱頭痛飲,很快一壇酒就空了,兩人用力把酒壇往地上一扔,一聲脆響,酒壇四分五裂。
宇肆懿和妖嬈相視一笑,繼續拿起桌上的酒繼續豪邁開飲。
等所有的酒差不多都進了兩人的肚子,宇肆懿側坐在亭子的欄邊慢慢飲着最後的一點酒,而妖嬈早就攤在了欄杆上,拿着酒壇的手垂挂在外面,臉在黑暗中看不清樣子。
宇肆懿瞟了他一眼,“醉了?”
妖嬈聞言癡癡一笑,“就這麽點,怎麽可能。”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
“不錯。”宇肆懿似真似假地點了點頭,“還分得清我說的話,證明還沒醉死。”
妖嬈又呵呵一笑,“我倒寧願醉死。嗝~人活着…有什麽好?”
“死又有什麽好?”宇肆懿舉起酒壇喝了一口,“能有多大的事讓你要死要活的?難道你就沒有想做而沒做到的事嗎?”
妖嬈醉眼迷蒙地看了宇肆懿一陣,勾唇一笑,“是啊,我還有一件猶豫了很久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所以還得繼續活着!”
宇肆懿雙手一攤,“這不就結了。”
妖嬈輕笑了聲,把酒壇扔到一邊,又翻了個身躺平,才道:“想聽個故事嗎?”
宇肆懿無可無不可地點着頭,“洗耳恭聽。”
妖嬈看着上方,眼神悠遠,開始低聲敘述:“我跟他是在五年前認識的,那時的我還是一個愣頭小子,主要還是…太年輕。”
“一次出任務因為經驗不足,雖然最後還是殺了對方,但是我也受了重傷,就在我快被那人的手下追到時,他出現了……”
這時的妖嬈似陷入了美好的回憶裏,嘴角挂着笑,眸中充滿了對以往的神往,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再那麽憂郁。
“他一出現幾招就解決了追着我的人,之後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我,那時的他,在我眼裏俊美得猶如天神,後來他對我笑了一下,轉瞬身影就消失了。”
“其實當時我并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他很好看,很吸引人。作為殺手,從小到大我早就在死亡的邊緣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回。只是後來又意外的遇到了他,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說到這裏,妖嬈的聲音更加的低沉而輕緩。
“第二次遇見以後,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沒有排斥他的接近,我們慢慢的就算是認識了,他告訴我他叫逍遙,我說我叫小妖。”輕笑了聲,也不知是諷刺還是真心。
宇肆懿低喃了一句,“逍遙……小妖……”
妖嬈繼續訴說着,“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就沒告訴他我是個閻羅門的殺手,而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們就這樣用虛假的身份稱兄道弟的一起游玩了一陣,直到閻羅門有任務把我招了回去……我們當時約好會再見。”有時候再見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對他究竟是個怎麽樣的感情,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寵溺的,我有什麽喜歡的,哪怕只要我多看了一眼,不用我開口,他不久後就會親自把東西送到我手上。”
妖嬈從懷裏拿出一塊普通的玉佩,用拇指摩挲着,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去,“可惜,後來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勃然大怒,把所有送我的東西全都毀了,最後只剩下這一塊我貼身帶着的玉。這個玉佩是他帶我去玉器行玩樂時他親自雕刻的,花紋很簡單,因為手拙雕出來甚至有點難看,雖然沒什麽價值,但對我來說意義重大,那是用再多錢都買不到的。”
宇肆懿聽到這裏不解道:“既然你都說不确定對他是個什麽感情,怎麽後來對他卻……”
妖嬈自嘲一笑,“在還沒有跟他鬧翻之前我一直很迷惘,我貪念他給的溫柔,但是我卻不知道能回報給他什麽,他也從來不向我索要什麽。後來我問白獰,要是有人救了她,她會怎麽報答,她說自然得以身相許。後來我一想,也對,從此才真正開始認真看待我跟他之間的事,也慢慢确定了自己對他的心意,或許在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吧,只是不自知而已。”
“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世間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很滿足,就在我以為我們會從此永遠在一起的時候,上天卻跟我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他是逍遙谷谷主,而我也是在那時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逍遙谷和閻羅門歷來就水火不容,本是世仇,上一代的逍遙谷谷主更是被閻羅門所殺。也許他是主動探查了我的身份才知道我是閻羅門的人,他就以為我是故意接近他,我怎麽解釋他都不信。其實那個時候,我才剛被訓練出來,根本就不了解閻羅門跟逍遙谷的恩恩怨怨,談什麽故意接近。”
“自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曾出現在我面前,不管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他就似徹底消失了一般。後來我才從墨麟那裏得知他回了逍遙谷,我就找到雲谷,可惜,整個江湖沒有人進的去!”
“一眨眼就過去了五年,我以為時間久了,我就會忘記,畢竟我們從認識到分開也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而我,閻羅門左護法也無需去祈求誰來愛我!”
“可是當他毫無預警一副軟弱模樣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才發現,我從沒有一刻忘記過。我把他帶回閻羅門,隐藏他的真實身份,讓他在總壇好好養傷,甚至對他千依百順,親自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哪怕每天都用熱臉去貼冷屁股我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
“可惜,他眼裏一直都沒有我,不管我對他做了多少,他見到我永遠都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話,他要走!”
“……其實認真想來,我真的不知道為何會喜歡他,甚至就認定了他一個。”
宇肆懿靜靜地聽着,原來造成現在妖嬈跟重真如今局面的罪魁禍首,居然就是白獰的一句:以身相許!他都不知該感嘆還是嘆氣。
宇肆懿淡淡道:“既然他不喜歡你,你為何不讓他走?”
妖嬈:“他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不想。但是他今天的話,卻徹底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他重真,從來就沒有心!”他擡起手用手背擋住眼,宇肆懿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也許在哭,也許什麽都沒有,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宇肆懿擡頭看着已經升到正中的明月,心裏一嘆。
最後兩人道了別,宇肆懿走了兩步,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步履蹒跚的人影……
妖嬈回到住處,醉眼迷蒙地看着緊閉的房門,不耐地皺了皺眉,擡手一掌劈開了眼前阻礙,屋裏的重真聽到聲音朝門口看去,當看到妖嬈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不悅地擰起眉。
妖嬈歪歪扭扭的走到重真面前,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口齒不清道:“喂!我有個問題問你!”
重真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你問!問完趕緊走,不要到我這裏發酒瘋。”
妖嬈:“你就那麽讨厭我?”
重真眉頭皺得更緊,“這就是你要問的問題?”
妖嬈搖了搖頭,“不!”他伸出手捧住重真的頭,重真不得不擡頭看着他。
妖嬈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眉眼,繼續道:“你以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難道你就從來不曾…喜歡過我嗎?”
重真看了妖嬈一陣,拉開他的手冷冷道:“從來我喜歡的就是長相清純的女人。”
妖嬈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退後了一步,身體晃了晃,他定定的看着重真。
片刻之後,妖嬈突然朝重真一笑,他挑眉道,“好!很好!你不是想離開嗎?不是怕我連累你嗎?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立刻給你扶凨的解藥,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出去。”
重真謹慎地問道,“什麽條件?”
妖嬈上前一步湊近他,“陪、我!”直起身,看着一臉驚愕的重真,繼續道:“一個月,從今晚開始算起,一個月後我就放了你。”
重真雙眸似利刃般盯着他,“你就非得這樣嗎?”
妖嬈無所謂地一笑,“随你怎麽想,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沒逼你。”轉過身,“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你再來找我。”說完妖嬈就舉步往外走去。
重真眸中火起,直接伸手拉住妖嬈的手腕,用巧勁一帶,妖嬈就摔進了他的懷裏,他微眯了眼,眸中充滿陰霾,咬牙道:“不用考慮,就從今晚開始!”
第二天妖嬈醒來時已經不見了重真的蹤影,起身穿衣,整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一切都穿妥後,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妖嬈渾身無力的靠在浴池邊緣,其實這種事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妖嬈特別穿了一件立領的中衣,來到密室參加閻羅門每天例行的會議,作為左護法,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再加上現在十殿會議在及,他們的事務只多不少。
等處理好一切門內歸他管的事物,妖嬈才起身準備回自己的院落,可是他剛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趕緊扶住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了下去。
白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妖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要是病了我給你看看。”
妖嬈搖了搖頭,“沒事,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有點餓而已。”
白獰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叮咛了一句“記得吃飯”人就走了。
妖嬈回到自己的院落,朝重真的房間看了一眼,房門緊閉。
随便吃了一點東西,妖嬈就合衣躺到了床上,他太累了,各方面的,眼睛也酸痛不已,但就是沒有一點睡意。
微風徐徐,宇肆懿想到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老友,就打算今天去找他。
宇肆懿去問冷憐月要不要一起,冷憐月無可無不可,兩人就一起出了門。
路上冷憐月問他:“閻羅門十殿會議是什麽?”
宇肆懿沉吟道:“所謂十殿閻羅,閻羅門裏除了泥犁纖這個總壇,應該還有別的分部,這個十殿估計就是,這個會議,想來就是他們難得的一次聚集。”
“原來如此。”冷憐月應道。
宇肆懿奇怪地看着冷憐月,“冷宮主,你作為月華宮之主這些事物也是必經的吧?”
冷憐月搖了搖頭,“我不愛管那些,宮裏大小瑣事都是琴姨在處理。”
“琴姨?”宇肆懿忐忑問道:“她在月華宮是什麽身份?”
冷憐月:“她是月華宮的長老之一,大家都叫她琴護,也是從小照顧我的人。”
宇肆懿:“長老啊,身份很高的樣子。長老不是應該很老才對嗎?”
冷憐月:“……誰給的你那種錯覺?”
宇肆懿心裏忐忑,把手背到身後左手握住了右手,“不知小的有沒有機會能同冷宮主回月華宮見識一下?”
冷憐月:“如果你成了月華宮的人就可以。”
宇肆懿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真的?”
冷憐月卻勾起了嘴角,又是那種略帶諷刺的冷笑,“你知道月華宮是個什麽地方?”
宇肆懿:“……什麽地方?”
冷憐月比了比周圍,“你看這偌大一個閻羅門,雖叫地獄卻不是真的地獄。而月華宮,不叫地獄,卻可能成為真的人家煉獄。”
宇肆懿扯了扯嘴角,“……哪有說的那樣恐怖?”
冷憐月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看着前路,聲音很輕:“這世間肉|體折磨不是最恐怖的,還有更深層的精神摧殘,那裏就像一個個瘋子的狂歡……”做着不切實際的夢。
宇肆懿感覺周身一寒,“那……”
冷憐月打斷他,“還走嗎?”
宇肆懿複雜地看了他半晌然後點了點頭。
向問柳同蕭絮坐在一起,兩人靜靜地喝着酒,兩人之間的氛圍還不錯。
向問柳咽下口中溫潤的酒液,回味着那一股甘甜,他擡眸看着旁邊身着錦衣的蕭絮,劍眉鷹眸,有點薄情的唇。
蕭絮喝掉杯中酒,注意到向問柳的視線,用獨有帶着微挑的嗓音道:“怎麽了?”
向問柳垂下眼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麽。
蕭絮:“小柳兒,我不喜歡你有事卻不告訴我。”
向問柳勾起一邊嘴角,“王爺說這話的時候是否該講究下公平?你瞞我的事還少嗎?”
蕭絮放下杯子,“我記得我以前就對小柳兒說過,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你不問,我又如何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麽?這如何算是我對你隐瞞?”
“好!”向問柳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你一個被當今皇帝親封的逍遙王爺為何會在江湖行走?還有,你跟重真的逍遙谷究竟算是什麽關系?”
蕭絮輕笑了一聲,帶着戲谑地看着向問柳,“小柳兒這是吃醋麽?”
“吃屁!”向問柳真想直接把酒潑那張讨人厭的臉上,“我在認真問你!”
蕭絮對于向問柳一喝酒脾氣就會不好的事算是體會到了,狀似難過地嘆了口氣,“小柳兒,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平時的樣子,那麽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一喝酒就這麽,真的是……”
“嗯?”向問柳危險地眯了眯眼,威脅似的看着他。
“好好好!”蕭絮投降似地擺了擺手,道:“其實吧,也沒什麽。再說……”說到這裏他故意一臉暧昧的看着向問柳,“就現在我們的關系,這些事情遲早得跟你交代的。”
“我皇兄之所以封我個毫無實權的逍遙王爺,就只是因為我真的對權勢沒興趣,我就喜歡浪跡江湖,喝喝酒,賞賞美人,多逍遙自在。”說完這些蕭絮喝了口酒,“至于我和逍遙谷的關系……純粹就是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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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