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龌蹉

走至第三進院子,吳郎中就被院中幾顆夾竹桃吸引。此時,正是夾竹桃開花的季節,如雲霞般的夾竹桃花朵在狹長的綠葉叢中顯得格外嬌豔,令人移不開腳步!

他駐足片刻,随着李志勳進了內室。室內的擺設一覽無餘,收拾的整潔利落。當他看見床頭兩個尺來高的花瓶時,走過去拿起瓶子搖了搖,然後聞了聞。

李欣然怕耽誤弟弟診治的時間,自然跟着過來。她見了吳郎中緊鎖的眉頭,知道此時毒源已經被銷毀,想查出毒源是難上加難。

她又不能明說毒源就是夾竹桃,只能幫着在室內找出證據。

只有盡快找到毒源,才能幫弟弟解毒,才能避免他成為傻子。

她在蓮心的攙扶下來到床前,既然郎中懷疑花瓶中的插花有問題,那麽也許能在花瓶周圍找到蛛絲馬跡。突然,她發現床腳下露出一線綠色:“蓮心,你看看那是什麽?”

安靜的室內突然間響起李欣然孱弱的聲音格外引人關注,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

宋姨娘的心也跟着揪起來。要是查出來可怎麽辦呢?不過想到王媽媽已被李欣然發買,自己又出手請人做了她,此時恐怕已經在超生的路上了,她心裏安定下來!

吳郎中離那片樹葉最近,他蹲下身子,小心地把它取出來,是夾竹桃的葉子。可能是丫鬟在打掃是不小心把它掃到了床腳下,它一大半的面積都被床腳遮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無聲一笑,原來有人每天把夾竹桃插在花瓶裏,小公子吸食了夾竹桃的大量毒氣才導致中毒的。

“李縣令,不知這室內的插花是誰擺放的!”吳郎中捏着夾竹桃狹長的葉子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宋姨娘不覺一抖,她死捏着指尖不讓自己露出端倪。

李志勳心中一顫,凜冽地掃視宋姨娘一眼,眸中狠戾一閃而過:“有什麽不妥嗎?郎中只管道來!”

吳郎中也顧不得許多,他直言道:“要是老朽沒猜錯的話,這花瓶中的插花定是屋外的夾竹桃。夾竹桃是不能放在小孩的室內的,它散發的氣味小孩子聞得久了,會讓其嘔吐、腹瀉,聞得過久甚至會導致小兒癡呆變傻。”

李志勳的呼吸粗重起來,嘴角不住地抽蓄,面上布滿寒霜。

他也斷過案子,兒子的室內出現毒源,他不會天真地認為這是巧合。

他以為那個女人很善良,會善待愛妻的三個孩子。他那麽信任她,把整個家和愛妻的三個孩子交給她,并且還準備在今年母親六十大壽上給她扶正,可是,她卻做了什麽?毒害嫡子讓他變成傻子,這比要了他的命更讓他疼恨。

Advertisement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能讓家醜外揚。“噢?這個我們都不懂,可能是下人誤放了!”

吳郎中不置可否,他低垂着眼睑:“既然找到了毒源,老朽可以為小公子治療了。”

他回到東廂房,取出針灸用明火炙烤後,給李欣睿紮了幾個穴位,片刻後就見李欣睿蘇醒過來。李欣然見弟弟醒來,瞬間身子被抽空了般萎頓下來。

孫媽媽吓得又是掐人中,又是叫郎中,須臾,李欣然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

老太太不悅,斥責孫媽媽道:“欣然剛剛醒來怎麽能随着她的性子亂跑?快快擡回蘭苑好好靜養!”

李欣然靠着孫媽媽給老太太屈膝行禮:“祖母,您這麽大歲數還在受累,孫女兒怎麽好意思偷懶呢?您就是讓孫女回去,孫女也不安心,不如就讓孫女陪着弟弟吧!”

老太太嘆了口氣:“造的什麽孽呀!也好,孫媽媽多擔待點兒!”

吳郎中見躺在床上的小人兒醒來,松了口氣。他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随着李志勳來到西廂房,他坐在桌前思索良久,刷刷地開完單子,說了服藥的方法和注意事項,這才起身告辭。

李志勳吩咐寶墨拿了藥單子去抓藥,他卻呆坐在西廂房內不能動彈。

“父親,弟弟的病到底如何?”此時女兒語帶梗塞的話語如刀子般割着李志勳的心。

愛妻的三個孩子兩個都病入膏肓,一個昏迷剛剛醒來,一個卻在府內中毒。他這個當父親的連自己的兒女都不能保護,算個什麽男人?

他強忍着心裏翻滾的怒氣,溫柔地對女兒一笑:“欣然別急,郎中說吃幾劑藥就會好轉!”

“在自家了,弟弟怎麽會中毒呢?”李欣然本就虛弱,此時的臉色更是清白,虛汗淋淋。李志勳看着更加心疼,只是不知如何回答女兒。

李欣然清楚,弟弟中毒的時間拖得太長,而且王媽媽又被她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發賣了,如今想要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已是不能,最好的結局也只能是讓父親對你這個女人産生懷疑。

不過,只要宋姨娘失去了父親的信任,他們之間有了嫌隙,不怕她将來沒罪受。

在“如煙閣”內知道娘親被害的真相後,她恨不能馬上讓宋姨娘血濺當場。

她心裏明白,沒有證據,即使心裏清楚那個女人的罪行也不能讓她伏法。最好的方法是自己在慢慢的查證中,讓那個女人眼睜睜地看着得到的一切消失,衆叛親離!

這樣的結果也許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百倍千倍吧!

老太太見郎中走了兒子還坐在西廂房裏,知道定是郎中在睿兒的房間裏發現了毒源,一時也很納悶。她起身進入西廂房,看見兒子發呆的樣子很是心疼。

聽見響聲,李志勳擡起血紅的眼睛對視母親。老太太一愣,睿兒跟着她中了毒,她心裏也很惱怒:“查出了什麽?你不會懷疑是母親幹的吧!”

李志勳慚愧地低下頭:“兒子不敢!兒子只是不明白,是誰想要毒害睿兒?睿兒到底惹了誰?那人如此狠心竟想讓他變成傻子?”李志勳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當他擡頭看着老太太時,老太太再次看見兒子眼中的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李志勳強忍的淚水,刺疼了老太太的眼睛:“你以為就你心疼睿兒嗎?睿兒也是我的親孫子,我又怎麽忍心讓他變成傻子?”

李志勳心裏亂得很,他不想忤逆母親,只得低垂着腦袋不吭聲。

老太太越發惱怒:“你放心,我定會查出背後的黑手!還自己一個清白!”李志勳方才只顧自己生氣,并未注意母親言辭,此刻方知母親誤會了自己。

他連忙站起來扶着母親輕聲勸慰道:“母親,你知道兒子并沒有懷疑您,您何須如此妄自菲薄呢?”

老太太臉色稍稍好看些,沒好氣地訓道:“當官了長出息了,什麽話也不和母親說了!”

李志勳嘴唇翕動幾下終是沒能發出聲音。宋姨娘到底是老太太的親侄女,沒有證據說了又能如何?

說了只會再添煩惱!她母親和宋姨娘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沒有确鑿的證據說出來,只會讓馬蜂窩飛出的更多,更讓他頭疼。

想當初,自己和王靜琇一見鐘情,他向母親禀明了此事,能攀上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母親自是高興,母親滿口答應了婚事。

他高高興興地迎娶了心愛之人。可是就在新婚一月之後,母親向他合盤倒出他上京趕考前和舅舅家的協定,娶宋芙蓉為妻。

母親淚流滿面:“我一個寡母把你們養大容易嗎?當初,如果不是用你表妹的嫁妝銀子給你當盤纏,你那裏有錢上京趕考?那裏會有這樣的機遇?人要憑良心,不能只顧自己。現在你娶了個高門女,母親也不說讓她做平妻,只讓她做個姨娘應該不難吧!”

李志勳和愛妻海誓山盟表過态,今後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剛剛一個月就變卦了,他自是不能做那種背信棄義的事情!

他倔強地說道:“當初用了多少銀子,現在十倍,或者二十倍還給他們,讓表妹另嫁他人,這對表妹也公平!”

母親答應了幫助他,背後卻做出了令他終身悔恨的事情。

那天,母親說表妹答應了回家再擇夫婿,只是想和他見最後一面。李志勳來到了母親的院子,沒想到表妹親自端的一碗茶讓他失信于愛妻,和表妹發生了茍合之事。等到翌日愛妻給母親請安時,就見到了自己和表妹衣衫不整的樣子。

愛妻還在震驚中沒緩過勁兒來,表妹的父親,自己的舅舅卻倒打一耙,說自己毀了他的閨女,要找族長給他做主,表妹也尋死覓活,一時鬧得雞飛狗跳。

王靜琇卻出奇的平靜,她當機立斷把宋姨娘收為丈夫的妾室。宋姨娘的父親此時不幹了,拿出了當時和自己妹妹定的協議,還要找族長做主,要讓李志勳把自己的女兒立為正妻。

李志勳的母親也腦了,她知道自己的侄女雖然和她親厚,可是沒有現在的兒媳婦有錢啊!自家兒子說的媳婦可是有錢有勢有權呀,還沒進門就贖回了新縣城內的祖宅,帶了許多嫁妝,買了許多良田,契約上的名字自都是兒媳婦的。

如果此時惹得兒媳婦翻了臉,回了娘家,國公府一發怒,這些剛剛到手的東西不就雞飛蛋打了?

她連忙争辯道:“哥哥可不能渾說,昨天不是說好了嗎?成了事就扶為姨娘嗎?志勳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哪有做小的道理呢?”李志勳愣住了,原來自己和表妹發生的事情都是母親和舅舅安排好的,他痛苦地低下了頭。

宋父不依分說:“我不管,這是你們的事情,我這裏有證據,不然就去找族長來評理!”

眼看着事情無法收場,周圍的鄰居也探頭探腦的打聽,再不解決,恐怕李志勳的這個縣令也甭想當了。

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大男人連個家就管不好,還當個什麽官?那些禦史可不是吃閑飯的,雖然新縣離京城遠,但是盯着新縣這個窩子的人可不少。

王靜琇雖然惱怒李志勳,疼恨攪家精婆母的愚蠢,但看着宋芙蓉婦女志得意滿的樣子,她不由得怒火中燒,她在娘家學了這麽多年的治家之道,也不會被這些人打跨!

她知道李志勳雖然讀書腦瓜靈活,在此事上卻木讷不懂變通。王靜琇鎮定自如地道:“一家人好商量,舅舅休要動怒,能否把協議拿來外孫媳婦看一下?”

宋姨娘的父親長期在鄉下生活,除了蠻幹沒有多少心機,他不疑有他,把協議給了王靜琇。王靜琇拿過協議順手塞進了茶壺裏,等到宋父反應過來搶出協議時,協議書上的字已是模糊一片,早看不清了。

宋父指着王靜琇“你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王靜琇面色一凜,沉聲吩咐身邊的洪媽媽:“洪媽媽叫管家派兩個人去把李家的族長和宋家的族長都叫來,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處理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個外姓女子跑到李府上了男主人的床,還在這裏耀武揚威,王靜琇以前是聞所未聞!

宋氏父女霎時呆若木雞,沒了證據,讓他們如何找人評理?族長來了,難道說自家女兒上了表哥的床,要求表哥負責把她父為正室嗎?宋氏族長還不把女兒裝進豬籠沉塘?

宋父即使再愚蠢此時也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只要王靜琇能讓女兒為妾也算達到了目的。

宋父趕忙對自家妹妹說道:“算了,既如此,算我們倒黴,就按昨天的說的扶為姨娘吧!”

宋芙蓉好不甘心,還在那裏嘤嘤地哭泣,宋父一個耳刮子扇了過去:“少在這裏丢人現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宋芙蓉驚呆了,心一橫捂着臉争辯道:“不是你們要這樣做的嗎?如今這樣了到怪起我來了?”

宋父氣得臉色發青:“你你,還不是你犯賤,為了榮華富貴硬要給他做小的?哎!”說着蹲下身子,捧着腦袋低下了頭!

至此,王靜琇幾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冷笑一聲:“既然婆母不滿意我這個兒媳婦,很好辦,和離就是,何必和外人做出此種龌龊之事,沒得污自家兒子的清白!舅舅、婆母可知合夥誣陷官員是什麽罪嗎?”

宋父和李老太太驚得長大了嘴巴,他們不過是讓兩個孩子在一起睡了一覺,怎麽還扯上官司了?

不過,李老太太立即醒悟過來:“媳婦說的什麽話?不過是母親想給兒子納個妾,怎麽說成了誣陷罪呢?”

王靜琇沒想到自己嫁的婆家如此不堪,她不想回答婆母的話,只看着李志勳冷笑,李志勳連忙小聲地解釋道:“只要坐實當事人是被被強迫的,罪名就可以成立!”

李老太太噎住了,兒子是縣令,他說的話可不是哄自己的!呆愣良久,她突然坐在地上哭訴起來:“哎呀,無發活了,兒子娶了媳婦就不要娘了,還要把親娘送到衙門去!哎呀,不活了……”

王靜琇聽夠了,大喝一聲道:“住嘴,你如果想你的兒子丢掉官職的話,你就繼續鬧下去吧!”說完,王靜琇甩手而去。

最終還是李志勳從中周旋,王靜琇又查出了有孕,至此,這件事情才算了了。

如今,自己愛妻已去,留下的兒女卻還在遭受折磨,叫他如何不恨?可是,面對随時都可能發飙的母親和姨娘,他也心有餘悸。

他嘆了口氣,算了吧,認命吧!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能在這新縣站住腳跟也算圓滿了!

老太太見兒子如此消沉,安慰道:“我知道,你懷疑這事是芙蓉幹的,只有她才有做此事的可能。可是,你就沒想想,這事有可能是誤會呢?連你我就不知道夾竹桃有毒,何況是她呢?你好好想想吧!靜琇已經去世三年了,這三年來芙蓉對三個孩子如何你比誰都清楚。她要下毒不趁早下,現在眼看要給她扶正了她倒做起惡來,她就這麽傻?”

李志勳心裏亂糟糟的,一時覺得母親說得有理,一時又覺得兒子可伶,左右搖擺不定。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