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雙生 一
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學習的。
陸見深昔年被她師傅天天拎着耳朵教訓,滿山門的典籍都快給看吐了,換到了現在沒人管着,再讓她去看什麽比天書還枯燥的五三,她真做不到啊!
她問老道士:“這年頭捉鬼念咒都講究用英語了?”
她這翻了半天,也沒見“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該怎麽翻譯啊,更何況西洋那邊的鬼,跟他們這是用同一種方法除的嗎?
陸見深對此深表懷疑。
見老道士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貓崽趴在陸見深膝蓋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老道士忒好糊弄,這麽快就被繞的一愣一愣的。
它喵了一嗓子,剛想撐起前肢爬起來提醒一下老道士,就被陸見深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陸見深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明天還要去帝都辦/證,我也該睡了,不然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老道士不疑有他,默默起身走了出去,還貼心地給陸見深帶上了門,貓崽絕望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看上去變得更圓潤了。
救,救命,不要把我和這個大魔王留在一間房裏啊!
你是不愛你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了嗎喵?
陸見深摩拳擦掌,奸笑着靠近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企圖蒙混過關的貓崽:“過來,我們需要深切探讨一下,關于你的立場問題。”
“喵嗚~~”不許抓尾巴啊啊啊!
陸見深說的辦/證,自然是現在的身份證。
假證這種東西,老道士是怎麽也不敢碰的,還好這年頭,雖說是建國後不許成精,但真成了精的,你總不見得再把它打回去,一來二去的,就折騰出個管理局來,逗留人間的亡魂,非法作亂的精怪,就連辦身份證這事兒,他們都一手包辦。
老道士提起這事兒是滿臉的向往,陸見深倒很是唏噓。
他們當年那幫人遇到這種麻煩事都是能避就避,師傅為了躲清閑,更是天天睜着眼睛說瞎話,動不動就哎喲喲地喊着,說自個兒這兒摔了那兒折了,氣的她大師伯恨不得提劍就跟師傅打上一架。沒想到現在的小輩們居然這麽自覺又勤快,真是把他們都給比下去了。
老道士年紀大了不方便出門,陸見深沒有身份證又沒法坐車,他磨了半天,才打通個電話,委托一位老朋友順道帶陸見深去趟帝都。
那位先生自己另有要事要忙,就在路口把陸見深放下,陸見深拿出老道士給她置辦的二手機,跟着導航在巷子裏左拐右拐地打轉。別說,這年頭手機這玩意兒還是挺好玩的,陸見深昨晚捧着手機玩了一宿的貪吃蛇,看那條小蛇越變越長可不比看老道士硬塞給她的什麽五三有意思多了。
帝都的道路兩邊都種着郁郁蔥蔥的大樹,到了午後,樹蔭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有些老人就拖了椅子出來樹蔭下乘涼,陸見深找人打聽了一下,繞了一大圈才找到老道士告訴她的那個地址。
看着這幢氣派的辦公大樓,陸見深不由地感嘆:“果然比咱們觀裏富貴多了啊。”她可聽說帝都的房價貴得要命,就她那道觀裏的些許積蓄,在這兒連塊下腳的地方都買不起。
貓崽從陸見深的包裏鑽出來,趴在她的肩膀上:“喵喵喵。”笨蛋,你找錯地方了,管理局在這棟大樓後面啦,就知道你看不懂地圖。
陸見深啧了一聲,暗惱如今規矩多,要換了從前,直接禦劍向下看,要去什麽地方都一目了然,哪用得着那麽費勁。
她把貓崽又塞回去,擡腿向大樓後邊走去,這後頭果然還有一棟平房,院子周圍對了滿地落葉,不知有多久沒人掃過了,再有就是些歪歪扭扭的小電驢,掉漆的鐵門上還拿筆寫着“傳統文化管理局”幾個字。
陸見深推門進去,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好似不堪重負,陸見深都怕她手勁一大,就把這門整扇給拆了下來。
看來不只他們道觀一家,所有人都很窮吶。
院子裏搭了個篷,有個穿着白色汗衫的中年男人正風風火火地炒菜,男人肩上垂了條毛巾,時不時抽只手出來擦把汗。他實在是有些胖的,肚子溜圓,把汗衫完全撐開,陸見深都能看見汗衫上破了兩個洞。
陸見深撓了撓聞着飯香探出頭來的貓崽:“你說,你和他的噸位,誰比較大?”
貓崽:“喵!”都說了多少遍,貓爺爺我不是胖,我只是毛絨絨!
那男人麻利地把菜裝盤,回頭見到陸見深站在那兒,他愣了一下,馬上擦了擦手朝陸見深走過來:“你,你是說好了今天來辦/證的是吧,快跟我進來吧,老林在辦公室等你呢。”
他說着就将陸見深帶進了屋。大廳裏的規模瞧着比外邊好了許多,供桌上擺着香爐瓜果等貢品,只是這供奉的人麽……
誰見過把釋迦牟尼和三清金身放在一起供奉的啊,一個佛教鼻祖,另外的是道教祖師,不說這幾位要是知道,會不會氣歪了鼻子,他門下的弟子也不答應啊!
中年男人注意到陸見深別有深意的目光,他嘆了口氣,“咱也是不容易,那些個和尚道士哪個都不好惹,供了這個不供那個的,另一邊的人都能把我們這兒給拆了,這不是沒辦法嘛,一合計,得,索性全擺上,哪頭都不得罪。”
本來就窮了,這些人在他們這兒打壞了東西也不知道賠,簡直作孽!
陸見深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立馬淚汪汪地看過來。
陸見深一哆嗦,又把手收了回去。
中年男人把陸見深帶到了最裏邊的那間辦公室裏,堆積成山的文件後邊,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探出頭來,他頂着一頭蓬亂的頭發,黑眼圈深的像是要垂到地上,他又摸索了一番,從那堆東西裏抽出一張紙遞給陸見深:“來,先去拍個照片,再把這張表給填了。”
他說着就推了陸見深往牆邊走,快手快腳地給她拍了張照。
中年男人:“我說老林啊,你這都多久沒休息了,我炒了個菜,你多少總得吃點吧。”
老林朝他翻了個白眼:“說得倒輕巧,這麽多的事我不做你做啊,還休息呢,哼。”他說着,又瞥了陸見深一眼,小聲嘟囔着,“這年頭,怎麽搞的啊,只聽說啓陽山上的冰窟窿裏睡了個千年老粽子,咋就突然冒出個大活人了呢?”
陸見深:千年老粽子?
她嘴角一抽,看樣子等她回去,是得好好跟老道士聊一聊,這些年外邊究竟是怎麽編排她的。
老林拿她填完的表格在手,一行一行往電腦裏輸,在看到學歷那一欄的時候,他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學歷沒有是什麽意思,不會吧,這年頭不說地府的文化節,連妖精都奉行九年制義務教育了,你連小學都沒有讀過嗎?”
“不是,你既然連小學文憑都沒有,那你這職業規劃上,填個天師是什麽意思?”
老林狐疑地說道,這年頭,天師可都是各家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還得經過重重考核,筆試面試全優,那才能拿到天師資格證,可不是學那麽一兩個花把式就能說填就能填的啊。
老林說着先把身份證打出來交到陸見深手裏,一邊語重心長地勸她:“身份證你先拿着,不過這職業規劃啊,我看你還是得再改改的好……”
“老林頭,老林頭!”
門被猛地推開,有個小少年揮舞着手中的紙張跟團小旋風似的闖了進來,這小少年看着年紀不大,生得一張包子臉,穿了條背帶褲,一頭卷卷的黃毛,眼睛溜圓溜圓的,他一路跑來像是渴了,抄起老林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老林拍了拍他的背:“李申你跑這麽急做什麽,先坐下順口氣兒再慢慢說。”
“哎呀,這回可是天大的好事,你看,咱們這回接到了什麽?”李申眉飛色舞地答。
老林接過他手上的紙,細細看了看,接着皺起了眉頭,那個叫李申的小少年急了,“你怎麽啦,這給的報酬可不低啊。”
老林嘆道:“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咱們這地方就是專門出了亂子給人擦屁股的,別說吃肉,能有口湯喝就不錯了,好解決又報酬高的事幾時輪到過我們。”
“接單就接單嘛,你倒是先看看清楚,光看着價高就搶,這事兒可是出了好幾條人命的,到時候錢沒賺到,反倒是把自個兒的小命給貼進去喽。”
李申來時的歡喜去了大半,喪氣地趴在老林亂糟糟的桌上,嘴巴撅得老高,“可是價錢真的高呀,足足一百萬呢,我……”
他承認老林說的沒錯,可要他這麽放棄,他又實在不甘心。
他們這些管理局的人,說穿了就跟普通公務員沒什麽區別,還他娘的是最底層的公務人員,天天累死累活的也就罷了,口袋裏還他娘的窮的叮當響!這一單外快的收入,抵得上他們這些人多久的工資了啊。
“那個……”陸見深笑眯眯地舉起了手,“剛剛聽你說,這一單事情解決了能有一百萬?”
“這樣好不好,你們帶上我啊,我還是有些本事的,沒成你們不虧,權當給你們沖場子了,要真能幫上門把這事兒給解決了,我要的不多,三七分,好不好?”
怪不得鎮上阿叔阿嬸總說帝都滿地的金元寶呢,她掐指一算,這可抵得上給多少人算命了呀,這一趟還真是來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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