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吃點兒甜的,不氣了……

顧昂瞥見他的id,大大方方的寫了陸長白。

這人是不是有病?

他陷入自閉,捏着人肩膀一轉,往房間裏推,“小孩兒少上網,走,進去吃飯。”

陸長白擋在長發下的臉頰,輕輕勾起了一絲弧度。

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包間,大人們去了隔間談事,碩大的包間顯得空曠。

葉斐見到顧昂身後的人,溫和的表情突然恢複了冷漠。

他和陸長白之前的較量,是隔着全息,但這人的樣子已經深刻地印入腦海。

長長的頭發,病态的威脅,每一寸都烙在他心裏。

現在突然現身,直白大膽的出現,是想要出手了嗎?

葉斐眼皮很窄,冷眼看人的時候,像是一把刀要戳進人的心髒。

整個人都籠罩進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陸長白只是乖巧地站在那裏,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

葉斐條件反射把顧昂拉到自己右邊位置坐下,擋在身後,收回視線。

陸長白就像完全沒有感受到葉斐殺意似的,一個箭步走了上去,雙手握住葉斐的手,嗓音很輕。

“葉斐哥哥,今天終于有機會見到你本人了,我可是和你單方面神交已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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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交已久?

是想透露你為了算計我做足了功課嗎?

葉斐在心裏冷哼,只是淡淡地捏了一下冰涼的手心,就迅速把被握住的手抽了回來。

他側頭看了一眼顧昂,這人表情也冷,甚至有些不耐煩。

他知道顧昂在想什麽,這種局,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見葉斐把手抽了回去沒有說話,陸長白又扭頭沖顧昂笑了笑,“果然葉神只對你溫柔,沒想到你們真的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說話間,陸長白眉宇之間展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

像是,抓實了把柄的竊喜。

既然是葉斐寶貝的人,那要死得漂漂亮亮的,才有意思。

顧昂擰眉,旁邊握手的兩人表情實在不太對勁。

陸長白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在,眉宇間都顯示着心情大好。

而葉斐,看得出肌肉緊繃,整個人處于即将爆發的狀态,以及強烈地殺意。

他對于葉斐再熟悉不過,如果是初次見面的人,不會有這麽反常的舉動。

能讓葉斐這麽神經緊繃的人,一定是對自己有威脅。

既然陸長白把自己和葉斐認成了一對,是不是準備拿自己來要挾葉斐?

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老子是宇宙第一a的五星上将!甚至現在比當年更強!

顧昂心裏嗤笑了一聲,把我當突破口,找錯人了吧。

不過,既然如此,不如順水推舟,定了陸長白的猜測。

萬一葉斐出了什麽一個人解決不了的狀況,他還可以借力幫忙。

他碰了碰陸長白,佯裝害羞低聲說道,“我和葉斐普通室友而已,別瞎說。”

論演技,顧昂碾壓陸長白。

看得葉斐都差點兒信了。

這幅表情落入陸長白眼裏,倒是有了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我知道,你們在偷偷談戀愛,不想被他們發現對吧,我不會說的。”

顧昂擺手,似是而非的語氣,“真沒有。”

他确信陸長白已經把兩人捆綁,倒也正好。

下次再對上,新仇舊賬一起算,親手送你去見那個死去的倒黴哥哥,也算是向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收取一點兒利息。

葉斐不想讓顧昂摻和進來,沒想到這人倒是還非往裏擠。

嫌戰場不夠亂,真是一顆心操得亂碎。

三人各自坐下,房間陷入安靜。

顧昂想到葉斐下意識的保護,說不感動是假的。

葉斐前幾天搬進來又搬出去,大概是跟那些潛在的危險扯上了關系。

這個人果然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在拼了命的保護他。

顧昂心軟了些,又偷偷瞄了葉斐一眼。

葉斐依舊面色不善,死死地盯着陸長白,在思索就地将其擊殺的可能。

陸家家主就在隔壁,自己恐怕就算殺了陸長白,也沒辦法活着離開這裏。畢竟和自家老頭一個級別的存在,不可能是弱者。

人多眼雜,沒法動手。

況且,秦樂荷的産業,真鬧出人命,自己的形象也就毀于一旦。

只是,這次放了陸長白……

下一次再想要抓到他,可能就沒這麽簡單。

“吱嘎……”

側門推開,秦樂荷和陸延前腳剛進,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深後腳就大步走了進來。

他朝着衆人抱歉道,“我來晚了,自罰三杯。”

顧昂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爸,就沒了下文。

他對于這張自己遺傳了七分的臉,實在遞不出什麽好臉色。

七八個服務員魚貫而入,将一道道菜按照獨特的順序放在了桌子上,衆人開始吃飯。

顧昂的确是沒什麽胃口,随手撥弄着筷子打發時間。

銀筷沒放穩,晃動了兩下就掉下了桌。

顧昂彎腰蹲下去撿,桌布下方,正巧看到陸延摸了一下父親的手。

那手還沒瞬間離開,捏着手背摩挲了兩下,快速交纏又分開,無限暧昧。

那動作娴熟輕巧,像是發生過很多次。

飯還沒來得及吃,顧昂感覺自己就要吐了出來。

他迅速從桌子下擡起身子,剛好看到母親把剝好的蟹肉放進父親的碗裏。

一個笑彎了眼,一個眉目深情。

前者真心,後者假意。

表面上看,兩人是郎情妾意,恩愛般配。

可是背地裏,當着自己的兒子們,見縫插針還要跟情人眉來眼去,惡心透了。

顧昂心寒,耳朵裏已經聽不見大家說笑的聲音。

按時間推算,這場出軌長達整整八年。

後面八年的時間,他的母親都被蒙在鼓裏,誤以為是情深意長。

所以最後突如其來的離婚,才能帶來那麽大的刺激。

一頓飯食之無味,顧昂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了筷子。

席間談笑風生,全是虛僞幌子。

結束吃飯,幾個大人站在門口寒暄告別,顧昂側身站在一邊,褲兜裏的通訊器來來回回地震動了幾下。

他垂下眼,看到id小白白白在論壇裏拉了一個小群。

群名就更讓人驚悚了,【葉斐顧昂cp粉後援會(22人)】

顧昂磨着牙齒,白斯寧這貨在搞什麽玩意兒?

小白白白:看到大家都投票了雙a絕戀,所以就把你們都拉到了一個群裏。雖然目前我們的喜歡冷門小衆,但我堅信,我們的組織會逐漸壯大的。請大家不遺餘力宣傳我們後援會,争取吸引更多的人進來!

小白白白:@修永,你怎麽混論壇用本名啊?

修永:@陸長白,他也是本名啊。

陸長白:我是校外人員,只能實名注冊,沒辦法。

修永:……那我去改個名字。

顧昂撐着額頭,感受到了無比的心累。

一共就22個人,裏面怎麽個個都那麽眼熟?

他餘光看到站在陸長白指尖飛快地打字,這人的小動作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陸長白:很高興加入這個組織,我們來給他們起個cp名吧?

小林:叫夜光怎麽樣?顧昂的拼音就是光麽。

小白白白:可可可,真是個人才,我火速去改。

小白白白:順便說一句,林修永你這個名字改了沒改好像區別不是很大……

顧昂看着那兩個字,愣了神。

他怎麽會說出,夜光,真的是巧合嗎?

群裏的讨論還在飛速滾動,顧昂的一顆心卻越來越沉。

總局的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網套住,而收網的人,在一點一點拉緊繩索。

除了這三個人在咋咋呼呼的,剩下的人都不怎麽說話,潛水狀态。

顧昂盯着評論聊天翻滾,終究沒忍住發了聲。

星際猛a:不是,這個群有什麽意義?

小白白白:@星際猛a,你這名字不行啊,你a得過昂哥葉神?快改名字!

顧昂想穿過網線把白斯寧揪出來打一頓。

這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幹,竟抽風搞些有的沒的。

怪不得最初跟他共事的時候,聽說畢業成績平平,沒什麽出彩。

只是那會兒他已經變得沉默寡言,每天瘋狂虐待自己,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成長倒是迅速。

他懶得跟他糾結,索性收起通訊器,擡眼撞進葉斐的眼睛裏。

顧昂頭一次看到葉斐這麽緊張,整個表情像是被凍住,冷成淩厲的刀鋒。

“你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你先回去,我出去買包煙。”葉斐随意交代了幾句,跟人告了別。

他剛也看到了群,還有兩個讓他高度戒備的人,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顧昂。

“行,我先走。”顧昂雙手插進口袋,跟自個父母打完招呼,朝着宿舍走。

走了幾步,發現身後還跟着人。

他回過頭,看見陸長白,“怎麽沒跟你爸走?”

“讀不了赤焰,想來逛逛。”陸長白露出無暇的笑,“你能帶我四處看看嗎?”

顧昂對他沒什麽好感,丢了一片餐後口香糖進嘴裏,懶散地嚼着。

“我沒空。”他又嚼了兩下,才緩緩出聲,“先撤了。”

陸長白在原地站住,面露難堪。

任誰看着都是一副可憐巴巴的委曲樣兒。

顧昂狠心,扭頭就走。

誰家的小孩兒,自己撿回去。

他回到宿舍,往沙發上一躺,覺得這頓飯吃得真鬧心。

他爸和陸延眉來眼去,暗度陳倉,就夠讓人惡心。

葉斐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估計問了也不肯說。

通訊器再次震動,顧昂點開,看到論壇帖裏那個yg給自己發了私信。

yg:顧昂是麽?

顧昂想起來上次加這人好友,自爆了身份,也懶得遮掩。

星際猛a:是你啊,被迫拉進群滋味不好受吧?

yg:我向你坦白,我是天臺上标記你的人。最近太忙一直忘了提醒你,你是omega的事情一定不要說出去,不然會有危險。

顧昂眼睛瞪大,那個神秘人,自己找上門了?

星際猛a:不是,你是我和葉斐cp粉?那你标記我幹什麽?

yg:我說了,我看你不好受,只是想幫幫你。

星際猛a:這年頭cp粉都這麽貼心???

星際猛a: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會有危險?

yg:總之,小心陸長白。

星際猛a: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發出去後,對面再也沒有回音。

像一顆小石子丢進了大海,連個漣漪都沒有泛起。

之前他懷疑過神秘人是葉斐,可是那人扯了個生日禮物的理由把白蘭地的事兒敷衍了過去。

現在這人又跳了出來,說的話确是關乎自己的安危,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顧昂想不出所以然,更是煩躁得慌。

他把腿搭在沙發邊上,沒什麽精神。

聽到門鎖打開,顧昂掀起眼皮,看到葉斐拎着一袋東西進來。

“回來了。”

葉斐嗯了一聲,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沉着臉點了根煙。

他現在也不太确定,應不應該跟顧昂坦白一切。

顧昂憋不住話,抱怨道,“這頓飯吃得真他媽煩。”

他沒說原因,葉斐也不問,個中理由他自然懂。

葉斐咬着煙起身,拎着小袋子去了洗手池,水聲漸起。

過了一會兒,他原封不動的拎着袋子回來,站在沙發邊上。

顧昂擡眼看他,欲言又止。

想把所有理不清的思緒都說給他聽,像從前一樣,現在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突然,葉斐彎下腰,把一顆紅櫻桃塞進他嘴裏。

甜膩地汁水在口腔中炸開,顧昂無意識地咀嚼着,牙齒咬上葉斐的指尖。

葉斐還咬着煙沒動,被那牙齒咬得酥酥麻麻,煙灰差一點兒就要掉落。

他懶得管,手指還放在顧昂的嘴唇裏,舍不得松手。

“不知道你在氣什麽。”

“吃點兒甜的,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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