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二更)标記我爽嗎?……

沈飛舟黑着臉,淡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都沒了光澤,神色不再意氣風發。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碰了碰顧昂的手臂,低聲說道,“我要回部隊了,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見面。”

“哦,路上注意安全,謝謝你來救我們。”顧昂神色淡淡,說得公事公辦。

好像跟葉斐呆久了,連說話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他也覺得沈飛舟挺慘的,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既然沒有意願,就不要給他希望。

沈飛舟眼巴巴地看着他,沒話找話,“你們軍校生後面有聯校賽,我還會來的。”

他很少有這麽委屈的表情,除非是面對着顧昂。

顧昂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随意答道,“行,到時候再見。”

“還有點久,算算還有三個月。”沈飛舟有些懊惱,他不想就這麽結束對話。

顧昂嗯了一聲,“行。”

氣氛陷入沉寂。

沈飛舟聊不下去了,又說,“那我走了,真的走了。”

葉斐斜斜撐在行李箱杆上,漠然開口,“別啰嗦了,走吧。”

沈飛舟橫了他一眼,無語地轉身走上飛船。

葉斐見人終于不在眼前晃蕩,郁結的心情一掃陰霾。

其實從實力來講,他很認可沈飛舟,可是誰讓他喜歡顧昂呢。

Advertisement

他收回視線,伸手捏了捏顧昂的臉,嗓音帶着寵溺,“去吧,早點回來。”

“好,等我吃飯。”顧昂面對葉斐,神色軟了下來,自然地應了一聲。

葉斐沒忍住又捏了他一下,“給你點好吃的。”

“不用,我去月河樓打包帶回來。”

“嗯,那我先回去打掃一下,估計都是灰。”

顧昂笑道,“一個月沒住了,髒死了。”

葉斐回他,“是啊,知道你怕髒,我先弄幹淨。”

兩人老夫老妻唠家常似的,誰都舍不得先走。

明明也就是過幾個小時就能見面的功夫,膩歪死了。

“那我走了。”顧昂一手拿着文件夾,單手插兜往校外走。

離開葉斐,又變回拽裏拽氣的氣質,一股校霸炸街的氣勢。

還沒到月河樓正門,就遠遠看着秦樂荷已經帶着一票員工站在大門外等着。

烏泱泱一大群人,那陣仗跟迎接将軍凱旋的那種規模,也差不了幾分。

“祝賀祝賀,顧昂凱旋。”

還有口號,傻逼兮兮的,震地顧昂耳朵疼。

“媽,這架勢,過了過了。”顧昂無語。

秦樂荷抹了抹眼角,佯裝擦淚,“我都聽鐘校長說了,你這次辛苦,死裏逃生,還好沒事。要是你回不來,我要怎麽辦?”

顧昂摟着她肩膀往包廂裏走,“我這不是好好的麽?爸呢?”

秦樂荷答,“升職後忙得不行,又出差了。”

顧昂進了專屬包廂,擰眉坐在一大桌菜前,煩躁開口,“又是跟陸延?”

秦樂荷橫他一眼,“注意禮貌,什麽陸延,叫陸叔叔。”

屁個陸叔叔,那明明狗都不如。

顧昂撇了撇唇,想着這事兒要怎麽提起,顯得不那麽唐突。

“來來來,都瘦了,多吃一點兒。”秦月荷沒察覺到他奇怪的情緒,不停地給顧昂的碗裏夾着菜。

顧昂表情冷漠,一言不發,帶着一股壓制的怒氣。

等着秦月荷坐回去之後,他沒動筷子,從褲兜裏拿出葉斐給他的反竊聽裝置擺弄着。

秦月荷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這玩意兒的功能。

她疑惑開口,“月河樓是我們家的地盤兒,放心,不會有什麽監控的。”

“小心為好。”顧昂按下開關,揚着檢測儀在房間裏四處晃動。

确定沒有被竊聽之後,他才悄悄松了口氣。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勇猛有餘心思太粗。也是我和你爸對你太過于放縱和溺愛了,捅了婁子老是給你擦屁股。”

秦月荷見他這麽小心,嫣然一笑,“不過這下好了,去了趟邊疆實戰,終于也學會做事謹慎了。”

顧昂欲言又止,現在的月河樓,早就不知道被人安插了多少眼線。

報告上寫得清楚,連産業的歸屬,都早已經異了位。

他看着秦樂荷一臉眉飛色舞的模樣,仍然有些狠不下心。

但長痛不如短痛,早晚也得開了這道口子。

秦樂荷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自殺,那是在明面上,

但現在只是私下,也許會更容易接受一點。

顧昂碗筷幾乎沒動,指尖摩着光滑的餐桌,斟酌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媽,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先做一下心理建設。”

秦月荷賞了顧昂一個爆栗,好沒氣的說道,“還心理建設,怎麽丢到赤焰去了半年,現在開始年紀輕輕說話老氣橫秋的。”

顧昂心髒揪成一團,表面上還得裝得淡定,“這裏有些調查資料,你先看看,看完再說。”

他把文件袋打開,掏出那疊紙質文件遞了過去。

秦樂荷納悶,“這個年頭還特意用紙質資料,我倒是要看看,你個小屁孩在這裏裝神弄鬼是為了什麽。”

塗着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翻開文件第一頁,前一秒還挂着笑容的臉瞬間凝固住。

上面調查目的寫得很清楚,秦樂荷也算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三行兩行,就看出了端倪。

她深吸了一口氣,溫和開口道,“資料有點多,你先吃飯,我慢慢看。”

顧昂哪兒還吃得下飯,一想到這個事情,就覺得寝食難安。

上一世秦樂荷自殺的那個場景,幾乎成了他的噩夢。

常常深夜驚醒,都是感覺自己被淹沒在一片血紅色裏,像是罪惡的十八層地獄。

耳邊是秦樂荷苦苦的哀求,“小昂,你們離婚,你們離婚好不好?”

那聲音和畫面都像是惡魔的鎖鏈,從自殺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鎖住了他。

他很自責,卻無計可施。

而現在,他把這些黑暗提前攤開,心裏顧慮重重。

第一,是怕這些資料,葉家查的并不徹底。

看起來有跡可循,但萬一其實都是父親抛出來的煙霧彈,實則已經跟母親商量過了但背地裏還有其他動作。

如果是這樣,那資料的用處,就意義不大。

而第二,也是顧昂最擔心的事情,秦樂荷太愛顧深了。

夫妻二十年來,表面上看琴瑟和諧,恩愛有加。

這個資料扔上臺面,就是把虛假的美好撕得一幹二淨,只剩下滿地惡心的虱子。

萬一母親不信這些東西,他又要怎麽解釋。

資料上看,父親頂多只是跟陸深交往過密,還看不出出軌。

顧昂煩躁地不行,每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害怕秦樂荷的反應,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處理。

房間陷入寂靜,只有資料翻動的聲音。

顧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臉上的表情,透過那些蛛絲馬跡去判斷反應。

他看到,秦樂荷的眼睛越瞪越緊,幾乎是要把淚水壓制回去。

顧昂心疼的心都要碎了,這份資料,就像是一把刀,割在誰身上,都是淩遲。

“媽,你還好嗎?”

“拿張紙給我,別說話。”秦樂荷眼眶有些泛紅,強忍着淚,“我還沒看完。”

顧昂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媽,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告訴我……”

“別說話,讓我看完!”秦樂荷難得大聲吼了人,連帶着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母親一向是溫柔的,難得這麽失态。

顧昂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言,“好,我不說話,你看。”

他呆坐在椅子裏,心裏盤算着複仇計劃,反複演練了幾遍,一定要給那對狗夫夫毀滅一擊。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資料翻到了末尾。

秦樂荷看得很仔細,一邊看一邊把那些有問題的地方全部記了下來。

如果只是第一個地方有問題,那可能是誤會。

但這麽厚厚一沓資料,這中間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她擡起頭,雙眼微紅啞着聲音開口問道:“小昂,這些東西,除了你以外,還有第二個人知道嗎?”

既覺得恥辱,又覺得害怕。

一個枕邊人背地裏跟其他人勾結着,把自己的家産一點一點挪了出去。

“有。這份資料還有葉斐和他的父親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幫我調查的。”

顧昂沒打算隐瞞這份資料的來源,也想着多幫葉斐說點好話。

以後再見面的時候,也能多一點好感。

“難怪了。”秦樂荷愣住,帶着幾分若有所思。

她又用紙巾擦了擦眼淚,才強裝鎮定開口。

“我還納悶兒你一個在校生,怎麽能夠搜集到時間長度橫跨七年的資料,畢竟調查對象還有陸深。如果是葉家的人出手,那就完全可以理解。”

顧昂看她,“所以……你信嗎?”

他聽出了母親言辭裏的懷疑,葉家要僞造資料,也是很容易的事。

顧昂在打定主意把這件事情攤開之前,就做好了秦樂荷無法第一時間全盤接受的結果。

她是久經商場的成年人,對于信息的處理肯定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判斷和處理方式。

如果放在顧昂二十歲的時候,他也不一定會信。

但,他是從八年後回來的,早已經知曉了結果,這資料就顯得無比真實。

顧昂決定再加上籌碼,一次性把事情錘死,“我有件事情一直沒說,我爸跟陸深不是簡單的政軍勾結,我懷疑他們倆有染。”

“越說越離譜,他們倆都是alpha,怎麽可能。”

秦樂荷表情閃過一絲驚慌,又鎮定下來保持着儀态。

顧昂艱難開口,“真的,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了,餐桌下面,他們倆一直拉着手。”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有些想吐。

不用再詳細描述了,光是腦補那作嘔的十指交纏,不言而喻。

秦樂荷陷入沉默。

如果剛剛的資料還可以自欺欺人,但顧昂不會騙她,尤其是她還記得,餐桌上顧深對她是如何的體貼,如何的深情。

她原以為的琴瑟和鳴,原來都是假象。

最可笑的是,出軌的對象,竟然還是一個同性。

秦樂荷有些恍惚,一時間難以接受。

顧昂抓着她的手,極力安慰,“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堅強一點,我會跟你站在一邊。”

“小昂……你讓我好好想想。”秦樂荷心亂如麻。

顧昂也不逼她,只是繼續說道,“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已經暴露,如果你想要報複,我們可以盡快開始處理。”

房間又陷入沉默。

明明已經是初春了,卻感覺風好大,有些冷。

顧昂走到窗臺前,把窗戶關上,又回到座位。

他只能等,等母親開口。

過了很久,秦樂荷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所以,你希望我們離婚?”

顧昂抿唇,“離婚是肯定的,但在這之前,要把所有的家産拿回來,然後再讓那對賤人去死。”

“他是你爸爸。”秦樂荷手都在抖,“別這樣說他。”

顧昂冷着臉,聲音更涼,“我沒有這樣的爸爸,他有為你考慮過嗎?媽,這樣的人不值得。”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醒了秦樂荷。

她堂堂秦家大小姐,被欺負到這種境地,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在剛剛沉思的時間裏,其實心裏就已經做了決定。

“好,我會去查他和陸延的關系,給我點時間。”

顧昂一聽,陸叔叔的稱呼變成了陸延,看來勸說還是起了作用。

秦樂荷面子看得比天大,現在只是私下處理,也許後果不會比之前更為嚴重。

他提醒道,“推進慢無所謂,但不能被他們發現端倪。這也是為什麽,我剛一進門先裝了反監聽器的原因,一切都要小心。”

秦樂荷端莊坐着,恢複了平時名媛的那股架勢。

“這是自然,我秦家也不是好惹的。不過小昂,你這些小玩意兒不安全,我過兩天給你拿一個……”

顧昂都快忘了,她其實也是一個叱咤風雲的女強人。

要不是那些流言蜚語,怎麽會變成一個瘋瘋癫癫的可憐人。

顧昂打斷她,“安全,這是葉斐給我的。這個東西看着像是市面上的小檢測儀,但其實是經過葉家玄鳥的改造,看着普通,但裏面的內核恐怕都已經換的七七八八了。”

“你的室友對你挺好,連他們家開發的東西都随手給你,不怕你洩密嗎?”

秦月荷似乎意有所指,“我們家和陸家明面上可是走的很近。他們葉家和陸家從帝國建立到現在都一直不對付,會不會借刀……”

顧昂有些頭大,自己嘴快的毛病得改改。

剛讨伐完雙a地下戀,現在吹什麽葉斐。

他眼神飄忽,話轉了個彎兒,“你也知道陸家和葉家一直敵對,現在有機會借我們削弱陸家的勢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給葉斐立下好印象的事兒,還是下次再說吧。

秦樂荷抓着這個話題不放,後知後覺的抱怨。

“下次有什麽事情,先告訴我,別什麽時候先跑去跟別人家說,畢竟是外人。更何況,葉家能夠在帝國屹立這麽久,他們說的話也不能全信你明白嗎?”

顧昂想說,葉家算什麽外人。

葉斐應該是他除了母親之外,最信任的一個。

他垂着眼,點頭迎合了兩聲,轉移話題,“陸家除了陸深,陸長白也得注意。”

“陸長白?你說的是上次帶來那個小孩兒?那個連赤焰都進不去的孩子,他怎麽了?”

秦樂荷從悲傷中抽離出來一部分,興致泱泱地問道。

顧昂心想,自從上次跟神秘人對話完後,那人提過有人洩密冬令營行蹤給到聯邦。

他不知道怎麽的,腦子裏下意識就閃過陸長白的臉。

雖然沈飛舟那邊說辭是,馬确是內部奸細,但勢必受人指使。

但是一切都還只是猜測,不太好說。

顧昂擰眉,把猜疑又壓了回去,“沒有,上次我們吃飯的時候,他人前人後的差別特別大,看起來不是表面上那麽害羞單純。”

秦樂荷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開始着手處理這些事情。”

“好,你也別太傷心了。”顧昂不知道該怎麽寬慰。

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只是這一次他們先發制人,結果應該不會比之前更糟。

“這些先放我這兒。”秦樂荷把資料收起來,掏出化妝鏡把花了的妝補好,“你一會兒吃完就回學校吧。”

顧昂搖頭,“不吃了,我打包回宿舍。”

秦樂荷盯着他,“給你的室友帶?”

“你別問了。”顧昂含糊帶過,招呼服務員把幾乎沒動過的菜全部打包好。

他站起來俯下身抱了秦樂荷一下,“別想不開,他不值得。”

“我比你想得要堅強。”秦樂荷勉強笑了一下,“我不會做傻事的。”

顧昂心想,這麽驕傲又堅強的一個人,上一世到底是經歷多麽糟糕的非議和輿論,才會把她壓垮。

還好穿越回來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顧昂拎着打包袋,“那我先回學校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乖兒子,去吧。”秦樂荷摸了摸他的頭。

顧昂心情也不太好,在學校裏繞了好幾圈才平複好心情往回走。

回到宿舍的時候,葉斐正挽着袖子用吸塵器掃灰。

他悶悶地進了門,把吃的放在桌上,又窩回沙發。

母親還活着,葉斐也還在,照理來說,他應該覺得慶幸。

可是想到這堆糟心事情,他的心情就沒辦法輕松。

“說完了?”葉斐看他那樣子,多半是過程不太愉快。

顧昂微微點了點頭,“比我預想中的反應要好,沒歇斯底裏,也沒大吵大鬧。”

葉斐拔了吸塵器的線,又去洗手池把手沖幹淨,這才繞回去坐到顧昂旁邊。

“哀莫大于心死,真的難過的時候,表面是很平靜的。”

顧昂雙腿搭在地上,喃喃自語,“我知道,我也難過,但是怎麽辦呢?還是得告訴她真相。”

葉斐看他,表情無助的像個找不到家的小朋友,招人心疼。

顧昂很難得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實在是掩蓋不住了,才會展露些許。

葉斐伸手把人摟進懷裏,用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

“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昂側過臉,看到初春的陽光打在葉斐的側臉上,甚至可以看到微小的絨毛。

他在這樣的時候總是這樣的溫柔,像是海浪可以包裹容忍一切。

很多話哽在喉嚨裏,他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訴說。

他想說,為什麽這麽擔心,是怕上一世重蹈覆轍。

他想說,雖然很讨厭顧深,但是小時候也曾經是他的英雄。

他想說,希望這事快點過去,是因為分開太煎熬,想早點和好。

……

他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地沉溺在這個擁抱裏。

葉斐不需要知道這些悲傷的理由,也不需要承擔額外的後果。

只需要再給他一點點時間,這就夠了。

一切都會過去的,他想。

哪怕是在黑暗裏行走,最終一定會迎來光明。

葉斐沒松開他,顧昂就這樣抱了很久。

兩人靜坐在沙發裏,感受着互相依偎着彼此的溫情。

他從恍惚中緩過神來,覺得心情平靜了不少,“哥,謝謝你。”

“別這麽客氣。”葉斐揉了揉他的腦袋。

顧昂微微睜開眼,正準備沖他笑,餘光看見一只巨大的蟲子順着沙發沿快速地爬過去。

“操,終于被我逮住你了。”顧昂一下子來了精神,抄起桌子上的《帝國戰争史》卷成一團,就往那邊砸過去。

葉斐有些疑惑地看着人,“剛剛還一臉苦大仇深的,你怎麽突然來勁了?”

顧昂眼睛還盯着那只巨大的蟲子,一邊快步緊跟着,一邊嘴裏叨叨,“不是,你記得我之前有兩次被巨型蟲咬嗎?我剛看到那個罪魁禍首了!它爬過去了!”

“哪裏有蟲?你看錯了吧。”

葉斐有些心虛,他都快忘了這回事了。

晚上偷偷摸摸親了人,全甩鍋給了蟲子上。

沒想到,還真有只不長眼的蟲子爬過來了。

顧昂堅定的捏緊手中的書,“我看到了,真的有。”

葉斐清了清嗓子,只能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大概是太久沒回宿舍,生了蟲,我去找舍管阿姨要點殺蟲劑。”

顧昂貓着腰跟着昆蟲的軌跡,在屋子裏繞着圈兒。

他怕驚吓了蟲,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你去,我來抓它。”

“好。”葉斐搖了搖頭往門外走,真是個小朋友。

剛剛還是沉浸在悲傷裏,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顧昂拿着書卷成的棒子連着拍了三下,一路追擊,都沒能打中。

那蟲感受到了殺傷力,逃竄地飛快,沿着牆縫一股腦地往前溜。

到了半敞開的衣櫃口,毫不遲疑地就躲了進去。

“老子還不信了,今天一定把你找出來!”顧昂罵罵咧咧,“咬我兩次,三天痕跡才消,我要把你五馬分屍。”

他拉開衣櫃,暴躁地把挂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掀開,尋找昆蟲的身影。

排列整齊的衣服瞬間被打亂,東倒西歪。

顧昂還在認真地盯着,蟲倒是沒了蹤影,突然看到了櫃子最裏面有一件非常眼熟的衣服。

他伸手扯出來展開,不是葉斐常常穿的,是冰藍星上,神秘人穿過的那件。

顧昂呼吸一窒,小心掀開衣服的領口。第二顆扣子,果然掉了。

扣子的樣式,就是上次他在口袋裏撿到的那顆,神秘人标記那會兒他掙紮之中落下來的證據。

繁複的手工雕花,銅色扣子,很難撞的款式。

顧昂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兩者一聯系,他可以大膽的定下判斷。

所以葉斐,就是那個臉像是合成的神秘人?

天臺上,夾雜着夜風帶着劣質白蘭地信息素标記他的那個人……

山洞裏,強行把他按着說要幫他的那個人……

竟然,都是葉斐。

顧昂有些懵了,這中間實在有太多的不解,他滿腦子都是問號。

他是換了一張臉,還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

他為什麽要頂着另一個身份,來悄悄标記自己?

上次發現的白蘭地遮蓋劑,果然是用來掩飾的嗎?

還有,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分化成了omega……

那自己天天口口聲聲星際猛a的時候,他的笑容裏,是不是帶了幾分譏諷?

虧他以為是溫柔的寵溺,現在看來,是不是全是戲弄。

腦子裏轟然炸開,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葉斐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昂摸了摸脖頸上的腺體,感覺灼熱得慌。

腦海裏臨時标記的時候,那股信息素注入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身體。

他覺得慶幸,又覺得荒唐。

慶幸是葉斐,還好是葉斐,從來都沒有別人。

荒唐的是,葉斐明明知道一切,卻寧願頂着一張合成的臉,也不肯坦白。

一顆心大起大落,顧昂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怎樣的情緒來面對葉斐。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騙了自己。

大門被推開,葉斐站在門口拿着殺蟲劑,随意問道,“找到那蟲了嗎?”

顧昂垂眼,看到巨蟲正在悄悄從櫃子邊上爬出來。

他冷着臉猛地一巴掌拍過去,手心被刺得生疼。

嗓音變得很冷,“蟲找到了,剛被我打死。”

“那殺蟲劑用不上了。”

葉斐把玩着手上的瓶子,突然看到了顧昂抓着的那件衣服,他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順手塞進了自己的衣櫃。

他一向淡定從容,這會兒神色難得慌亂,“你是怎麽找到……”

顧昂拍了拍被蟲子刺疼的手,掌心裏沾了點蟲子身上的黏糊痕跡。

他把手放衣服上來回擦了擦,再把衣服團成一團,一股腦扔在看起來有些慌張的葉斐身上。

力道很猛,帶着怒氣,帶着狠戾。

“怎麽樣,标記我爽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