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我上了嗎?

葉鴻風話音剛落,就要把門帶上。

顧昂手快,伸手從裏面拉住了門,“不是,您進來說。”

葉鴻風看了顧昂一眼,又看了一眼靠在牆上的葉斐,主動解釋道,“我沒想到你們倆能回來,我就是軍隊那邊忙完了,就提前回家。”

“是,我們也是臨時起意。”顧昂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您別走,先進來,外面冷。”

葉斐抹了抹被顧昂咬疼的嘴角,“爸,進來吧,真不幹什麽。”

“我是不是壞你好事了?”葉鴻風往前走了兩步,遲疑道,“能開燈嗎?你們不會沒穿褲子吧?”

房間光線暗,只模糊看得清兩人白皙的臉。

身上都穿的深色一套,幾乎和黑暗的室內融為一體。

葉斐氣笑了,啪的一下按下開關。

原本黑暗的玄關瞬間亮堂起來,照出三張面露尴尬的臉。

葉鴻風尬笑,“哦,穿着呢。我還以為……”

葉斐揉了揉眉心,“真不至于,我有分寸。”

顧昂有些窘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再說了,怎麽解釋?

這是葉斐的家,他跟着人回了家,還在家門口就激情熱吻。

他懷疑葉鴻風在家裝了攝像頭,上回是擁抱,這次是接吻,怎麽次次都能撞到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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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昂陷入絕望,每次碰上葉鴻風,就是一個大型淩遲現場。

他不想活了,他想死。

“那我們進去聊會兒。”葉鴻風把門帶上,蹲下換鞋。

顧昂拉了拉葉斐的胳膊,“我們對一下口供。”

“怎麽對,我想不出理由。”葉斐一臉破罐破摔,準備承認的态度。

顧昂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故意的?”

葉斐雙手一攤,徑直往客廳走,“我怎麽能算準他回來。”

“邪門了。”顧昂又抹了一把臉,面如死灰的往沙發上一坐。

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還是葉鴻風熱絡,進門燒了壺熱水,挨個倒上,一人一杯。

然後坐在兩人對面,盡量讓自己表情顯得比較和藹,“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你們倆這是在一起了?”

“沒有。”

“是的。”

操,口供沒對上。

顧昂擡頭,補了一句,“暫時沒有。”

葉鴻風愣了一秒,“沒在一起,那你們……那麽激情,連門都來不及進就開啃了?”

葉斐盯了他一眼,“爸,別這樣。”

“哦,對不起,我就是陳述一下案發現場。”葉鴻風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我還是沒懂,暫時沒有是什麽意思?”

葉斐不情願解釋,“字面意思,我在追他。”

葉鴻風拍了一下大腿,恨鐵不成鋼,“還沒追到呢?”

“嗯,他難追。”葉斐自甘堕落,破罐破摔。

“不對啊,都親了,怎麽還麽追到呢?”葉鴻風疑惑,“葉斐我跟你說,綁架是犯罪,你把小昂綁回來還強吻人家,這過分了。”

葉斐無語,冷冷開口,“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堪?”

“主要是,我想不通。”葉鴻風欲言又止,“算了,年輕人的事,我不管了。”

顧昂垂眼想了一會兒,覺得葉斐太委屈了。

要離婚的是自己,暫時不要複合的也是自己,他還白白扣上帽子。

他撚了撚手心,“葉叔叔,不是那樣的。”

葉鴻風擺手,“你不用替他掩飾,葉斐這人沒談過戀愛,手段可能比較粗暴,你見諒。”

“叔叔,你還記得我之前讓您幫我調查我爸出軌的事兒。”顧昂撓了撓頭,全盤托出。

“我沒答應葉斐,只是不想兩個alpha談戀愛再刺激到我媽媽。您很好,很開明,葉斐也很好,是我的問題。”

葉斐沒想到顧昂願意直接坦白原因,表情有了一絲波動。

他拿了個靠枕擱在兩人中間,從縫隙裏鑽進去捏住顧昂的手。

有些涼,一直在顫。

他知道顧昂可能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葉鴻風愣了一下,緩和了一下話裏的信息,才長長嘆了口氣。

“哎,父母的事兒苦了孩子,你也不容易。”

葉斐又捏了捏顧昂的掌心,才說道,“原因也說了,我們先去睡了,明天開學還要早起。”

葉鴻風點了點頭,“去吧,床都鋪着。”

“不好意思叔叔,今天太晚了宿舍回不去,借住一晚。”顧昂從靠枕裏抽出手,垂在身側。

“嗯行,住幾天都沒問題。”

葉鴻風終于琢磨透了關系,“那個,雖然沒在一起,那是明面上的。你們倆要是想睡一間,我沒問題,我很開明。”

“客房沒鋪被子吧?”葉斐問道。

葉鴻風瘋狂搖頭,“沒有,髒得很。阿姨偷懶,沒來打掃。”

葉斐順杆而下,看向顧昂,“那今晚委屈你跟我擠一下。”

“哦,好。”當着人親爹的面,顧昂不好意思掃他面子。

兩人沿着樓梯上樓,葉鴻風看着背影幽幽感嘆了一句,“臭小子。”

到了葉斐房間,顧昂把門打上,才沖他打了一拳,“你故意的吧?”

葉斐裝傻,“什麽故意的?”

“什麽客房沒打掃,你以為我沒看出來你跟你爸串供來着。”顧昂橫了他一眼,“消停一晚上會死嗎?”

葉斐伸手抱他,“會,你不在我睡不着。”

顧昂咬了他一口肩膀,“毛病。”

葉斐嘶了一聲,“怎麽老是咬人?”

“跟你學的。”

葉斐解開兩顆扣子,把衣領一松,露出半個肩膀。

顧昂退後半步,“別耍流氓。”

葉斐冷哼,“我是要給你看看,你咬得多狠。”

他背後身去,點了點肩膀,“你看,上次标記你咬的牙印還沒完全消。”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顧昂回怼,“怪誰霸王硬上弓?”

葉斐用指尖揉了揉咬過的地方,語氣怨念,“我上了嗎?”

大概在夢裏,上過。

顧昂湊過去,剛剛咬的新鮮牙印和上次的幾乎重疊,看起來怪色情的。

“好了,對不起,我下次下嘴輕點兒。”

葉斐把衣領拉起來,轉過身看他,“下次,什麽時候?只有一種情況,我允許你咬我。”

顧昂立刻反應過來,伸手封住他的嘴,“閉嘴,別說,老流氓。”

“好了,睡覺,明早起不來。”葉斐把人按上床裹好被子,包成了一只蠶寶寶。

顧昂擡手關燈,一閉眼感覺睡意襲來,“記得,調鬧鐘。”

然而第二天,鬧鐘沒響。

等葉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四十。

他拍了拍顧昂的臉蛋,“起床,要遲到了。”

“嗯?幾點?”顧昂從睡夢裏抽離出來,還在發懵。

葉斐起身穿衣服,“開學典禮還有二十分鐘,還得回宿舍換校服。”

顧昂一下子清醒,翻身而起,“鬧鐘怎麽沒響?”

“誰知道?可能被按下去了。”葉斐火速穿好衣服,拖着顧昂出門。

葉鴻風還沒起床,兩人招呼都沒打就直奔宿舍。

時間所剩無幾,顧昂火急火燎的換上校服,準備往外跑。

剛走兩步,又挪回書桌,抓起臺面上的稿子,一張塞進口袋,一張塞給了葉斐。

緊趕慢趕,終于氣喘籲籲趕到,臺上鐘戰已經開始發言。

王闖表情不悅地盯着兩人,“又、遲、到。”

顧昂嬉皮笑臉,“這不還沒講話麽?”

“笑什麽笑,校長的話就不聽了?”王闖瞪他,“弄一弄你的頭發,亂七八糟。”

顧昂伸手把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剛喘兩口氣,就聽到臺上喊自己的名字。

“下面請大一新生代表顧昂同學發表講話。”

“你壓軸啊?”顧昂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葉斐。

葉斐沖他笑了笑,“嗯,加油。”

顧昂大步流星穿過人群,順着階梯走上講臺。

他還是頭一次,以學生的身份站在這麽多人面前演講,這感覺有點新奇。

倒也不緊張,畢竟更多的大場面也見過。

但看着下面一張張稚嫩的臉,有些甚至眼裏帶着崇拜的光芒看着他,還是挺受用。

顧昂站在話筒前,清了清嗓子,從兜裏掏出演講稿。

他展開被捏得皺皺巴巴的稿子,開始照着念他的創世巨作。

“大家好,我是大一s班葉斐。”

場下一片嘩然,然後就是一陣起哄。

本來挺枯燥的新生講話,個個來了精神。

等等,好像哪裏不太對。

顧昂懵住,大腦一片空白,再次重新看了一眼稿子。

他和葉斐的字跡很像,都是潇灑肆意的行書,早上沒注意,拿錯了。

顧昂顧不得看後面,想着葉斐的稿子應該寫得更好,照着念就是。

他深呼吸了一下,打直後背,繼續照着一字一行的讀。

“開個玩笑,我是大一s班顧昂。很高興今天為大家做新生演講。從每一個少年踏入赤焰開始,我們都有一顆燃血的夢,希望未來能戰無不勝,敬忠帝國。

但是在成為軍人面前,我們首先要認清自己。從課業裏,訓練中找到自己未來的發展方向。有的人擅長打鬥,有的人擅長機甲,有的人擅長戰略,有的人擅長研究。

不是所有的軍人只有一條道路,也不是只有alpha才能成為軍人。我們在達成最終的目标之前,首先要做的,是尊重他人,相信自己,未來就一定是繁花盛開,永遠燦爛。”

顧昂在心裏啧啧感嘆,不愧是葉斐,寫得真好。

他覺得這話原本應該是要說給自己聽的,告訴自己不管是a還是o,相信自己,就能大放異彩。

他越念越激昂,甚至帶了幾分自己的情緒。

葉斐真的很懂他,也懂得怎樣才能鼓勵他。

如果不是自己拿錯了稿子,這會兒應該是他站在講臺上,把這些話當着衆人的面,一字一句說給他聽。

顧昂指尖滑動,看到後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自動替換成葉斐,繼續念道:

“這一次我們代表赤焰去冰藍星遇到了很多困難,但因為有葉斐跟我一起同行,讓我覺得,任何的險惡都不足為懼。

我們并肩作戰,我們迎難而上,在最艱難的境地裏,在人數弱勢的劣勢下,獲得了勝利。

我要感謝我的隊友……葉斐。”

操,這人都寫了些什麽。

一起同行那麽多小夥伴,被狗吃了嗎?

顧昂臉上一片燥熱,他擡眼隔着人群,看到葉斐站在s班最前方看着他。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望向他的眼神沉沉地帶着愛意。

顧昂低頭,硬着頭皮繼續念道,“能夠擁有一個旗鼓相當的隊友,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我很慶幸,也很幸運。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未來也能遇到。”

“我很欣賞……葉斐同學,也在這裏有一個私心。”

顧昂心跳如雷,眨了眨眼,嘴巴快過腦子,順着把字念了出來。

“我想在跟大家分享勝利的一刻,信心滿滿告訴所有人,我要追他。”

臺下全場炸裂,尖叫聲幾乎要把操場掀翻。

後面稿子還有一大段,顧昂已經無暇顧及。

他捏着話筒站在臺上:???????追,追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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