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歐陽鶴

旅游回來，國慶假期已經過去了三四天。由于空間聯系不上，歐陽子衿整天都沒什麽精神。歐陽若溪看不下去，把她趕到了外公外婆家。

此時，歐陽子衿正陪着她外公下象棋，皺着眉頭，瓜子臉上一副苦像。歐陽子衿最讨厭的就是下棋，不管是圍棋象棋還是五子棋，歐陽子衿通通都不喜歡。反正是需要動腦筋的娛樂活動，她都不太喜歡。

小白惬意的躺在涼席上，面前的水晶果盤上，放滿了喜好的葡萄和荔枝。絲毫不在意歐陽子衿此時的苦惱，鼓着腮幫子，心滿意足的品嘗着。

歐陽子衿的外公叫做歐陽鶴，今天已經七十高齡，但鶴發童顏，除了有歐陽子衿這些年的暗中滋養以外，他擁有媲美年輕人的良好心态，樂觀，平和，積極向上，鮮少和人發生争執，也鮮少生氣。

相比外公，外婆的脾氣就要暴躁很多，直來直去的性子，眼裏含不得一點兒沙子，似乎很不好相處。但歐陽子衿心裏卻和外婆更親近一些，一直笑眯眯的，微笑着的外公，讓她有點兒心裏發憷。

所以，雖然她很不喜歡象棋，但外公喊着她一起，她也沒膽子說不。因為，就算說了，外公也有一千種辦法達成的目的，只不過那時會不會還是這麽和顏悅色，歐陽子衿不敢肯定。

所以，歐陽子衿早就熄了自家外公對抗的心思，乖乖的一點兒都不敢反駁。

“丫頭，心不在焉可不是個好習慣。”歐陽鶴‘馬飛日’，‘啪嗒’一聲，吃掉了歐陽子衿的一個‘車’，好笑的看着面前明顯的走神的外孫女，無奈的搖搖頭。

“嘿嘿，外公，這不是太熱了嘛？嘿嘿。”歐陽子衿吐了吐舌，連忙集中精力，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棋子已經被吃掉了十之七八。

“外公，我都輸了七盤兒了，你就不能小小的讓我一下嘛！”歐陽子衿看着棋盤，簡直無從下手。拿着一個小兵卒子，挪了幾個地方，卻又被歐陽鶴擒王了，放下棋子，哭笑不得的抱怨道。

“你呀，聰明是足夠了，就是這心思不知道在哪兒呢！”歐陽鶴搖搖頭，一邊收拾着棋子，略帶責備道。

“外公，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下棋的嘛，你不知道我可難受死了，坐那兒一動不動的。”歐陽子衿拉住歐陽鶴的手臂，蹭來蹭去的撒嬌。歐陽子衿知道外公雖然很狡猾，但絕對疼愛她，只要稍微的哀求，無論什麽要求都能得到滿足。當然，都得是正當的要求。

“好啦，你個鬼丫頭，找你外婆玩兒去吧。免得你又去你媽那兒抱怨我拘着你。”歐陽鶴沉思一會兒，果然上當，心軟的放過了歐陽子衿。本來今天叫她過來，就是應歐陽若溪的要求，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現在擋不住外孫女的哀求，歐陽鶴覺得今天暫時放過她也無不可，索性就松了口。

“外公萬歲，子衿最喜歡外公了。”歐陽子衿并不知道歐陽鶴只是暫時放過她，所以興奮的高呼一聲，就沖出了小花廳。

歐陽鶴聞言，不由一哂，這孩子，跳脫的性子還是沒變。

轉眼就見小白惬意的享受着自己的果盤，眼角不由一抽。這小東西和自家孫女倒是一個性子，而且，也忒人性化了吧？神色詭異的看着小白，不由低頭，仔細的打量它一番。

一般的貓會這麽動做流暢的剝荔枝、吃葡萄也會兒吐皮兒嗎？歐陽鶴表示自己沒見過。

“小東西，你到底是個什麽物種？”看了半晌，歐陽鶴确定小白不是一只貓，但具體什麽物種，他也參不透。

本來歐陽鶴圍着它打轉，小白就有些心驚膽戰的，這會聽到他的疑問，毛都快炸起來了。裝作懵懂的摸樣，小白動作僵硬的繼續剝着荔枝，順便還甜膩膩的發出幾聲惬意的貓叫。

歐陽鶴看着小白的反應，眼裏閃過一陣狡黠的光。心裏有些好笑，站起身，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小白瞬間放松下來，抖了抖毛，眼神還在歐陽鶴的背影上轉了幾圈兒，才伸出爪子拿起一個葡萄，丢進嘴裏。嘴巴一陣鼓動，吐出皮兒，吞下果肉，眯着眼，一臉惬意。

小白的一陣動作，卻不知道早已落在歐陽鶴的眼裏。雖然起身離開，但通過前面的落地玻璃鏡，一切都絲毫畢現。

眼裏閃過了然，歐陽鶴一臉笑意的出了花廳。歐陽子衿正在飯廳和外婆一起給板栗改刀。板栗是農村的親切送的，他們家中了幾十畝的板栗，大部分都已經賣了，小部分送親戚，走人情。

歐陽子衿很喜歡好吃板栗，不過要炒板栗，還是挺費工夫的。炒板栗要用鐵砂炒，板栗殼兒上也要提前用刀開一個口中，這樣板栗容易炒熟，吃的時候也容易剝開。

“少弄一些吧，炒栗子吃多了可不好。其它的栗子剝了留着做菜。”歐陽鶴見盆兒裏開口的一堆板栗，連忙阻止道。

“喲，不知不覺就弄了這麽多了。”袁英帶着老花鏡，拿着剪刀，正小心的給板栗開口，聞言，擡頭看了桌上的盆兒一眼。

“外婆你可弄了一個多小時了，我和外公棋都下了七八盤兒呢。就這些吧，就我和媽媽吃炒板栗。剩下的留着做菜，煮的軟和一些，外公外婆你們也能吃一些。”歐陽子衿放下剪刀，開始給板栗剝殼兒。外公外婆雖然身體還好，但板栗也不能多吃。而且，炒的板栗他們兩老一點兒都不會動，每年都是她和媽媽兩個人的零食。

“好好好，聽子衿的。我先把這些板栗炒出來，你再剝點兒，中午咱做板栗燒雞。”袁英取下老花鏡，笑呵呵的端起裝着開口板栗的盆兒，進了廚房。炒板栗用的工具都已經準備齊全了，就連鐵鍋，家裏也特地準備了一個稍大一些的。

“你可小心一些，帶上手套。”歐陽鶴看着老伴兒，不放心的叮囑一聲。炒板栗是老伴兒的絕活兒，廚房的事他也不懂，所以也只得白叮囑一翻，幫不上什麽忙。

“外公，你喝茶。”歐陽子衿趁機跑了一杯龍井，端到歐陽鶴面前，歐陽鶴的習慣，只要一坐下來，必要喝茶的。喝茶都要喝好茶，這龍井，也是他以前的老同事送的，正宗貨。

“嗯。”歐陽鶴點點頭，端着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打開電視，鎖定了新聞頻道，開始看新聞。

歐陽子衿從博古架的間隙瞅了幾眼，然後縮回脖子，開始奮力的剝栗子。

“喵￣”小白從花廳竄出來，輕巧的跳到歐陽子衿身邊的凳子上坐下。

“主人，你外公好可怕。”抖了抖毛，想到剛才歐陽鶴打量它的目光，小白就覺得脊背發涼。所以等到歐陽鶴去了客廳，它才敢從小花廳裏出來。

“怎麽了？”歐陽子衿疑惑，小白心驚膽戰的樣子，倒把她吓了一跳。

“沒，就覺得你外公發現了什麽！剛才他圍着我看來着。”小白在歐陽子衿的身上蹭了蹭，才覺得安心很多。

“呵呵，放心，就算外公發現了也不會亂說，也不會把你弄去做實驗的。”歐陽子衿好笑的看着心虛的小白，摸了摸它的背，安慰道。

人老成精，而且，外公本來就非常聰明。但也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聰明，就像外公教她的，學會藏拙，學會中庸才是人的生存之道。太尖銳，或是太懦弱都不是最好的守身之道。

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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