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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們的捕獵距離一般都是計算好的,那野獸可能也沒有想到席慕容竟然會不退反進,進攻的動作頓了頓,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詫異。
不過接下來,它也無暇再思考其他了。就在他猶疑的一剎那,席慕容的那根骨刺,已經在電光火石間順着它的沖擊力,連着手柄一起送進了它的腹腔之內。
雖然沒有想預想中的那般刺進它的咽喉,但也非常不錯了。
劇痛讓野獸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直直地摔在了地面上。席慕容就地滾到了一邊,看着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蓄積的氣力猛地一松,癱坐在了地上。
長長地疏了幾口氣,席慕容又咬着牙爬了起來。他得趕緊離開,猛獸的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野獸的。
走到那猛獸的跟前,席慕容才發現這種野獸他是見過的。
他和亞諾第一次在這茫茫的異世界相遇時,就是因為這種野獸。
亞諾本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見到的第一個人,但當時的他和亞諾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和各自心裏一直割舍不下的那個人,原來早就已經相遇,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席慕容怔了怔,有些失魂落魄地彎下腰,拔出了隐沒在血肉裏的骨刺。在收回手的一瞬間,席慕容無意中瞥見這野獸的眼皮似乎動了一動。
席慕容大驚,連忙後退,與此同時,那猛獸也憤怒地咆哮了一聲,起身朝着他撲了過來。人類的速度如何能抵得過野獸那強大的彈跳速度?幾乎是在席慕容轉身要跑的剎那,便被野獸摁倒在了地上。
一陣鈍痛從肩部傳來,野獸的利爪狠狠地嵌進了他的肉裏。伴随着這股疼痛,席慕容的血性也被激了起來。他咬牙忍着痛,擡手兇狠地把手中的骨刺插/了猛獸的眼睛裏。
野獸吃痛,搖晃着頭怒吼着一把将席慕容甩了出去。席慕容被這一股大力一甩,人瞬間側着滑向了一旁的大樹。猛獸的氣力強大,這一甩,席慕容根本無法抵抗,只得本能地用雙臂護住頭部,“砰”地撞在了樹幹上,才停了下來。
席慕容只覺得這一撞,他體內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他無力地蜷縮在一起,眼前陣陣發黑。
那猛獸單眼留着鮮血仰天怒吼了幾聲,見席慕容竟然停了下來,立刻瞪着只獨目便撲了過來。
席慕容看着來勢洶洶的野獸,掙紮着站起了身。身體各部分都傳來陣陣的鈍痛和火辣辣的感覺,想要躲開,卻是不可能了。
他緊盯着撲過來的猛獸輕輕拔出了腰間的骨刀,就算死,他也得把這些東西送進它的肉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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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灼熱腥臭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在它張開的血盆大口裏,他甚至能看見它的牙縫間上一些獵物的皮毛。然而時間卻仿佛靜止了一般,那猛獸就那樣詭異的,停在了席慕容的眼前。
席慕容驚訝地瞪大了眼,然而下一秒,猛獸卻急促地嚎叫着摔倒在了地上,而它的整個後腿,已經被生生撕了下去。
一頭黑豹随着猛獸的倒地敏捷地跳到了一邊,席慕容驚疑地看向它,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他看着它朝着自己走來,由一頭四肢着地的黑豹,變成了那個令他暫時封存了的身影。他看着疾步走向自己的身影逐漸模糊,才放心地讓自己癱倒在他的懷裏。
耳邊是他熟悉的心跳,掌心是他熟悉的溫度,連呼吸,也是他所熟悉頻率。他終于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這個人,不用逼着自己裝成一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人,不用再強撐着,不去想他。
亞諾的唇有些微涼,席慕容急切地仰起頭閉起了眼,用唇舌感受着他由起初一下下的輕觸,轉為一遍遍的舔吻描繪,最後變為激烈的翻攪和吸吮。
肩部有陣陣的劇痛傳來,但是他不想去理會。他就像一條幹渴了許久的魚猛然間遇上了甘霖,這種起死回生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感覺到亞諾要離開,席慕容連忙用手圈住亞諾的頸部,用唇舌糾纏住他的舌頭挽留他。亞諾溫柔地退出來,扶着他的腰拍了拍他的頭:“容容,乖,你受傷了,先讓我看看。”
席慕容魔怔了一般地搖着頭,再一次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亞諾的跟前。
他怕這只是他的一場夢,或者只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一個場景,他需要确定。
亞諾吻了吻他的額頭,有些吃力地抱起了他。席慕容這才發現,亞諾的胳膊似乎是受傷了。
他仿佛驚醒一般連忙跳下來,上下摸索檢查着:“哥,你受傷了?”
亞諾似乎是被他剛才的樣子吓到了,此刻見他的眼睛恢複了清明,才暗暗松了口氣。又見他着急忙慌地往下跳,連忙扶住他柔聲道:“小心點,我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沒事的。但是你看你都流血了,我們先檢查一下傷口好不好?”
席慕容搖着頭,眼眶中的淚水随着他的動作被甩到了半空裏:“怎麽可能會是輕傷!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
亞諾彎着嘴角看着他,低頭吻去了他眼角的淚:“是真的,我不騙你。當時我掉下去的時候,可能是老天的眷顧,正碰上那下邊有很多的樹木。那些樹木的紙條都很柔軟,我摔下來的時候,那些枝條幫着我卸去了大部分下墜時的沖力。而且林子裏的樹底下還有一層厚厚的枯枝和枯葉,落在上邊跟掉在大墊子上差不多,又怎麽會受傷?至于這胳膊上的傷,是我在掉下來的時候,本能地抓那些樹枝拉傷的,現在也沒有大礙了。”
席慕容仍是固執地搖着頭,伸手去撕扯着亞諾的衣服。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席磊說什麽他就傻傻地信什麽的席慕容了,受沒受傷,他要親眼看過了才能确定。
亞諾看着他紅紅的眼眶,無法,最後只得由着他去。
亞諾的衣服已經在摔落的過程中被撕扯得破破爛爛,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席慕容即使肩膀受了傷,也輕易地将那件已經茍延殘喘的外套扯了開來。他看着亞諾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痂和一條條淺粉色的傷疤,忍不住咬着牙嗚咽出了聲。
獸人的愈合能力很強,一些傷如果不是特別重,幾天之內也就好的得差不多了。像莫頓,當初那麽重的傷,也只是用了三五天,便行動自如了。
可是亞諾身上卻還有那麽多的血痂!席慕容幾乎可以想象得見他當時那遍體鱗傷的樣子。而他就是拖着這樣一副身軀,闖過了飛羽族外的那個布滿了野獸的危險地帶,又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救了瀕死的他!
他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亞諾當初究竟經歷了什麽,在穿過那危險地帶時又是如何的兇險,現在只要亞諾還好好的站在他的跟前,他就心滿意足了。
亞諾看着他噼裏啪啦掉眼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絲笑容。他伸手将席慕容攬到懷裏,抹了抹席慕容已經哭成了苦瓜的臉:“好了,不哭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倒是你,傷口要是再不處理就麻煩了。我不想讓你擔心,你就忍心讓我擔心?嗯?”
席慕容抽了抽鼻子,看了看手中團成一團的亞諾的衣服,還是把它給扔了。他回頭看了眼近乎赤/裸的亞諾,低着頭嗫喏道:“哥你還是用獸型吧,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亞諾低低地笑了一聲,瞬間化作了獸型。黑豹用頭輕輕拱了拱席慕容的背,示意他到自己的背上來。
席慕容擡手圈住它的腦袋捏了捏它的耳朵:“不坐了,你胳膊上有傷,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我們就去找些藥草治傷,然後再一起去去飛羽族。”
黑豹碧色的眼睛溫柔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亞諾的右臂表面看上去完好無損,但看亞諾剛才抱他時吃力的樣子,可能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是拉傷了。
因為是在密林裏,能夠找到的草藥十分有限。不過因為動物們有着本能的治傷的本領,周圍倒也有着不少止血、活筋通絡的藥草。
幸虧亞諾曾幫着霍克折騰過不短時間的藥草,對這些東西也不陌生,兩個人一起尋找,不一會兒藥草便也基本找全了。
結果一切都準備好後,席慕容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用來裹傷的東西。
席慕容有些後悔,剛才幹嘛那麽着急地把亞諾的那件破衣服給扔掉。他垮着嘴看着黑豹前腿上糊着的搗爛的藥汁,心中一陣郁悶。
黑豹低頭蹭了蹭他的臉頰,轉身叼了幾片肥大的樹葉放到了席慕容的手邊。席慕容看着那樹葉嘆了口氣,試着把那葉子裹住藥汁敷在了亞諾的傷腿上,又用細藤仔細地綁住,倒也勉強可行。
待亞諾如法炮制地幫着席慕容裹好了肩上的傷,二人便加快步伐朝着飛羽族的方向走去。
此地不宜久留,多待一分鐘,便會多一分危險。
有了黑豹在身邊,席慕容不再像之前那般縮手縮腳,腳程自然也快了不少
一人一豹終于一踏出了密林,而在此時,黑豹卻突然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才是44章!這一章才是44章!這一章才是44章!
我今天發文時才發現昨天的根本就沒有發上來,我也不是道是什麽原因。我只記得自己昨天确實是登陸過了,複制粘貼過了,但之後的就記不起來了。
這幾天做什麽事都是渾渾噩噩的,未老先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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