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洞裏洞外

這一次下山,君墨臨雖然是有驚無險,被景霄救了回來,但這傷勢一好,就被景霄冷靜殘酷而又無情地丢進了思過鋒。

思過鋒山高險峻,山峰幾乎深入雲層之中,洞中寒潭冰冷刺骨,鐘乳滴水,一個人站在這思過鋒得入口,君墨臨背影凄涼,長嘆連連。

“師傅?我需要在這裏呆多久?”

“等到我想起來為止”景霄回答得依舊冷酷無情。

“……”君墨臨還想再說什麽,只見景霄眼底殺氣一現,頓時就将到嘴邊得話又咽了下去。

見君墨臨老實了,景霄眼底得殺氣這才消失,一甩袖轉身走向門口:“好好思過”

“是”君墨臨只能恭恭敬敬得把景霄送走,最後看着景霄留下得法力封印堵住了自己思過鋒得入口。

對此,君墨臨又是長長一嘆。

思過鋒得日子清苦,又每日只有兩顆辟谷丹,日子可想而知,更別說君墨臨的傷勢也沒痊愈,這一來就好得更慢,不過這些都是能忍受得,唯一讓君墨臨有些難捱得是,這還是這些日子,他跟靈子卿這麽被人硬生生得……拆散!

雖說男兒當以事業為重什麽得,但君墨臨到底還是個少年,情到濃時自然難免,更何況他還是一直惦記而不得吃,這驟然分離自然難受,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不至于這麽度日如年,君墨臨最後掀開衣袍,在寒潭邊上坐下,開始閉目入定。

修仙人,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修業方式,其中打坐入定是最常見得一種,只是于修業上有些緩慢而已,比不得其他那樣得速成,而君墨臨這一閉眼,仿佛是睡了一覺,再又睜眼,外頭依舊陽光明媚,君墨臨微微擰眉,才嘆息着沒了靈子卿在身邊果然連打坐都不抵用,只是心裏這嘆息聲才落,洞邊得小口上,又有安斯送來得辟谷丹。

“剛才不是才剛送來了?怎麽現在又送來了?”君墨臨狐疑走到小洞口邊上取過辟谷丹:“雖說這辟谷丹不怎麽值錢,但也不用拿來當糖吃啊?”

安斯站在洞外,有些哭笑不得:“什麽才剛送來?我上次給真人送辟谷丹已經是十天前得事了,還有……這辟谷丹可是有錢也買不到得”所以不要這麽嫌棄啊!

“十天前?”君墨臨一愣:“我已經被關進來有十天了嗎?”他還以為只有一會。想到這裏君墨臨眼色一亮:“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多日,不知道師傅可還生氣?”

“這個我不知道了”安斯道:“太上長老這些日子都只在逗狗玩,我也看不出來他有沒有生氣”

逗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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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為什麽感覺如此奇怪?

而安斯說得那只狗,正是吉娃娃兮然。

這些日子,君墨臨不在,靈子卿無趣,追風重傷一直在後山養傷,靈子卿想去思過鋒看望君墨臨可是思過鋒太高,以靈子卿如今練氣十層得修為,根本就上不去,最後靈子卿一轉身,直接去了景霄得房門外,一雙冷冰冰的鳳眼,就這麽盯着景霄看,卻不說話。

景霄第一次看靈子卿這麽滿身怨氣得出現自己門外得時候還楞了一下,不過一轉眼似乎想到靈子卿是為什麽而來,頓時就只視若不見,一轉身找來兮然,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一日兩日,連着十日,靈子卿都這麽一身怨氣得出現在景霄門前,就算景霄與靈子卿一樣性冷,想要徹底視若不見也不太可能,更別說,今天一早,靈子卿就先将兮然抓在手裏捏着兮然得脖子,瞪視着景霄看,景霄也擰了眉,有些不悅回視着他,兩人互看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最後還是景霄見兮然受不住了,這才終于開口:“你自己若走得上去,我不攔你”

靈子卿聽得頓時眉宇緊擰,頓時臉色一沉,猛然将兮然給砸了出去,然後轉身就走,饒是景霄再怎麽冷酷無情,這會子看着兮然被抛了出來,也是眼色一變,急忙施法将兮然接住,抱在懷裏。

說是讓靈子卿自己走上去,其實景霄也不過是讓他自己知難而退,那思過鋒除了禦劍飛行,根本就無路可上,可是……靈子卿還是一步一步來到這思過鋒山腳下。

不過就只是被景霄關思過鋒思過了而已嗎?至于讓靈子卿如此了嗎?說不定被關幾天,景霄就會放人出來了,可是連着十多天了,景霄都沒有松口的意思,再想着君墨臨的傷勢,靈子卿到底也沉不住氣了。

不知道性冷之人情深這話是不是真得。

而此時,仰頭看着這幾乎望不見頂得思過鋒,靈子卿得臉色異常陰霾,抿抿唇,竟是當真伸手抓實山壁,一步一抓地朝着上面攀爬……

打坐入定,是能讓時間流逝最快得唯一辦法,只要入了心定了神,再睜眼時就又是數日得時間,若不是安斯會每隔十日送來辟谷丹得話,就君墨臨一個人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了多久,所以說師傅其實有時候也還是比較不太可靠得。

這一次,君墨臨打坐入定的時間比之前都長了許多,小洞口外,安斯的聲音喊了許久,君墨臨都沒有聽見,只坐在洞內一動不動,直到門外傳來久違得熟悉得聲音。

“他會不會因為傷勢在裏面出事了?”

這聲音很是急切,也讓一直沒有反應的君墨臨微微擰起了眉。

安斯勸道:“不會得,他不會有事,可能是在裏面忙着修業,所以沒有聽見吧”

外面沒了動靜,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走了,君墨臨心裏一急,這才猛然睜眼醒來,急忙跑向小洞口邊上,喊:“兄長,可是你在外面?兄長?”

外面,靈子卿沒有反應。

安斯看了站在自己身邊擰眉得人一眼,遲疑着,應道:“真人,是我跟你兄長來了”

得到确認得回複,君墨臨心中大喜,但想着安斯在外面也不好表現太過,只得壓下心中得驚喜:“兄長,你……你怎麽來了?是安斯帶你上來得?師傅準了嗎?”

靈子卿擰緊着眉,一臉複雜,似乎是在想應該要怎麽說。

安斯看他一眼,想着他們兄弟許久不見,便也不再呆着,只對靈子卿道:“有什麽話,你跟他慢慢說,我一個時辰後再來接你”

“嗯……”靈子卿點頭。

安斯又朝着裏面喊了:“真人,那我便先回去了,一會再過來”說着,轉身離開,禦劍下了思過鋒。

确定外面得安斯離開了,君墨臨忍不住,将手從洞口伸了出去:“子卿……”低柔得聲音透着毫不掩飾得思念,讓外面得靈子卿明顯一怔,忍不住,擡手,用小指勾住君墨臨伸出來得手:“你……怎麽樣?”

話才出口,君墨臨便急忙将靈子卿得手掌整個抓住:“我無恙,除了不能吃食之外一切都好”

手掌被君墨臨突然整個抓住,掌心傳來得刺痛,讓靈子卿微微擰眉,卻沒有想要松開得意思,只是關心着君墨臨的情況:“景霄……餓着你了?”

君墨臨聞言悶悶失笑:“餓着到不至于,只是那辟谷丹實在難吃”吃慣了人間得五谷雜糧,一下子斷絕糧食,只能靠着辟谷丹過日,自然是不習慣得。

靈子卿聞言,悶了半響,才有些不太自然得道:“那下次我給你帶點吃得上來”

君墨臨還有些狐疑:“師傅準許嗎?”

“嗯……”應了一聲,想着兩人現在隔着山壁,怕是君墨臨聽不見,靈子卿才又補道:“他不準,我也不會在這裏”

君墨臨聞言,臉上露了笑意:“子卿……”開口喊他,君墨臨看了看被景霄布下封印得洞口,道:“你到左邊得洞口上來吧,我想看看你”

靈子卿聞言,面色一怔,卻并不是像往昔一樣不自然得紅了臉色,而是擰起了眉,一臉的猶豫,垂了頭,看向自己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布滿了條條血痕,那是他之前攀爬思過鋒時造成得……直到君墨臨在洞口邊上喊自己時,靈子卿這才将雙手拽成拳頭,轉而走向洞口。

洞口上,看着靈子卿得身影慢慢出現,君墨臨眼色一沉,眼底雖有喜悅,但更多得卻是對他的擔憂:“這些日子,我不在,你可還好?”

“嗯……挺好得”靈子卿随口一搭。

但君墨臨卻有些氣悶,又故意問了讓靈子卿感覺為難得話:“那有沒有想我?”說起來君墨臨被關在這裏差不多都快三個多月了。

預料中,靈子卿一下就紅了臉頰,而後居然還抿起了唇,拒絕回答的意思十分明顯。

君墨臨心中好笑,繼續逗他:“我可是好想你呢,沒你陪着,關在這裏就跟度日如年一樣難捱”

靈子卿紅着臉,依舊抿唇,不過這次連眉都擰了起來。

君墨臨繼續發揮一臉得失望與難受:“不過,想到沒我陪着你,你也能過得好,我便也放心了……”語調低柔,哀傷之情對于靈子卿來說,簡直就能繞梁三日!

所以靈子卿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複雜。

君墨臨則繼續苦情:“雖然不知師傅到底打算将我關到什麽時候,但偶爾能看你一眼即便是一直将我關着,我也足以,倒是你,我不在你要好好得……”說着苦笑:“不過想來這些日子你都能過得好,即便……師傅關我一輩子,你也能過得很好得吧……如此一想,我也放心了”

許是從沒有見過君墨臨這幅樣子,靈子卿心裏一軟,終于松口:“我……不好”

君墨臨心中意外,睜大眼定定看他。

靈子卿卻一臉肅然,只将目光瞥向別處,露出紅透的耳根給君墨臨看:“我想你……”話音,別扭得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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