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夫妻分別

新年是忙碌的，大年三十這一天，大家早早起來，貼春聯，包餃子，外面偶爾會有孩子們放鞭炮的聲音。感覺年味兒還是很濃的。

以前家裏窮，過年跟平時吃的差不多。可現在不同了，有雞、有野豬肉、有魚，還買了瓜子糖果，算的上是十分豐盛了。這好日子啊都虧了無雙。

晚上，吃了年夜晚，有知道百老大回來的，竟然不知死活地來喊他去賭錢，百老大自然乖乖的說：“不玩了。”

無雙直接不客氣的道：“再來喊他耍錢，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吓得那男人趕緊走了。

年夜飯之後，無雙和慕雲川就回自己家了。今天幫忙做飯了，一身油煙味兒，她想洗澡，“慕雲川，能幫我燒一鍋水不，我想洗澡。”

“好。等着。”慕雲川很勤快地幫無雙準備好了洗澡水。以前無雙洗澡的時候都是他不在家的時候，現在，他在屋子裏，有些不方便。

“我去院子，你洗吧。”慕雲川說完就要出去，無雙卻說：“外面冷，大過年的凍着怎麽辦？關了燈，你把頭用被子蒙住，不準看，多看一眼我挖掉你眼珠！”

這女人，說話怎麽這麽狠！

“放心，就你那小身板，能有什麽看頭。”慕雲川剛說完，一個枕頭飛到了他頭上，他一把接住，扭身上炕，鑽進被窩裏，把圖蒙住了。

無雙找了換的衣服放在浴桶旁邊的凳子上。而後把燈關了。屋子裏瞬間一片黑暗，她轉頭看了一眼慕雲川，黑糊糊的，依稀看到他把頭蒙住了。

兩人結婚到現在，都是各睡各的。睡覺也都穿着秋衣秋褲，換衣服也都相互避開。漸漸也都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和這樣的相處模式。

無雙悉悉索索地脫了衣服，進了浴桶。慕雲川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被子蒙着頭有點透不過氣來，便微微掀開了一點被子。

“慕雲川，你做什麽？”無雙一聲呼喊，慕雲川急忙重新蒙住了頭，悶聲悶氣道：“被子裏憋得慌，我透透氣。你放心，我不看！”

無雙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所以也沒說什麽。慕雲川把腦袋伸出來，呼吸總算順暢了。他想心無旁骛地睡覺，可是，耳邊卻是無雙洗澡弄出來的嘩啦嘩啦的水聲。

他雖然對無雙沒有那種感情，但畢竟是個男人。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着無雙洗澡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忍不住轉頭，正好無雙洗完澡從浴桶出來。

爐子裏的火光忽明忽暗，讓她光潔的身體也在他的視線裏若隐若現。慕雲川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身體也一陣發熱。他急忙掀起被子蒙住了頭，暗罵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多麽的猥瑣！

無雙擦幹淨身體後，穿了秋衣秋褲，而後急忙鑽進了被窩裏，總算不冷了。洗澡水，明天再倒好了。

“我洗完了。”無雙提醒了他一聲。慕雲川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呼吸才說：“無雙，過了正月，我想出去找工作。”

“什麽？”無雙一聽慕雲川要離開，很是吃驚。她現在都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雖然互相瞧不上眼，但每天同處一個屋檐下，他突然要走，還真的很意外呢，“你去哪兒？”

“等我找到工作，安頓下來，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就回來接你。”慕雲川現在是黑戶，身份證都沒有，不知道出去後面臨什麽困難，但是，他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必須去闖一闖。

無雙和慕雲川本就是假夫妻。他要走，她不會勉強他留下，也不賴着他一起走，說不準，他是想找個理由甩開她，她才不稀罕巴着他不放，幹脆的道：“去留是你的自由。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

慕雲川料到了無雙會這麽痛快，但又忍不住想，這丫頭，真是沒心沒肺。

正月很快過去，慕雲川也要走了。

陳愛梅給他準備了路上吃的幹糧、水、火燭，全都放在綠色的書包裏。“川子啊，要是外面辛苦，你就回來。家裏再不濟，一日三餐，遮風擋雨，總還是能的。”

“媽。家裏您多費心了。”慕雲川轉頭望向了無雙。她就坐在那裏，沒說話，一直看着小人書。這種被無視的感覺還是挺不爽的！

這個時候，二娃子拽了拽慕雲川的手，眨巴着眼睛說：“姐夫，你可一定要回來啊。俺們都會惦記你的。”

慕雲川摸了摸二娃子的小腦袋，“嗯。一定。”

陳愛梅想給小兩口話別的機會，便帶着二娃子出去了。

無雙就算是個皇帝，但也是人啊。是人，心就是肉長的，跟慕雲川在一起這麽久，哪兒能沒有一點不舍的。

可她是個要面子的人，就算不是皇帝了，但骨子裏那股子傲氣還是有的，所以，就算不舍，也不會哭哭啼啼的表現出來。。

“路上主意安全。找到落腳地了，要給我寫家書報平安。還有，雖然我們是假夫妻，但是外面的花花草草，離得遠一點，要是敢亂來，朕讓你變太監。”她可不想背負一個呗始亂終棄的名聲！

連分別的話都是這麽與衆不同。

慕雲川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不會損害了皇上您的威嚴。”

難得，他還能幽默一回！但一點不好笑！

無雙推了他一把，別開臉，不想他看到自己的難過，“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去吧。”

慕雲川微微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挎上鼓鼓囊囊的綠書包，背上了行囊，“無雙，我走了。”

“走吧。”無雙故作潇灑，還擺了擺手。慕雲川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無雙卻站起來，“慕雲川！”

“哎！”慕雲川應了一聲，轉頭望向了無雙。

“一路平安。”

“嗯。等我回來接你！”這話不是說說的，無雙對他有恩，她的家裏人對他也有恩，将來他出人頭地了，一定會回來接她的。讓她過好日子。

……

山路十八彎是真的。慕雲川一路走一路歇，快中午的時候，才到了鎮上。打問了一下，還得走二十裏路才能到縣城，坐上火車。

太累了，他便找了一個能曬到太陽的牆角蹲下來休息。而後從綠書包裏掏出一張烙餅吃了起來。烙餅又冷又硬，吃在嘴裏不是個滋味兒，但好歹能填飽肚子。

正吃着呢，有倆男人圍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張照片，跟他做着對照。慕雲川覺得奇怪，皺眉問：“幹嘛呢？手上拿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