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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面。
楊二的視線不經意間劃過丁敏君唇角的幾縷青絲,眼神漸漸深邃,腦中一瞬間閃過諸多念頭,都被他悉數壓下,口中卻依舊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把《玉女心經》中的劍法練一遍。”
丁敏君絲毫未覺他的心思,只道他剛才被她落了面子,故意叫她演練一番,也好用同樣的方式奚落于她。
但她會怕嗎?簡直笑話!
她當即拔劍出鞘,穩穩地練了一遍玉女劍法,練完之後手腕翻轉,挽了個劍花将劍背到身後,朝他微微擡起下巴,倨傲道:“怎樣?”
楊二抱着手臂站在對面,注視着她靈動的眼神,輕擡眉梢,卻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還行。”
就只是還行?好大的口氣!
丁敏君不服氣,輕哼一聲,又把全真劍法練了一遍,收勢後再回頭看他,待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後,登時炸了,提劍遙遙地指着他的胸口,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楊二勾起嘴角,忍不住想要逗她一番,故意疑惑道:“看不出來嗎?自然是不忍直視的意思。”
“你!”
丁敏君氣急,擡手一劍刺過去,口中喝道:“看劍!”
楊二身形不動,任由泛着森森寒芒的劍尖逼近眼前,而後才輕輕側頭,從容地避開,同時伸出兩指夾住劍身,刷的一聲一路滑至劍柄處,緊接着俯身前傾,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地極近,眼對着眼鼻尖對着鼻尖,幾近呼吸相纏。
風流俊美的五官在眼前無限放大,丁敏君心下一驚,又有幾分羞惱,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一步離他遠些,卻見他忽然夾着劍身往後一提,因她仍握着劍柄并未松開,于手勁上遠不及他,故而反被他又帶着向前踉跄了一步,直直地撞進他懷裏。更氣人的是那楊二非但沒有避開,反而故意張開手臂,順勢虛攬上她的後腰,調笑道:“喲,這麽熱情,投懷送抱啊?”
丁敏君不期然地想起昨日發生的種種,暗惱自己怎麽不記教訓,白皙的臉上頓時飛起一抹薄紅,略有些細長的瑞鳳眼中波光粼粼,顯得潋滟而不自知。她擡手用力推拒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寬闊胸膛,一邊掙紮,一邊喝罵道:“混賬!無恥!你放開我!”
“啧。”楊二僅用單手便制住了她所有的反抗,低頭看了她一眼,随後俯身湊到她耳邊,用醇厚的嗓音低聲抱怨道:“脾氣那麽壞,你是屬炮仗的嗎,一點就炸?”
丁敏君咬住下唇,擡頭恨恨地瞪着他,連保持距離都顧不上了,只想一劍劈了他洩憤。
沒等她有所動作,楊二忽然毫無預兆地放開了她,在她剛要提劍的時候,又迅速伸出兩指輕輕點在她肘彎處。
丁敏君只覺得手臂忽然一麻,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原本握在掌中的長劍應聲滑落,被對方順勢接過,屈起手指輕彈劍身,随後向旁邊退開兩三步遠,對她道:“看好了。”
話音未落,便已經行雲流水般地演練起玉女劍法和全真劍法。
丁敏君先是微微一怔,随後很快反應過來,全神貫注地觀察起對方出劍的軌跡,本想着找出幾個錯處挫挫他的銳氣,然而沒想到,幾息之後她已經遺忘了方才的不快,不由自主地撿了根樹枝代替長劍,随着他的動作比劃起來。無他,只因她确确實實認清楚了雙方的差距。
明明是看起來相同的招式,然而等到真正上手演練,她才能覺察出其中細微的不同,意識到先前自己練的時候出了不少岔子,連忙及時糾正,重新将每個招式串聯起來,起初還有些生澀,漸漸地越發熟練,直至流暢地練完一整套劍法才停了下來。
成功的喜悅令她有些忘乎所以,她欣喜地回頭去找幫了她的楊二,細長的鳳眼中似盛着一泓明亮的流光,卻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深沉的眸子中,那裏面翻湧着的暗潮太具有壓迫性,像是要劈頭蓋臉朝她撲過來似的。她心下微微一驚,有些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楊二卻在這時轉過了身,将劍送回鞘中,然後遞了過來。
丁敏君怔怔地伸手接過,看到他轉身打算走回屋裏,不由得叫住了他:“你……不問我為什麽會有玉女心經嗎?”
楊二轉頭看她,挑了挑眉反問道:“與我何幹?”
丁敏君愣了愣,疑惑道:“你、你難道不是古墓派的弟子嗎?”
楊二似乎比她更為好奇:“我何時說過自己是古墓派的弟子了?”
丁敏君脫口道:“可你不是會玉女心經上的劍法……?”
“哦,那個啊。”他勾了勾唇角,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好整以暇道:“自然是看了你手中那本秘籍後學會的。”
丁敏君當然不會相信,這世上哪有人能夠在一夜之間練會兩套劍法的?不過看他的樣子想必也不會和她說真話,她也懶得再問,反正既然他說了古墓派與他無關,那他也沒有立場來阻止她練古墓派的武功了,雖然他好像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對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楊二站在臺階上,垂下眼睑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淡淡道:“想必你也已經意識到了,你的傷勢若想好轉,須得由另一個練同樣功法的人用內力為你疏通引導……”
丁敏君敏銳地意識到了他的言下之意,雖然知道确實應當如同他說的那樣,可以他倆的關系,她怎麽可能心安理得地讓他幫忙療傷?就在上一刻她還意圖與他性命相拼呢。更何況男女有別,療傷的方式又是如此……如此……再說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才不會信任他!因此還沒等他說完便急急出聲打斷道:“那又如何?難不成我必須找你嗎?先不說你我男女有別,最起碼的一點,雙方內力交融,怎麽着也要能夠彼此信任,心意相通吧……我們是這種關系嗎?”
被如此不留情面地駁斥,楊二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贊同道:“說的也是。”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那就先從外功的兩套劍法練起吧。”
丁敏君不解地看着他,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意欲何為了:“你怎麽……”
楊二豎起一根手指對着她搖了搖,挑眉反問道:“難道你不想練成玉女心經嗎?”
丁敏君不由得啞然。
她當然想,而且顯而易見,以她的資質,若讓她獨自一人瞎琢磨,說不定練上個五年十年也無法成功,更會像如今這樣一個不慎就走火入魔。現在難得找到一個幫得上忙的人,雖不知他打着什麽主意,但機不可失,她又有什麽好怕的?如若真的有個萬一,大不了同歸于盡,這點本事,她自信還是有的。想是這麽想的,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踏入了他的陷阱似的,不知不覺就随着他的步調走了。她來到楊二面前,擡頭看着他,有些遲疑再次向他确認道:“你……當真?”
誰知道這次反而是對方不給出回應了。
既然明白主動權已經被他完全握在了手中,楊二心知這下着急的只會是對方,因此決定玩一手欲擒故縱逗逗她。只見他仰起頭,迎着湛藍的天空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意有所指地說道:“這天都大亮了,從昨夜到現在我還沒吃過飯呢,現在餓得很。”
丁敏君:“……?”
她先是疑惑他腹中饑餓為何要跟她說,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頓時眼神微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認他不是在胡亂瞎說後,立時柳眉高揚,嗤笑道:“你難不成要我為你做飯?”
多大的臉!
楊二聞言轉頭看她,理所當然道:“那不然呢?昨天我不是說過,要留着你洗衣做飯?”
丁敏君一時語塞,如果再早一點時候,她還能說出要殺要剮之類的話,可現在那股沖動過去,理智回歸,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畢竟能活着誰想去死啊?更何況她還要練成絕世武功呢,可舍不得現在就死了。但她又不樂意給這個讨厭的人做飯……
像是被她的反應逗笑了,楊二再次開口時聲音中便帶了一絲笑意:“怎麽?考慮清楚了沒有?”
丁敏君沉默了片刻,忽然眼睛一轉,自以為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故作遺憾地攤了攤手道:“要我做飯也沒問題,可惜這裏荒郊野外的,除了雜草什麽也沒有,就算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哈哈……”
楊二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他姿态潇灑地甩了甩袖子背在身後,戲谑道:“會讓你這‘巧婦’有用武之地的,跟我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在說話的時候,将“巧婦”二字故意說得暧昧缱绻,入得耳中,讓她不知為何耳根微熱,頗有些不自在。
丁敏君一頭霧水地亦步亦趨跟在這人身後,想去看看他到底在打着什麽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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