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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敏君甫一趕到發出訊號的地方,便聽到有人在對着峨眉派弟子大放厥詞,她豈能容忍?當即甩出金鈴索,灌內力于其中,毫不留情地朝那人打去。

在楊二的幫助下,她練習玉女心經已初有成效,左右互搏之術亦練得較為純熟,現如今內力之深厚,哪是區區天鷹教一介小小壇主可抵擋的?那人當即便被打成了重傷。

她收回金鈴索,腳尖輕點,運起輕功飛身而去,身上白色的紗質衣裙揚起,随着她落地飄然垂下,長長的衣擺勾纏着林間的野草,宛若一灣白浪。

判斷出來者不善,殷野王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擡起鐵爪橫在胸前,沉着臉上下打量她,暗暗估量雙方的武功高低。

與加強戒備的天鷹教衆人不同,在看到來人後,原本打算破釜沉舟一戰的峨眉派弟子卻驚喜交加,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不約而同地喊道:“大師姐!”“丁師姐!”

紀曉芙上前一步,欣喜道:“丁師姐,真的是你!”

丁敏君雖然依舊不喜這個師妹,但也沒興趣在敵人面前暴露門派內部的不和,故而朝她微微颔首,迅速四下掃視了一周,卻沒看到師父滅絕師太的身影,心下有些疑惑,便問道:“師父呢?”

紀曉芙一邊戒備着對面虎視眈眈的天鷹教衆人,一邊說道:“師父方才獨自留下來向天鷹教教主讨教武功,命令我們先行離開,卻不想正好撞上了另一路天鷹教的人馬……”

正所謂冤家路窄,自從王盤山大會上屠龍刀随着謝遜一同失去蹤影後,峨眉派和天鷹教之間便多有摩擦,積怨已深,今日在這處林子裏狹路相逢,自然不會好聚好散。

在她們低聲交談間,殷野王早已經等得不耐煩,手上鐵爪咔咔作響,再不遲疑,當即大喝一聲攻上前來。

丁敏君眼神一利,展袖揮退紀曉芙,一邊讓她保護好其他師妹,一邊拔劍迎上去。

殷野王套在手上的鐵爪鋒利又刀槍不入,丁敏君刺出的長劍每每與其相撞,便會發出刺耳的金鳴之聲。

如此纏鬥十數招,雙方似乎一時間僵持下來,誰都奈何不了誰,卻不想正當殷野王變勾為爪想要掏她心窩的時候,丁敏君忽然變換腳下步法,張開手臂向後半仰,腳尖微微勾地,向後迅速滑開,待退開一定距離後,又陡然挺直身體,雙腳腳尖交互輕踏地面,整個人飛身而起,持劍直刺他眉心。

殷野王避之不及,只得慌忙舉起鐵爪抵擋,卻不料丁敏君在刺中他之前已然收回劍勢,轉而擡起右足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直将他踢得倒飛出去。

這一連串動作看起來輕靈飄逸,卻處處裹挾着深厚的內力,光剛才那一腳,便已重挫了對方。

殷野王嘴角滲出血絲,落地之後連退數步,被一突然出現的白眉老者攔腰擋住才得以停下,他按着悶痛的胸口擡頭一看,當即略有些羞愧地低低喚了一聲:“爹……”

丁敏君借着力道高高躍起,柔軟的腰肢倏然一擰,整個人如同展翅的蝴蝶般向後空翻,展開手臂穩住身形,輕盈地落回地面。

滅絕師太從她身後走上前來,擦身而過的時候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面朝天鷹教衆人站定,輕甩拂塵搭在臂彎上,微微擡起下巴,神色凜然地睨視着他們。

白眉鷹王将受傷的兒子揮退,上前兩步,用渾厚的嗓音朗聲道:“師太,看來今日我倆是分不出勝負了,不如就此作罷,改日再一決高下,你看如何?”

滅絕師太微微眯起眼睛思忖片刻,心知自己雖表現得若無其事,實則方才與其對掌的時候已經受了點內傷,确實不宜再多動幹戈,于是很快拿定了主意,提氣說道:“正有此意。”

“那今日就在此別過,告辭!”話音落下,殷天正便大手一揮,帶着天鷹教衆人轉身離開。

等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滅絕師太才不再強撐,身子輕輕晃動兩下,強咽下一股湧上喉間的血腥氣。

丁敏君和紀曉芙離得最近,當即神色驟變,分別上前想要扶住她的手臂,擔心地叫道:“師父?!”

滅絕師太順勢搭上紀曉芙的手臂,卻揮袖避開了丁敏君伸過來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轉頭沉聲說道:“扶為師去昨日夜裏休整過的破廟小憩片刻。”

丁敏君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臉色青白交加,緩緩收緊五指。

貝錦儀見狀欲言又止,最終只張了張嘴,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大師姐……”

丁敏君背對着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強掩下方才的失态,冷着臉硬邦邦地說道:“沒事。”便跟在滅絕師太身後一同往破廟走去。

其他師妹見此情形哪還敢說話,一個比一個乖覺地閉上嘴巴緊随其後。

到達破廟後,滅絕師太尋了一個相對較完整的蒲團盤腿坐下,閉上眼睛,手捏峨眉派心法指訣,為自己運功療傷,靜玄、靜虛等出家弟子,紀曉芙、貝錦儀等俗家弟子圍在一旁為她護法,約莫一刻鐘後,她才調息完畢,收功睜開眼睛,神情嚴厲地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弟子,在丁敏君面上頓了頓,忽然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出去。”

衆弟子不敢多言,道了聲“是”後便魚貫而出,唯有紀曉芙和貝錦儀在臨走前略有些擔憂地看了丁敏君一眼,害怕她會被師父責罰。

破廟中只剩下了丁敏君和滅絕師太兩人,随着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吱呀關上,丁敏君便撲通一聲跪倒在滅絕師太的面前,低頭道:“師父容禀!”

滅絕師太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說吧。”

丁敏君垂下眼簾,搬出那一套半真半假早已打過腹稿的說辭,為自己久不歸峨眉這件事開脫:“弟子一年多前下山歷練,回來的途中遭歹人襲擊,想要逼問倚天劍的下落,弟子自然不從,奮力反抗卻力有不逮,被一掌打落懸崖,原以為會就此葬身崖底,誰想到弟子命不該絕,落到了一處寒潭中,雖撿回了一條命,卻仍受了重傷。弟子拖着重傷的身體昏昏沉沉地走了許久,直到看見了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原想要進去休息休息,卻在裏面的石床上發現了一具白骨,白骨手中握着一塊絹布,上頭寫着若有人能為她收斂骨骸,便以武功秘笈相贈,弟子猜測這許是哪位隐居在此地的前輩,因而強撐着身體為其小心收斂了屍骨,埋在茅屋後的小山坡上。因那位前輩留下遺言,不得将此武功秘笈帶出外界,故而這一年多來弟子都待在那崖底練功。”

滅絕師太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知道她練了旁的武功,故而并不怎麽在意,倒是她一生癡迷武學,在聽到“武功秘笈”四字之後頗為神往,不由得問道:“是什麽武功?”

丁敏君咬了咬嘴唇,不知為何并不想讓她知道有關于古墓派和《玉女心經》的事情,因而故作為難道:“非是弟子不願告知師父,而是那位前輩有遺命,不得将此事告知他人,弟子起了誓的,且已将該秘笈在前輩墓前焚毀,請師父見諒。”

滅絕師太聞言長嘆一聲,說道:“是了,既發了誓言,确實應當遵守。”

她語氣中雖有遺憾,卻并不強求,倒不失為一派宗師的風範。

丁敏君作勢低下頭去。

滅絕師太垂眼看着她,忽然道:“你這一年多當真就在那崖底練功?”

丁敏君咬緊了牙關點頭道:“是。”

滅絕師太又問:“進展如何?”

對于自己的武功丁敏君心中頗為自得,但嘴上依舊矜持道:“略有小成。”

“如此甚好。”

話音落下,滅絕師太倏地起身,拂塵一甩,對她道:“那為師便來考校一二,你可敢接招?”

若放在以前,丁敏君可能還會心生退卻,可現在她自認已今時不同往日,自然是敢的,當即拔劍出鞘,恭敬道:“請師父賜教!”

說罷兩人便來來回回拆解了數十招,雖也有滅絕師太手下留情的緣故,可丁敏君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能在師父手下游走數十招而不落敗,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這江湖中已然是一流的高手了。

而滅絕師太更是心下暗驚,原以為自己這弟子資質平庸,哪怕很早就知道她已學了旁的功夫,卻也以為不過爾爾罷了,因而雖然在俗家弟子中居長,但卻從未将她列入下任掌門的候選,而是全心培養天分和悟性更高的紀曉芙,誰知道她竟能進步如斯,現如今看來,終究是她看走眼了,無論是內力還是功法,這個弟子都已不是等閑之輩了。

此次交手只是為了試探出丁敏君的武功深淺,因此在差不多的時候,滅絕師太便點到即止,收手道:“不錯,進步很大。”

丁敏君眼睛發亮,微喘着氣說道:“是,多謝師父指點!”

随後滅絕師太又說了一些驅除鞑虜,不堕峨眉威名之類的場面話,丁敏君點頭應是,兩人皆心照不宣地維持了面上的師徒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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