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時節的北蘇格蘭,太陽總是沉得越來越快。

城堡裏已然黑了,遠方恍惚傳來禮堂裏吵吵嚷嚷的就餐聲。然而喧嚣總是遠處的,這時刻站在塔樓頂端,太陽卻還在眼前,金光熠熠,仿佛天地間一切都與它毫無幹系。

赫敏轉過頭,就看到黑發小少年渾身浸在灼眼的光芒裏,眼中情致流轉,欲言又止。

她輕輕嘆了口氣,卻對他招了招手。

凱撒在她掌心間蹭了蹭,把最後一塊熏雞吃掉,拍着翅膀飛遠了。

湯姆默然走上前去,聽見她輕聲問,“怎麽?終于肯理人了?不是連招呼也不願意打麽?”

湯姆頓時把頭扭到了一邊……

然而赫敏說完這話,恍然看了看天邊西沉落日,忽地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她自嘲地笑了笑,道:“算了……有什麽事麽?”

湯姆用複雜的眼光看着她,慢慢地說:“你……嗯……沒什麽。”

“沒什麽你不去吃飯?”她掃了他一眼,“你不怕在一年級交不到朋友嗎?”

“……”

“不過我也可以理解。”她忽然自顧自嘆了口氣,“你畢竟已經是過來人,心智上和十一歲的小朋友有所不同……有什麽必要一定要和人交朋友呢?就算相處再好又有什麽用呢?若心中的隔閡永在,即便交往再密切,也是令人感到寂寞的……”

她說着說着,竟不知道究竟說的是他人還是自己。燒雞在旁邊的臺階上跳了兩步,歪頭看着她,開口道:“你這是要做哲學家嗎?”

她笑了一下,搖搖頭:“是啊……不說這個了。說起來——你打算跳級是嗎?斯內普覺得你很用功,還在我面前誇你呢……不過,你本來就五年級了,這個一點都不難……麥格教授知道你是誰吧?你去交申請表的時候,她有說什麽嗎?”

湯姆有些驚訝。或許是夕陽太美,或許是今天太不一樣,她竟然非常心平氣和,對自己出乎意料的溫柔。

他有些不适應地說:“……沒有。她就是……多看了我幾眼。”

赫敏笑着點了點頭,心道鄧布利多果然是和麥格說清楚了麽?不過,他竟然真的打算放過伏地魔的這道魂魄碎片麽?……

她轉過頭來望着他,把風拂過的褐發別在耳後,問道:“這麽說起來,重生回來,你有什麽打算呢?”

湯姆望着她搖了搖頭。

“目标?”

搖頭。

“以前有沒有什麽夢想?比如當個鋼琴家什麽的。”

“……沒有想過。”

“想不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比如去美國留學……”

“我只想留在你……霍格沃茨。”他脫口而出。

她黑沉沉的睫毛眨了一下,嘆道:“這樣啊……理想就是霍格沃茨本身……可你終究是要畢業的……不過,還有六年呢,再說吧。”

她看着他的臉,平靜地說:“不管你未來怎樣,我都會确保你不會再走向成魔那一步。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湯姆心裏一緊,呆呆地望着她。

她轉過頭,視線飄向遠方,聲音清清楚楚:“大道三千,皆有其理,魔道也是道——你以前……不,那另一個你,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以殺戮證道,以掠奪證道,走得愈遠,業力便愈是增多。這世間諸多業力,能斬殺得盡麽?”

——“能連自己的業力也徹底斬殺之人,心中斷情絕念,卻已經根本不是原來的自己了。Voldemort真聰明啊,撕碎自己的靈魂,丢棄原本的欲念,正是走向這一步的道路。”

十一歲的湯姆望着漸暗的夕陽,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了一股悲傷,喃喃問:“所以我是被他抛棄的那一部分麽?”

赫敏轉過頭,不知怎地他覺得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被抛棄了,很難受麽?”

“會覺得有一點吧?可是,我已經習慣了。我出生時,就被父母抛棄了……後來,再一次被自己抛棄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理解啊……”他恍惚地說,“因為被讨厭了吧?我的父母讨厭我,而我又讨厭自己的某一部分。那個時候的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他忽然間說這麽多話,令赫敏心中微微一跳,不由得想安慰他——然而他卻自顧自又說了下去:

“……可是,被他讨厭的話又怎麽樣呢?現在看到他成了那樣的大奸大惡之徒,還變得那麽落魄,有時候……應該覺得慶幸吧?”

赫敏不由得點了點頭。她幽幽說道:“你說說看。過去這麽久了,你也從網上了解得夠多了……你覺得,他為什麽會失敗?”

湯姆遲疑了一下,卻絲毫不避諱,坦然道:“我想……是因為他做事有些蠢。”

赫敏不由得撲哧一笑。

“是真的。”他慢慢地說,“他成立食死徒以後,一開始還有一個明确的綱領,要振興純血統什麽的……這也不錯啊。但他們不是都占據了上風麽?我記得,大部分時候人們還是很認可純血的,何況他有那麽多古老巫師世家的支持……其實不用去殺人吧?進魔法部也好、成立某個高端純血協會也好,大家都會支持他們吧?”

“嗯,繼續說。”

“但他後來突然開始瘋狂地殺麻瓜……不說這個,就算麻瓜無所謂,但屠殺混血巫師,終究還是會引起恐慌的啊。這樣反而把人心都推向了……鄧布利多……”

“嗯。”

“食死徒建立的中期以後,行蹤越來越神秘,做事越來越詭異,那時候人們已經開始稱他們為魔道了。而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并自封為Dark Lord……黑暗又怎樣呢?沒有黑暗,植物和動物都會死去,人類根本無法繁衍生息……可大多數人,都是熱愛白晝的。黑暗代表邪惡,鄧布利多……就永遠代表光明與正義。”

他看了她一眼。她沒有露出絲毫反對的表情,反而鼓勵地看着她。

“如果只是這樣,應該不會那麽早到後來那一步罷……但是,他的下屬們終究紛紛開始害怕了。是他先害怕他的下屬們背叛,還是他的下屬們因為害怕而背叛的呢?誰知道?在食死徒建立後期,他開始頻繁折磨自己的下屬,經常使用鑽心咒,許多人在威森加摩的證詞都說過這一點……為什麽呢?為什麽對待自己人也要那樣做呢?走到這一步,其實他已經絕望了吧?他其實一開始就不打算建立一個純血榮耀的未來,一開始就只是出于絕望而打算毀滅世界吧?——”

赫敏聽見他有些迷茫地小聲說:“所以他輸了……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我自己……”

“——覺得自己簡直挫爆了麽?”赫敏笑道。

他望着她,默然不語。

赫敏低頭看着他:“你能主動說這麽多,我很高興。你确實很聰明呢……”

湯姆抿起了嘴唇。

“可你知道麽?決定他為何注定失敗的原因——勢,是天下大勢。”

“天下大勢,是人心所向,是造化所屬,是天地間所有的氣運……”她緩緩看着遠方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留一線生機。唯有被氣運相護之人,能奪得那一線生機,修成無上大道,跳出天地輪回之間……”

湯姆猛然睜大了眼睛。他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起來——他忽然意識到,赫敏正在給他講真正的道!他曾經渴望許多年而不得,現在已經放棄的東西——

“倒行逆施者,霍亂乾坤者,終究破壞了這世間的陰陽繁衍,更有業力加身,必将引來天道征伐——此乃天道滅人,人以何相抗!确實,天地不仁,衆生如魚肉,三千世界,多少魔頭喊着天欲滅我我滅天,屠得百萬即為雄!……可是!”

她猛地一拍欄杆,語氣中帶了一絲慷慨之意:“修道本已是欲是念,又有多少魔頭,能徹底斷情絕念、真正逃出生天?——背離大勢,為造化所滅,這是……自己立下的命啊。”

“你是否覺得,看到哈利時很吃驚?覺得他為何會在嬰兒時便能擊敗Voldemort?——不為其他,因為哈利是天道所設,挾氣運造化而生之人。魔頭臨世,必有救主,不是哈利,自然也有其他人。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太陽在這一瞬間徹底沉落下去了。高高的塔樓上,一片黑暗。

湯姆忽然間覺得自己手腳冰涼,腦中亂亂的: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

他忽然又陷入了另一種浩瀚的茫然之中,只覺宇宙天地間徒剩下一片孤獨。如果成為魔頭被天道擊殺便是自己的命運,那麽自己又為何而生?既然最終要身死道消,又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母親啊母親,你可知生我何歡,滅我何苦?

但赫敏很快拍了拍他的肩:“但你已經不是他了。你可以重新來過,走向其他的道路。”

湯姆猛地回過神來。夜色暗沉,赫敏只覺得那雙眼恍如星辰。

“我不是他……那我是誰呢?”黑發小少年喃喃地說。

赫敏笑了。

她懶洋洋地說:“你又忘了。你是Ter。你是我弟弟。”

夜色中,他的表情驟然一亂,最後低下頭:“哦……”

赫敏忽然玩心大起,忍不住逗他:“弟弟呀弟弟……你有沒有別的想法呢?比如競選魔法部部長什麽的?嘻嘻,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和珀西成為敵人了……”

湯姆悶悶地,閉嘴不說話了。

——“又或者……我看斯內普那麽欣賞你,不然你去做他的學徒怎麽樣?會成為很有前途的魔藥大師的。”赫敏繼續笑道,“另一個你,曾經收他做手下,并狠狠地折磨他,最終又殺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嗯,你可以去給他做學徒,雖然學徒有一點辛苦,冬天的時候要給他端洗腳水,他叫你跪着你就不能站着,每天晨昏定省,時刻立好規矩……但是,這樣也算了卻了一樁舊因果。”

——“不樂意?那你想不想賺錢?盧修斯也曾經被另一個你狠狠欺負過,那時候,可憐的Little Lucius才剛剛十七歲,卻已經成為了他的手下,每天放學回家就要跪下來吻他的袍子……你可以去盧修斯的店裏打工,也算是給另一個你還債了……”

湯姆忽然擡起頭看着她,直直地說:“你也要抛棄我嗎?——”

他剛說完這句話便驟然覺得後悔了。怎麽這麽直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

赫敏聽得一愣,随即噎住了。她有些汗顏,也覺得有些頭痛,暗道這孩子怎麽回事,難道寂滅紅蓮種出來都是這樣,基因突變嗎?……

燒雞從方才開始一直在旁邊安靜地旁聽,此時忽然展翅而起,嘩嘩飛了起來,頗有深意地叫了一聲。

赫敏心裏有些浮躁,但随即一轉話頭:“既然這樣——作為我弟弟,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不要總悶在密室裏,也算調劑一下。”

三個星期後的周末。

霍格莫德村到處都擠成一片,但羅恩憑着眼疾手快,德拉科憑着財大氣粗,他們總算在三把掃帚小酒館裏找到了一個座位,還是靠窗的。

“說真的這樣真的靠譜麽?”納威憂心忡忡地望着空氣說,“哈利沒有拿到來霍格莫德的簽字,麥格教授都知道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去城堡裏查……”

“來啦來啦!”羅恩喜氣洋洋地把十杯飲料和幾個空杯子放在他們面前,低聲道:“我就知道這個辦法對,多弄幾杯,就說我們第一次來,要多試點口味。如果我們只點六杯的話……知道哈利有隐形衣的人,一眼就知道你們都跟過來了。”

“我要這個粉紅色的。”赫敏率先拉過一杯彩色飲料,樂滋滋地喝了起來。

湯姆和哈利擠在一起,兩人齊齊蓋在隐形衣下,大瞪小眼。準确說是湯姆一個人大瞪小眼。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和……哈利波特……挨得這麽近……

哈利倒是顯得很高興,差點沒掀開隐形衣大喝特喝。

就在這時,一直也略顯緊張的德拉科忽然松了口氣,指着門口低聲說:“沒事——教授們都來了。”

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海格……還有其他幾個教授,他們居然都走進了三把掃帚,馬上要走過來了——

赫敏馬上動了動手指,随手放了個障眼法和消音結界。此法與驅逐咒和障礙咒構成原理根本不同,哪怕是精通魔咒的弗立維教授也看不出真假。

小夥伴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就在靠自己最近的那張大桌子上坐了下來,卻沒有絲毫往這邊望一眼,仿佛他們就不存在一樣。

“真有你的!”羅恩用口型對赫敏說。

赫敏輕聲說:“以防萬一,你們還是穿着隐形衣。我們照舊喝我們的。”

“呃……就是我教父……還有盧平沒來。”德拉科仔細看了看,點頭說。

“那就沒事了,斯內普應該在他的辦公室做實驗。盧平沒事不會去格蘭芬多查房的。”

德拉科默默地晃了晃透明的馬克杯。他心裏其實想的是,教父這些年來,總是這樣離群居所、郁郁寡歡——誠然他學術上很大牛,而且越來越大牛,可實際上卻越來越寂寞。

早些年他小的時候,跟着斯內普學初級魔藥,那時候的教父便獨來獨往——還記得他有一次傻乎乎地問了句“教父,我什麽時候能有一個教母呢?”——教父倒是看不出表情,可父母都臉色大變喝止了自己。

後來他才知道,有些話是不能提的。

後來他才知道,教父這樣做是為什麽……

可是可是,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想問斯內普,為什麽要把自己封閉起來呢?往事已矣,為什麽要把自己套在枷鎖中?為什麽,要像贖罪似的活着?——

他的沉思被羅恩猛的一腳踢醒了——“哈利,你別激動。”

羅恩緊張地看着空氣。他一腳踢過去打算示意哈利,卻誤中了德拉科。

隐形衣下的哈利此時表情驟變。只有和他同樣隐蔽起來的湯姆,看到他緊緊握住了拳頭……

“是啊……我們都沒料到布萊克最終會做出那樣的事。”麥格教授給自己灌了一口黃油啤酒,有些疲倦地說:“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把詹姆斯·波特,獻給了那個人!——”

“世事難料,真是難料。”另一個老師直搖頭,“我還記得他們那個小團體,詹姆和布萊克……這個惹麻煩小團體的領袖。還有盧平,看起來最安靜的一個,實際上壞主意都是他出的——只有小彼得一個是老實人!可他也……哎!!”

小夥伴們這一桌陷入了死寂。他們聽着身旁那桌杯盞交錯,那聲音格外清晰。

“現在的韋斯萊雙胞胎,也沒有詹姆他們能搗亂……可是我知道,韋斯萊他們一家絕不會出那樣的孩子。”有人沉沉地說,“什麽樣的家庭……出什麽樣的人。哪怕他曾經叛逆了家族……也是一樣。”

“你說的是布萊克曾經離家出走,住到詹姆家麽?”有人接話,“現在想想,布萊克心機不可說是不深沉……也許他當時就想好了呢?也許他更早的時候就投靠了……那個人呢?甚至,他的叛逆,都是假裝出來的……”

“你這話說得太過了。分院帽是不會出錯的——他一開始就在格蘭芬多。”

“是啊……”麥格教授沉重地答道,“他是格蘭芬多這幾十年來,最大的叛徒。”

桌上其他人都不說話了,三把掃帚的羅默斯塔女士默默給麥格教授斟酒。

“其實現在看到哈利,我總是想到他爸爸。”有人又說,“他和馬爾福家的小孩……唉。他們總不會走上詹姆和布萊克家的老路罷?”

德拉科表情一滞。

“這也懷疑得太過了,有鄧布利多看着呢。”

“也對,何況盧修斯這幾年一直在洗白,各種慈善基金會也搞得紅紅火火的……”

“德拉科倒是個好孩子。”海格粗聲粗氣地說,“可我覺得他們那些家族……始終還是不能相信的。他們是一種徹底的壞人。從他們祖輩幾代往上,那種血脈就留下來了。”

“其實我覺得哈利不完全像詹姆,更像是莉莉……”一直沒說話的弗立維教授忽然發話了,他的聲音帶着一種憂傷:“可能沒莉莉那麽勤奮,但心裏很溫柔,對誰都很好……唉。反而是一直跟他們一起玩的納威,是個老實孩子,卻又不像彼得那麽膽小,而是越來越像盧平了……”

“那赫敏無疑就是最像詹姆的那個了吧?膽大包天。”有人笑了。

“赫敏……我已經……看不懂她了。”麥格教授的表情深深地看向了遠方,緩緩道:“我曾經以為……不,我再也無法相信我曾經的看法了。曾經我們那麽喜歡布萊克,可他最終殺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殺死了自己教子的親生父親。現在十二年了,他又從阿茲卡班回來了,難道他想斬草除根麽?他就那麽恨詹姆?他就那麽……想為黑魔王盡忠麽?”

湯姆驟然覺得心裏一寒,一股重重的悲傷情緒襲擊了自己——然後他猛地覺得自己的手被攥住了。

赫敏坐在他斜旁邊的桌邊,一語不發,伸手緊緊抓住了他長長的、冰冷的手指。

那雙手真的很燙啊,湯姆想。仿佛鳳凰吐火,從指間一直燃燒到心裏……

但哈利霍然一下站起來了。

“坐下!——你會被發現——”羅恩驚恐地看着他,但赫敏眼疾手快,猛地伸手往他頭上一敲,一個幻身咒下去,沒有裹住隐形衣的哈利也頓時消弭在了空氣中。

“你們是不是都知道?”空氣中,哈利沉沉的聲音壓抑着憤怒。

沒人說話。過了許久,羅恩小心翼翼地說:“呃……這些事情報紙上當年都報道過的……但我們不知道盧平……也認識他……”

“哈哈!”哈利忽然大笑了兩聲,那笑容帶着無限的悲怆:“原來你們都知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你們瞞得真好啊!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你們怕我去報仇——”

湯姆一直沒說話。他深深低着頭,只覺得腦門上湧血,恨不得也能大叫——我也不想的啊!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那樣——如果可以重來——如果是我不是他……不!……為什麽我也是他!!!

赫敏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了,像是某種固執一樣。

德拉科擡頭,艱難地對着空氣說:“哈利……你別這樣。”

“你也都知道是不是?”他猛地覺得自己的襯衣衣領被抓緊了。那是秀了馬爾福家徽的衣領,純手工紡織,每個季度量身定制,貴不可言,此時他卻毫不在意,只聽到耳邊的低吼——“你什麽都知道,你從來不告訴我啊!是啊……我不怪你,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呵呵……可是我又能怎樣呢?我恨他又能怎樣呢?原來他是我教父啊!我的教父,幾乎是親手殺了我父母!”

德拉科沉默而痛苦地望向那個方向。然而,無論在場諸人怎麽想,也無法想象出此時此刻,哈利那被隐匿在空氣下的表情,該有多麽哀痛……

“我一直羨慕你啊,德拉科。”空氣中的人,砰一聲沉沉坐下來,帶着一種疲倦的憂傷:“你以後,好好照顧你教父,也別再和你爸爸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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