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茶茶是真的不在意了,不是裝出來的。

後來她仔細想了想,如果她當初沒有發現沈執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自己,他之後大概也會跟她提出分手。

現在這樣,好聚好散,也挺好的。

茶茶又說:“希望他這次不要把別人當作替身了。”

當過一次備胎的她,深知那種被欺騙感情的劇烈痛苦,不希望這種悲劇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重演。

陳心意小聲哔哔,“應該沒有,好像沈執就是和這個小學妹說了兩句話,沒要微信,也沒打聽她有沒有男朋友。”

茶茶噢了噢,并不是很關心。

她迎着冬日的陽光,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他怎麽不跟姜妙顏在一起呢?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放心什麽?”

“姜妙顏就不會還打于故的主意。”

陳心意冷笑:“你真的小看她,有男朋友也不耽誤她在男人堆裏打轉。”

茶茶思考半晌,說:“她去纏着聞淮和沈執好了,這倆人都對她愛而不得。”

陳心意看她還能拿這幾個人開玩笑,內心寬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于故過你們甜甜蜜蜜的小日子,管他們去死。”

茶茶近來和于故的感情穩中有升,越來越有默契。

于故最近也已經開始跟着他的導師做項目,從中掙了點錢,再過不久,應該就能買得起車,而不用再向他的師兄借車。

茶茶覺得他不必這麽辛苦,還是個大二的學生,他已經比別人優秀很多。

于故累到極致,靠着她的肩膀,緩緩閉着眼休息,一邊說:“我不覺得辛苦。”

車子還是買得起的。

只不過不願意将就。

暧昧期是女孩子最容易亂想的時候。

茶茶腦洞已經開到外太空,于故沒錢也沒什麽關系,她家似乎挺有錢的。

爸爸和哥哥身家不菲,這些年加起來送她的那些禮物,都夠用來換一輛豪車和在北城市中心的一套房子。

退一步說,将來靠她養家也不是不可以。

況且,一般大學教授好像确實賺不到什麽錢,肯定是沒有企業家賺得多。

茶茶一動不動任他靠着自己。

于故忽然問她:“茶茶,你喜歡什麽樣的車?”

茶茶說:“寶馬的mini,可愛小巧,外觀美貌,看起來也很好開,就是有點貴。”

可惜她連駕照都沒有。

科目二考了三回都還沒有過。

她現在連駕校教練的電話都不敢接,全車去考試的人裏只有她一個沒有考過,想起來都夠丢人。

于故無可奈何笑了笑,溢出的笑聲淺淺淡淡,“mini啊,确實适合女孩子開。”

不過三十來萬,真的算不得貴。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沒有。”

“你嫌mini便宜嗎?!”

“沒有,很貴。”

毫不走心的四個字。

就差在臉上寫上敷衍。

茶茶覺得于故也不富裕啊,怎麽就覺得三十來萬的車便宜呢?

于故休息夠了,慢慢擡起頭,她肩上的重量一下子減輕些許。

他說:“走吧,今晚系裏有聚餐。”

茶茶本來以為他不會去,有些吃驚,“你也去嗎?”

于故點點頭:“要去的。”

系裏的學生會組織部聚餐,為了聯絡新一屆學生會成員和學長學姐之間的感情。

一起去聚餐的大概十來個人,都算是學生會裏的骨幹成員。

茶茶和于故在路上還耽擱了十來分鐘,她去禮品店挑選了幾個送給學妹的禮物。

等他們到的時候,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

飯桌上,也不全都是茶茶不認識的人。

新一屆學生會裏的宣傳部部長就是她前不久在食堂見過的女孩子。

她好像叫陳珠。

“你們倆來的也太遲了吧。”

茶茶把紙袋子遞過去,“給他們買了點小禮物。”

學弟學妹滿心歡喜接過袋子,禮貌同她說聲謝謝。

茶茶多看了眼陳珠,越看越覺得她的氣質真的和姜妙顏很像啊。

明豔活潑,但是陳珠給她的感覺沒有那麽奇怪。

吃飯的時候,茶茶注意到陳珠一晚上都在和人發消息,心不在焉,似乎也在等待對方的消息。

她猜,陳珠應該是在和沈執聊天。

只不過沈執一向不怎麽喜歡回複,整晚也回不了幾句話。

即将退屆的會長端起酒杯,“來,我們幹一杯。”

茶茶輕抿了一小口,舌頭立馬感覺到一種火辣辣的灼燒感,她吐了吐舌,立馬把酒杯放了回去。

坐在她身邊的于故仰着脖子一口悶幹了燒酒,白熾燈光映照在他皎白如皓月般的臉龐,眼睑泛着豔麗的紅,唇色微紅,齒尖雪白。

幹了一杯燒酒,他的臉色看着與平常別無二致,面色鎮定,坦蕩淡然。

茶茶僅僅是抿了一口就被嗆出眼淚,一下子就上了臉,她輕輕抓了下于故的袖子,湊在他的耳邊小聲問:“你還能撐住嗎?”

于故唇角帶笑,鼻音有些濃,嗓音懶倦,音色聽起來和平常有些不同,“我很好。”

一開腔便是濃濃的酒味。

是一種清甜的香醇,很好聞。

茶茶有些擔心他,“一會兒別喝了。”

她不知道于故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他此刻真的很聽她的話。

她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于故點頭,“好,那我不喝了。”

酒桌上,茶茶和于故的存在感不怎麽高,兩個人話都不多,逐漸就被人忽略遺忘在角落裏。

馬上要退屆的主席團成員,有欣慰也有不舍,酒勁上頭,鬼哭狼嚎訴說自己這兩年的不易。

“陳珠,你今晚怎麽盡顧着低頭看手機了?和誰聊天呢?”

“沒有誰!”陳珠趕緊合上手機,生怕被人看見她屏幕上的聊天界面。

“我們還不知道嗎?”

她最近和沈執那點事,穿的沸沸揚揚,像是真的。

陳珠解釋不清,“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

唉,她在心中嘆氣。

她和沈執學長認識純屬意外,那天她從院裏出來,被同學說的冷笑話逗的彎腰大笑。

她站在太陽底下,笑的喘不過氣,直到她感覺好像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才緩緩止住笑聲。

她順着那道目光找過去,恰巧與沈執學長的眼神對上了。

陳珠當場心跳就差點停住。

那是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白淨高瘦,氣質清冷,幹淨淩冽中又有種淡淡的憂傷。

那天之後。

陳珠身邊的人都說沈執學長對她一見鐘情,所以才會在接下來的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數學院的教學樓。

只有她自己覺得不對。

并不是這樣。

沈執學長從來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主動出現在她面前,沒有問過她的聯系方式。

好像那天的那個深情的眼神,只是她的幻覺。

陳珠只遠遠見過沈執幾面,她就知道自己淪陷了。

所以她在某天攔住了沈執學長,好不容易才要到他的微信號。

加上微信之後。

陳珠經常給他發消息,可是她被回複的機會并不多。

就像現在,她發了十幾條,那邊連個嗯字都沒有。

陳珠挫敗而又無力,她郁悶喝了口熱水,拍了張聚餐的照片發給沈執學長,像極了自言自語:【今天部門聚餐了。】

五分鐘後,叮的一聲。

沈執:【地址。】

陳珠秒回,把具體位置發給了他。

沈執:【謝謝。】

她來不及高興,盯着她和學長的對話,眼中的喜悅逐漸消退。

她知道楚茶學姐是沈執學長的前女友,但她覺得他們兩個人已經是過去式,沒什麽感情。

但沈執學長的謝謝,讓她的心涼了涼。

陳珠恍然大悟之前為什麽沒回消息的沈執,會突然就回複她。

陳珠往楚茶學姐的臉上多掃了幾眼,心裏發酸。

茶茶沒察覺到她暗中觀察的視線,茶茶現在腦袋有點暈,旁邊的男人好像比她還要暈,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前的神情已經開始朦胧,意識迷蒙。

于故臉色發白,蹭的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茶茶不放心他一個人,“我也要去上個廁所。”

于故進了男廁所後,很久都沒出來,茶茶站在外面,聽見了他的嘔吐聲。

她立馬轉身回包廂裏拿了瓶礦泉水,經過走廊的時候,迎面遇上從樓梯拐角走上來的沈執。

茶茶在這裏見到他,着實意外,但這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她保持淡定,“晚上好。”

她猜,沈執可能是來找陳珠。

沈執脖子僵硬,“嗯,晚上好。”

茶茶指了指走廊盡頭右手邊的那間包廂,“他們都在裏面。”

沈執的表情很生硬,“我知道。”

茶茶沒時間和他寒暄客套,越過他的身體,“我還有點事情。”

沈執裝作若無其事,“你去忙。”

茶茶站在男廁所外,輕聲叫了幾次他的姓名,都沒得到回聲。

“你沒事吧?”

“你回我一句話。”

“故故。”

茶茶忍不住惶恐他會不會暈倒在洗手間裏了?這麽久也沒個動靜。

茶茶握着礦泉水瓶,咬了咬牙,她輕手輕腳推開洗手間的門,“于故?”

很久之後。

茶茶聽到一句有氣無力的回聲,“我在,來了。”

他身上的襯衫扣子歪歪扭扭,額前的頭發被清水打濕,臉上也有未幹的水漬。

于故拉開洗手間的門,緩步走到她面前,忽然間,他扣住茶茶纖細的手腕,将人抵在牆壁上,他的臉是通紅的,眼睛也是紅的,潋滟而有風情。

喝醉後的于故變得好似不像他,兩根拇指捏着她的下巴,酒氣噴灑在她面頰,他彎腰俯身,唇瓣貼着她的耳朵:“茶茶,提前跟你打聲招呼。”

這飽含情欲的氣息讓她聯想到那天清晨,他半夢半醒間給她的那個擁抱,像要把她揉進骨子裏。

茶茶低埋着臉,似乎是想躲避,“什麽?”

“我想和你接個吻。”

眼前這個溫柔到骨子裏的男人,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

于故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用了力氣,逼迫她仰着臉,他終于碰到了少女柔軟豐潤的唇瓣,趁着酒意,放肆撬開她的齒貝,強勢堵住了她的呼吸。

沈執安靜跟在茶茶身後,腳步落在毛毯上悄然無聲。

連他的影子,都沒被少女發現。

沈執一路跟到男洗手間的門口,擡起眼睛,映入眼簾的場景足夠刺激到他腦子裏那根繃緊快斷了的弦——男人把少女抵在走廊盡頭的牆角上盡情擁吻,極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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