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為師兄解戰袍[9]
“師兄覺得哪個好?”姜臨川問。
【雲清淮怨氣值加50】
【雲清淮怨氣值加60】
【雲清淮怨氣值加80】
……
“你還小, 不着急。”雲清淮有些堵心, 本來不怎麽關注這裏的行人,現在看誰都覺得不順眼。
他可以不娶妻,但師弟定親了怎麽辦?
以後師弟會娶妻,晚上也和妻子一起睡覺。
雲清淮一想到這種場景,就覺得胸中生出一股惡氣。
可師弟總是要娶妻的。有沒有什麽辦法呢?
反正總要娶一個, 不如娶……
雲清淮絞盡腦汁, 隐約覺得有個不錯的辦法,卻想不出來。
“也是, 清淮滿了十八, 定親沒有?”姜遠之問。
“師父說父親曾為我定過一門親事,好像成不了了。”雲清淮思索道。
“确有此事。昔年你我兩家交好, 你母親時常帶你來我府上做客,那時我夫人有孕, 嗜辣,本以為是個女兒, 就同你父母訂下親事。誰曾想生下來竟是個兒子, 好在你們如今親如兄弟, 他們泉下有靈,也該欣慰了。”
姜遠之說起往事,難得傷感起來。
“小時候的事, 我都不記得了。”雲清淮想不起父母,他的記憶從雁蕩山開始。
今天聽姜遠之說起婚約,他心裏竟有些高興。
原來是師弟投胎的時候出了岔子, 要是個女孩子,他們可以結為夫妻,名正言順一起睡覺。
雲清淮還來不及高興多久,就聽姜遠之說:
“雖然不成,等你和臨川各自有了孩兒,年歲差別不大,再續婚約也不遲。”
雲清淮看了姜臨川一眼。姜臨川對姜遠之說的話毫無反應,看不出是贊同還是反對。
【雲清淮怨氣值加30】
“拜完了趕緊走。”姜臨川神色淡淡,沒多看那些小姑娘一眼。
姜遠之不再多言,怕姜臨川翻臉。
他是一個卑微的老父親,弱小可憐又無助。
姜臨川匆匆拜了拜,奉上香火錢,請護身符。
【是否扣除2000怨氣值兌換護身符x2】
【是】
【護身符:可以降低致命傷概率】
等到了秦川侯府,姜臨川回房間,把兌換出來的護身符放進請來的護身符裏,親手交給姜遠之、雲清淮。
“随身攜帶,不要弄丢。”
“師弟真好。”雲清淮立刻接過,拿錦囊裝好,挂在胸口,藏進衣服裏。
“哼。”姜遠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把護身符收起來,轉身走遠就嘿嘿笑起來。
昭靈公主不在侯府,她另有公主府。即使陛下賜婚,也沒法再下一道聖旨壓迫姜遠之去昭靈公主的房間睡覺。姜遠之照樣沉迷青樓,已經睡遍京城中每一座青樓,上至花魁,下至掃灑丫鬟,沒一個不認識他的。
不少人都竊竊私語,是不是公主有什麽問題,不然為什麽秦川侯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去親近,反而越發放縱,簡直是睡在脂粉堆裏。
昭靈公主氣得要死,姜遠之這是拿她的臉面往地上踩。但她堂堂公主,去青樓砸場子,像什麽樣子。她就算去砸,全京城那麽多青樓,她也砸不過來。
這一口惡氣,只能硬生生憋着。好在姜臨川回來了,她知道姜遠之對這個兒子有多看重,她一定會讓姜遠之痛不欲生,讓他為羞辱她付出代價。
————
雲清淮走進姜臨川所住的小院,莫名有些熟悉感。
連庭前幾棵樹都覺得親切。
姜遠之不太在乎細枝末節,掌管府中諸多瑣事的是姜太夫人身邊的林珠夫人。昔年姜老将軍與姜家大公子戰死,姜太夫人穿着姜老太爺的盔甲上馬,逼退敵軍,林珠夫人跟着她在戰場上殺進殺出,曾被先帝冊封為女将軍。那一戰,姜家失去了兩位将軍,原本留在京中花天酒地,為花魁争風吃醋的姜遠之被丢到軍營裏,連槍都拿不穩……嗆喉的硝煙味似乎永遠不會散去,連記憶中的畫面也帶着濃重血色。
姜遠之以長輩禮待林珠夫人。她本打算将雲清淮安排在另一個院子裏,還提前掃灑過。雲清淮笑着推辭,說反正過幾日就要出門,照例和姜臨川睡在一起。
姜臨川沒說話,只略點頭,林珠夫人便笑着退下了。林珠夫人原本是太夫人的侍女,當初不肯受先帝封賞,将賞賜轉為對陣亡将士的撫恤。她在侯府一直以半仆身份自居,是個溫和細膩,值得敬佩的長輩。
“師兄,你像有些不高興。”姜臨川驟然換了環境,睡不着。
雁蕩山風景秀麗,玄微真人武藝高強,再加上雲清淮心思都寫在臉上,他睡得一直很安心。
回京城後,便覺得似有無形枷鎖一層層扣攏,靠近,他心中仿佛有只野獸在困牢中咆哮掙紮,暴戾之氣拘在心裏,無法發洩。
是夜,兩人睡在寬大的拔步床上,雲清淮聞見姜臨川身上的氣息,盯着床柱上雕刻的龍鳳花鳥發呆。
“沒有。”雲清淮确實不太高興。
他已經意識到,以後和山上不同了。
“你想娶妻?”姜臨川問。
【雲清淮怨氣值加20】
“麻煩。你說娶妻是為了什麽?傳宗接代嗎?我覺得沒必要。師父一樣沒有娶親,我以後也要像師父那樣,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收個徒弟。”雲清淮實在不懂世人為什麽都要結為夫妻。
“我不收徒,不娶妻。”
雲清淮心中一喜,追問,
“你以後想做什麽呢?”
“護親友無憂,再做些想做的事。”
“什麽事?”
姜臨川卻不說了。
雲清淮是個追根刨底的性格,問不出就睡不着,怨氣值一直+1+2+3+4……
“睡不着就起來打牌。”姜臨川索性坐起來,問:
“打不打?”
“打。”雲清淮也坐起來,姜臨川叫了一聲影叔。
“屬下在。”
“會打牌嗎?”姜臨川問。
【姜承影怨氣值加5】
“不會。”
姜臨川有些嫌棄,有些失望,他也向來很少在親近的人面前隐藏情緒,道:
“影叔,能不能通知一下侯爺,看他打不打牌。”
“是。”
【姜承影怨氣值加10】
姜承影沒有第二種表情,臉像石頭一樣,只偷偷生悶氣。
這幾年裏,姜臨川已經淘汰了葉子牌,用稍硬的紙牌做成撲克,經常拉着玄微真人一起鬥地主。
他們下意識忘記了把這件事安利給姜遠之。
今天姜臨川想湊個牌搭子,終于想起姜遠之。
作為一個常年失寵的空巢老人,姜遠之聽到承影說,姜臨川叫他過去打牌,随意披了件外袍就迫不及待沖進姜臨川的院子。
【姜承影怨氣值加3】
随後是+4+5+6+7……
姜臨川但笑不語。
不管産出多寡,只要是肥羊他都很喜歡。
“這是一種新玩法,叫鬥地主。”三人坐在床上,放了一張矮桌,姜臨川主動給姜遠之介紹。
“為什麽要鬥地主?地主怎麽了……”姜遠之愣住。他還有好幾萬畝地,一直交給太夫人打理。
“那就叫鬥豬。抽到那張翻過來的牌的人是豬。”姜臨川擡擡眼皮,懶得再說話。如今這個時代還沒有阿拉伯數字,姜臨川懶得普及,做出來的牌都是繁體字,看久了也覺得還行。j、q、k、j、a、大小王被他以妖魔鬼怪仙、玉帝王母代替。
雲清淮與姜遠之講授規則,第一局,姜遠之就抽到了那張翻過來的牌。
“我看還是叫鬥地主比較好。”姜遠之很快改口,但他不是個甘于寂寞的人,重新活躍起來:
“要不換個好聽的名兒,叫鬥戎夏?鬥山賊?”
“三張牌,要不要?”姜臨川無視之,把牌翻過來。
“要要要。”姜遠之立刻把牌攥在手裏。
“總有個輸贏,誰輸了,臉上畫一筆。”姜臨川笑起來。
“好,都聽師弟的。姜伯伯,你呢?”
“難道這還能難倒我姜遠之?我賭遍京城無敵手……”姜遠之一揚下巴,姿态傲然。
姜臨川嘴角勾起,那笑容說不出的壞。
雲清淮一見,心裏就被無數尖叫擠滿。師弟這樣真是太好看,太可愛了!
第一局,姜遠之輸。
“第一次不算,我還沒學會。”
再輸兩局。
“我還是沒學會,讓我弄清楚再說……”姜遠之明明玩得很溜了,卻還在推脫。
姜遠之連輸十局。
“認不認?”姜臨川把牌一丢,很想把這個耍賴的厚臉怪打一頓。
“我們可是父子……父債子償……這畫也該畫在你臉上。”厚臉怪姜遠之厚顏無恥道。
“賭場無父子,師兄,動手。”姜臨川冷笑。
“得罪了姜伯伯!”
雲清淮兩指并攏,快速點在姜遠之穴道上。
“承影救我!承影救我!”姜遠之被雲清淮深厚的內力驚到,呼救。
姜承影無視之。
他因為不會打牌被姜臨川嫌棄,默默記仇。打算圍觀,學學牌技,下次讓少主震驚。這種牌的玩法實在簡單,他看幾眼就學會了,躍躍欲試,但他不是個主動的性格,只好盯着他們的牌面,時刻圍觀。他連續幾次看着姜遠之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內心的憋悶難以言喻。
不管少主在侯爺臉上畫什麽,他都不會制止。
“啧啧,姜侯爺這臉可真不錯。”姜臨川揪住姜遠之臉上的肉扯了扯,感慨道:
“蚊子都釘不進去,天熱的時候多省事啊。”
【姜遠之怨氣值加50】
“孽……子……”
姜臨川搓了陣厚臉怪的臉,伸手,雲清淮立刻遞上沾好墨汁的毛筆。
姜臨川繪畫天賦相當不錯,連玄微真人都親口稱贊過他靈性十足,堪為大家。
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老兔子就出現在姜遠之臉上。
兔子下巴下有山羊胡,臉上也有皺紋,能看出來是只老兔崽子。
姜臨川畫好後擱筆,滿意的笑了。
翌日,姜臨川受召入宮,與姜遠之同行。侯府離皇宮很近,步行半刻鐘。
姜臨川沒有穿來前進過宮,和宮裏一位皇子打架,被推入湖中,重病在床,奄奄一息。姜臨川穿來的時候,身體剛咽氣,長久的風寒弄出一身咳疾,靠吃藥壓下去。後來才明白,是玄微真人配的藥。
他看了眼深深的宮牆,眼神落在一角銅鈴上。這個世界上,沒有欺負過我姜臨川還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人。沒有人。就算是條狗敢對着我吠叫,也要踹它屁股一腳。
姜遠之拿袖子遮住一邊臉,上朝去了。
姜臨川等在暖閣裏,宮女太監獻上點心茶水,他坐了一會,昏昏欲睡。昨夜打牌太晚,沒睡飽,補一會兒覺。
另一邊,姜遠之那明顯的動作引得朝臣不停側目。
秦川侯居然捂着臉,怎麽回事?該不是被昭靈公主那個瘋女人給抽了吧?
一時間,衆人都想到這上面去了。
哦豁!有戲看!有瓜吃!
“姜愛卿,你的臉怎麽回事?讓朕看看?”景文帝坐在龍椅上,俯視衆臣,看姜遠之的眼神尤為關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31 00:16:06~2020-02-01 01:26: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只羨青鳥 5個;不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咕咕姬? 30瓶;牛牛、容與 10瓶;紅鯉、晨露 5瓶;越明澈 4瓶;戚七、夙溯源 2瓶;小班長點心面、幽幽子墨、長樂、°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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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