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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對溫黎東的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對方的保證勉強讓他的心稍微放下,畢竟溫黎東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對這個問題持完全回避的态度。
還沒等蘇歲安弄明白雲珍的事情,絨絨小朋友就回來了。
溫黎東下午回來得比平日要早一些, 他與王姨說不必準備晚餐,蘇歲安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
“又要出去吃?”蘇歲安問。
“不是,”溫黎東指着地上的Polly,“把Polly帶好,媽帶着絨絨回來了, 恰巧奶奶也回來了,正好聚一聚。”
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絨絨回來了。
蘇歲安興奮得不行, 拉着溫黎東追問:“真的嗎?絨絨真的回來了啊。”
看他如此興奮, 溫黎東心中五味雜陳, 他點點頭, “早就該回來了,現在還推遲了有一段時間。”他頓了頓, 問:“你就那麽喜歡他?”
蘇歲安忙不疊地點頭, “當然喜歡,絨絨那麽可愛!”
說罷, 蘇歲安就上樓去收拾東西了。
在一旁的王姨目睹了一切, 神色格外複雜,她欲言又止,“歲歲這……跟絨絨這麽親。”
兩人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尤其是王姨身為局外人看得更加清楚, 按照兩人這般家事, 只要蘇歲安如今還是單身狀态,和好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嗯,先不管這事兒, ”溫黎東輕輕呼出一口氣,“若是時機成熟,我會同他說絨絨的身世。”
“你不怕歲歲生氣,跑了就再也不回來了?”王姨問。
這個問題可謂是極其尖銳,蘇歲安對溫黎東的占有欲格外強,若真讓他知道溫黎東同別人生了個孩子,大家都不敢去想後果。
溫黎東自嘲般地笑了笑,“先別擔心太多,這八字兒還沒一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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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去見絨絨這件事,蘇歲安總是格外積極,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東西,抱着Polly就出了門,溫黎東跟在他身後,神色複雜。
自從老爺子過世,這老宅就一天比一天沒人氣,絨絨的到來為這裏添了不少生氣,蘇歲安兩人抵達老宅時,絨絨正在跟老太太在書房學寫字。
“他還那麽小,就學這麽多東西啊。”蘇歲安驚訝道。
一旁的老婆子是新來的,并不知道蘇歲安與溫家的過往,只隐約知道絨絨的身份,她為兩人端來糕點,笑道:“世家少爺總歸要多學一些。”
“哦,”蘇歲安若有所思,他偏過頭看溫黎東,又湊到他耳邊說,“絨絨是伯母那邊的孩子嗎?”
溫黎東聞言挑了挑眉,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什麽。
正說着,一個靈活的小朋友就從樓梯上跑了下來,他奶聲奶氣地喊:“歲歲叔叔!”
在蘇歲安面前他是活潑的,在溫黎東面前就又不同了。
絨絨先在蘇歲安懷裏撒了個嬌,才跟溫黎東打招呼,是很規矩又很乖的那種打招呼的形式,“叔叔下午好。”
溫黎東淡淡地看着他,道:“嗯,下午好。”
蘇歲安把Polly塞到了絨絨懷中,說:“你看,我把Polly養的很好,對不對?”
絨絨開心地摸着Polly的白毛,“謝謝叔叔!Polly好乖好漂亮呀。”
兩人在這邊你一言我一語,溫黎東在一旁卻是眼神越發幽深,直到老太太的人來喊他上去,說是老太太有話跟他說。
“你和絨絨在這裏先玩,奶奶有事找我。”溫黎東說。
蘇歲安正和絨絨玩得不亦樂乎,他點點頭:“好的。”
老太太已經去了茶室,自從老爺子去世,她便常住在寺廟旁的別院裏頭,茶室裏也擺了幾尊佛像,她已經不再年輕,但氣勢仍舊淩厲。
“來了?”老太太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而後轉身繼續盛茶。
老太太讓他坐在身旁,先是問了幾句近況,然後話題到了蘇歲安身上。老太太一直關注着蘇歲安的身體狀況,在別院時也會打電話詢問溫黎東。
“歲歲最近怎麽樣了?”老太太問。
“還算是有一點好消息,”想起這樁事,溫黎東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他智力恢複正常了。”
“啊呀,”老太太激動得拍了拍桌子,臉上的褶皺堆成一堆,“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老太太追問道:“那想起從前的事兒了嗎?”
溫黎東搖了搖頭:“還差一些,不過智力能恢複正常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老太太笑得眉不見眼,“也是,做人不能太貪心,得一步一步來,這智力恢複了,那一切就好辦了。”說到這裏,老太太又有些感慨,“可憐我們歲歲,從小就命苦,來了我們家也還是受委屈。”
蘇歲安來了溫家之後确實相當于溫家的小少爺,但到底不如真少爺,尤其是他與溫黎東事情被發現之後,老爺子與溫黎東的母親更是直接沒了好臉色。
“對啦,你和歲歲……”老太太年輕時見多識廣,但開口說自己孫子的私事還是有些難以啓齒,“這是要和好了?”
溫黎東略微錯愕,笑了笑問:“您這是聽誰說的?我和歲歲都分開那麽多年了,暫時不想這些事情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這不是我跟王姨打聽的嗎?還有你媽媽也在說。”她嘆口氣,“奶奶就是覺得你也老大不小了,總這樣一個人過也不是個法子,這日子啊,還是得兩人彼此攙扶着才好過。”
先撇開所有事情,蘇歲安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就是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于是溫黎東說了些別的事情暫時把老太太糊弄了過去。
晚上飯桌上因為有絨絨在,所以顯得格外和諧。
等到了晚上,絨絨眼巴巴地想跟蘇歲安睡,蘇歲安現在沒獨立權,于是只能眼巴巴地看溫黎東。
被兩雙明澈的眼睛同時盯着,溫黎東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搖頭,好像搖了頭就是在做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
“行,”溫黎東扯過絨絨的小枕頭,視線落在蘇歲安身上,“你把這小崽子帶好了。”
蘇歲安眉眼彎彎地說:“當然。”
絨絨是個很安靜的孩子,睡前只要蘇歲安給他講個故事。
蘇歲安對絨絨超級有耐心,一連給絨絨講了三個故事,小朋友的精神有限,在蘇歲安輕柔的聲音下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蘇歲安把燈關掉,只留下一盞小燈,他用手指描繪着絨絨的五官,話題又回到了下午,“我覺得絨絨跟你很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溫黎東心頭一震,他故作輕松道:“是嗎?我怎麽不覺得。”
蘇歲安笑了笑,說:“那是你眼神不好!”
他推了推溫黎東的手臂,手指着絨絨的眼睛,“你就沒有發現嗎?絨絨的瞳色跟你一模一樣。”
溫黎東不太自在的移開視線,“沒發現。”
溫黎東說的是真話,在今年之前他從來沒發現這孩子的瞳色同他是一樣的。
蘇歲安還在追問:“所以絨絨是不是伯母那邊的孩子啊?但是好奇怪,奶奶跟絨絨這麽親近的。”
還未等溫黎東回答,蘇歲安自問自答了一句:“或許是因為絨絨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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