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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禮物足夠用心, 所以讨得了蘇歲安幾分歡喜。

這處莊園是溫黎東在成人之際,溫家老爺子送給他的成年禮之一。溫黎東年少時桀骜不馴,又因幼時因家族争鬥而流離至孤兒院, 所以對溫家的東西一直是一種不屑一顧的态度。

莊園雖然到了他的名下,卻沒來住過幾天, 也就是蘇歲安離開以後, 他才想起這處地方, 因為這裏庭院廣闊适合種花養草。

因為平日裏幾乎不會來這裏居住, 所以莊園裏只有一個管家和六七個幫傭, 負責打理莊園,尤其是照顧好院中的那些花。

蘇歲安喜歡它們,但沒辦法把它們都帶走,他摘了一些包起來打算帶走,又摘了幾朵放在餐廳裏。

兩人中午是在莊園用的餐。

席間溫黎東說若是蘇歲安喜歡這裏,以後可以來常住,或者可以直接搬到這裏來。蘇歲安搖了搖頭, 他還是更喜歡景苑。

蘇歲安說:“當然,你得同意我在院子裏種花。”

溫黎東簡直要喊祖宗,天地良心,那院子的所有權早就在一次哄蘇歲安的過程中歸了對方, 那都已經被蘇歲安種過幾輪花了。

“不是早就種了嗎?”溫黎東哂笑道,“現在都已經開了。”

“那又不是你心甘情願的,”蘇歲安嘴上不說,卻把以前的事情都記在心裏, “你那只是想哄我。”

提到這個,蘇歲安又突然想起另一樁事。他已經吃飽了,有充沛的精力來對付溫黎東,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帶着一點審視,問:“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對我餘情未了啊。”

這個問題簡直就是要把溫黎東的老底都給掀了。

蘇歲安早就不是小傻子,他的腦子現在靈光得很,立馬又剝繭抽絲般地找出一堆線索來,他十分篤定地說:“你就是!你說院子裏的花是在我離開的第一年種的。”

此時,蘇歲安的臉上已經寫上了這麽幾個字——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老底全被揭了,溫黎東難得有些局促,只能夠轉移話題,“歲歲,晚上我們去賣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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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卻不随着他去,而是撐着下巴看他,嘴角有一點笑,“溫黎東,我說過我很難追的,你必須拿出一點誠意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最後是溫黎東落敗,他無奈一笑,道:“歲歲,你不是都明白嗎?”

一切盡在不言中,蘇歲安還算滿意這個答案,但仍舊沒有辦法對溫黎東做的那些事做到完全的釋懷。不過這已經是個好現象,至少蝸牛願意再慢吞吞地從他的殼中探出觸角。

得到答案後,蘇歲安的注意力很快被溫黎東方才的提議吸引過去。

庭院中那麽多玫瑰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時節,是溫黎東花了大力氣刻意延緩花期的結果,如今是開得明豔美麗,再過幾天定然要全部凋零。

與其讓它們就這樣爛到泥土裏,不如拿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蘇歲安想把這些花帶到商圈去賣,所得的錢可以捐給福利院。

“我也是這麽想的。”溫黎東說。

“那等會兒再找幾個人來收花吧,我們今天先賣一部分,明天再賣一部分,還可以拿一部分送去你的公司分給員工。”幾分鐘的時間,蘇歲安就已經把那些玫瑰安排得妥妥當當,他的眼中跳動着興奮的小火苗。

距離夜晚來臨還有一段時間,這幾乎是一片小花海,收起來着實費勁兒,工人們一邊收,花藝師一邊包花朵。

蘇歲安又剪下一只玫瑰,擡眼望了一眼剩餘的玫瑰,說:“還有好多呀,不過花期還有一段時間,應該能夠處理完,我們賣便宜一些,應該會很好賣。”

蘇歲安比了個數,二十元一束,一束十支,簡直白菜價,大抵是每支玫瑰耗費的養料都不止這個價。

那麽多玫瑰,塞了好幾個後備箱,于是蘇歲安喊上了文曼珊,猶豫了會兒又喊上了李仲周,幾人分頭賣,速度一定快些。

溫黎東看到李仲周時,初時是錯愕,而後就是警惕。

李仲周穿得十分休閑,加上那張好皮囊一看便是富家公子哥,他忽略了溫黎東不善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搭上蘇歲安的肩,笑嘻嘻地說:“歲歲放心,哥哥我就算是出賣色相也得把這花給努力賣完。”

蘇歲安現在很少叫溫黎東哥哥,于是他對這個稱呼便格外敏感,甚至有一種強烈的獨占欲,他眉頭微擰,眼神凜冽,“李少,請問你是歲歲哪門子哥哥?”

李仲周這人臉皮最厚,他慵懶地笑了笑,說:“那當然是比不上溫先生這個正經哥哥。”

李仲周這人着實會挑人的痛處紮,這點倒是和文曼珊如出一轍,也難怪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能夠火速玩到一塊兒去。

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蘇歲安卻一直沒有說話,就這麽沉默又有些茫然地看着溫黎東的側臉。

他是故意把李仲周喊來的,也是故意給溫黎東找不痛快。

他忘不了蘇喻,更忘不了溫黎東同蘇喻說的那些話。

分好花後,幾人分頭行動。

蘇歲安與溫黎東皆是皮相出色之人,哪怕在夜色之中也是不同于人群的存在。商圈人來人往,情侶尤多,不停的有人來到兩人的小攤之前。

蘇歲安嘴甜,玫瑰也确實嬌柔美麗,只一個小時,他們帶來的玫瑰便銷售一空。

蘇歲安跟財迷似的清點着手中的錢,溫黎東則是蹲下身将小攤的東西收拾好放入車中。溫黎東

今日穿了一件針織薄衫,袖子被挽至手肘處,露出了結實有力的手臂,他一手扶着車框處,身子稍稍探入後備箱,而後變戲法似的從裏頭拿出一束用透明玻璃紙包着的玫瑰。

“給你,我的小朋友。”

男人低沉的聲音穿過在喧鬧的人聲中準備抵達蘇歲安的耳中,接着一抹粉色躍入蘇歲安的眼簾,他錯愕地擡頭,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花束。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蘇歲安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麽還偷偷留了啊。”

溫黎東把玫瑰塞到他的懷裏,又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本來就都是你的,至少在花期裏,我想每天都送你一束花。”

“這個是可食用玫瑰嗎?”蘇歲安錯開視線,眼神飄忽在淡粉色的花瓣上,腦子裏已經想好了許多種處理這束玫瑰的方法,可以做玫瑰餅、可以泡茶、可以做成幹花……總之沒有一種是舍得讓它腐爛的。

“怎麽就想着吃了?”溫黎東啞然失笑,不過這也很像蘇歲安的風格,“是可食用玫瑰,回去問問廚娘可以怎麽處理。”

這件事先告一段落,他們兩人早早收工,其餘的人卻不見蹤影,想來生意應該是很興隆。

蘇歲安把錢收好,然後指向一家甜品店,他的眼睛在放光,“今天收成不錯,我們去吃蛋糕,好不好?”

溫黎東自然是依着他,“好。”

司機與保镖就在附近,溫黎東将車鑰匙交給司機讓他将車開走才同蘇歲安走入那家店。

蘇歲安興沖沖地點了好些蛋糕飲品,活像個高中才畢業的少年。蘇歲安的臉嫩,一張臉十分精巧,今日又穿了一件白灰色的連帽衛衣,年齡看上去也就是一副少年樣。

蘇歲安沒有辦法對溫黎東做出一些很過分的事情,哪怕他還在同對方生氣。

他喝了一口冰飲,突然說:“李仲周是我喊過來的。”

溫黎東向來不待見李仲周,因為對方曾對蘇歲安動機不純,哪怕這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那也讓溫黎東耿耿于懷。

他醋歸醋,卻不會因為這件事同蘇歲安發脾氣,但到底還是有些情緒,聲音就有些悶悶的,“嗯。”

蘇歲安的手指在杯壁上劃動,他注視着溫黎東,問:“是不是心裏不好受?”

聞言,溫黎東錯愕地擡起頭,顯然是沒有想到蘇歲安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似有所感,心頭慢慢的又被一股澀意糾纏。

蘇歲安笑了笑,但笑意沒有抵達眼底,他說:“溫黎東,我比你更難受,在看見你和蘇喻的新聞的時候。”

蘇歲安還記得那些事情,也記得自己因為這事兒大病了一場,更記得溫黎東對他說的謊。

哪怕是做戲,他也沒有辦法真的去跟李仲周做一些暧昧的事情,但他還是想要讓溫黎東稍稍感同身受一些,于是他喊來了李仲周。

在蘇歲安同溫黎東如今的這段關系中,蘇歲安一直在十分勇敢的扯開傷疤,而溫黎東則是十分努力的撫平那些傷口,他們都在為這段關系而努力着,也十分坦蕩的面對曾經發生的事情。

溫黎東沒有道歉,而是靜靜地聽蘇歲安把話說完。

蘇歲安說得很慢但很認真,“那時候我在想你一定不會和蘇喻有關系,也一直在等你的解釋,但是你還是選擇騙了我,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再好好解釋一遍,好不好?”

無論何時,蘇歲安永遠懷抱着一顆赤誠的心,愛就說出來,想要就去争取,他還愛着溫黎東,也努力的再次朝着對方前進,只是想要重歸于好,注定要把很多難過的事情攤開來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恰巧,蘇歲安有着這樣的勇氣。

而溫黎東也不會再辜負蘇歲安的勇氣。

最後蘇歲安說:“你可以慢慢講,我願意聽。”

兩人最後沒有同文曼珊幾人彙合,回家後,蘇歲安把花束交給了廚娘,然後泡澡,接着被子一卷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很快,溫黎東也從浴室出來,他坐在蘇歲安身邊,把玩着蘇歲安的手指,說:“我慢慢說,你可以生氣,但不能憋着。”

作者有話要說:歲歲是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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