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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起那段時光, 蘇歲安只有無盡的痛苦。那溫黎東呢?是否也同樣的痛苦。他們本不該蹉跎那麽多年歲月,但有時現實便是那麽無奈。

“好端端的哭什麽?”溫黎東輕笑道,手指輕撫着蘇歲安的頭發, 眼裏帶着笑意與溫柔。

“我……我委屈, ”蘇歲安拽着溫黎東的衣服不願意松手,亦不願擡頭,他抽噎着說話說的斷斷續續,“你也委屈, 我不想和你分開,哥……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分開的,我不想的……”

誰又想和誰分開呢?

錯過的就是錯過了, 那些蹉跎了的時光只能成為記憶力一道灰色的影子。

大抵在那些年裏, 溫黎東已經想過很多,雖然遺憾,但也能勉強開解自己,襲擊事件之後,蘇歲安能夠健康平安便已是他最大的願望。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溫黎東捧起蘇歲安的臉, 吻住他的眼睛,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分開我們,還有絨絨。”

折騰了那麽多年, 溫黎東與蘇歲安的願望已經十分平凡,不要太多,只要一個溫暖的家。

恢複記憶的蘇歲安有些變化又好像沒有變化。很多時候還是一副小朋友的模樣, 但那雙漂亮眸子裏透着的情緒又時刻提醒着溫黎東這是真正的二十七歲蘇歲安。

由于動手術,蘇歲安剃了個小光頭,半個月過去,圓圓的腦袋上長了層硬茬茬的頭發,蘇歲安嫌醜,只要出門就一定要帽子,甚至還央求着李秘書給他買兩頂假發來。

溫黎東聽後哭笑不得,然後同蘇歲安保證他任何模樣都是好看極了的。

“真的嗎?”蘇歲安可憐巴巴地看着溫黎東,又擡手摸了摸那層頭發,“你騙我就完蛋了。”

溫黎東可沒有騙蘇歲安,他這樣确實好看。

蘇歲安長相太優越,哪怕是寸頭也能有種別的味道。

醒來之後,蘇歲安并沒有忘記雲珍的事情。

随着記憶的恢複,當年的事情亦逐漸揭開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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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安雅雲找到了蘇歲安,她要用蘇歲安的血樣去圓謊,而她也成功了,蘇喻成了蘇家的小姐,那個蘇家不小心丢掉的孩子。

安雅雲想要的不僅是蘇歲安的血樣更是他的命。

安雅雲性子卑劣,卻偏偏長了一副溫柔小意的模樣,蘇歲安當年心中壓了太多事情,神情時常恍惚,所以在安雅雲停了雲珍的用藥時才明白這女人并非善類。

是了,安雅雲起初的确是履行了他們之間的約定,替雲珍找了很好的醫生,但在拿到蘇歲安血樣後不久,便停了雲珍的藥,醫生亦被請走。

這時,是何凝來接手了這件事。

當年何凝雖然一手将溫黎東與蘇歲安逼上絕境,卻到底是心存柔軟之人,在救人這事兒上絲毫不見含糊,雲珍的病情這才好說歹說的穩住。

只是可惜最後也還是沒能挽回雲珍的命。

有了那些年記憶的緩沖,蘇歲安接受雲珍早已去世的這個事實也簡單許多。

而後又陷入另一種自責的情緒中,尤其是在醫生給溫黎東換藥時。

溫黎東哭笑不得,他給蘇歲安擦眼淚,“蘇歲安,你又不是小朋友,還哭成這樣,丢不丢人?”

蘇歲安搖頭,眼裏帶着淚很認真地說:“不丢人。”接着,他又說:“對不起,那天是我任性了。”

他的眼裏含着兩彎泉水一般,看得溫黎東心裏直發軟。

“那就是意外,而且我們這不是沒有太多事兒嗎?”溫黎東笑着開解他。

看蘇歲安還是悶悶不樂的,溫黎東又附在他的耳邊,輕笑道:“若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那到時候用旁的方式給我補償我就好。”

蘇歲安一愣,然後立即明白了溫黎東的意思,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漲紅一張臉,指着溫黎東說兩個無關緊要的詞彙,諸如混蛋之類。

溫黎東也就是嘴上說說,他現在腿還傷着,哪能真的對蘇歲安做什麽。

不知不覺已經二月,天越發冷了起來,雪有的沒的下個不停,兩人受傷那麽大的事情能瞞住一天兩天,再久就瞞不住了。

絨絨雖然有何凝陪着,但還是有些鬧着找兩位父親。

大半個月沒有看見兩位父親,他也是會害怕的,某個晚上做噩夢,小朋友就跑到了王姨的房間裏頭,抱着王姨哭,小朋友哭得實在太可憐,王姨不忍心,于是把事情告訴了絨絨,接着又問溫黎東和蘇歲安能不能把孩子帶去醫院見見他們。這當然是行的。

絨絨被裹成了一個白面團子,因為晚上哭過,小朋友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人也是蔫的。他靠在王姨的懷中,小腿一晃一晃。

“王奶奶,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爸爸們呢?”絨絨無精打采地問。

“馬上。”王姨十分好耐心地解答絨絨的問題。

絨絨被抱到了病房,一看到蘇歲安和溫黎東便小跑着去到了兩人身邊,他好奇的看着蘇歲安的頭發,又看到了他頭發間的傷口,“爸爸,你是不是受傷了?”

當初瞞着絨絨就是有這樣的考量,那時溫黎東和蘇歲安的傷都很恐怖,每人都裹着白紗布,不把小朋友吓壞才奇怪。

“爸爸做了一個很小的手術,并不是受傷,”蘇歲安捏了捏他的臉蛋柔聲說着,“我們沒有故意丢下絨絨。”

絨絨聽到這個解釋勉強相信了,他撒嬌般往蘇歲安懷裏鑽,又奶聲奶氣地說:“以後要告訴我哦。”

蘇歲安跟他保證一定會記得的。

被溫黎東冷落的那幾年還是給小朋友留下了影響,絨絨沒有安全感,雖然嘴上說着相信蘇歲安他們,到了夜裏卻不願意回家。

于是絨絨就這麽在醫院住了下來。

無論怎麽處理,醫院的被單上都有種消毒水的味道,絨絨躺在上面皺皺小鼻子,說:“臭臭的味道。”

蘇歲安被他逗笑,跟他開玩笑,“那讓王奶奶帶你回家睡,好不好?”

絨絨立馬改口,“是香的!很香的味道!”

雖然不好聞,但他還是想要和爸爸們睡一塊兒。

小朋友在兩位父親的包圍下很快入睡,他睡得又沉又甜,蘇歲安輕輕點了一下絨絨的臉蛋,小聲說:“他那時候就那麽一丁點兒大。”

溫黎東很快反應過來,蘇歲安這是在和他說從前的事情,他靜靜地聽着蘇歲安說。

“絨絨剛出生的時候真的好醜,若不是事先了解過嬰兒都好看不到哪兒去,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親生的,”蘇歲安說到這句話時忍不住笑了笑,“不過過了兩個月他就很漂亮了,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糍。”

溫黎東心裏藏着很多問題,只有恢複了所有記憶的蘇歲安才能解答。

他低低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你是什麽時候才知道絨絨的存在?”

蘇歲安仔細想了想,說:“剛到維也納的那一個月吧,我那時有很重的反應,又吐又嗜睡,我起初以為是壓力太大導致的身體不适,畢竟……畢竟哪個男人有了這樣的症狀也不會往懷孕這個可能性猜的,直到有一次暈倒在便利店,我遇到了廬秋,她告訴我我懷孕了。”

哪怕已經過去多年,蘇歲安也記得聽到那句話時的感覺,他覺得不可置信,以為是對方在尋自己開心。

但當廬秋把證據擺在蘇歲安面前時,他相信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他同溫黎東的孩子,所以蘇歲安接受得很快,也并沒有抗拒這個孩子的到來。

他本來是想把絨絨養在身邊的,但那時候安雅雲直接找到了國外來,他深知對方手段狠厲,擔心自己無法保護好絨絨,恰好溫家局勢動蕩,正是鬥得最狠的時候,一個孩子能夠直接将溫黎東推上高位。

蘇歲安想了很久,才決定将絨絨送到何凝那兒。

他了解何凝,直到這個女人手段狠厲,但卻很重親情,她一定會好好對待絨絨,一定可以護住絨絨的平安。

與孩子的分離雖然痛苦,但蘇歲安從未後悔自己的決定,再被安雅雲明裏暗裏攻擊過許多次後,他甚至十分慶幸他将孩子送走了。

“懷孕一定很難受,對不對?”溫黎東注視着蘇歲安,冷灰色的眸子裏泛起一圈漣漪,他在懊惱與自責。

“會有一點點,”蘇歲安如實道,“那時候太想你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想着你,所以最後才能把絨絨生下了。”他擡起手指按了按溫黎東的眉心,“別皺眉了,我過得沒有你想象中艱難,那時候阿姨給了我一大筆錢,我用那筆錢過得還算不錯。”

蘇歲安本不想動用那些東西,但突然到來的孩子打亂了他的計劃,在孩子的健康面前,骨氣就成了不值一提的東西。

溫黎東才不相信蘇歲安的話,根本就不會只有一點點難受,他見過一些懷孕的女人,每一個人都很辛苦,無論從生理上還是生理上都需要得到很好的照顧。

溫黎東摸索着握住了蘇歲安的手,他說:“以後我會陪着你。”

蘇歲安彎彎嘴角,“要記得還有絨絨,你以前對他那麽兇,以後一定好好愛他。”

絨絨小朋友是個粘人小朋友,帶着幾套衣服居然就這麽住了下來,看得何凝和王姨直皺眉,他們覺得醫院裏病氣重,小孩兒在這裏待着算個什麽事情。

蘇歲安和溫黎東的情況已經趨于穩定,幾人緊趕慢趕在過年前回了家。

蘇先生幾乎每天都要來醫院,聽着絨絨的稱呼,又看絨絨的長相,終于慢慢琢磨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可以看看有什麽想看的番外

我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有在看文hhhhh不過20個評論的要求應該不高,到20評,解鎖前面某章的具體描述,大家懂的感謝在2020-09-16 19:17:55~2020-09-16 21:4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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