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023 (1)
貓科動物瞬間爆發出極高的彈跳力,平地縱躍上了顧世華的背。
在顧世華反應過來之前,謝銘揚伸出尖利的爪子,對着顧世華裸露在外的後頸,兇狠地撓出了殘影。
頓時,血花四濺!
而與此同時,外面又傳來急促又瘋狂的敲門聲!
但是場面混亂,誰都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現在也沒誰去開門。
劇痛襲來,顧世華“啊”地一聲松開了唐忻旦。
他又疼又氣,一只手去捂脖子,另一只手去抓背後的貓。
謝銘揚撓紅了眼,顧世華那只手才伸過來,轉眼間也變得血淋淋一片。
“口口!”十指連心,被尖利的爪子劃開多疼啊,顧世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恨不得當場砸死背上那只畜生!
顧世華忍着痛,抓住了貓的一只後腿,接着猛然發力,把貓往地上掼!
電光火石之間,唐忻旦沖上前來格住顧世華的手臂,緩沖他把貓往地上砸的力道。
謝銘揚看準了機會,立刻翻身躍起,前抓指甲深深地紮進顧世華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放手!”顧世華簡直要氣瘋了!
他後脖手心手背都火辣辣地疼,手腕處還被死死地咬着,唐忻旦竟然還抱住他的手臂,搞得他根本甩不掉那只發瘋的貓。
這還不算,他被咬得特別痛于是下意識地松了手,貓趁機抽出後腿。
顧世華甚至都沒看清那畜生是怎麽行動的,轉眼間利爪襲擊向他的臉面,他快速側過頭,側臉與耳朵代替正臉遭了罪。
唐忻旦也在同一時間迅速撈走貓,順便狠狠踹了顧世華一腳。
顧世華吃痛,退開兩步。
好啊,感情這一人一貓配合得□□無縫,還同進退了是吧?
顧世華伸手碰了碰耳朵,耳朵似乎被撕開了,他摸了一手的血,大量溫熱的液體順着脖子往下淌。
這樣的傷勢,他再不甘心,也絕對不能再在這多留了,他得趕緊去醫院。
顧世華從來沒有這麽丢臉過,他咬牙切齒地看了唐忻旦一眼,扭頭就去開門。
顧世華沒想到的是,門一開,紀韞就站在外面。
紀韞眼睛哭得通紅,臉上還挂着淚水。
他見顧世華衣衫不整從唐忻旦家出來,再看屋裏只有唐忻旦一個人,頓時腦補出一場大戲,擡手就給了顧世華一個耳光。
顧世華被打得頭偏向一邊。
紀韞歇斯底裏地質問顧世華:“不是答應了我不再見他!”
“為什麽這麽久都不開門!你們到底在鬼混什麽?”
顧世華的腦子簡直突突突地響,他深呼吸,好歹壓住了火氣,伸手去拉紀韞:“先跟我走,有什麽事回去再說。”
紀韞才不,他哭得好傷心,用力推搡顧世華:“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剛才都做了什麽?為什麽這麽久都不開門!”
說完又打算越過顧世華,進屋找唐忻旦。
顧世華裏子面子丢了個幹淨,真的壓不住火了,他咬着牙提醒紀韞:“紀小韞,我受傷了,正在流血。”
紀韞沉浸在全世界都背叛自己的悲傷裏,執着地只抓一個重點:“如果不是受傷了,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滾到床上去了?”
“你以為你把手機放公司,定位不動,我就發現不了你的行蹤了嗎?”
“顧世華,你為什麽要騙我?”
顧世華:“……”
紀韞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加上情緒激動又哭又喊的,體力耗費挺大。
他哽咽着走到玄關,又去找屋裏的唐忻旦:“唐忻旦!原來你住院時,根本就不是因為親情才不罵我的,你就是在報複我搶你男朋友!”
“現在你也搶了一次,以後我再也不喊你小舅舅了!我和你在這件事上扯平了!”
顧世華臊得不行。
以前只覺得紀韞年輕可愛,現在他認識到了紀韞奇葩的腦回路,終于忍無可忍,伸手拽紀韞把他往電梯那邊帶。
紀韞吃痛,對着顧世華又踢又打:“放開我!讓我說!”
“唐忻旦,你聽到了嗎?以後我們兩清了!”
顧世華傷口火辣辣地疼,他警告紀韞:“別鬧了。”
紀韞根本不聽,他可是在這晚同時被親情和愛情背叛了呢,不歇斯底裏根本無法發洩出他的難過:“你出來不要臉!反過來說我鬧!”
顧世華的耐心告罄,他極度不耐煩地說:“是我對你太好,好到你蹬鼻子上臉了?”
不說這話倒還行,一說這話,恃寵而驕的紀韞像是和他對着幹似的,立刻照着他的臉又打了一下。
顧世華忍無可忍,直接一記重拳,将紀韞打得嘴角出血。
打完,紀韞捂着臉,愣了。
紀韞最後在哭聲和“你竟然打我”的質問聲中,被顧世華拖走了。
唐忻旦和謝銘揚被迫聽完全程,雙雙陷入沉默。
卧槽,唐忻旦好慘……他必須去安慰一下了。
謝銘揚蹭了蹭唐忻旦:“喵。”別難過啊,還有我愛你的。
唐忻旦從紀韞的話裏推斷出發生了什麽,但他卻像是看了一場戲,啥反應都沒有。
他內心雖然有點波瀾,但他無法把自己代入到那個被外甥和男友同時背叛的角色中。今天看這場鬧劇,感覺就像是在看不相關的事。
唐忻旦心想,好奇怪。
他關上門,把謝銘揚放在沙發上,然後開始在家裏找東西。
謝銘揚後腿有些脫力,他就蹲在沙發上,唐忻旦走到哪裏他看到哪裏,目光始終追随着唐忻旦。
沒一會兒,唐忻旦拿來貓包,把謝銘揚裝進去。
拉拉鏈之前,唐忻旦順了順謝銘揚亂糟糟的小軟毛,告訴他:“帶你去醫院,別怕。”
謝銘揚看到唐忻旦手上破了個口子,又看他揉腦袋,立刻難受壞了:“喵。”你還好嗎?頭疼嗎?
謝銘揚又心疼又憋屈的。
心疼唐忻旦受傷受委屈了,憋屈沒能把顧世華揍盡興。
唐忻旦看着謝銘揚扒在包壁上的小爪子,上面沾滿了血跡。
這樣小一只貓,剛才那樣兇狠,不要命也要保護他。
唐忻旦也覺得心疼壞了,聽着小貓細細軟軟的聲音,他鼻子都快酸了:“乖,坐好,別用爪子了。”
謝銘揚聽話,團在了貓包裏。
一路上,謝銘揚反複沮喪,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
他打架什麽時候這麽吃力過?沒有的,都是他狂揍別人,并且從來不會受傷。
他真的好想變成人啊。
要是今天他是原來的謝銘揚,今天肯定打得顧世華滿地找牙,以後再也不能人道。
不過剛才他撓得也狠,顧世華後脖子、手以及耳朵幾乎被撓爛了,現在也沒有吃到什麽好果子就是了。
還有唐忻旦的那個傻口外甥,守着個垃圾還要擔心有人要去搶。
要是他還是謝銘揚,他肯定也會沖上去揍紀韞。揍完問一問:唐忻旦有我還會看別人嗎?你抱着你的垃圾成天擔心個屁啊?
謝銘揚義憤填膺,幾乎要開始想象自己摟着唐忻旦的腰或者肩,揚長而去的情景了。
想着想着,又覺得還挺爽的。
謝銘揚蹲在貓包裏,然後慢慢僵住了:“……”不是,他在把自己代入了什麽角色?
代入了,唐忻旦的男人?
一到驚雷劈下來,照亮了謝銘揚懵逼的小世界。
上上次感覺到自己被唐忻旦吸引,謝銘揚給自己找好了借口:是個人都有欣賞美的能力,唐忻旦長了這麽優越的一張臉,又對他那麽溫柔,他有好感是在所難免的嘛。
上次他夢到自己變成人形,醒來後回味抱着唐忻旦的感覺,他也找到了借口:就,太久沒有體會到作為一個人,擁抱別人的感覺了,那可不得感覺特別好特別懷念嘛!
可他怎麽能……怎麽能自我代入成唐忻旦的男人呢?
他在想什麽?他想做什麽?
謝銘揚低頭看自己染血的爪子,心裏亂七八糟的,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顧世華那傻口給氣成這樣的。
寵物醫院。
張醫生正在吃盒飯,擡眼就見唐忻旦又來了,頓時放下盒飯,哭笑不得地說:“嘿喲!你咋又來給我送銀……诶?這貓身上怎麽這麽多血?”
唐忻旦擔心地說:“貓被人打了,張醫生你幫我看看,看這貓有沒有哪裏受傷,右後腿也看看有沒有肌肉撕裂傷。”
張醫生好無語:“你這個貓有點倒黴的嘛。”
開了單子,唐忻旦把錢先交了。
張醫生開始給謝銘揚檢查身體,唐忻旦在一旁問:“問個事,我之前養的那只貓……”
他實在是不知道問誰了,剛才在出租車上他翻看自己的手機相冊,只看到了謝銘揚幼貓時期的圖,關于肥貓的照片,一張都沒有。
看家裏,之前肥貓的痕跡已經完全沒有了。考慮到肥貓的年紀,他才想着肥貓是不是已經死了。
其他他也想不到可以問誰,所以到張醫生這邊問一嘴,碰碰運氣。
“你那只老死的貓啊?”張醫生才沒有發現唐忻旦的異樣,随口接道,“怎麽啦?”
唐忻旦忽然有點失落,很低聲地自言自語:“……果然已經死了啊。”
張醫生沒聽到,但謝銘揚聽到了啊,謝銘揚頓時就真的急了。
剛才他聽唐忻旦和顧世華的對話,還以為唐忻旦失憶是裝的,這麽一來唐忻旦沒裝,原來是真的啊!
這可怎麽辦才好?
還有,唐忻旦是傻的嗎?自己失憶了,第一時間不去醫院,竟然是帶着他來寵物醫院?
這都怎麽回事嘛?
第二天,唐忻旦跑去醫院給自己做檢查。
他說自己失憶了,可醫生看他哪哪的指數都正常,就挺愁人。
他這個狀态,倒也不至于住院。
醫生建議他有條件最好在家裏靜養,實在工作忙的話也可以工作,但是不能過度勞累。
從醫院出來後,安全起見,唐忻旦又去買了把鎖,換完才安心去上班。
公司裏的人很快知道,最近唐忻旦足夠倒黴。
他摔了兩次,住了兩回院,第二次還把一些記憶給摔沒了。
主美聽到這事後特別緊張,生怕他這一摔,把吃飯的手藝也一起摔掉。
好在經過幾天觀察,唐忻旦專業方面沒受什麽影響,這才漸漸地沒那麽擔心。
唐忻旦最近的生活挺平淡的,正常上班下班加班,沒事就翻相冊和各項社交軟件,希望自己能想起來一些東西。
他相冊裏最占用內存的是他的貓,各種萌照,還有視頻。
唐忻旦一邊看一邊回憶,偶爾能回憶起一些片段,全部是他不學無術逗小貓的片段。
而手頭,小白貓乖到不像話。
唐忻旦走哪貓就跟到哪,他想什麽時候吸貓,貓就什麽時候乖乖翻出肚皮,予取予求的。
話說小貓真甜啊,真的甜,無論是圖片視頻裏,還是現實裏,搞得他每天心情都很不錯。
這天他又翻到了一張照片,是份租房合同,唐忻旦點開放大了看。
咦?他這房子還租給過一個叫謝銘揚的人啊?
謝銘揚是誰啊?唐忻旦努力地想了一圈,果然還是完全不記得。
為了能夠想起來,唐忻旦又稍微去找了相關信息,這一找,發現有一筆退款。
他給那個謝銘揚轉了帳,備注名叫“退房租”,然而那筆錢竟然沒能轉到對方賬戶,直接原地退了回來。
這是怎麽回事?唐忻旦又繼續往前翻,找到了謝銘揚交房租的記錄。
奇怪的是,他退的房租比一開始謝銘揚交的房租還要多。而且退交房租之間,相隔時間很短。
也就是說,那個房客只是很短暫地住了一下,然後以光速搬走,他還給人家貼了錢。
唐忻旦想,那應該是自己先變卦,不想繼續出租了。
關于那筆錢沒能成功轉過去,被退了回來這事,唐忻旦尤其在意。
他不确定,是不是有“轉賬失敗,換了別的方式退房租”這種情況存在,也翻不到謝銘揚的聯系方式,就在心裏記了一下。
等哪天他想起來了,要是真的還差人家錢,他一定要及時還回去。
謝銘揚蹲在唐忻旦的懷裏,看着唐忻旦研究租房合同和轉賬記錄,心裏怪複雜的。
想起跑路那天的情景,那會兒他心裏多慌張呀,根本不想直面基佬。
當時就只記得跑了,什麽房租不房租的全給撇到了腦後,以後再說。
沒想到唐忻旦後來還主動退房租。
害,唐忻旦人是真的好,當初自己怎麽就一門心思只想着跑路了呢。
唐忻旦在手機日歷裏搞備忘,一邊輸入謝銘揚的名字,一邊輕輕地念:“謝銘揚。”
那聲音從頭頂傳來,溫溫潤潤的。
謝銘揚第一次聽唐忻旦用這種聲線念他的名字,他忍不住小心髒顫抖了一下,整只貓都漂浮在不可言狀的氛圍裏。
明明知道唐忻旦只是自言自語,謝銘揚還是忍不住覺得唐忻旦在和自己對話。
想了想,謝銘揚特別不要臉地問唐忻旦:“喵。”嗯,喊你家寶貝幹嘛呀?
怪肉麻的。
但謝銘揚心裏怪甜的,他豎着耳朵,踩了幾爪子奶,偷着樂。
唐忻旦弄好備忘,随口評價了一下:“名字倒還挺好聽的。”
謝銘揚心裏的那股高興勁兒,頓時就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慢慢慢慢蔫了。
他怎麽就忘記殘酷的現實,還擱這裏樂成這樣了呢?唐忻旦可是很讨厭“謝銘揚”的啊!
謝銘揚耷拉着腦袋:“……喵。”
……所以唐忻旦為什麽要讨厭他啊,他真的有那麽差勁嗎?
一晃又到了晚上,謝銘揚照例趁唐忻旦睡着,跑去摸平板。
這一摸,發現季書喜竟然在扣扣找他。
書喜:
-[微博截圖.jpg],這是你嗎?
-你到底是真的謝銘揚,還是你連他微博都盜了?
-或者幹脆是你撿了他的手機?
-如果你是盜號狗,真的,別玩了,沒意思,做這種事不覺得喪良心嗎?
看來季書喜終于登陸了微博,并且看到了他發的私信。
謝銘揚趕緊給他回消息。
XMY:
-真的是我啊兒子!你怎麽都不信!
-我一直想不明白,是我變成了貓,還是我的靈魂到了貓的身上。
-你們真的誰都沒有探望到我嗎?
季書喜回複得挺快。
書喜:嗯,誰都沒有探望到你。
XMY:
-以前我弟貪玩摔斷了腿,住院期間也沒見不允許親朋好友們探望,為什麽你們都探望不到我呢?
-難道是撞得太不成人樣了,怕你們看了難過?
-難道是我和貓靈魂互換?現在的“謝銘揚”根本不能見人?
想了想那樣的場景,謝銘揚頓時覺得難過極了,他繼續給季書喜發消息。
XMY:
-那總不能是因為我變成了貓,根本沒有“謝銘揚”可供探望才不允許的吧?
-那這也說不通啊,我不見了,家裏人肯定會找我的。
季書喜那邊過了很久才又有信息過來。
書喜:
-我最近幾天有很重要的考試,考完再試着去你家那邊看看。
-還有,你把你現在的地址給我。
不管了,他真的太擔心謝銘揚了。
這麽久都探望不到,他就當對方說的都是真的,就算最後被證明他被騙了,鬧個笑話也無所謂。
唐忻旦這次的記憶問題并沒有持續太久,大約又過了兩天,他自然而然地把事情都給記了起來。
在此期間,他問過醫生查過資料,發現其實有很多類似的病例。
但別人甭管是摔暈撞暈還是其他,一般醒來後,記憶混亂個一兩天就恢複了。
他這邊前前後後持續了十天的樣子,算起來還算是時間長了。
不過記起來總比記不起來好。
記起來後,唐忻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謝銘揚抱起來好好地“寶貝”了一通,搞得謝銘揚特別激動。
第二件事,就是給謝銘揚打錢。
上次轉賬失敗他沒發現,這次他打算守着。
唐忻旦轉完錢,發現這次還是和上次一樣,轉過去又給退了回來。
這錢不是自己的,拿着燙手,偏偏聯系不上謝銘揚,真的就很愁。
唐忻旦不死心,接着又試了兩次,還是和之前一樣失敗了,他忍不住腹诽謝銘揚——
最近的年輕人真是不差錢,押一付三,加上補償的一個月,五個月的房租說不要就不要。
這麽久了也不來聯系自己,什麽毛病?
唐忻旦喝了一杯水,去書房找了一通,找出了當時的租房合同,那後面還附有一張謝銘揚的身份證打印件。
還別說,謝銘揚的證件照拍得真是無可挑剔。
剔除了真人站在面前的壓迫感,光看那張臉上的五官,還真的意外好看且順眼。
謝銘揚當然也看到了他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他踩在身份證複印件上,盯着證件照看。
唐忻旦見他看得認真,就跟他開玩笑:“寶貝怎麽啦,被美男吸引到移不開眼睛啦?”
謝銘揚本來看着照片挺沮喪的,聽唐忻旦這麽一說,頓時心花怒放:“喵!”
唐忻旦說他帥!
唐忻旦決定近期跑一趟安鷺市,看看能不能把錢給還回去。
他選了天氣不錯的周末,開車出發。
安鷺市和陽敦市離得不遠,唐忻旦開了個把小時就到了。
身份證上看不出來,只有實地看了才會發現,謝銘揚家地段非常好,是個鬧中取靜的獨棟大別墅。光遠遠瞧着,就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有錢氣息。
唐忻旦心想,怪不得謝銘揚看不上這幾個月的房租,感情還是個小少爺呢。
不過一般這種小少爺去哪裏上學,不都會順便在學校旁買個房子的嗎?謝銘揚竟然還租房,還不是整租。
唐忻旦停好車,踱步走過去。
只見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正站在別墅門口,看起來挺郁悶的樣子。
等在門口的正是季書喜。
季書喜前幾天一直在考試,今天一考完就立刻到謝銘揚家這邊。這次他說什麽也要說服謝銘揚的家人,讓自己去見謝銘揚一面。
今天貌似謝銘揚的父母都不在,家裏只有傭人楊姨。他剛剛已經聯系到了楊姨,現在正等着楊姨開門。
季書喜正等着,餘光一掃,竟然看到了謝銘揚的那個房東。
并不是季書喜記性好,只是長得太帥的人給人留下的印象總是很深,長唐忻旦那樣的,他想不記住都很難。
季書喜很意外能在這裏遇到那個房東,他想起謝銘揚說自己變成了房東的貓,恨不得立刻上去問情況。
但貿然上去問肯定不行,他得想個辦法接近。
正踟躇間,門打開,出來一位五六十歲的中年女人。
季書喜暫時放棄了去找唐忻旦的打算,他朝楊姨迎了上去:“楊姨,我想看看揚揚。”
楊姨嘆了口氣,又對他說:“先進來吧。”
季書喜知道這是不想正面答應的表現,又軟着聲音求:“我真的好擔心他啊,你就偷偷告訴我,揚揚是在家還是在伯母的醫院裏啊?”
季書喜和謝銘揚的爸爸是朋友,兩家算是世交。
季書喜從開裆褲的幼兒時期就和謝銘揚一起玩,關系特別親密。
楊姨哪裏不曉得這兩個孩子的情誼,故而更加為難:“先進來坐吧,阿姨給你做點心吃。”
那邊兩個人正在說話呢,唐忻旦原本不應該上前打擾,但現在不打擾,等他們進去了再去摁門鈴嗎?
“請等一下!”唐忻旦快步走到那兩人面前,問楊姨,“請問這是謝銘揚的家嗎?”
楊姨有些遲疑地點頭:“是的,你是?”
唐忻旦回答說:“是這樣的,謝銘揚之前在我那租過房子,後來他搬走了,本來應該退他房租,但我一直聯系不上他。”
季書喜幫楊姨回答:“他出了車禍。”
唐忻旦挺驚訝的,看兩人臉上凝重的表情,頓時以為謝銘揚英年早逝了。
他很抱歉地說:“抱歉,我不知道他出事。”
季書喜接着說:“還昏迷着。”
結果比預想好一點,雖然唐忻旦排斥接近謝銘揚,但知道那孩子小小年紀就出了這麽慘的事,心裏還是覺得怪不好受的。
唐忻旦向楊姨遞出一個信封:“這是我退給他的房租,可以交給您嗎?”
楊姨忽然抹了把淚,把信封收下了。
唐忻旦被她哭得心裏怪難受的,禁不住也有些憂愁起來。
他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于是決定快點跑路,回家撸貓。
楊姨對他們說:“外面冷,進來坐會兒吧,我給你們泡茶。”
唐忻旦當然是拒絕,他跟謝家人又不熟的,進去做什麽啊。
季書喜跟着說:“進去坐會兒吧,剛好我也有事情找你。”
唐忻旦奇怪,他又不認識這人,這人找他幹什麽?
季書喜見這位房東面露疑惑之色,開始扯謊,他言辭誠懇地對唐忻旦說:“我是謝銘揚的發小,他之前跟我講過,有東西落在租的房子那邊,我可以跟你回去看看嗎?”
啊,這樣啊?
謝銘揚走之前,将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所以他都沒怎麽去動過那個房間裏的東西,連保險箱都沒有去開過。
既然謝銘揚的發小提出來了,唐忻旦也就答應了:“好的,那我去車裏等你,我車停在那邊,就那輛。”
楊姨也就沒有再強行邀請唐忻旦進屋坐,季書喜跟着楊姨進屋去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季書喜出門,坐上了唐忻旦的車。
車子平穩地開在路上,唐忻旦問季書喜:“謝銘揚現在什麽情況啊?”
季書喜對着楊姨死纏爛打一通,啥也沒問出來,只好郁悶地回答說:“還沒醒過來呢。”
兩個人本來就不認識,唯一的話題就是謝銘揚了。
唐忻旦對謝銘揚所知不多,所以也沒啥好聊的。而季書喜卻因為之前謝銘揚吐槽的緣故,誤以為唐忻旦對謝銘揚這個人印象不好,所以能不多說,也盡量就不多說。
一路上,兩個人都怪尴尬的。
後來幹脆不聊了,唐忻旦打開電臺,兩人這才各自好受了點。
如此過了一個多小時。
謝銘揚等在家裏,聽到門響立刻精神抖擻,一路小跑到玄關處,乖乖巧巧去迎接他家唐忻旦。
他沒想到,門一開,季書喜竟然跟在了唐忻旦身後。
謝銘揚貓眼睛都看直了:“喵?”季書喜?
季書喜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坐着的小白貓,他好想上去就捧着貓搖晃着喊,你是不是謝銘揚?
唐忻旦給季書喜拿了一雙拖鞋:“換這雙吧。”
然後一把撈起呆愣在原地的謝銘揚:“寶貝怎麽傻啦?”
季書喜換好鞋,去洗了手,表現出對小白貓很有興趣的樣子:“你這貓長得真好看。”然後環顧四周,問,“就養了一只嗎?”
提到自家寶貝好看這個話題,唐忻旦忍不住,像個驕傲的老父親一樣彎起嘴角:“對,就這一只。”
唐忻旦打開謝銘揚之前住的那間房,對季書喜說:“謝銘揚搬走後,這屋子我基本沒動過,你找找看他東西丢哪了。”
季書喜看了一眼謝銘揚,謝銘揚也一直看着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季書喜幾乎已經相信了,這貓就是謝銘揚。
季書喜裝模作樣地在房裏找了一圈,手裏拈着一顆耳釘出來了:“就是這個。”
明明就不是,這是季書喜包裏的,他在路上就把耳釘塞到了口袋,這會兒裝出剛剛找到的樣子。
因為是撒謊,季書喜也挺慌的。
越是心虛,越是想要讓自己來這一次的目的顯得名正言順,季書喜想了想,胡言亂語地強調:“這是謝銘揚的初戀送的,他一直很珍惜。”
謝銘揚目瞪口呆:“???”
唐忻旦了然地點點頭:“這樣啊。”沒想到那花裏胡哨的小孩還挺專情。
謝銘揚看到唐忻旦點頭,又看看一通瞎說的季書喜,氣得毛毛都炸開了:“喵?”什麽鬼?我沒有任何初戀!
“喵!”我連初吻都還在的好嗎?
“喵嗷!”季書喜你怎麽能在唐忻旦面前說我有初戀呢?他真的相信了怎麽辦!
謝銘揚好氣哦,走到季書喜面前,冷酷地看了他一眼。
季書喜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只疑似謝銘揚的貓才來的,見貓走到了他腳邊,順勢問唐忻旦:“我可以抱抱你的貓嗎?”
唐忻旦回想起他家寶貝撓爛顧世華後脖時,六親不認的樣子,提醒他:“你看看它愛不愛給你抱,要小心,我這貓不喜歡別人抱它。”
季書喜試探地伸手,就把謝銘揚給抱到了手上。
唐忻旦挺驚訝,确認了謝銘揚沒有任何不耐煩之後,給季書喜泡了一杯茶。
季書喜就抱着貓喝茶。
氣氛尴尬。
眼看着到飯點了,唐忻旦客套地問了季書喜一句:“在這裏吃個便飯吧?”
唐忻旦想,這個叫季書喜的應該不會答應,第一次見面,應該不至于那麽不見外。
這一不答應,又到飯點了,這個叫季書喜的肯定就順勢說要回去了。
沒想到,季書喜卻點點頭,然後不好意思地說:“可以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季書喜困窘得要死,他這麽厚臉皮到底是為了誰。
唐忻旦看坐沙發上抱着貓不撒手的季書喜,心想,這大概就是可愛貓咪的魅力,讓人厚着臉皮留下來吃飯。
唐忻旦去廚房做飯,季書喜就在客廳和謝銘揚用同一只手機交流。
季書喜在手機上打字,拿給謝銘揚看,謝銘揚看完,就用小貓爪在手機上戳戳戳,跟他對話。
直到季書喜再三确認,一只貓在他面前用貓爪打出了一行沒有任何錯誤的句子,才真的相信,謝銘揚真的變成了一只貓。
這也太震驚了!
-我今天和楊姨說了很久,她一直很為難,怎麽也不肯松口告訴我你到底怎麽樣了。
-大概率就是,撞得太不好看,或者我和貓靈魂互換,現在“我”舉止怪異,她怕吓到你。
-但也不至于不肯告訴我你在家還是在醫院吧?我都想報警了。
-好愁啊。
-我過幾天趁你爸媽在的時候,再去試一趟吧。
-嗯,我好方啊。
一人一貓差不多交換信息了四十分鐘,唐忻旦的晚飯做好了。
唐忻旦将碗筷擺好,招呼手足無措的季書喜:“來吃飯吧,都是些簡單菜色。”
剛剛還沉浸在老鄉見老鄉的情懷當中的謝銘揚,立刻開始酸起了季書喜。
憑什麽唐忻旦和季書喜才見面一次,就對他态度那麽好。而且這才初次見面诶,怎麽就留人吃飯了啊?他和季書喜的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吧!
還有啊,為啥季書喜可以在他之前吃到唐忻旦親手準備的菜啊?
雖然他作為貓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吃食都出自唐忻旦之手,但這不一樣!
這頓飯起先吃得還挺尴尬,季書喜時不時地找話,唐忻旦就和他尬聊。
直到聊到了最近的爆款手游《大華刑》,知道唐忻旦是制作《大華刑》的公司的建模師,兩個人才漸漸聊開,氣氛才終于變得正常起來。
季書喜走的時候已經完全放松了,他特別高興認識唐忻旦:“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我們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唐忻旦無所謂加不加的,兩個人就加了微信。
謝銘揚酸:“喵?”我跟他住了那麽多天都沒有他微信啊!季書喜怎麽一下子就拿到了?
加完好友,季書喜又問:“下次還可以來你家撸貓嗎?”
在唐忻旦看來,他家貓這是第一次不排斥他以外的人,看上去貓也挺喜歡這小年輕的。
加上剛才聊游戲人物聊得也挺開心,唐忻旦心情不錯地說:“完全可以啊,有空你就過來。”
季書喜道謝,又和謝銘揚道別,然後走了。
謝銘揚:“喵!”你快走吧!快走!
這晚謝銘揚開始深刻反思自己,他到底怎麽回事,季書喜明明就是來幫助他的,他怎麽能那麽酸季書喜呢?
這也太不應該了吧!
确切地說,他酸任何能能跟唐忻旦聊得火熱的人。
畢竟他作為人的時候做不到,作為一只貓更做不到。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要到元旦。
唐忻旦他們公司,越是節假日越是各種出皮膚、搞線上活動,所以他們節假日前尤其忙到起飛。一個個的,最近都是熊貓眼。
小祝就在這個當口請長假,據說是老家突然有急事。他甚至來不及把大橘送寵物酒店,直接買票就得往回趕。
這人要回去,貓怎麽辦呢?總不能放在公司養吧?
小祝心急如焚,只好抱着大橘,來拜托唐忻旦。
大橘乖胖可愛性子好,還和唐忻旦家寶貝玩得來,唐忻旦欣然接受,當晚就帶着大橘回了家。
于是這天晚上,謝銘揚看着喜新厭舊的唐忻旦抱着大橘不撒手,蹲在旁邊看得咬牙切齒,又酸又醋又生氣。
他算是明白了,他醋一切能靠近唐忻旦、并且讨唐忻旦歡心的生物。
15分鐘了……
23分鐘了。
27分鐘了!
30分鐘了!!!
唐忻旦竟然抱着大橘抱了30分鐘,并且還愉快地發表渣男言論:“果然貓還是胖點的好,沉甸甸的,抱起來真有手感。”
什麽?他以前抱着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謝銘揚醋得眼睛發紅,好想立刻暗鯊掉大橘,再踩唐忻旦幾jio。
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