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3

學貓叫？

為什麽要學貓叫, 樂芽先是一愣，然後聽到了小奶貓的叫聲後，就反應過來了，“不學。”

她又不是貓，學什麽貓叫。

樂芽臉皮薄, 陳漾的意思再不過明顯了, 登時就染上一點紅，襯出一絲豔麗。

陳漾看她，“真不學？”

他手指了指小盒子, 裏面的小奶貓非常開心地沖他叫, 看樣子是想直接把貓帶走，已經開始想上手了。

樂芽看得羨慕嫉妒, 真想立刻奪走，但是好歹救助也有陳漾的一份子, 甚至還出了很大的力氣。

她也不能這樣真的過河拆橋。

陳漾就看着她皺着一張臉，糾結了半天，才小聲地喵喵了兩聲, 不仔細壓根聽不見。

他得寸進尺, “沒聽見。”

樂芽有點氣急敗壞, 想了下, 直接把他衣服往下拽，陳漾順勢彎下腰靠近她。

她貼近他耳朵, “喵喵喵。”

很大聲, 這次是真的聽得清清楚楚了。

教室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陳漾率先回神, 直起身，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根，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咳了一聲：“樂芽。”

沒等他說完，樂芽就啊了一聲。

Advertisement

樂芽稀奇地看着他，“你耳朵紅了哎。”

她第一次看見，甚至還想上手去摸，壓根已經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陳漾一愣。

等柔軟的觸感到耳朵上時，他悶着沒說話。

最後還是樂芽先反應過來，觸電般地收回手，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看到想上手。

樂芽感覺自己都說不好話了，她連忙抱起盒子，“我先走了，你回家記得注意安全。”

陳漾看着她離開教室，然後進入黑暗的走廊中，又到了另外一個燈火通明的教室中。

他笑了聲，舌尖舔了舔上颚。

冬天的夜裏人很少。

樂芽回到家已經有些遲，但是能聞到廚房裏飄出來的香氣，本來沒什麽胃口也被勾了出來。

小奶貓一進家裏就害怕地躲起來。

樂易健看見她的盒子，吃驚道：“這是什麽？”

樂芽把燈打開，解釋道：“這是我今晚在路上看到的一只小貓，我想養它。”

樂易健非常開明，“可以啊，養。你去上學的時候家裏平時有人在，會有人照顧的。”

張姨一天到晚都在樂家，照顧一只貓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就提高工資，或者重新請個人。

樂芽逗着小貓，“好。”

正說着，張姨端着菜從廚房裏出來，說：“現在可以吃飯了，先生。”

因為晚上樂芽吃過了，所以她就随便吃一點點當做宵夜，樂易健則是在公司忙到晚上，一直沒吃。

父女倆都已經習慣了這種。

飯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樂芽一邊看手機裏的朋友圈，都是今天晚上晚會的視頻。

晚會她只聽了一半，後來的一半也很精彩。

班上幾乎每個同學都發了視頻，湊在一起也差不多直接看完了剩下的一半。

樂芽一一點贊。

她只吃一小碗，比較快，快要離開的時候看到視頻上的銀色燈光，突然想起那條月牙項鏈，但是實在想不起來放到哪裏去了，記憶有點模糊。

樂芽想了想，問：“爸爸，我當初是不是有一條月牙的項鏈？銀色的。”

樂易健随口應道：“有啊。”

那還是他買的，作為生日禮物，當初樂芽還在上小學，已經很多年了。

樂芽問：“那後來去哪裏爸爸你還知不知道啊？”

樂易健正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什麽，裝作無意道：“你後來送給了一個朋友，你不記得了？”

樂芽微微蹙眉。

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是送給別人了，但是對于那個人的長相卻是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樂易健又說：“所以現在你就沒有了，你和那個朋友也是很早就分開了。”

樂芽問：“那他叫什麽名字？”

樂易健說：“這麽多年了我怎麽會記得，怎麽會突然問這個，是不是還想要？爸爸重新給你買一個。”

“沒有。”樂芽連忙擺擺手，拒絕道：“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然後想問問。”

樂易健并未懷疑，說：“都十年了，我見過好多人，哪裏還記得你送給了誰。”

樂芽嗯了聲，沒再問。

她也不記得自己以前有什麽朋友，小學的名字都有點不清楚了，不過送了就送了吧。

學校的晚會過後是放假前每個教室的單獨晚會。

每個教室都最期待這時候，早早地就開始準備起來，都空了一下午的時間來安排。

比如窗戶要貼上東西，桌子到時候要重新擺，燈光和彩帶，還有音響方面。

謝輕語負責的比較多，樂芽就只存在享受了。

打氣球的時候，她笑眯眯道：“這次的晚會，你要不要也表演一個？”

樂芽說：“我可什麽都不會的。”

謝輕語說：“你上去朗誦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樂芽跟着抿唇笑。

真正的晚會開始時間都是自己定的，一班是決定和以往晚自習開始時差不多，取個整，七點剛剛好。

吃完晚飯後，外面天已經黑透。

教室裏一些男生女生特地回家換了衣服，就為了晚上的節目，甚至還做了頭發。

樂芽穿的倒是最普通的，用謝輕語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一個行走棉被。

走廊上到處都是歡呼。

蘇慧說：“你們看對面的，是不是要開始了，我聽到了歡呼聲，真好奇他們表演什麽。”

本部這棟樓平時和新校區那棟樓雖然是有走廊連接着的，但是交集真的一點沒有。

就連老師都是分開的。

謝輕語說：“我們可以去看啊，他們肯定不會拒絕的，以前其他班也是這樣的。”

蘇慧問：“你們想去哪個班看？”

謝輕語轉向樂芽，“那不用說，肯定是十七班，你看，最有名的陳漾在那裏，調皮搗蛋的也在那裏，肯定晚會很好玩的。”

樂芽說：“你別看着我說啊。”

謝輕語聳了聳肩。

從走廊這裏能看到十七班，門窗都是關着的，裏面的都一點看不見，只能看到窗戶最上面露出來的氣球和亮片，裏面好像也已經關燈了。

正說着，一班打開門，“你們還不進來啊，快開始了，趕緊進來分零食了。”

三個人趕忙回去。

晚會的節目無非是唱歌、跳舞和小品，樂芽她們就在下面一邊吃瓜子，一邊鼓掌，氣氛很活躍。

這次的晚會是沒有老師的，所以随意玩。

大概是因為臨近畢業，所以都比較放縱，比起前兩年的晚會，這次的要更好玩一些。

樂芽有時候都把掌心拍紅了，跟着謝輕語和蘇慧兩個字一起歡呼，很開心。

八點多時，窗戶突然被打開一條縫。

樂芽剛好離得近，冷氣進來感覺最明顯，轉過身要去關，就看到梁千笑嘻嘻的臉，“嗨。”

樂芽詫異道：“嗨。”

梁千看了眼一班裏面，然後說：“我來問一個問題，樂芽你要不要來我們十七班玩？”

聽他這麽說，樂芽狐疑道：“我去你們班……你們不會是在玩大冒險吧？”

梁千說：“怎麽可能，就是請你過去看看啊，晚會嘛，不會有那樣的游戲的，來吧來吧。”

聽到動靜，謝輕語也轉過身來，說：“你就去看看呗，我們之前不正好說到了這個了。。”

梁千說：“要不你們倆一起來啊。”

謝輕語很輕快地應了，有她一起，樂芽就沒太拒絕。

兩個人從教室後門出去，去了十七班，一進去勁爆的音樂聲就直接隔絕了外面，和他們班完全不同。

梁千把她們安排好座位。

教室裏多了兩個人，十七班的人都能看到，本來想多說話的，但是看到位置後又閉嘴了。

謝輕語不說，梁千的位置，沒女生願意管，而樂芽，坐的是陳漾的位置，這表現得再清楚不過了。

再加上之前月考後的傳聞，大多數人都心裏有數了，沒特地上去說話。

樂芽進來後沒看到陳漾。

東西她也不敢亂動，就坐在那裏看他們表演，一直到自己的身旁突然坐下來一個人。

她轉過頭，看到了陳漾。

她坐的是陳漾的位置，陳漾坐在她旁邊，兩個人離得很近，加上音樂的烘托，氣氛很暧昧。

樂芽捏了捏鼻子，有點不知所措。

教室裏都是各種各樣的味道，有吃的還有聞的，她卻感覺自己都能聞到陳漾身上傳過來的味道。

“吃麽？”

發呆間，陳漾突然推過來一點零食。

樂芽小幅度地搖搖頭，“不吃了。”

陳漾微微颌首，随手拿了一顆糖，然後慢條斯理地剝開，又突然叫了聲：“樂芽。”

樂芽張嘴：“啊？”

一顆糖就這麽被扔進了嘴裏。

陳漾捏了捏她的嘴，“閉上，吃吧。”

樂芽反應過來，臉上迅速升溫，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嘴巴裏的糖，清甜的蘋果味。

陳漾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一點也不關注前方的節目，反而就這麽盯着她看。

“你別一直看我。”樂芽不自在。

她伸手把他的臉推過去，看得周圍幾個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不認識的姑娘也太大膽了。

但是偏偏陳漾沒生氣。

樂芽小聲地和陳漾說了一些關于小奶貓的事情，平時白天是張姨照顧着，晚上回去才是她碰。

小奶貓比前兩天的聲音叫得大聲了點。

陳漾也沒說什麽，就靜靜地聽她說，她高興的時候還會比劃，他就偶爾喂兩顆糖，樂在其中。

前方講臺處一首歌結束，是暖場的時候。

趙明日是今晚的主持人，在上面說：“接下來的是一個小游戲，我們請五對同學一起來，大家快把桌子擺好，馬上就開始了。”

話音剛落勁爆的音樂聲響起。

梁千說：“漾哥你也一起來。”

然後他又指了指樂芽，雖然沒有說，意思是讓她也跟着一起去玩游戲。

樂芽說：“我就不了吧。”

她只是一個來圍觀別人班上晚會的而已，參加別人的游戲實在有點不太好。

陳漾低聲說：“試試。”

樂芽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梁千佩服，然後讓他們兩個坐到了五張桌子的最後一張，剛好是靠近講臺的，和後面的其他同學有點距離。

樂芽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麽游戲，有點忐忑，對對面的陳漾說：“你們不會玩什麽很大膽的游戲吧？”

陳漾說：“不會的。”

臺上的趙明日和女主持人一唱一和地宣布了游戲內容，名字叫手指相撲，就是兩個人的手是握着的，然後互相摁對方的拇指，看誰先摁下去對方。

聽起來還挺簡單的，樂芽第一反應是這個，緊跟着就突然反應過來：她豈不是要和陳漾牽手？

趙明日說：“快準備，要開始了。”

看教室裏的人都在鼓掌歡呼，她也不好掃興，硬着頭皮将手放進了陳漾的手心中。

看她忐忑的模樣，陳漾失笑，“別怕。”

兩個人靠在一張桌上，離得很近，這句話也就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随後被吞沒在音樂中。

樂芽深呼吸，當趙明日宣布開始後，将自己的拇指和陳漾的拇指抵在一起。

他的手指修長幹淨，指尖灼熱感十分清晰，緊緊地貼着她的拇指指腹，有薄繭摩擦上去。

女孩穿着寬大的羽絨服，襯得整個人小小的，再暗的燈光也擋不住細膩的皮膚，想讓人上口。

陳漾移開視線，目光落在相觸的手指上。

他往對面按壓了一下。

樂芽小聲地啊了一下，反應過來游戲的規則，連忙往對面按，但是也沒多少用，等于沒按。

對方直接碾壓她，這畫面讓樂芽有點羞憤。

她瞄了眼陳漾，他正低着頭，高挺的鼻梁被打出一片陰影，順着下去能看到輪廓鮮明的下颌線。

然後是喉結，微微滾動，無端性感。

樂芽心跳加速了一點，移開了眼睛，摒棄多餘的想法，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游戲上。

“結束了沒？”

“哎呀，這邊女生都輸了啊。”

“明明剛才都要贏的，怎麽就突然輸給班長了，圓圓你的力氣都飛了嗎？”

耳邊是紛雜的議論聲。

樂芽是卯足了勁要去贏的，偏偏對方她一點都摁不動，不由得有點洩氣，手也放松了一點。

她悠悠地嘆了口氣，手指動了動，小指不經意間擦過陳漾的掌心，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就被攥緊了。

樂芽想抽回來沒抽動。

陳漾壓過來，額頭抵上她的，小指勾了勾她的手指，喑啞着嗓子：“別勾引我。”

樂芽被他說的微微瞪大眼。

前面趙明日問：“怎麽樣，誰贏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着轉過來，一時之間就連讨論聲都仿佛停了下來。

陳漾頭也不擡：“她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