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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與屠只覺心肝都跟着顫了顫, 連聲問,“哪裏疼?啊?你……是在叫我的名字嗎?”

可平教官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車裏盡是甜膩的柚香,裴與屠心跳得極快,扯了扯領子, 過了片刻, 對冷莉道:“阻隔劑遞給我。”

冷莉剛噴過阻隔劑,已經冷靜下來, 單手摸出剩下半瓶, 回頭時吓了一跳:“你怎麽紅得跟個小龍蝦似的?”

“老子這是火力壯!”裴與屠抹了把汗, 心裏嘀咕:抱着這麽甜的Omega,沒點反應還叫alpha嗎?

冷莉翻了個白眼,但念及這人到底在不久之前救了自己,還是關心一句:“我把空調給你調低點?”

哪知裴與屠燥熱得一身汗,卻當機立斷拒絕:“不行!平墨剛才出了好多汗,剛穩定下來, 溫度太低他會着涼。”

冷莉立即後悔自己粗心了,心裏卻有點驚奇:這大個子看起來挺糙的, 沒想到心這麽細,看來是真的關心平哥。

想到平墨,冷莉又酸溜溜的, “你什麽時候知道平哥是Omega的?”

裴與屠剛狂噴了半瓶阻隔劑,又從後座儲物箱裏抽.出紙巾,邊仔仔細細給平墨擦臉, 邊回道:“從那次碰到你們買情趣制服之後不久。”

冷莉想了半天,才想出“買情趣制服”是什麽梗,“……那是定做可降解材料的衣服!”

“不對啊,那會兒你和平哥關系還不太好呢,我看得出來,平哥挺煩你的……你不會是因為他是Omega,所以才讨好他的吧?”

裴與屠頭也不擡:“你怎麽這麽膚淺!Omega那麽多,難道我還個個都喜歡?”

冷莉心有戚戚地點點頭,平哥那麽好,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誰不想得到他呢?

就聽裴與屠理直氣壯道:“老子喜歡他,是因為他好看。”

“???”

冷莉忽然覺得這人膚淺得可以,平哥肯定看不上,自己或許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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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與屠也在心裏繼續把沒說完的話補全:所謂一見鐘情,不就是見色起意嗎?他從懂事起就立志要娶一個漂亮乖順的Omega,但相處時間越久,他越發現,皮囊好像沒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平墨,可除了漂亮的臉蛋,他還喜歡他哪一點呢?

悍勇、堅強、擔當、傲嬌、暴躁、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像都不是挑選伴侶該看重的品質,也和自己年少時拟定的理想型相去甚遠,可到如今,好像他的每一點自己都喜歡,“平墨”兩個字就是自己的理想型。

奇怪。

裴與屠少年從戎,沒好好念過書,若他上學的時候認真一點,恐怕就知道這種感覺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冷莉在星城經營多年,也算是高收入女性,對這家私立醫院不陌生,但還是被裴助教的土豪操作刷新了認知。

他硬生生搞了個專家會診。

各個科室的頂尖專家,組團給平教官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多處軟組織挫傷,右腿骨折。

但最嚴重的不是皮外傷,而是那十倍提純的誘導劑。

“十倍提純的誘導劑?這必須要起訴!我給你們留着驗傷報告,這種惡劣行徑,去Omega權益保護協會,一告一個準!至少十年起步!”說話的正是上次給平墨診斷的老專家。

然而裴與屠更關心的是:“他什麽時候能恢複?”

老專家按着病歷本:“信息素紊亂,只能靠調養,他本來就處于最敏感的生理成熟期,又被高濃度誘導劑擾亂,要想恢複,必須保證他的信息素水準一直處于标準範圍內,直到各項指标正常,有兩個方案可供參考,第一,用藥物控制,優點是操控精準,無需陪護,缺點是可能會留有後遺症,第二……”

“我選第二!”老專家還沒說完,裴與屠就搶答,“第二種方案沒有後遺症吧?”

老專家點頭:“沒有後遺症,但非常磨人,因為需要二十四小時維持穩定,家屬要不眠不休地看護,一旦你挺不住,改用藥物,就前功盡棄。”

裴與屠搖頭:“我身強力壯,不怕折騰。”

老專家:“‘不眠不休地照看’聽起來簡單,但其實非常熬人,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最後還是都改成藥物——白折騰。而且後遺症只是有概率,并非百分之百,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裴與屠說,“他一點閃失都不能有,您就說怎麽做吧。”

老專家明顯認為他也在“白折騰”,搖頭道:“我給你開一個監測器,一會兒護士直接送到病房,你随時給他做臨時标記,切記少量多次,一旦監測器警示燈響起,即使是半夜,也要爬起來給病人做臨時标記,記住了?”

平墨一直昏昏沉沉的,即便醒着,思路也不太清晰,這一點很好判斷——他居然會主動撒嬌!

裴與屠連哄帶騙地喂了他半碗瘦肉粥,這人就開始哼哼唧唧不肯再吃,湊近了,才聽清他在嫌棄粥不夠甜。

裴助教被他磨得沒脾氣,罵了句“小混蛋”,又在平教官燒得緋紅的臉蛋上掐一把,才沖出去請護士送一碗紅豆甜粥。

想了想,又多叮囑一句:“多加點糖,我家孩子愛吃甜的。”

入了夜,平教官的折騰就變了花樣,似乎一到晚上,他的感官就愈發敏感,抱着被子小聲喊疼,可把裴助教給心疼壞了。

要知道,平教官一向是打破牙齒和血吞,受傷從來不吭一聲,甚至還要嗤笑一句以示無所謂,是個标準的鐵骨铮铮的“硬漢”。

越是硬漢落淚,越叫人受不了,裴與屠為此一天找了五次外科醫生複診,一口咬定平墨一定重傷難愈,奈何每次結果仍舊都是皮外傷。

直到醫生快神經衰弱了,平教官才大發慈悲給了明示。

他縮在裴助教懷裏,長尾巴緊緊卷住裴與屠,頭抵在他胸口,頭頂貓耳蔫噠噠地耷.拉下來,迷迷糊糊地哼唧:“我其實最怕疼了。”

裴助教恍然大悟,又好氣又心疼:“所以你從前都是裝的?”

平墨答非所問:“怕疼很丢臉,沒有omega喜歡。”

“?!!”

裴與屠一把掐住他尾巴根,“你就是omega!要omega喜歡做什麽?”

奈何發着燒的平教官意識不清醒,固執地抗議:“我是頂級alpha!最厲害的那種!”

“不管你是什麽,都不準撩別的omega,alpha也不行!你怎麽那麽會招蜂引蝶!”裴與屠想到冷莉成誠以及學校裏的omega學生和年輕老師們,妒火中燒,大手順着尾巴根往下,照着肉最多的屁.股,一把掐下去,登時把平墨掐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反手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裴與屠“嘶”一聲,一句“你屬狗的嗎”沒罵出來,就對上平教官淚汪汪的灰藍色眼睛,登時沒了脾氣,笑嘻嘻把手臂往他面前送,“是我不好,你盡情咬。”

平教官果真湊過去,卻沒咬,牙齒撚過,就改成用舌尖一滑,蜻蜓點水一般,卻惹出裴與屠一陣酥.麻·戰·栗,濕滑柔軟的觸感以手臂為中心炸開,過電般流遍四肢百骸,呼吸登時就粗·重了,奈何始作俑者只咂咂嘴,掀了掀長睫毛,嫌棄道:“我才不咬,硬·邦.邦的。”

裴與屠:“!!!”

這他媽是什麽虎狼之詞,算調.戲了吧!

裴助教很想當場就把平墨完全标記,奈何,看一眼監測器,此刻平小貓的信息素穩定,連臨時标記都不需要。

裴與屠:“…………”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媽的,連出去洗個冷水澡都不行,只能生生忍着,還要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能對他造成影響。

裴助教拿出阻隔劑對着自己狂噴,悲憤地想:天天熬夜付出體力勞動的同時,還要忍受精神折磨,他終于明白老專家當初的提醒有多麽善意了。

可抱怨歸抱怨,該慣還得慣着。

第六天的時候,平教官終于退了燒,裴與屠欣喜的同時,也遭到了巨大打擊。

平墨一覺醒來,體溫正常,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麽搞成這樣?”

說話時皺着眉,整個人還往柔軟寬大的枕頭裏縮了縮,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裴與屠摸摸自己的臉,“我六天沒刮胡子了。”

他衣不解帶地照看了他六天,連吃飯都顧不上,更別說刮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邋遢又憔悴,形象從英武的年輕上尉,直接下跌到胡子拉碴的山匪頭子。

平教官“喔”一聲,有點痛苦地揉揉腦袋,敷衍道:“注意個人衛生,下不為例。”

裴與屠:“???”

事後,還是從老專家那裏得知,短暫地坦誠表露內心也是信息素紊亂的後遺症之一,恢複正常之後,大多數omega會忘記治療期間的記憶,就像做了一場夢,早起時會忘得幹幹淨淨。

裴與屠心裏五味雜陳:他就說他那麽乖絕對不正常!不記得也好,依着他的暴脾氣,若是記起曾經縮在自己懷裏撒嬌,非把自己滅口了不可!

可是,他乖巧黏人會撒嬌的平教官是不是一去不複返了?

裴助教思緒萬千,最終找到華點:“劉醫生,您剛才說,那是在坦誠表露內心?”難道真實的平小貓其實是個撒嬌怪?

他越想越有可能:愛吃甜食,特別怕疼,喜歡往人懷裏鑽,嘴也不老實……只是太死要面子,猛男包袱太重……

老專家萬萬沒想到裴與屠真能不眠不休地堅持看護到最後,此後多年問診,都會舉這個例子,一度惹得很多沒得到全程照顧的omega向往不已,又抱怨伴侶不夠愛自己,不知引起了多少家庭戰争,此為後話。

此刻,病房內,老專家嚴肅道:“上次是不是提醒過你,不要過分依賴抑制劑,我看了你的血檢報告,你打了獸人專用抑制劑是不是?而且劑量太大……你打抑制劑去打架?切記不能再這樣胡鬧了,你現在受誘導劑影響嚴重,近期都不能再使用任何抑制劑!”

平墨躺在病床.上,一只腳打着石膏動彈不得,頭頂兩只貓耳朵耷.拉着,看起來恹恹的,像被班主任教育的小學生。

偏偏還有人在一旁幫腔。

“說了多少遍要遵醫囑,就是不聽話!”裴與屠痛心疾首,“劉大夫,您好好說說他!”

另一位圍觀群衆冷莉卻目光呆滞,她早在裴與屠和老專家商量救治方案的時候,就被警察帶走協助調查,終于脫身回來,能夠探病,此刻盯着平墨頭頂的貓耳——病床.上的被子邊沿還伸出一截尾巴尖兒——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我真傻,我是真的傻,我的反射弧得有幾公裏長吧?

平哥常年買可降解材料制成的衣服,又找她買獸人專用抑制劑,她怎麽就一點沒察覺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怪她,哪有Omega能像平哥這麽猛?戰鬥力這麽強?就是一般的alpha也做不到啊!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平墨不得不在醫院住下了,學校有裴助教盯着,他不用操心,而冷莉也抓.住每個裴與屠不在的機會來探病。

平教官忽然在冷莉面前掉了馬甲,起初很不自在,但漸漸也不得不接受事實,冷莉本人反倒反常起來了。

“……你怎麽穿成這樣?”平墨訝然問。

冷莉轉了一圈,“怎麽樣?好看嗎?”

審美能力貧瘠的平直男很難判斷好不好看,但覺得這一身比她以往的深v短裙更實用——有更多地方能藏武器——于是由衷贊美:“挺好的。”

冷莉今天穿了一件米色工裝褲,淺藍色襯衣,一向妖嬈妩媚的妝容也改成清爽幹練的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少了柔媚,多了飒爽,舉止也不再像小女人撒嬌,平添了兩分禦姐風,更像個成熟的女性alpha了。

“你喜歡就好。”冷莉有點得意,下定決心以後就是這個穿衣風格了,“對了,你的酬勞,連同買自己贏的聯盟幣,一并打進卡裏了,記得查收呀。”

平墨聽到這個,立即來了精神,“一共多少?”

“不少,我擅作主張,把你的出場費一起買了第二場贏,又狠狠賺了一筆。”

冷莉報了個數字,平墨頓覺自己這次受傷值了,除了付清獸人專用抑制劑的尾款、還給裴與屠墊付的醫藥費之外,還能剩一筆,這段時間看上的幾把軍.刀可以下單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新款軍.刀,平教官心情大好,美滋滋靠上床頭的軟枕,不由自主地唇角微彎,連頭頂貓耳也愉悅地抖了抖。

冷莉看得直在心裏噴鼻血,平哥怎麽會這麽萌!

她原來只覺得自家平哥猛,紳士又強悍,臉比電影明星都好看,整個人帥得讓人合不攏腿,現在見識到他露出獸耳的樣子,居然更難以自持,很想伸手撸一把,但她不敢。

平哥就算是Omega,也積威甚重,叫人不敢亵玩,冷莉強忍着撸平墨毛的沖動,端出保溫飯盒。

她的店經歷了抓捕白洞頭目之一龍查,也引來了有關部門調查,雖然沒受到實質性處罰,可地下拳場暫時關張,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這骨頭湯是我親自看着火,炖了整整三個小時,都說傷哪兒補哪兒,來嘗嘗。”

裴與屠回來的時候,恰看到冷莉舉着勺子:“啊——”

平墨乖乖張嘴喝了一勺湯,冷莉又掏出小手帕,在他嘴角擦擦,又重新舀一勺湯,慢慢吹涼,居然還自己用嘴唇試了溫度,才送到平墨嘴邊。

“!!!”

裴助教直接炸毛,大吼:“幹什麽呢!”

冷莉被他吓得一抖,險些打翻了湯,旋即怒道:“喊什麽喊!沒看見我喂傷員吃飯呢!這是醫院,你有沒有素質!”

“老子怎麽沒素質了?這是vvvip病房,整個一層就我們平墨住!能影響到誰?你喂湯就喂湯,上什麽手?上什麽嘴?是不是借機揩油?”

“……”

又來了。

這幾天,類似的對話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平教官一開始還會不耐煩地喝止他們閉嘴,把倆人一起轟出去,但現在已經習慣了,他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事不關己地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開始玩小游戲。

恰在此時,門又被敲響,成誠拎着一袋子水果,“打擾你們了?”

裴與屠和冷莉停止了争吵,看清來人,異口同聲道:“對,打擾到了!”

可成少校并不按着套路告罪離開,反而沒聽見似的一步踏進來,“你們繼續,我來看平隊。”

平墨第一反應是用被子蒙住腦袋。

他現在還是貓耳狀态,雖然成誠知道自己是獸人,也見過完全是貓的形态,可貓耳人身的樣也太不像話了——娘唧唧的,和猛男形象不沾邊——怎麽能用這種狀态見下屬呢?以後還怎麽立威?

但他被子只拉到一半,又停住了。畢竟當着下屬的面,蒙住頭也不像成熟的猛男上司。

于是只好寒着臉,“來了就坐會兒吧,有心了。”

裴與屠對自家教官這個态度很滿意,幸災樂禍道:“平墨需要休息,你心意到了就好,長話短說啊。”

成誠才不打算長話短說,他注意到自己剛坐下,床邊耷.拉下來的尾巴,便閃電般縮回去,只覺心都被萌得一顫,而擡頭就看到平墨故作冷淡嚴肅的面孔,只可惜他因為受傷卧床,一張臉愈發白得過分,唯有眉眼濃深,反倒顯出些豔色來,更別提頭頂的貓耳毛絨絨,完美擊碎了平隊長板出的冷臉。

成誠低頭輕笑:“隊長,除了探病,我還要跟你彙報那天的行動。”

平墨果然被引出興趣,“你說。”

他放下手機,坐得更直了些,一副打算跟成誠長談的架勢。

成誠:“事關保密原則,請兩位回避一下。”

裴與屠和冷莉暫時統一了戰線,同仇敵忾地反對,但迫于平教官的淫.威,還是委屈地被趕了出去。

成誠從果籃裏挑出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在病房自帶的盥洗室裏洗幹淨,才一邊用水果刀慢慢削皮,一邊說:“龍查落網了,其實他來主星是用了假身份,如果沒人提供詳細線索,我們也不會這麽容易抓到他。”

平墨凝眉:“是我們留在白洞的線人?”

“不,”成誠道,“懷疑是白洞內部的權利鬥争。平隊,你記得那天遇到的人嗎?戴眼鏡、拿槍抵着裴與屠頭的那個。”

平墨搖搖頭:“但他好像認識我。”

貼在門外的裴與屠也豎起耳朵,那個號稱要嫁給平墨的變.态alpha?

同樣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家教官,可平墨對那人毫無印象,一度讓裴與屠覺得那家夥是個有臆想症的變.态,就是觊觎自家平小貓的美色,專門來揩油的。

成誠道:“那是白洞的太子爺龍朗,龍朗此人屬杜鵑的,十幾歲的時候就殺了自己的親兄弟,後來年紀漸長,接手了大部分家族事物,販賣人口,走私軍火無惡不作,甚至比他父親手段還要殘忍,為了穩固地位,多年來他殺的親兄弟、白洞元老、甚至親叔伯不計其數,短短十幾年,幾乎給白洞高層一半都洗了牌。

白洞的老大龍吏——也就是龍朗的父親——多年來耽于美色,傳聞身體終于被掏空了,今日來纏綿病榻,恐怕時日不多了。一些龍家叔伯蠢蠢欲動,想要借此奪權,聯合一些看不慣龍朗的老家夥共同行動,龍查就是牽頭人之一,龍朗這回是來清理門戶的。”

平墨對這些星際海盜的內鬥不感興趣,但仍覺得這些倒賣人口的雜碎該死,“不管怎麽說,将他們的頭目繩之以法是好事。”

成誠贊同點頭:“平隊,你真的對那人沒印象?他好像不像說謊,真認識你似的。”

成誠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小叉子叉好,遞給平墨,平隊長對屬下這種貼心有眼力見兒的服侍感到熨帖,很受用地叉了一塊,“真的不認識,我沒接過刺殺他的任務,白洞的老巢坐标咱們不是也一直沒破解嗎。”

可回憶起來,卻又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像闊別多年的老友……但他怎麽可能跟白洞的頭目是老友呢?

兩人聲音漸漸放低,裴與屠聽不到牆角,又見成誠獻殷勤喂蘋果,再也坐不住,重重咳嗽一聲,推門而入,劈手奪過蘋果,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醫生說了,水果不容易消化,不能吃。”

醫生什麽時候說過他需要忌口?平墨正要發飙,就見裴與屠彎下腰,在他耳邊悄聲道:“聽話,一會兒給你吃容易消化的草莓布丁。”

平教官的怒火于是瞬間煙消雲散,從善如流地乖乖點頭:“是要遵醫囑。”

成誠根本沒聽清姓裴的吹了什麽枕邊風,就聽裴與屠清清嗓子說:“看你們也聊得差不多了,病人體力不支,該休息了。”

而平隊長因為惦記着草莓布丁,也對成少校下了逐客令:“沒什麽事就回去忙吧。”

“……”成誠只得怨憤地看裴與屠一眼,說,“平隊,那你好好休息。”

平墨領導範兒十足地擺擺手,揮退了下屬,裴助教又如法炮制趕走了冷莉。

可說好的草莓布丁才吃了一口,就遇到醫生查房,骨科醫生提醒家屬今天需要再複查一次右腿。

裴家屬對自家病人的狀況一向分外關心,忙問需要注意什麽,醫生笑容可掬地說:“別擔心,他身體底子好,目前看很樂觀,今天再拍個片子……”

安安靜靜吸布丁的平墨忽然打斷他:“如果片子顯示全好了呢?”

醫生愣了愣:“倒也不會那麽快。”

他開了個玩笑:“如果全好了,照這恢複速度,你都能被拉去做人體實驗了。”

裴與屠挺給面子地笑了兩聲,平墨倒是抿着唇沒說話,直到臨拍片前,他才拉着裴與屠,“可不可以不住院了?”

裴助教自然反對,但平教官仿佛治療期附體,重拾了撒嬌技能,揚起臉眨巴眨巴灰藍色大眼睛,“我不想拍x光片。”

裴與屠:“……”

平墨抖抖頭頂毛絨絨的貓耳朵,“傷筋動骨一百天,反正都是養傷……要不住你家?”

這近乎商量的軟語,讓裴與屠想起那晚平小貓鑽他懷裏喊疼,又舔他小臂的過往,喉嚨一滾,色令智昏:“也行。”

哪知平教官得到保證就翻了臉,一條腿邁下床,幹等了片刻,就頤指氣使道:“走啊。”

臉上表情明明白白寫着:“你怎麽還不來扶朕”。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評論區,才想起來今天六一了!本章所有兩分評發紅包!祝看文的小朋友們節日快樂!

——

抱歉晚了一小時QAQ 因為今天在外邊,沒帶電腦,手機碼字,最後純手動排版,單排版就排了半個多小時QAQ

不過今天很長! 快七千字了!

霸王票和營養液的感謝名單,明天一并發,跪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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