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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好像又不小心嘴賤把表弟給惹毛了,于是我便只好自己一個人踏向去非關的住所。
一路上越走越冷,可以看到周圍的建築上都結了薄薄的一層霜。
“他是已經成了氣候的鬼修,凡間的東西輕易不能将他如何,但是玄玉除外,”表弟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玄玉幾乎可以算是唯一能輕易将他置之死地的東西吧,因為當初對你沒有防備,所以才會被玄玉傷到,所以他對懷抱玄玉之氣的你應該會抱有很大的敵意,”表弟說道,“不過他也不會傷你,只是對你不太會有好感就是了,他現在受傷極重,所以你也不要想他會将你認出來什麽的,最後,”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放在心上。”
“唉。”我嘆了口氣,“做一個好兄長,可真難啊。”
但是話剛說完我便愣住了,因為在我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跟我的聲音十分相似的聲音,跟我用同樣的語氣,說着同一句話。
這真是,十分奇妙。
“莫慌。”那個溫潤含笑的聲音說道,“我只不過是此處遺留下來的一抹神識,不必太過驚慌。”
我循聲望去,只見之前夢裏的人站在不遠處,手裏拿着一柄完全素白的折扇,白霧模糊了他的臉,只能看到他隐隐帶着笑意的嘴角,他站在一片翠竹之間,朝我微微點頭。
“既如此,”我問道,“你是否就是我所想的那個人?”
“這嘛,”他好像在思考,手中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含笑說道,“是與不是,有什麽意義?既沒有意義,又為何要去介意?”
“哎呀呀,”我搖頭嘆息道,“能有這段經歷,怕是世間也沒幾個人會有吧。”
“非也非也。”他搖了搖頭,與我并肩同行,“機緣巧合之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你我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可是有所目的而來?”我又問道。
“哎呀,”他嘆了口氣,“既是如此難得的機遇,如此直白,豈不欠缺趣味?”
“咦,”我說道,“即使是像我這樣寬容待人的人,在遇到應該直截了當的時候,也會忍痛放棄一些趣味,來達到目的。”
“此間,有一段你不得不去了結的因果。”他終于正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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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又是前世孽緣。”我嘆道,“我現在總算有些好奇,我的前世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何必好奇?”他笑道,“前世來生,為夢一場,無論世事如何變幻,你不還是你麽?”
“那你與我,又是誰入了誰的夢呢?”我又問道。
“這嘛。”他輕輕一笑,“這個答案,你不是已經知曉?”
“我總算明白,為何有些人會愛上自己了。”我搖頭失笑道。
“怎麽說?”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說道,“細細想來,能完全了解我,知我所想,願我所願,見我所見,聽我所聞之人,不就是另一個我自己麽?既如此,世間又何必有他人相伴?”
“你這話又錯了。”他笑道,“有另一個自己在身邊相伴固然很好,但是了解過深,未嘗不是一種膩味,口口聲聲說着兩人一心,但若是真的做到了這樣的境界,日複一日再無任何驚喜,唉,倒不如死了算了。”
說的我也笑了起來,“照你如此說,為了讓生活不至于過于無味,我只好找一個與自己情不投意不合,天天與其相争,倒也是多姿多彩?”
“非也非也,”他搖着折扇,十分惬意的說道,“兩人相伴,既不能太過一致,卻又不能太過相異,一點點不同,那是情趣,若是相差太過,便是給自己自讨苦吃了。”
“唉,照你所說,豈不是要一生孤苦無依,才不至于糾結這種問題?”我嘆道。
“這又不對了。”他笑道,“凡為一事,既不可貪心太過,也不可無欲無求,總要讓雙方都恰到好處的滿意,才是相合的巅峰啊。”
....我怎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呢?搖了搖頭,“若能這樣,那便最好不過。”
“哦?怎麽說?”他奇道。
“君可知太極?”我問道。
“陰陽相生相克之道?自是知曉。”他答道。
“那麽現在就有一個問題了, ”我說道,“如果不是陰極,那麽怎麽會有陽生,如果不是陽極,又怎麽會有陰生?如此看來,陰陽之間的平衡,也就是你說的那種相合,只存在于某個時間點,而且也僅僅只能持續一瞬而已,要想長久的持衡,不太可能。”
“是呢。”他十分惆悵的說道,“但是那種感覺,卻與自己是不一樣的。”
“又有什麽不一樣?”我問道。
“這嘛,”他低低的,卻十分溫柔的笑了出來,“用說的,是不會說清楚的。”
“也對,有些感覺并不能用言語形容,因果亦是。”我感嘆道。
“偶在紅塵中,俱是眼前人。”他說道,“這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我會遇到他嗎?”一段路已經走到了盡頭,縱使他不說,我也感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問道。
“你會遇到他的。”他笑道,“他一直在你我身邊,從未離去。”
然後迷霧再次聚攏,那個儒雅斯文,手持折扇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白色的迷霧之中,不見了。
此生怕是再無再見之機了吧。我想道。
不過便是如他所說,能有這種機遇,已是世間罕見,那麽再見與否,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所宅子真是一個十分,十分奇妙的所在啊。我感嘆道,不僅有着浮華的環境,還有通往異界的通道,以及.......
一只失去了自我意識的N年厲鬼。
我擦。
我看到一只渾身發黑面目全非的厲鬼,在不遠處無聲的朝我咆哮。
好可怕!吓死爹了!!!嗷嗷嗷!!!
無論是誰,突然面對一具被燒的焦黑沒有任何美感可言的屍體沖你咆哮什麽的.....你也會吓一跳的好嗎!
這就是非關?
我突然想起了他之前形容自己的句子。
【“抱歉啊,大少爺。我原本是人。”非關看出了我的吐槽,說道,“後來,”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溫度突然下降了一點,他笑了笑,“後來被剝皮去筋,骨頭也被燒成了灰燼,所以我死後是什麽樣子的,我還真的不知道呢。”】
剝皮去筋,骨頭也被燒成了灰燼......
一定很疼。我想道。
身體裏的玄玉在向我的身體渡去股股暖流,運向我的四肢百骸,隔絕了外界不斷向我侵襲而來的寒氣,但是我卻心裏發冷,想到面前的非關忍受了怎樣的痛苦與磨難,我就覺得十分可怕。
天辣到底是多狠的心才會對這樣的美人做出這等事?
#關注的重點好像有哪裏不對#
咳淡定,現在的重點應該是現下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才對。
“非關?”我試探的喚了一句,沒反應。
唉,情勢所迫啊。
想到這裏,我只能豁出去了。
然後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閉上眼睛,對着非關一巴掌糊了上去。
......輪空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非關已經悠悠的飄到了另一邊,鬼臉上哪怕燒焦了還能看到不屑的神情。
....也是哦,他好像還是會動的。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那麽也不用留手了。
想畢,我便抛開了下限,抛開了節操,也抛開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我追着非關跑了起來。
于是,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我們在竹林裏展開了追逐戰。
總而言之,就是你追我,我追你,逗比一點,就是你來追我呀,來呀,來呀~~~~~~<(* ̄ー ̄)ゞ。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我在被遛了好幾圈之後停了下來,沉聲一喝道:“非關,給我停下來。”
然後我看到非關掙紮了幾下,不甘不願的停了下來,空蕩蕩的眼窩憤恨的看着我。
......上層階級就是爽。先在心裏給我自己點了個贊,然後我慢悠悠的踱到非關身邊,伸出指頭,戳了戳他。
......要不是有玄玉在我身體裏取不出來的話,我想此時我早已被他碎屍萬段了吧。
哎喲真贊。
“你跑呀~”我志得意滿的說道,“來~走兩步~~~~~”
然後,他真的!滿含憤恨的!憋屈的!!往前走了兩步!!!!
......._(:з」∠)_,不,這個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身上的怨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我背後有些發涼,裝模作樣的咳咳了幾聲,圍着他轉了幾圈,卻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
有人可能就要問我,既然你可以讓他停下來,那為什麽不讓他直接把魄寒霜交出來呢?
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越簡單的指令,反而不容易有漏洞。
比如說,我跟他說,‘停下來’和‘走兩步’都是十分簡單粗暴,一步就可以完成的指令,在實行這個指令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其他可以自主添加的步驟,而我要是對他說‘把魄寒霜交給我吧’這種指令,那麽他就可以選擇如何拿出魄寒霜,如何交給我,以及交給我的又是什麽樣的魄寒霜,以及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又是什麽樣的狀态。
就是這樣。
真是個麻煩的事情啊,我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有了。
既然這是一段我不得不去了結的因果,那麽在了結的前提上,首先要先了解。
如何了解呢?
這個,我想我有個好主意。
我看向了非關背後的那片迷霧。
這段因果的因,應該就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一章的時候突然覺得讓三餘自攻自受也很萌呀是吧~
評論滿40的加更在明天。
加更的規則我懶得說啦大家應該都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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