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到底為什麽
吳爽手裏攥着被捏的皺巴巴的紙袋,一路呸着口水推開了鐘贏的辦公室門,把手裏的紙袋丢到鐘贏桌上後,就從飲水機裏接了杯水開始漱口,一口水在嘴裏咕嚕了足足半分鐘,才吐進萬年青盆栽裏。
鐘贏打開紙袋掏出那條黑色的子彈頭內褲,抻平看了一眼,就臉上發燙的又塞了回去“怎麽不是平角……你的嘴怎麽了?”
“呸……被狗咬了,來,給我舔舔消消毒。”吳爽扔了紙杯,用舌尖舔了舔上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壞笑着就走到鐘贏的辦公桌前,趴在桌上探過頭索吻。
鐘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萬分,勾起吳爽的下巴用大拇指觸碰了一下那明顯是被咬破的傷口,眸色變得暗沉,語氣也變得僵硬“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捧紅那個小玩意兒不是拍了個電影嗎?幫你拍片的導演咬的,看來你那小玩意兒拍電影的時候,跟那導演也玩的挺開心嘛,那家夥看着我的眼神都快趕上你看我了,啧~好手段啊,呵呵呵……”
吳爽的雙肘墊在胸前,趴在桌上就着被鐘贏挑着下巴的姿勢,滿臉戲谑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像毫無機制的電子音一樣語氣刻板生硬,不帶一絲溫度,他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燦爛,等他開始笑出聲時,鐘贏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眼神也露出了恐懼。
“吳爽,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怕?你膽子這麽大,你會怕?開什麽玩笑?來,親親我,乖。”
“吳爽,你別生氣,我錯了,你消消氣……”
“別他媽廢話,我讓你親我!親我!你聽不懂嗎!”
吳爽的手快如閃電般伸出,擰住了鐘贏的領子就将他拽得撲在桌上,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鐘贏看着吳爽的眼睛,感受着其中醞釀的幾乎快要凝成實質的暴戾氣息,慌亂又急切的開始吻吳爽,他大腦一片空白,吻技也變得一塌糊塗,那些專門學來挑逗吳爽的技巧全都忘的一幹二淨,笨拙的好似舔食的幼犬。
吳爽的手收緊了又放松,松開了又收緊,反複了幾次,才從鼻子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開始慢慢的回應鐘贏的吻,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吳爽知道,是鐘贏在哭,他卻騰不出手去給他擦掉眼淚,天知道他剛才幾乎差點就喪失了理智,這雙手就差那麽一點,掐斷鐘贏的脖子。
壓下心中咆哮的魔鬼,吳爽睜開眼睛,捧起鐘贏的臉吻了吻他的雙眼,隔着桌子将他摟進了懷裏,鐘贏伏在吳爽肩頭痛哭失聲,他的雙腿現在還在顫抖,吳爽剛才的樣子太可怕了,他甚至覺得吳爽看着他的時候,像是要把他撕碎吃掉一般。
兩個人抱在一起許久,吳爽才感覺自己的胸口又有了正常人的溫度,鐘贏已經不再哭泣,只是默默的靠在吳爽肩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吳爽扶了鐘贏一把站起身,繞過桌子把還趴在桌上的鐘贏拽了起來,鐘贏卻像沒有骨頭似的賴進吳爽的懷裏。
“我餓了,咱們回家吧。”吳爽拍了拍鐘贏的後背,說完吻了吻鐘贏的臉頰。
“不回家,我剛才定了喜瑞樓的包間,上次你說他家的武昌魚很鮮,一個人吃了大半條。”鐘贏蔫頭蔫腦的從椅背上拿起外套,慢吞吞的往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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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魚……是挺好吃。”吳爽愣了一下,想起所謂的‘上次’雖然在他印象裏還是上個月,在鐘贏那裏卻已經是三年前了,他卻還記得這麽清楚,心裏某個地方軟成一團,伸手給鐘贏系上了外套扣子。
兩人坐在喜瑞樓的‘踏雪尋梅’雅間裏,吳爽打量了一圈就發現,他上次來用餐也是在這間,房間裏的擺設和餐具都沒有變樣,鐘贏臉上帶着絲得意,又藏着一縷哀怨“沒變樣吧,我把這兒包下來了,除了我不接待其他人,擺設裝修都沒讓他們動過,我每次想你都來這裏吃飯。”
“你想吃什麽?”吳爽心裏那塊柔軟了一路的地方,感覺快要化成水了,這個家夥變壞了,以前沉默寡言的木頭人,居然也學會了撒嬌邀寵,吳爽印象裏的鐘贏還停留在三年前,每次鐘贏撒嬌他都猝不及防之下被戳中軟肋,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随之被安撫了下來。
“清蒸武昌魚,冬瓜盅,上湯焗龍蝦……”鐘贏一個接一個的報着菜名,全是吳爽喜歡的菜式,也是上次吳爽和鐘贏一起來時,兩人點過的菜。
吳爽坐在那裏看着鐘贏客串了服務生将菜盤子在桌上擺好,位置和順序都仿佛昨日重現,菜齊了之後,鐘贏給了服務員小費讓她出去,反鎖了門回到桌前,給吳爽盛了一碗湯,又夾了一筷子魚肉,哽咽道“吳爽,我等這一天好久了,每次我一個人來這裏吃飯,都想這麽做……”
吳爽終于忍不下去了,他的鼻子發酸,眼眶發紅,急喘了幾口把眼淚憋了回去,站起來緊緊的抱住了鐘贏,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鋼化玻璃轉盤,将鐘贏按在了鋪着暗紅色桌布的實木圓桌上,吻着他的雙唇,撕開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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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文天躺在地下停車場吐血昏迷了過去,差點沒把購完物來取車的人吓死,那女人吓的失聲尖叫引來了保安,衆人才報警撥打了120,将項文天拉去了醫院。
只是胃粘膜毛細血管破裂,并沒有大量內出血,項文天被送到醫院診治了一番就醒了過來,接到報案的警員來給他做筆錄,他卻拒絕了立案,明明鼻青臉腫滿身鞋印,卻矢口否認遭遇了搶劫勒索,堅稱自己是胃病複發才暈倒,警-察認出他是前陣子被炒的很火的那個導演,以為名人不想沾是非,勸了兩句也就放棄了,收拾了東西讓他安心養病,就告了辭。
項文天應付走了警-察,松了口氣躺在病床上,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剛才吻上吳爽的感覺,一樣柔軟的唇舌,一樣尖尖的小虎牙,舔過他上颚時他睫毛顫動的樣子,項文天又神經質般的呵呵笑了起來,瘋了吧,一定是瘋了吧,才會覺得那是他的白檬。項文天笑着流出淚,檬檬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
項文天在醫院躺了一下午,挂的兩瓶藥水都打完了,就不顧醫生的勸阻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家後,項文天打開電腦,翻了好幾遍卻沒找到那個熟悉的文件夾,皺了皺眉,白檬失蹤後他就沒有碰過電腦,這想找點東西才發現,電腦像被重做過系統一樣幹淨,連隐藏的文件夾都不見了,項文天打開抽屜,發現備份的移動硬盤,U盤,儲存卡讀卡器也全都不見了,這才慌了神。
項文天腦子裏第一個晃過的是曾經破門而入将他送到醫院的葉玲珑,掏出手機把通訊錄翻了幾遍,才想起來他把葉玲珑的號碼删除了,沒辦法登陸了微博,給葉玲珑發了一條私信【給我回電話】。
發送完私信,項文天沒有坐着幹等,将家裏幾乎翻了一遍,才發現丢了的不止是抽屜裏的硬盤和U盤,家裏的相冊,《青花瓷》電影的資料,劇本,全都不見了,項文天越翻越覺得事情不大對勁,自白檬失蹤後就沒怎麽注意過家裏,這些東西都是什麽時候消失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天上風筝在天上飛~地上人兒在地上追~你若擔心你不……”
“喂?項導?是你給我發的私信嗎?”電話接通,葉玲珑忐忑不安的聲音,隔着手機都能聽出她語氣裏的顫抖。
“是我,我想問問你,送我去醫院那天,你有沒有動過我家的東西,沒有的話,走的時候有沒有鎖好門。”
“什麽東西?我那天報警以後,消防隊和救護車一起來的,是從樓頂吊了繩索跳進你家陽臺開的門,沒有破壞門鎖,我跟着醫生一起進的門,把你擡上擔架就走了,你的鑰匙在門口玄關的鞋櫃上,我走的時候還給你反鎖了門,丢了什麽東西?很重要嗎?”
“知道了,我再找找看吧,挂了。”項文天挂掉電話撸了撸頭發,嘆了口氣,如果葉玲珑沒有撒謊,那東西就不是她拿的,再說她拿白檬的照片也沒什麽用,項文天仔細的回憶了一番,除了手機裏加密文件裏的那個小視頻,家裏存放的那些影像資料,他跟白檬連接吻的都沒有,大部分都是他随手給白檬拍的單人照片,還有幫白檬對臺詞的時候錄下來給他找感覺的小短片。
事情好像又跟白檬的失蹤脫不開關系了,如果這些事情都是那個幕後黑手做的,那這事情簡直就太可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白檬在失蹤前,自己将那些東西都丢掉了或者帶走了,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他的失蹤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自願離開?他為什麽要走,他又去了哪裏?
項文天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到底是為什麽,他把這三年相處的一點一滴都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坐在沙發上想了整整一夜,才突然想起,電影首映式那天,白檬在車裏哭的好像不太對勁,第二天他的眼睛也腫的厲害。
項文天腦海中閃電般劃過那天早晨,白檬坐在地上擡頭看向他的樣子,那個表情,那個眼神,分明那麽絕望!為什麽當時自己只注意着他流血的手指,沒有細心一點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項文天狠狠的敲了敲腦袋,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躺倒在沙發上,又不吃不喝的熬了一天一夜,他的胃疼的他幾乎集中不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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