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要麽就會伸手擋住他視線的雲一鶴,正是如此,在黑暗中,硬生生讓韓峻熹記住了這味道。這是肉體濃郁的誘惑,已經不容妥協刻進了對方頭腦裏和記憶裏。

而這樣的味道,有些時候,是會惹禍的……

明明門已經被拉開的一條縫,卻又被一只手推了回去,雲一鶴一驚,回頭看,撐着門的男人朝他貼了過來,胸口頂着他的脊背,鞋尖抵着他的腳跟。

他瞬間意識到,作祟的荷爾蒙正在發生裂變,猛獸被放出了籠子,現在,打算要吃人了。

他知道這樣不對,或者至少于他而言不對,這種場所不是他認為可以白日宣淫的地方,但他不會拒絕那份熱情。

見了鬼了!他死都不會拒絕才對吧!

韓峻熹主動表示出想要的意思,對他來說簡直如同河裏摸魚卻摸到了金子,不牢牢抓在手裏,當他傻嗎?!

“峻哥……真的不先洗個澡嗎?”說着無意義的話,他轉回身來,沒有擡頭看對方,但指頭已經鑽進了那男人的腰帶……

那天,在球館裏,他們雖說不曾做到最深入的那一步,但緊緊抱着靠在門上,和外頭喧鬧的人群只有一牆之隔的狀态下,揉搓着彼此的物件,不需要酒精的協助,又或者說麻痹神經提供借口,就那麽各自達到高潮,仍舊刺激到難以言表。

喘息中,雲一鶴無力想太多,喘息後,他眼睛有點發熱。

他甚至想要壯着膽子猜測韓峻熹開始對他有什麽“真正的”念頭在萌生了,這種猜測直到他跪在地上,讓那男人第二次射在他口中,感受着那粘稠和苦澀時,都無法遏止。

當天後來的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多少有那麽一點微妙,可他們什麽都沒多說,什麽都沒提起。

去那不給普通人開放的浴室洗過澡,收拾幹淨自己,他們還是老樣子,聊聊無關痛癢的話題,離開留下過罪證的地方,到外面去,溜溜馬路,吃吃東西,呼吸一下清冷幹燥,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空氣。

就算韓峻熹東拉西扯講家裏的趣事時,雲一鶴腦子裏全是剛才的片段,以及抓了紙巾擦掉所有可疑痕跡後,整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任何異常的,罪惡的竊喜。

天黑下來之前,他們道了別,再了見。

韓峻熹回到父母那邊,一臉的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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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一進門,正在往桌子上擺剛炒出來的菜的母親,就邊回頭看他,邊神秘兮兮笑了起來。

“回來啦,我跟你爸這兒正念叨你呢。”

“念叨我啥啊。”發現母親從來沒這麽興高采烈過,韓峻熹挑了一下眉梢,關好門,站在玄關脫外套,“有好事兒?”

“大好事兒。”母親看了看沙發上一樣在笑呵呵的父親,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幹脆直接開了口,“我有個同事,一個年級組的,趙老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閨女呢,上個月從國外念完研究生回來了,說打算開始考慮個人問題。人家比你小五歲,我見過照片,大大方方的,長得挺漂亮,性格也挺好。我說你……要不要考慮考慮,争取一下兒?”

*** *** *** *** ***

母親所謂的那個希望韓峻熹“争取一下”的女孩,并不是最後曾跟他結了婚的那個。

他們之間僅有一面之緣,因為一向不喜歡讓家人失望的他,到底相親去了。

不知該不該說萬幸,因為那女孩,他真的喜歡不起來。漂亮,端莊,大方,有學識,有膽量,有見地,然而這樣的女人,并不适合韓峻熹。

相比之下,他寧可還選擇柳玫珊這類“小女人”,不是說小家碧玉那種弱弱的性格,而是……他覺得太完美的女性,他自己高攀不起。

又或許,就像祁林對雲一鶴所說的,他就是個需要被哄着捧着用崇拜眼光看着的大男子主義者。“小女人”也許可以強悍,然而并不強勢,會讓他體會到作為男人的可悲的那點兒驕傲。

這些想法,在三年半之後,受盡波折吃夠了苦頭,莫說驕傲,連尊嚴都蕩然無存了的韓峻熹,曾經苦笑着狠狠譏諷過自己,那時候他才明白,驕傲不能當飯吃,就像回歸“正途”和避免閑話,不能構成分開的理由。

那只是借口,而相對于理由,借口是那麽猥瑣狹隘自欺欺人,并且遠不能讓你從根本上,從良心上,覺得好受。

相親的事,韓峻熹沒有跟雲一鶴說,相親失敗的結果,母親倒是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兒子不喜歡,那就不喜歡吧,能過到一塊兒去才是重點,雖然總要唠叨一兩句,但還好,父親會表面上站在老婆那頭,教訓着什麽“那麽好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以為你誰啊!”,背地裏則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別着急,總會遇上合适的。

那句話,韓峻熹聽進耳朵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困擾。

但該來的麻煩,還是會來。

春節過後,沒多久,秋天他曾參加過的那個攝影比賽,有了點小道消息傳進他耳朵裏。

人脈确實足夠寬廣的他,因為認識一個評委會的人,而先一步得知自己大約是與得大獎無緣了。對方跟他說,有一些“人物”,參與了評審,于是,沒有任何後臺的他,極有可能和其它幾人成為暗箱操作的犧牲品。

對此,韓峻熹倒是還算淡定。說老實話,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了,各個行業各個領域都如此,能力不等于機遇,機遇比不上商機,當并排放着兩個實力相當的人,誰不會趨炎附勢推舉那個能帶來“好處”的呢?這就是現實,不要說默默耕耘就會有收獲,這不流行了,現如今叫好不如叫座,你耕耘一輩子,照樣有可能顆粒無收,沒點手段,對不起,誰認識你是哪個?

聳聳肩告訴自己去他娘的,韓峻熹只在心裏确實有那麽點兒不平衡時跟雲一鶴聊到過這件事,可他沒有多說,更沒有深入說。

這件事似乎就這麽放下了,過去了,直到又過了一個星期,評選結果終于出來,獲獎名單裏有他,雖不是特等大獎,然而和另一人并列第一。

得知了結果的當天,他就去找雲一鶴了。

然後,是不知該不該說是意料之中的一場争吵。

“所以這事兒裏頭真的有你?!”韓峻熹緊緊皺着眉頭。

“這是你應得的。”沒有否認任何事,雲一鶴只是在坦然承認了自己從中做了些什麽,打了幾個電話之後,那樣回答他。

“……不是,你這是要幹嘛呀?啊?”

“把你放在你該坐的位置上而已。”知道對方在生氣,卻還是盡力保持着淡定,雲一鶴示意韓峻熹坐下,“峻哥,實不相瞞,我原本是想再繼續往上推你一把的,可……”

“你甭‘可’了。”果斷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也沒坐下,韓峻熹捏了捏眉心,一臉強壓着的怒氣,“你不覺得這樣兒跟拿錢買我是一回事兒嗎?啊?我什麽水平我自己知道!別人的照片我也看見了!特等的那個我就是比不了!那是天才!并列第一那個人家資格比我老二十年!手法和選材都甩我不知道多少條街了!真正不配入圍的是二等三等!我看得出來!他們倆一看就知道是有後臺才上來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把你安排在并列第一啊。”感受着對方的怒氣,卻仍舊在逞強,雲一鶴兩手指頭交叉擺在桌面上,翹起二郎腿,鞋跟微微抖了幾下,像是在釋放舒緩內心隐藏的不安,“你總不能和他們并列吧,不覺得惡心嗎?再說,這樣也不至于傷了另外兩個人的面子,他們倆的後臺是誰我都清楚,有一個還跟我爺爺打過交道。”

“可就是沒你家後臺硬,是吧?”有點兒殘忍地冷笑了一下,韓峻熹帶着無力感一屁股坐在椅子裏,“我不是想給臉不要臉,可你這樣……真的是……真的是……多此一舉啊!”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原本還在保持着淡定微笑的雲一鶴表情驟然冷了下來。

像是如夢方醒,像是從美好幻想裏硬被抓出來,游街示衆。

他又做了傻事,做了力求完美的自己不堪承受的傻事。他想要幫這個男人得到應得的位置,卻忽略了這個男人的驕傲和固執。

他錯了,就像上次故意安排禮拜五讓他帶着柳玫珊來雲閣club碰面一樣,大錯特錯。

他就像個戀愛中的蠢貨,一心想要為喜歡的人做些什麽,卻總也打不到七寸,到最後不僅對方不領情,自己還成了被責怪的那個。

而人在期待落空時,在自我怨恨時,往往會做出更愚蠢的抉擇。

“峻哥,我剛才的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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