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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學大師:今日諸事不宜。

晚上八點二十分,趙之昂在郊外那一套別墅裏,來了位不速之客。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在屋裏摸索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門口,他手裏似是拿着什麽尖利的東西,手就那麽舉在半空中,好像随時準備向要進門的人劈去。

客廳的挂鐘在滿半點時響了一下,那人一驚,發現是挂鐘,剛松了一口氣,所有的燈亮了。

在燈亮起的那刻,來人背脊一僵,随後又恢複了平靜,他轉身,見到趙之昂,并不驚訝,還對他打招呼:“哥?”

趙之昂抱着手臂,在不遠處看他。

趙之舜手藏在身後,向趙之昂走過去,問他:“你一個人來的?”

“當然,”趙之舜走到趙之昂半個手臂的距離,突然舉起手裏的刀,對趙之昂砍去,趙之昂不閃不避,任他砍下來。

只聽“砰”一聲,那刀竟在虛空中被卡住了,空氣裏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那柄利刃,叫他傷不到趙之昂分毫。

趙之舜的表情瞬間扭曲了,對着趙之昂咬牙切齒道:“殷家人在幫你?是哪個渾小子?殷離?”

“是我,”殷離從暗處走出來,他身邊是何懼,腿邊還跟了個成成。成成嘴裏塞着何懼給他吃的棒棒糖,嘟着嘴,好奇地看着趙之舜。

“我該怎麽稱呼你?”殷離拍拍成成的肩,走到趙之昂身邊,和他一起看着趙之舜,“趙之舜、殷臨……還是……殷海?”

趙之舜,或者說是殷海,面無表情地與殷離對視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松懈下來,道:“你們知道了多少?說來聽聽。”

殷離做了個手勢,請趙之昂先說:“我也只是提供了些

“一開始,我更懷疑殷離,”趙之昂道,“他那麽摳門,必有蹊跷。”

殷離在一旁想要舉手抗議,被何懼踢了一腳。

“不過,我想到了一件事,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外婆中風,危及生命,元易先生沒有來探望。我記得小的時候,外婆和元易先生的關系很密切,不應該不來探病,我去問了我的母親,她告訴我,十多年前,元易先生性情有了些變化,外婆感覺出來,便來往的少了。只是我上學後極少去外婆家裏,不知道這些罷了。”趙之昂說完,又看向殷離,“至于殷臨……”

“我來說吧,”殷離舉手,“趙先生和何懼下午來找我,我就問了家裏人,殷臨原本是個很活潑的人。活潑,這跟趙先生見過的那個殷離有點距離,所以我又讓家人問了,殷臨小時候有沒有被贈予過玉器,答案是肯定的,贈他玉器的人,就是元易先生,接着我要來了殷臨和趙之舜的八字,算了一算,你猜怎麽着?”

殷海配合地問:“怎麽着?”

“這三個人的八字,是同一種命格,日月同宮的天門格,極極難得,”殷離定定看向殷海,“而我的小爺爺,殷海,他也是日月同宮,天門格。命格相同的人奪舍最是容易。”

“我更想知道的是,趙先生是怎麽發現的。”

“因為我,”何懼出聲了,“因為殷山。”

聽見殷山兩字,殷海的眼神變了變,身上一股兇煞之氣遮都遮不住,用很輕的聲音問:“殷山?”

“殷山是自殺的吧,我一直在想,他為什麽要給我媽玉環,又在玉環外面套魂香繡線的荷包,還用魂香做的線穿它,這種行為,分明就是自相矛盾。事出反常必有妖,殷山背後,一定還有個人。”

“後來,我們在caming的錄像裏看到了殷離,拿給殷臨辨別後,他看出來,這是施咒的動作。我猜你第一次施咒是在5月24號淩晨,可惜,被我的夫妻命截胡了,第二次你找到了我們的節目現場,在那裏施咒,可惜我和趙之昂的魂魄已經綁在了一起,你意識到了問題。但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非要奪我的魂魄?趙之舜的明明更容易嘛。”

“當明星有趣啊,”殷海微微低頭,對着何懼笑,他好像什麽也不怕了,用肆無忌憚的眼光打量何懼,“我也想要那種,站在高戲臺子上,萬人吹捧的感覺。本來我挑的是殷離,誰知上了他的身,才知道這小子都快死了。我無聊看了一些你的電視劇,有趣,我要做你。”

“至于小山……”殷海的表情柔軟了下來,“他從是個小孩子開始,就一直跟着我,我不該叫他給你媽媽送追魂玉,他以前就把我做的東西套在繡魂香的荷包裏,以為我不知道……這只會壞事兒的東西。若不是你脖子上的魂香給你擋了幾劫,憑你們這什麽勞什子夫妻命,也想攔着我?”

“你可以去地府罵他,你活的夠長了。”殷離建議。

殷海笑了起來:“不,還不夠長。”

一股黑氣在他身後凝結,隐隐形成了一把斧頭的樣子,殷海打了個響指,斧子就朝着殷離做的結界劈下去,黑斧力道十足,殷離臉一白,這結界和他身體是連着的,用他的氣幻化而出,劈在結界上的力道太大了,非常人能夠承受。

“我要做你,何懼,”結界雖未破,卻被他砍得後移了幾米,殷海帶着他的斧頭,邊砍結界,邊走近何懼,“倘若不是看到了你,小山怎麽會死?我要做你。先殺了你的姘頭,然後……”

黑斧精準的劈向了趙之昂,最後一劈,結界終于碎了,殷離白了臉跪在地上,啐了口血。

何懼見斧頭又要砍下來,不管不顧地撲向趙之昂想用身體護住他,趙之昂按着何懼一個轉身把他壓在身下。

千鈞一發之時,黑氣忽而散開了。

趙之昂等着承受疼痛來襲,疼痛卻沒降臨。他放開了緊抱着何懼的手,往後看了一眼,成成站在殷海面前,背對着他們,道:“你把小昀叔叔打傷了。”

殷海沒想到自己燒了靈力制成的靈斧被這小孩兒一擋,便消失殆盡了,一臉呆愣地看着成成。

“你打傷小昀叔叔了,爸爸會生氣的,成成也會生氣的!”成成也很生氣,他伸出了手,殷海的身體憑空被吊到空中,好像有一只堅硬如鐵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窒息,殷海眼球暴起,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成成,”殷臨的手輕揉的搭上成成的手,“放開他。”

成成扭頭看了一眼殷臨,不情不願地松手,殷海掉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嗆起來。

“成成,”殷臨道,“幫我把他的魂吸出來。”

成成乖巧地點點頭,走上前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鈴铛,還有一個小布袋,他打開布袋,輕搖鈴铛,哼唱起了一首童謠。

殷海用恐懼的眼神看着成成,這眼神又漸漸失焦了,成成哼了一會兒,合上了布袋,用線系起來,放回口袋裏。

“殷臨,我弟弟……”趙之昂見趙之舜的身體成了一個呆滞的木偶,開口想問殷臨。

殷臨擺手:“成成已經把趙之舜的魂魄召來了,成成?”

成成又開始吮他的棒棒糖,剛吃到嘴裏,不願吐出來,含糊的“啊””了一聲。

殷臨彈了一下他棒棒糖的杆,道:“把趙之舜的魂裝回去。”

成成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片小黃紙,走到趙之舜身邊,拉開他的嘴把紙片塞了進去,點了一個香線,當香線燃盡時,趙之舜咳嗽着醒了過來。

趙之舜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痛的,難道是昨晚玩得太厲害了,不至于啊,也沒有很多次,以前更多次的時候也沒種被車碾過的感覺啊。

只怪喻意太好吃。

趙之舜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哥哥,偶像,還有根本不認識的一大一小兩個人,正一起直勾勾看着他。

趙之舜愣了半天,問:“你們幹嘛?”

趙之昂看在這時他的親弟弟,便随口給他解釋了前因後果。

正在趙之舜聽得目瞪口呆時,何懼的手機響了,是喻意打來的:“懼懼,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啊。”何懼聽出喻意語氣中的不高興,趕緊告訴他。

“你現在是不是跟趙之昂在一起?”喻意冷冷問。

何懼看了趙之昂一眼:“是啊,怎麽了?”

“趙之昂就是個王八蛋,SM狂,變态!”喻意很沖動地叫罵,“你給我開門,我看了你們兩個的定位,居然在一棟房子裏,氣死我了。這個變态!”

何懼雲裏霧裏地去開門,喻意站在門外,他臉色青白,嘴唇幹裂,他懷疑自己被砸得腦震蕩了。趙之舜有個平板放在喻意家,喻意就看了定位,他自己開不了車,随便找了臺出租就讓司機開去那裏。

在車上,喻意福至心靈,他有何懼的手機賬戶密碼,順手查了查何懼的定位,果然也是在那個地方,兩個小點都快挨一道去了。

喻意氣個半死,趙之昂這個沒信用的SM狂,說好不搞何懼,還他媽食言而肥,他用力敲着別墅大門,要把頭上這一記重擊當場還給趙之舜。

然而進了門,他愣住了。

門裏有兩個趙之昂。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渾身傷痕,蓬頭垢面的坐在地上摸頭,摸頭的那個,看看到他時,表情好像要被生吞了一般驚恐。

“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喻意發現自己可能弄錯了人,客氣地問坐在地上那個人。

趙之舜心擂如鼓,跟喻意對視了好半天,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對着喻意結冰的臉,硬着頭皮伸手:“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趙之舜。”

喻意氣得笑了,看看趙之昂,又看看趙之舜,說出了他從業以來的第一句粗口:“認識你麻痹。”

說完掉頭就走。

趙之舜差點急死,連偶像在前都來不及要簽名了,跟他哥說了一聲就追出去了。

房裏恢複了安靜,殷離“啧”了一聲:“一場大戲。”

何懼點頭附議。

殷離對他一笑,掏出了自己的計算機:“對了,我們來算算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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