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終于碰面了
到處都是暗紅的血跡,有的已經幹涸,有的還很新鮮。髒污不堪的床板上被束縛帶緊緊綁縛着一位赤裸的女性,她涕泗橫流,面容扭曲,身體上刀痕縱橫,早已在身體的痛楚與心理的絕望下精神崩潰,只能發出無助的哀吟與喘叫。
而一個穿着灰色連帽衫的成年男性,正高挑着嘴角,哼着歡快的小調,轉着一把細長的裁紙刀,優雅的向她走去!
“噓!內娜,安靜。”連帽衫的男人彎下身子,在女人耳邊低聲呢喃,“我是在幫你,你的身體罪孽深重,只有經受懲罰,才能得到淨化。”
“我……沒有,我沒有。”內娜的神智都有些不清醒,只能模糊的重複着拒絕與哀求。
“不知悔改。”男人的聲音冷了下來,嘴角卻仍舊高挑着,“說謊與盜竊是最沉重的罪孽,而你……”他輕柔撫摸着女人的頭,“恰恰兩者皆犯。”
內娜虛弱的搖頭,卻根本不可能甩脫男人的掌控。
連帽衫的男人忽然起了談興,就像很多不作不死的反派一樣,開始了長篇大論,“那個女人就是這樣,她告訴我只要總是笑着不哭鬧,她就會來接我,但她最後還是拿走了家裏所有的錢,一去不複返。她是謊言者,也是竊賊,只可惜我淨化她時做的還不夠完美,我毀了那個儀式。”他沮喪了一會,馬上又打起了精神,“不過你與她那麽相像,一定能彌補我的遺憾,對吧!來吧,內娜,笑一笑。”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內娜瘋狂的搖頭,然而那把細長冰冷的裁紙刀,仍舊穩穩地插進了她的口中,撬開了她的牙齒。嗚咽不明的哀求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男人的眼睛陡然亮的驚人,嘴角挑的愈高……
“不好!”克拉克低呼一聲,只來得留下半句,“那個記者有危險,我先去阻止”就一陣風似的跑成了道殘影,威爾遜緊随其後,眼睜睜看着對方迅速攀爬上高架的鐵網,撐網一躍,在通電的瞬間毫發無傷的落了地,朝着內院裏的密室沖去。
威爾遜很快也趕了過去,他當然無法像肯特少年一般視電擊為無物,他順着鐵網跑到院門前,不知從哪撿來兩節鐵絲,捅進了門鎖裏。
也不知他如何用勁,兩手動作一陣,找準角度忽地一別,特制的門鎖便“咔噠”一聲,應聲而開。
當威爾遜推開鐵門跑進院子時,克拉克已經扯下了草皮,一把抓碎了木門,舉着拳頭對準木板下的那層鋼板正要砸下去。他趕忙阻止了對方,搖了搖手裏的鐵絲,“用這個,你的方法動靜太大。”
“那可是機械鎖,沒有密碼根本打不開!”克拉克皺眉看着那兩段平平無奇的鐵絲,還是覺得自己的拳頭更靠譜些。
威爾遜沒再多說,整個人趴到地上,将耳朵貼近門鎖,一格一格緩慢地轉動起撥盤來。機械鎖發出“咔咔”的細微響聲,通過分辨這些在常人耳中毫無差別的聲音,他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密碼。
鎖孔随之露了出來,威爾遜将鐵絲捅入後找巧勁兒一撬,笑道:“瞧,機械鎖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克拉克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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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天分?”丢掉鐵絲,威爾遜拉開了鋼板。
“你一定從來不怕忘帶鑰匙。”想起自己忘記拿鑰匙,在家門口蹲守父母長達五個小時的可悲經歷,克拉克語氣不覺有些酸酸的。
完全沒聽出嫉妒感的威爾遜眯眼一笑,“鑰匙?不,我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欠揍感瞬間爆表。
威爾遜與克拉克跳下入口,順利滑到了地窖,再順着地窖入口處那條長廊迅速深入。幾步路後,當他們順着嗚咽不清的呻吟繞過一個轉角,推開半腐的破敗木門時,看到了叫他們脊背發涼的那一幕。
女人已經神志不清,只本能的搖頭抗拒,細長的利刃插進她口中,已有鮮血漸漸殷出。周圍盡是昏黃的吊燈、飛濺的血痕、四處逃竄的鼠類、破敗簡陋的擺設、鏽跡斑斑的鐵鏈以及……
站在這場景中,完美融入了其中的連帽衫男人。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握住刀柄的手也神經質般的痙攣起來,女人發出一聲痛哼,他卻突然暴怒地斥道:“我說了,安靜!”下一秒語氣又轉而溫柔暧昧,放軟了聲音,“聽話。”
“混蛋!”克拉克立刻被激怒了,聽見永遠不如看到更加震撼,面對一個貨真價實的變态,他只來得及搓軟後頸根根豎起的汗毛,便猛地沖了過去,一把拔出裁紙刀,将連帽衫男人猛地撲倒在地。
男人仍舊仿佛面具般的笑着,眼神卻怨毒的滲人,“重罪者,你毀了我的儀式!”
克拉克無法理解,為什麽總有人大張旗鼓的觸犯法律,将傷害別人視作理所當然,甚至是榮耀,“也許你該自己嘗嘗那種滋味,才能懂得如何尊重別人的生命。”
這時威爾遜已經查看了布裏特納一番,在發現對方只是有些失血過多昏了過去,他們來的比較及時,她甚至臉都還沒來得及被毀容後,便将注意放回了罪犯身上。
一眼看到克拉克還在和拜倫說着什麽,威爾遜無語的接下了話頭,“就算如此他也是不會理解的,反社會人格者都是一群不需要也無法拯救的瘋子,尤其是這種已經開葷的,我深有體會。”想起症狀還很輕微的傑克,威爾遜就頭疼的想要按太陽穴,索性對方只是針對腐敗的社會,除了十七年前殺了自己親生母親的那次,倒是沒再對娜個特定的人群下手。不過,“你還和他廢什麽話,打暈了帶走,省的節外生枝……”
話音還未落,拜倫卻突地大笑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剛剛冒頭,便聽得對方大叫一聲,“你得贖罪!”與此同時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捅進了克拉克的小腹。
“唔!”克拉克表情扭曲,下意識地痛吟出聲。
“你怎麽樣?”威爾遜跑了過去,扶住克拉克的肩膀,急切地問。
“……唔?”眨了眨眼,克拉克有些不解的拍開拜倫的手,一把抽出匕首,無辜的看向威爾遜,“我穿的衣服太厚了嗎?”不然怎麽會毫發無傷?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又進化了的肯特少年将疑問先壓在心底,再不敢掉以輕心,高高地擡起了拳頭,沖着那張惹人生厭的笑臉,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
威爾遜咂了咂舌,“他這回八成要毀容了,不過……”伸出大拇指,“幹得好。”
……
WX-79在守林人木屋前停下了車,剛要進入聯絡器便響了起來。
“先生?”
“小79,你在哪?”
“大門口,馬上就要進去了。”
“停在那,不用過來了。我和肯特已經制服了那個罪犯,把他留給FBI們頭疼就行了。不過布裏特納有些失血過多,要送醫院,我這就帶她出來,你呆在原地等我就行。”威爾遜的語速很快,間或夾雜着克拉克的一聲“我捆好他了,下面要怎麽做?”
WX-79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主人身旁的位置本該是他的,結果現在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土包子搶走了,怎能不叫他懊惱?看來他還是不夠強啊,要是自己也能超音速行駛,主人又怎麽可能轉投別人的懷抱?
進入自省自厭模式的WX-79垂下了腦袋,連身邊的球球在他的影響下,耷拉下了天線,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眼角的餘光瞟到了球球,WX-79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先生,你要如何帶那位女士出來?”
看對面半天沒說話,剛要關聯絡器的威爾遜聞言一愣,理所當然的說:“抱出來啊。”
抱……抱出來?!
數據組成的大腦裏突然出現一幅畫面:他偉大的主人公主抱着一個嬌羞的赤裸女人,緩緩朝他走來,說着:“WX-79,以後她就是你的女主人了,要好好照顧她喲!”
“嘎嘣!”腦子一熱,手一抖,WX-79抓在手裏的聯絡器便無辜的被殃及了池魚,被捏碎了。
他看着手中僅有的半截傳聲裝置,深吸口氣,“先生,請稍後,我在車旁等您,讓球球前去接您吧,這樣體力活就可以交給它了。”
“這樣也好。”威爾遜同意的很快,也叫WX-79多少松了口氣。他迅速抓過球球,在對方不解的豆豆眼注視下,飛快地編寫了一段程序,而後那顆圓球便骨碌碌的朝着地窖滾去了。
大雨不知何時停了。
等候的時間最是難熬,就在WX-79數着秒數,将頭發理順,西裝的褶皺撫平,以最好的狀态站在車旁等主人欣賞時,一夥不速之客高調的靠近了。
響徹夜空的警笛聲震耳欲聾,而後一排四五輛警車便呼嘯着停在了他旁邊,将WX-79團團圍住。
皺着眉頭,WX-79不解地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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