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臨時标記
誰能想到,他們分別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又見面了。
虞易被譚衍帶到了度假山莊酒店的套間裏,門後還放着他出門時帶的裝備。鎖了門,譚衍回頭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
這樣的接觸有些過于親密了,虞易很想後退,但譚衍畢竟是好意,這樣做的話大概會傷人心。所以他只是想了想,仍舊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譚衍收回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難受還是不難受?哪裏難受?”譚衍今天的問題似乎特別多。
虞易:“肚子疼,不是很嚴重。”
譚衍一下皺起了眉頭,把去醫院的話咽進嘴裏,給他倒了杯熱水。
“要是覺得難受就去醫院看一下。”
“嗯。”
确定虞易沒事後,譚衍便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嚴肅道:“剛才怎麽回事?”
“沒什麽,碰見個臭流氓罷了。”虞易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試圖将這件事就此揭過。
“是嗎?”譚衍顯然不想讓他糊弄過去,嘴裏甚至冒出了一股酸味,“我怎麽覺得人家是對你舊情難忘呢。”
又來了,這種被捉奸的感覺。
譚衍還不打算放過他,“我以前沒見過這個人,是你在國外認識的?他喜歡你,現在回國了想舊情複燃?”
他這話雖不十分準确,卻也不能說錯,只是這舊情,虞易實在消受不起。
“沒有舊情。”虞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解釋起來了,明明一開始并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的,“我不喜歡他。”
早知道出門會遇見,他說什麽也不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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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屈海波的出現,虞易被迫又想起了很不好的回憶。
他從來沒有因為分化成一個omega就覺得自己差勁,但遇到不懷好意的alpha故意釋放大量信息素引誘他進入發情期這樣的事,除了惡心,也讓虞易意識到,在天生的基因壁壘面前,omega有太多的無力。
所以他一直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刺猬一樣,随身帶阻隔劑和抑制劑,和人保持合适的距離。今天如果莊遇或者譚衍都沒有出現,他也不介意再給屈海波來上一腳。
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
“小魚?”譚衍捉住了他微微顫抖的雙手,眼裏是不加掩飾的關切。
虞易低頭斂眸,小聲道:“不好意思,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面前的人沉吟片刻,大手按上了他的頭頂,安慰似的揉了揉,“既然是不好的事,就不要想了。”
虞易因為這略顯親昵的動作怔愣了一下,猶豫着要不要把他不安分的手拍開。然而正是由于這一瞬間的出神,讓譚衍得以有機會将人抱進懷裏。
這樣太奇怪了,虞易想。
譚衍越來越不對勁就算了,為什麽他也沒有主動推開。
“我剛才仔細思考了一下,忽然又很想知道怎麽辦。”譚衍迅速出爾反爾,“不好的事情,是不是也和那個人有關?”
虞易雙手緊攥着他的衣服,無聲回答了這個問題。
譚衍忽然清晰的意識到,他們已經錯過了太久,久到對方有那麽那麽多他所不知道的過去。
遲遲沒有等到虞易開口,譚衍也不打算強求,“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吧。”他們來日方長。
虞易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譚衍的懷抱,似乎這樣能讓自己找到一些慰藉。他甚至主動把臉埋進譚衍懷裏,發出悶聲悶氣的聲音,“沒什麽不能說的。”
譚衍感覺到腰間主動摟過來的雙手,激動之餘更多的是擔心。
他很久沒有看到過虞易脆弱的樣子了。
虞易腹中有一些隐隐作疼,好在不是很嚴重,手上又用力了幾分,将人箍得更緊了。
“他是海外屈家老二的兒子,叫屈海波,家裏整了一套花裏胡哨的繼承人順位制度,那家夥大概能排個十八吧。”他嗤笑一聲,開了個不怎麽好笑的玩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老爺子熬死。”
“原來是個二世祖。”更準确的說,應該是三世祖。譚衍适時吹起了彩虹屁,“還是我們小魚厲害。”
說這話的時候,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在別人眼裏,也是個二世祖的形象。不過至少,還算是有些成就的,只是他的這些成就,別人大多看不上罷了。
“我是剛出國那年認識屈海波的,其實我壓根不想認識他,是他非要過來糾纏。他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因為我沒有給他聯系方式,他居然找人把我手機給偷了。”不得已之下,當時的虞易只能換了個新的。
“艹!”譚衍忽然想到了,低聲罵了一句。
“怎麽了?”虞易不明所以,他自己都還沒罵呢。
譚衍搖了搖頭,暗自冷笑,“沒事,你繼續。”
他只是忽然想明白,當初他石沉大海沒有回應的電話和短信時怎麽回事了。
虞易“唔”了一聲,隐約嗅到了一點夏暑的熾熱氣息,只是這股氣息并不明顯,反倒是意外的安撫了他。
“後來……”
後來屈海波開始頻頻來招惹他,室友說這位少爺肯定是看上他了,讓他小心,因為這人是出了名的不擇手段。
虞易起初是不以為然的,後來聽得多了,也開始留意了幾分,但屈海波卻從沒做什麽出格的事。直到他即将畢業的時候,屈海波聽說了他要回國的消息,在侵犯Omega會嚴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竟然将他騙出來,試圖釋放大量的alpha信息素誘使他進入發情期。
其實屈海波差點就得逞了,是虞易出門前臨時放進包裏的抑制劑救了他。
他趁屈海波松懈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腳,逃走後毫不猶豫的報了警,要不是證據不足加上屈家在後面運作,屈海波可能還能迎來幾年的牢獄之災。
自此以後,虞易養成了随身帶着抑制劑阻隔劑的習慣。
這件事虞易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他媽媽也不知道。
譚衍拍了拍他的背,大約是想安慰他,但這件事并沒有給他造成什麽影響,他只是自我保護的心思太強了而已。
甚至虞易還故意把這件事傳到了屈家老爺子的耳朵裏,他因此得以清淨了好些年。如果不是今天又見到了屈海波,他可能都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所以他今天是特意找上門來的?”譚衍在圈裏名聲不大好,但也自诩是個文明人,從不打架。但今天他驀然有了想打人的沖動。
虞易又沒說話。
在譚衍看來,不回答就是默認,他再次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今天虞易能和他這麽多不容易,至少能看出來他是被虞易信任的,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了些許愉悅。
能看出來虞易不想在屈海波的事情上多做讨論,譚衍又轉而問起了莊遇,“那學長呢,莫非他才是真的舊情人?”
這次的酸味更濃了些,濃得虞易都察覺他語氣裏特殊的意味了。
虞易懶懶回道:“你不是聽到了嗎,就是學長而已。”
“你覺得只是學長,人家可未必這樣想。”譚衍陰陽怪氣的嘟囔。
虞易再一次陷入沉默,而且長久沒有回應,譚衍看不到他的臉,試探地叫了兩聲:“小魚?你怎麽了?”
譚衍不放心的把人從懷裏撈出來,看到一張漲紅的臉龐。
他就說今天小魚怎麽這麽好說話,一直乖乖的靠在他懷裏也不松手。
“哪裏不舒服?是又胃疼了嗎?”
“不……是。”虞易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雖然後面沒有再說話,但譚衍已經知道了。
空氣裏已經散出了信息素的味道,不僅有虞易的,還有他的。
并且味道越來越濃。
“我記得你發情期好像還沒到吧。”譚衍覺得有點不對勁,下意識懷疑起了前不久見到的某位不懷好意的人,“是不是那個叫屈海波做了什麽?”
虞易雖然難受,但意識還在,他臉本就因為信息素的過分溢出染上了一層緋紅,所以譚衍看不出他的窘迫。他張了張嘴,支吾道:“好像……是因為聞到了……你的信息素,才這樣的……”
“啊……”譚衍愣住了,“那……要怎麽辦?抑制劑能用嗎?”
大概也只有譚衍會在這種時候問他需不需要抑制劑了。
虞易有點好笑,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他現在不是發情期,但是和發情期的症狀又很像,沒有特別迫切的需求,但就這樣熬着也難受。
虞易手裏拽着譚衍的衣服,咬了咬下唇,腦子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的想法。
他說:“要不……你給我個臨時标記吧。”
“什……什麽?”譚衍一時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幹咽了一下,喉結上下一動,“你……剛才說什麽?”
他能再問一遍,虞易卻不好意思再說一遍了,欲蓋彌彰的解釋着:“不是,我抑制劑放車裏了……”
哦,原來是這樣。
譚衍理解了,但是情緒卻蔫了幾分。
但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譚衍伸手在他後頸捏了一下,“這可是你說的。”
虞易順從的低下頭去,發出個“嗯”的音節。
說來他也算是朵奇葩了,二十八歲了居然從來沒有被alpha标記過,連一個臨時标記也沒有。
虞易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但箭在弦上,他開始感到緊張了。
“你輕一點。”
譚衍聽見懷裏的極小聲說了這樣一句。
他溫柔輕撫着虞易的頭,低聲應了個“好”,随後略一低頭,張口咬在了他的腺體上。
還是有點疼,虞易想,果然alpha說的鬼話不能信。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禿嚕皮,我真的在努力試圖穩定更新了,不信聽我發誓: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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