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新隊友get

宋彌養了一個星期就基本已經恢複正常,期間他閑的沒事出去浪蕩,發現了附近大片的田地。

其中莊稼大多已經被損毀搶奪,但是還殘留一些零星碎片。

宋彌作為頭號勞動力,悶頭鋤了幾天的地,把該做的體力活都給做了。

展枝給他端來溫水,在田埂之間撿零散的碎菜葉。

“這幾天都沒見着顧浔學長,”展枝問,“他去哪兒了?”

“他挖井去了,”宋彌仰頭把水喝下,“你為什麽叫他還加個學長,叫我就是全名?”

展枝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叫學長尊敬一點。”

她說完,又覺得不合适:“我并不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

“不過就大了一歲,有什麽尊不尊敬的,”宋彌說,“顧浔人很好的。”

展枝縮了縮脖子,沒敢說什麽。

雖然她不覺得顧浔是個壞人,但也不覺得顧浔如宋彌所說,是個“人很好”的人。

前幾天顧浔那個陰郁的樣子,展枝都擔心他會不會随時暴起把他們都掐死。

就算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怕是也只對宋彌一個人的好。

“顧浔他一個人挖井行嗎?”展枝又問,“我們要不要跟他一起挖啊?”

“他還在找地方呢,”宋彌擺擺手,讓展枝放心,“找到地方了他一天就能挖好。”

顧浔那力氣,壓根不用人幫忙。

就如宋彌所說,前幾天還無所事事四處游蕩的閑散人,今天就挖了口井出來。

家裏三個長輩高興得不行,圍着井口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臉。

“這裏離房子有點遠,”顧浔額上挂着薄汗,看向宋遠修,“能把井口隐藏起來嗎?”

宋遠修的異能似乎比顧浔想象中的還要強一些。

他不僅可以隐藏井口,甚至還能把那一大片田地全給隐藏了。

雖然麻煩點,但是用水好在是不用愁了。

宋彌家本來就偏,再加上孫叔孫姨的濃霧和護盾,種種地養養雞,也算是能安分生活下來。

“井也挖了雞也捉了,下午把地種一種,咱倆就可以滾蛋了。”

正午時分,宋彌把褲腿一提,像個老農民似的坐在太陽地下啃面包。顧浔看着曬黑了一個度的宋彌,開口提醒道:“小心紫外線曬傷。”

“男人怕什麽曬傷?”宋彌撸起自己的袖子,“看看,多麽健康的小麥色皮膚。”

“後頸曬傷了,”顧浔招來一團雨雲,柔柔地覆蓋在宋彌裸露的後頸脖,“不疼嗎?”

宋彌動了動脖子,能感受到些微濕潤涼意:“屁大點事,睡一覺就好了。”

顧浔撕了塊面包,吃進嘴裏。

“以後咱倆就相依為命了,”宋彌撞了撞顧浔的肩膀,捏着熱血漫裏面的腔調,一本正經道,“朋友!是可以托付後背的人吶!”

顧浔吃掉最後一口面包,把包裝袋平舉在宋彌面前:“能控制嗎?”

宋彌瞬間卸了自己熱血漫男主的滿腔熱血,耷拉着眼皮搖了搖頭:“前幾天就試過了,只要把東西拿出我身邊五厘米,就控制不了。”

顧浔把包裝袋貼在宋彌的臉上,宋彌一臉生無可戀地看向顧浔。

“慢慢來吧。”顧浔道。

宋彌的異能需要和身體互相磨合、開發,才能運用得當,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爆發十幾分鐘後脫力昏睡個三天三夜。

“顧老板,”宋彌擡手在顧浔肩上一捶,“我真沒想到你對我這麽鐵。”

顧浔三番五次豁出性命救他,還陪他一起去找自己老媽,這情分真是沒得說。

顧浔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你朋友很多。”

“酒肉朋友嘛,”宋彌擺擺手,“一頓飯我能交一桌…”

顧浔沒有接話。

“高中有幾個玩得好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宋彌嘆了口氣,“算了不想了。”

“打算什麽時候走?”顧浔問。

“今晚吧,”宋彌吃完面包,把包裝袋折好理平,“留張紙條,我們偷偷走。”

他怕宋遠修攔着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被攔了自己要怎麽勸說。

顧浔随着他:“好。”

“嗐!”宋彌突然站起身,“宋小彌尋母記。”

顧浔也跟着站了起來。

宋彌手臂一擡,搭上顧浔的肩:“走咯~”

晚上十點多,宋彌等宋遠修等人都睡下後,悄悄和顧浔出了房間。

房間的桌子上放着他寫的一封信,書包裏裝着夠吃三天的幹糧。

宋彌出了房子,倒退着走了三步,跪下來磕了個頭。

顧浔等在他的身邊,随後被宋彌站起身一把勾住了脖子。

兩人表情不算凝重,甚至像從家裏偷跑出來要去網吧包夜的孩子。

汽車啓動發出聲響,宋彌把背包摘下往車座上舒舒服服的一靠。

只可惜他還沒靠結實,顧浔一個急剎就讓他重新又給坐了起來。

“展枝?”宋彌看着汽車前的小姑娘,驚訝道,“她怎麽跑出來了?”

“宋彌,”展枝走到汽車旁,“讓我跟着你們吧。”

顧浔和宋彌對視一眼,宋彌先是搖頭拒絕:“外面很危險,你在家裏呆着,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我可以替你們回複傷口,”展枝抿了抿唇,“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拖後腿的。”

“但是你突然不見了,他們會着急。”宋彌說。

“叔叔他們已經知道了,”展枝取下自己的背包,“這是孫姨烙的餅,夠吃好多天了。”

宋彌噤了聲。

“我家就在b市,我想…我想回家。”展枝小聲道。

“上來。”顧浔開口。

得到顧浔的許可,展枝眼前一亮,飛快地打開車門進了車後座。

“顧老板?”宋彌覺得這人的決定做的有點兒快。

“她的異能有用,”顧浔說,“你要不要上去和叔叔告個別?”

宋彌猶豫片刻,擺了擺手:“走吧,我可不想看更年期老頭抹眼淚。”

他嘴上這麽說着,可是車子開出幾米,卻又忍住回頭去看那棟黑黝黝的小房屋。

“你說,我爸會不會看着我呢?”宋彌問。

“叔叔一直看着你呢。”展枝給他心上紮了一刀。

“啊啊啊…”宋彌關了車窗往後背一倒,“活了二十年了也沒讓他們放心。”

“叔叔說他為你驕傲,”展枝道,“他說讓你照顧好自己。”

宋彌“哦”了一聲:“還好我沒去跟他告別,不然啰哩巴嗦得說到天亮才能讓我走。”

展枝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沒再說話。

“你會開車嗎?”顧浔從後視鏡裏看向展枝。

展枝連忙搖頭:“還,還沒來得及去學。”

“學一下,”顧浔道,“讓宋彌教你。”

展枝惶恐點頭:“我一定好好學。”

宋彌撐着下巴:“怎麽讓我教?”“你不是喜歡和她說話嗎?”顧浔問。

展枝汗毛直起,覺得車內氣氛有那麽一絲絲的危險。

“你這樣容易造成誤會,”宋彌說,“我和誰都喜歡說話。”

展枝頓時松了口氣。

“我最喜歡和你說話,”宋彌補充道,“愛你。”

展枝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胳膊。

顧浔投來了一個略微嫌棄的眼神。

宋彌哈哈大笑。

展枝抱緊自己的小背包,心道這大概就是恃寵而驕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浔搖醒宋彌。

宋彌揉着眼睛,看見車內時鐘提醒已經淩晨四點。

“怎麽現在才叫我?”宋彌扯下安全帶,以為顧浔要換他來開車。

“看路。”顧浔淡淡道。

宋彌拍了拍自己的臉,透過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看到了路上橫七豎八、目測不低于二十具的屍體。

“我操?”宋彌驚了。

“我剛才下車看了,”顧浔說,“全部死于頭部重擊。”

“活人?”宋彌問,“不是吧。”

“是無法和異能相融的人類。”顧浔道。

“怎麽了?”車後座的展枝似乎剛睡醒,話裏還帶着些微的沙啞和迷茫。

然而她還沒等到回複,就聽自己身旁的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

像是午夜裏詭異幽靜的敲門聲,展枝倒吸一口涼氣,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只可惜這份恐怖還沒持續幾秒,就被一聲粗犷的正宗的東北大碴子味口音給破滅幹淨。

“兄弟!給搭個車不咯?”

宋彌一懵,打開車門就要出去。

顧浔按住他的手腕:“我來。”

“往北走的?去b市不?”少年抹了把自己衣服上的血跡,蹲下身往水泥路上就是一擦。

宋彌在顧浔之後從車上下來,見少年一腦袋鮮血,無語道:“你這是搭車的還是吓人的?”

“這不沒得水嗎?”少年一攤手,粗着聲音道,“都是大老爺們,你怕啥?”

“這些都是你幹的?”顧浔問。

“這不明擺着的嗎?”少年反問道,“就我一個喘氣的,不是我幹的你幹的啊?”

宋彌:“……”

這人說話自來熟,雖然說話沖了些,但是看上去似乎沒什麽攻擊性。

“搭不搭嘛!”少年是個急性子,“搭一下又不缺條胳膊!”

“你這一身血怎麽坐車裏?”宋彌說。

“你要嫌棄,我坐車頂也成,”少年抹了把臉,皺眉吐槽,“都這時候了,還這麽講究!”

宋彌轉身看向顧浔,用眼神詢問着:搭不搭?

顧浔擡手,招來一片雨雲:“我們可以送你去b市,等價交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哎喲,哪來的雲?”少年樂了,“還他媽下雨了?!”

宋彌看着眼前少年,擡手按了按額角:“跟你商量事兒呢。”

少年就着雲雨洗了把臉:“好說好說。”

“你幫我照看一個人。”顧浔說。

少年站在雨雲之下就開始搓起了胳膊:“誰?”

後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展枝一雙晶亮的眸子。

“我操!”宋彌一把捂住展枝那雙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的眼睛,把人硬生生從窗口給塞了進去,“你他媽脫什麽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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