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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清楚,原來是太子府上的女眷們!
能入宮給太後和皇後拜年請安的,自然是太子府上有封號的妻妾們。
太子妃劉氏是太子生母的侄女,劉太師的孫女!
霍紫依和萬良娣自然也注意到了緩緩而來的太子府女眷們,因為太子妃的正式宮裝是杏黃色,頭冠上七尾鳳鳥只比皇後少兩尾!走在珠光寶氣的女眷前面顯得極為雍榮華貴、不可冒犯!
“臣妾參見太子妃。”霍紫依主動迎上去給太子妃請安。
太子妃垂眸看着一身正紅繡金鳳宮裝的霍紫依,微微點了一下頭,“武安侯夫人別多禮了。”
霍紫依直起身,笑吟吟地道:“莫不是閣裏的宴散了,太子妃娘娘也得空出來賞梅?”
這入宮、開宴、出宮都是有時辰算計着。時辰不到,即使宴席漸散,也得在宮裏熬着出宮的時辰。
“是啊,太後累了,由幾位娘娘和嬷嬷們陪着回慈安宮休息去了。母後又在陪幾位王妃聊天,本宮便出來走走。”太子妃與霍紫依說着話,視線卻投向了一旁的萬良娣,“想不到萬良娣也在梅林。”
“太子妃。”萬良娣上前行了禮。
“是啊,真是巧的。”霍紫依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眸光也閃亮起來,“臣妾是覺得閣內地龍燒得極熱,又喝了兩杯桂花酒就有些悶熱、不勝酒力了。便出來讓冷風吹吹透氣,不想沒多久萬良娣也過來了,臣妾就跟萬良娣聊了一會子。”
太子妃的嘴唇不易覺察的抽挑了一下,若不是霍紫依站得近還真就看不清楚那快速的一抽!
似嘲似諷的一笑,配上太子妃看向別處的眼神,明擺着太子妃是不屑萬良娣的!
“這梅花開得極好。”太子妃擡頭看着梅花微笑地道,“兩位妹妹倒是雅致的人兒。”
“是啊,方才站在梅樹下,萬良娣還憶起與我家侯爺小時候的事呢。”霍紫依毫無心機的模樣笑道,“說我家侯爺小時候經常去萬府,還保護了被萬二爺用棗子丢的萬良娣!”
在場的人,除了霍紫依笑得耀眼外,其他人的臉上都挂起了驚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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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一行人更是将視線投向了又驚又惱地萬良娣!
霍紫依假裝沒看到太子府的女眷們臉上的精彩,繼續再接再厲地道:“想不到那時我家侯爺年紀雖小,卻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萬良娣說侯爺沖到棗樹下将她護在身下……”
“侯夫人!”太子妃厲聲地喝止霍紫依再說下去,原本挂着微笑的臉也板了起來,“宮闱之中,夫人當謹慎言行才是!”
霍紫依馬上收起笑容福身,“是,太子妃教誨的是。”
太子妃臉色微冷地看向萬良娣,一雙含冰的眼睛仿佛能刺傷萬良娣的臉皮!
王嬷嬷連忙上前,先向太子府女眷行了禮,便伸手扶住霍紫依低聲地道:“夫人怕是方才在宴上貪了兩杯,醉了吧?”
霍紫依領會王嬷嬷的話,擡手撫了撫臉道:“還真是喝的多了些,可能萬良娣也是貪了杯,所以才會跟臣妾聊了這麽多知、心、話吧?聽了萬良娣的話後,臣妾真覺得有句話說得非常正确。”
女人們的視線又都看向霍紫依,見她兩頰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因酒醉而微微泛紅,正兩眼帶笑地看着萬良娣。
“古語有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萬良娣給太子殿下做妾室,可真是合适得很。”霍紫依掩口輕笑道。
“夫人,您醉了。”王嬷嬷手上微用力,示意霍紫依不要把話說得太狠了!
果然,太子妃及其他太子府女眷的臉上都十分難看,甚至還有兩三個有些氣憤的看着霍紫依。
“臣妾失禮了,告退。”霍紫依向太子妃行禮,又向萬良娣行了半禮,然後由王嬷嬷扶着離開了梅林。
讓你吃飽了撐的來招惹我!
一轉身,霍紫依唇邊就勾起冷笑!
想着自己剛才的那些話夠萬良娣在太子妃那兒喝一壺的!看太子妃那張壓抑着怒氣的臉就知道,自己的話刺痛了她!
**
“蠢貨!”太子妃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萬良娣的臉上,“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當着霍氏的面提那些事作什麽?”
霍紫依一離開,太子妃就遣了身邊的嬷嬷帶着太子府其他女眷離開,獨留自己和萬良娣在梅林裏!
那些太子的姬妾們離開時都用興災樂禍、鄙棄的目光掃過萬良娣。
萬良娣頭上的釵飾因這一巴掌而劇烈的顫動,身子也險些摔倒,伸手扶住一株梅樹才站穩!
“表姐……”萬良娣委屈地看着太子妃,雙眼含淚,“我只是……”
“你只是什麽?你不甘心看到宇文昱與霍氏夫妻情深、琴瑟合鳴對不對?你憑什麽不甘心?”太子妃不客氣的反手又抽了回來,這次打得萬良娣直接摔倒在地上!
萬良娣伏在地上捂着臉嗚嗚哭泣,華貴的衣裙上沾了泥土與花瓣。
太子妃不屑地看着哭泣的萬良娣,冷哼地道:“當年你不知羞恥借着祖父壽宴勾|引太子的時候,本宮就知道你是個賤|人!果不其然,今天在霍氏面前你又把太子府與本宮的臉面丢個幹淨!宇文昱已經娶妻,你卻在他妻子的面前說那些不三不四的渾話,是想怎樣?當初是你嫌棄宇文昱是個空有侯爺爵位的落迫貴族,不願被指婚給他,才攀上了太子!現在看着他日漸起勢就後悔了?”
“表姐……嗚嗚……娅兒不是……”萬良娣還想辯解,可惜太子妃根本不想聽!
“閉嘴!”太子妃折了一根梅枝擲向萬良娣罵道,“賤|人!你當你偷偷寫信給宇文昱的事本宮不曉得?太子府內眷竟然與外面的男人暗通書信,你是活膩了!”
萬良娣瞪大眼睛看着太子妃,臉上驚恐不已,“不……不是……表姐你……”
她寫信給宇文昱,替二哥求情的事怎麽會被太子妃知道了?
太子妃劉氏冷冷一哼,“哼!你以為萬希嗣被放出來多少有宇文昱賣你的一份情面是吧?”
萬良娣猛烈的搖頭,連頭上的籫子甩出去了都不顧。
“呸!踐人!若不是皇上護着太子的顏面,怎麽會給刑部和大理寺施壓草草結了案子!”太子妃不屑地道,“你那封信早就在送出太子府之前被本宮壓下了!還有在臨王府你買通王府丫頭騙霍氏去水榭,正巧撞到太子與劉氏的醜事!若不是本宮幫你,你不知道早死了幾回!”
萬良娣身子一癱,真的爬不起來了!
“你本就不是個安分的,免得你再惹事,回府後你便呆在自己的院子裏禁足三個月不準出門!”太子妃咬牙道。
霍紫依說萬良娣與太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暗諷一個是喜歡別人的老婆、一個是暗中惦記着別人的丈夫!太子那點兒破事誰不知道!
這無疑就是給了太子妃兩記響亮的耳光!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管制下的妾室……
“不要啊表姐!”萬良娣哭叫着撲上去抓住太子妃的裙角哀求道,“太子已經很久不去我的院中,我至今也未能懷上一兒半女,若是您禁我的足,太子就更不能……”
太子妃嫌惡的踢開萬良娣的手,恨恨地道:“太子早已對你這踐人厭惡了!你們萬家也不是個懂事的,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你當太子還待見你不成?至于有孕……你入太子府快三年,是你自己不争氣!”
打完罵完,太子妃出了胸中這口惡氣,扶了扶頭上的金冠,将手搭在貼身宮婢的臂上,又雍榮萬千的離開了!
萬良娣縮卧在梅樹下傷心痛哭,躲在遠處廊柱後的宮婢見太子妃走遠了之後才敢過來扶她。
**
女眷們從皇宮出來,與自家夫主在宮門外彙合。
太監唱着各家馬車到宮門的順序,貴婦千金們互相道別,登車離去。
霍紫依裹緊了披風,面無表情地站在一群貴婦之間。
“武安侯府,車到!”太監揚聲喊道。
霍紫依打起精神,向周圍的夫人、千金們福身點頭道別,徐徐朝宮門走去。
一道欣長的玄色身影出現在宮門前,本應騎馬候在另一道宮門前宇文昱竟然出現在這裏!
“侯爺?”霍紫依看到宇文昱時一愣,連忙快步走到宮門前,“您怎麽……”
宇文昱伸手将霍紫依披風上的兜帽拉起,露齒一笑,“天冷,上車吧。”
霍紫依忍住回頭的念頭,搭着宇文昱的手臂上了馬車,随後宇文昱也進了馬車內。
車輪滾滾,在石頭鋪就的巷內發出悶悶的聲音,車外又響起太監唱喏的聲音。
霍紫依是真的有些累了,一上馬車便靠在車壁上閉起眼睛,任由馬車像個大搖籃似的搖晃着駛離皇宮。
身側傳來細碎的聲音,然後幾縷食物的香氣飄進她的鼻端,引得本來昏昏欲睡的霍紫依睜開眼睛。
三塊用油紙包着的金黃色點心出現在眼前,看着就香糯的點心上還灑着白芝麻……
咕嚕,霍紫依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
皇宮裏的筵席說好聽點兒是宮廷禦菜,擺上桌子時看着也相當漂亮!可一入口卻真是令人覺得痛苦!
準備上百份的吃食,禦膳房自然也不可能一盤一盤的做,難免就只注重外形而忽略內在了!
霍紫依吃了兩口就不吃了,肉太膩、菜太淡,甚至還有幾道菜在送來的路上都涼了,白色的葷油浮在上面……
“這是……”霍紫依眼睛閃亮亮地看着宇文昱,之前那點兒對他的小怨氣也消散不見了!
其實她是不想在意萬良娣的,但等馬車的時候又想起萬良娣那副德性就不快,所以有點兒遷怒的想對宇文昱擺臉色!不成想他親自到宮門前來接,還帶了香噴噴的點心!
“知道宮裏這個時候做的膳食實在難以入口,你想必也沒吃多少,餓了吧?”宇文昱笑着拉起霍紫依的一只手,把油紙包放到她的手掌上,“這是我花銀錢請禦膳房的公公加做的玉米甜糕,上面還灑了芝麻,吃起來應該不錯。”
霍紫依的心化成了水,實在控制不住心裏的激動和開心,湊上前在宇文昱的嘴角上吻了一下,“謝謝你。”
宇文昱沒想到三塊玉米甜糕就換來妻子主動的親吻,臉頰上浮起可疑的紅潤卻掩不住滿眼柔情。
霍紫依拿起一塊甜糕咬了一口,香糯得整個人都要飛起來!
霍紫依一口氣吃了兩塊,剩下一塊遞給了宇文昱,“你也吃。”
宇文昱搖搖頭,“我吃過了。”
霍紫依才不相信!他從宮裏出來到宮門,哪有時間吃這個?在皇上設的宴會上更不可能吃到這個點心!
“是嗎?”霍紫依斜着眼睛、賊笑地看着宇文昱,“待妾身查查看?”
宇文昱哭笑不得的看着霍紫依,不明白她想怎麽查。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了過來,青蔥般玉嫩的手指壓在宇文昱唇上,并輕輕往上下使力。
“來,張開嘴,我看看。”霍紫依開玩笑地道。
宇文昱無奈地笑着張開嘴,就不相信她能看出來。
霍紫依趁此機會把另一只手裏的那塊玉米甜糕塞進了宇文昱的口中,然後松開手咯咯的笑起來。
宇文昱沒想到霍紫依會耍這種詐,嘴一合齒間舌面上就漾開了點心的美味。
一邊嚼着甜糕一邊看着小妻子彎着眼睛嬌笑,宇文昱的心裏有種被什麽漲滿的感覺!
“看你,像個小孩子。”霍紫依笑夠了坐直身子,看到宇文昱的嘴邊還沾着點心屑,便拿帕子幫他輕輕拭去。
罷了,他待她如斯的好,真的不要去想以前和未來了,就享受着他此時給她的好吧!
“不要去北疆好嗎?”霍紫依擡眼望着宇文昱那雙晶亮的黑眸,柔聲地問道。
輕輕的抓住抵在唇邊的那只手,宇文昱把霍紫依拉進懷裏擁住,嘆息地道:“我已經當着衆王公、重臣的面,在宴上向皇上請命,正月十八押糧草赴北疆與十哥彙合,共同殺敵!”
“皇上答應了?”霍紫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正當用人之際,皇上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嗯。”宇文昱點點頭。
“……”霍紫依貪戀了一會兒宇文昱懷中的溫暖與踏實後擡起頭,卻垂着眼簾不看他的臉,輕聲道,“其實有些事我沒跟你說,若是你留下來,也許萬希嗣打死平林縣主之子的案子就有可能翻案!”
宇文昱一愣,“怎麽回事?”
“你還記得那個叫清音的青|樓頭牌嗎?她曾跟我說,知道一些那個案子中的隐情。”霍紫依道。
她想用這個誘餌釣住宇文昱,希望他能放棄去北疆!
宇文昱沉吟了一會兒,輕嘆道:“辦萬希嗣的案子只會令皇上不快,還不如去北疆殺敵痛快!”
霍紫依嘟起嘴,緊抓着宇文昱的衣襟有些氣惱地道:“那我怎麽辦?”
想送他去戰場的是她,現在想留住他的也是她!
宇文昱以為霍紫依是擔心母親懷德公主的為難,便笑着摸了一下妻子滑嫩的臉頰道:“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來說服母親,你不用怕。”
她怕什麽呢?懷德公主頂多是讨厭她,恨她,倒還不至于害她!
“戰事不知何時能結束,雖然是越快越好,但有的戰事打個一年三載也不是沒有,武安侯府的事便由你照顧了。”宇文昱坐正身子鄭重地道,“蘇氏和田氏送到別莊暫住,何時我回來了再接她們回來!留下阮氏在府中照顧母親,你便主持侯府大局即可。”
霍紫依瞪大眼睛,有點兒不敢相信宇文昱的話,“送蘇氏和田氏走?”
把妾室送到別莊暫住,和把宮裏的妃嫔打入冷宮也沒什麽區別了!
“嗯,省得她們在府裏上竄下跳的惹你心煩!”宇文昱一想到那個蘇氏就厭惡得緊!“特別是蘇氏,派人看得緊些!”
蘇氏被宇文昱那一腳踹得還爬不起來呢,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霍紫依不作聲,反正還有半個月,一切都是未知數,也許宇文昱就不用去北疆了呢!
陪着霍紫依坐了一段路的馬車,宇文昱便下車去騎馬了。
霍紫依則在馬車裏真的睡着了。
待回到武安侯府已經是晚上,回了夏院後更衣洗漱,又喝了些粥湯填肚子,霍紫依就癱累在*上不想睜眼了。
本來就要睡着了,可屋外細碎的說話聲還是吵到霍紫依,她皺眉坐起來。“夏果?”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床帳子被掀起一邊,夏果站在外面,“夫人。”
“外面誰在說話?”這小小聲的說話比大聲說話還讓人睡不着!
“回夫人,是蘭院蘇姨娘的丫頭蓮子,說蘇姨娘怕是不行了。”夏果憂慮地道。
因為夫人從宮裏回來,看着很疲累的樣子,她們也實在是不敢打擾。
“什麽?要不行了?”霍紫依坐起身驚詫地看着夏果。
宇文昱踹得那麽重嗎?醫婆不是說沒大礙嗎?
命夏果為自己着衣,霍紫依的睡意一掃而光!
“前兩天還好好的,盧大夫把脈也說沒受內傷,這兩日怎麽就要不行了?”霍紫依心頭有些煩躁,邊穿衣邊問道。
“奴婢也是不知。”夏果道,“今早奴婢給蘭院送賞的時候,臘梅還說昨晚蘇姨娘胃口不錯吃了十五個餃子,其中一個還是包了糖粒子的,婆子和丫頭都說今年蘇姨娘會過得好。誰知道……”
“盧大夫可去過了?”
“去過了,正是盧大夫看完了,說是不好,蓮子才過來的。”夏果幫霍紫依整理好衣裙後道。
霍紫依匆匆去了小裏間,叫人把蘭院婢女蓮子叫進來。
蓮子進屋就跪下磕頭哭,“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姨娘吧!姨娘身子現在燒得燙人,連盧大夫都沒法子了!”
-----正文6110字-----
多更了一千,所以晚了些。
有親說情節慢,其實這篇文就是宅門內發生的一些日常宅鬥事,不知道怎麽快啊…
還有親分析得很好,鳥兒都快流淚了!女主重生後,男主不是一直清白的嗎?不是一直清白的嗎?真好,愛你,親。
不是不能接受反對的聲音,但就像有人喜歡甜,有人喜歡酸,有人喜歡辣一樣,衆口難調,作者寫文的風格也是各有不一。所以,玻璃心的鳥兒求溫和指導。很多親一直潛水不留言,露個面就“棄文”,鳥兒真希望您能輕輕的來、悄悄地走……一條棄文或激烈的指責留言能讓鳥兒鬧心一整天,唉。鳥兒真不成熟啊。
127.三爺送藥
鑒于之前蘇氏的種種折騰與鬧騰,霍紫依還真懷疑這又蘇氏的新花樣!
畢竟人命關天的事,不管真假也怠慢不得!
霍紫依一邊派人去中院告知宇文昱,一邊自己帶着王嬷嬷和兩個丫頭去了蘭院。
蘭院的下人們一個個都面如土色,見霍紫依進來便齊刷刷的跪成一片!
大過年的,自己侍候的主子就要不行了,下人們自然是害怕!
霍紫依進了院中正房的小裏間,見盧大夫正皺眉對臘梅說着什麽,見霍紫依帶人過來後連忙上前施禮,“夫人。”
“盧大夫,蘇姨娘得的是什麽病?”
“蘇姨娘是中毒了。”盧大夫額頭冒着汗道。
中毒?武安侯府有人給妾室姨娘下毒?
霍紫依一臉震驚!
“什麽毒!”霍紫依臉上一冷,聲音也重了幾分。
“蛇毒!蘇姨娘是被毒蛇咬傷了。”盧大夫神色凝重地道,“幸爾蘇姨娘自己懂得還比較多,命丫頭紮了被蛇咬到的小腿、讓人吸了毒血。但還是有少量毒液侵體,所以導致蘇姨娘發熱不退,命在旦夕!”
毒蛇?霍紫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是冬天,蛇應該在冬眠吧?”霍紫依挑眉想道。
大齊國雖然冬天不落雪,但天氣也比較寒冷,蛇自然也會冬眠!
再說這好好的園子裏以前沒有毒蛇,怎麽突然就大過年的竄出一條本應冬眠的蛇來咬了蘇姨娘?
冷靜一想,倒有些了陰謀的味道!
霍紫依正想着“蘇姨娘過年慘遭蛇吻”這件事不尋常,宇文昱就趕了過來。
“怎麽回事?”宇文昱穿戴整齊,竟然是一副要出門的打扮!“你怎地就進來了?萬一病氣過給了你怎麽辦?”
屋裏的人除了霍紫依外都傻了眼!侯爺說得這是什麽話?
急匆匆的來了蘭院第一句問的不是蘇姨娘怎樣了,倒是埋怨夫人不該來,怕夫人被過了病氣!
霍紫依覺得好笑,不知道為什麽宇文昱最近對自己似乎上心得很!
“過不了病氣,蘇姨娘是被毒蛇咬到了。”霍紫依暫時忽略宇文昱這身打扮的原因,把盧大夫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道,“現在過年,醫館、藥鋪都關着門,這蛇藥怕是不好弄!侯爺能否向太醫院求一求?”
雖然過年,但宮裏的主子們還得侍候,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是輪值,休假者還不準離京!
不是霍紫依想當聖母,或是假好心,若憑蘇氏對她那番陷害,自己就是不管蘇氏,任其蛇毒攻心而死也沒人敢挑什麽!
只是,現在是過年,懷德公主那邊又對自己有着成見,若是蘇氏真有什麽事,恐怕事後指不定又傳出什麽不堪的流言來!
倒是宇文昱一聽霍紫依提起太醫院而皺起眉頭。
為了一個侯府妾室驚動太醫實在是興師動衆!何況盧大夫就是太醫院院判的徒弟!
只是這蛇藥多是早就配好的,制作工藝也不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就能完成的!
“明日天一亮就讓下人去府外多砸幾家醫館和藥鋪的門,看有沒有藥吧。”宇文昱淡聲地道,“明日周将軍與十哥帶兵出征,事情一多起來恐怕也不便進宮。”
蘇氏雖然不是個老實的妾室,甚至做的事令宇文昱厭惡,但她真的罪不至死!何況邊疆有戰事,身在兵部的蘇大人還有用得着的地方!
“今晚我要去十哥那裏,明日送行後再陪你回華國公府。”宇文昱道。
原來他穿着外出的衣服是要去十皇子府!
霍紫依點點頭,“那侯爺路上小心,這裏交給妾身吧。”
這個當口兒,恐怕宇文昱也沒心思管府中一個妾室的死活!
宇文昱握了握霍紫依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蘭院!
霍紫依無法,只能讓盧大夫開個解毒的口服方子,命下人去大管事那裏取藥煎了給蘇氏灌服!
安排好一切,霍紫依實在是累得不行,回到夏院連再次洗漱都免了,閉着眼睛半睡半醒間讓婢女服侍了更衣,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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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一大早,還沒有緩過累來的霍紫依就爬了起來,按例先去懷德公主所在的東院請安。
“夫人請回吧,公主身子不适,免了夫人與幾位姨娘請安。”喬嬷嬷站在東院門口,面無表情地道。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霍紫依對懷德公主也算是比較了解了,倒是沒有不安的感覺。
霍紫依将蘇姨娘被毒蛇咬傷的事告訴了喬嬷嬷,請喬嬷嬷轉告給懷德公主知道。
喬嬷嬷雖然也奇怪大冬天的怎麽會有蛇,但她卻是不動聲色地應下了。
東院請安完畢,霍紫依就帶着兩個妾室往回走,她還得準備着出門回“娘家”!
跟在霍紫依身後走了一小段路,在分開回各自院子前,阮氏還是開了口。
“夫人,這大冬天的,蘇妹妹院子裏怎麽會有毒蛇呢?”阮氏問道。
霍紫依抿唇笑了笑,拉長聲音道:“是啊,怎麽會有蛇呢?總不會蘇姨娘的院子比別處暖和,蛇也喜歡往那邊爬吧?”
阮春曉捏着帕子偷眼打量着霍紫依,見霍紫依的表情淡然坦蕩,不像是設計了蘇氏的人!
“妾身鬥膽,總覺得是有人想害蘇妹妹呢!”阮春曉是覺得霍紫依嫌疑最大!
因為前幾天蘇氏在懷德公主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霍紫依不少壞話,霍紫依真的不懷恨在心?
霍紫依停下腳步,轉身看着阮春曉笑,“阮姨娘的膽子是不小,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
“夫……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呢?”阮春曉被霍紫依銳利的視線瞪得有些不安,忍不住退了兩步,然後垂下眼簾,“妾身只是覺得……覺得……”
“行啦!阮姨娘與蘇姨娘姐妹情深,多想一些也是人之常情,你倒是不必這麽拘謹害怕。”霍紫依像逗弄小老鼠的小貓一樣,爪子一松又放了阮氏!“最近侯爺忙于府外的大事,無暇顧及府內!如今又出了蘇姨娘這檔子事兒,恐怕府內府外都不得太平與輕閑!兩位姨娘最好安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裏,沒事兒少出來走動!稍後大管事會派下人給各院送雄黃粉,你們讓丫頭婆子仔細灑在院子和屋子的角落,避避蛇蟻。”
“是,夫人。”阮氏不敢再多嘴,和田氏規矩的福身退下。
打發了阮氏和田氏,霍紫依嘆了口氣,蘇氏被蛇咬的還真不是時候!因為武安侯府高看蘇氏一眼的時候就要到了!
到了中院通往夏院的二門處,陳雄就急急地走上前一揖,“夫人,陸三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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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秋心急如焚的在武安侯府的偏廳裏走來走去,右手裏緊緊抓着一樣東西!
他今天一早正欲給幾房親戚拜年,不想出了家門不遠就遇到武安侯府的一個下人砸附近醫館的門,說是家裏一位女主子被毒蛇咬了,求蛇藥!
偏那家醫館只剩看門的老仆,根本不知道蛇藥放在哪,大夫一家又去拜年走親戚……
陸文秋以為是霍紫依被蛇咬到,想起自己家裏那位照顧生病祖母的老仆婦去年秋天在菜地裏摘菜時被一條蛇咬到,向這家醫館買了蛇藥!只不過那條咬老仆婦的蛇無毒!
情急與擔心之下,他也顧不得更多,回家向老仆婦讨了還剩小半罐的蛇藥,直奔武安侯府而來!
這是陸文秋第一次到武安侯府的正門,也是第一次真正邁進武安侯府!
因為是年節,侯府裏的下人也不多,奉大管事曲洪之命把陸文秋帶到前院偏廳、奉上茶後,下人就退了出去。
“陸三爺。”王嬷嬷從外面走了進來,驚訝地看着團團轉的陸文秋,“您……”
本想問“您怎麽來了”,但王嬷嬷沒好開口。
年前,夫人可是私下拜人送去了一些布料、年貨和銀錢。難不成陸三爺是來道謝?
“王嬷嬷!”陸文秋迎上前,急切地問,“府上是不是有人被蛇咬了?”
他還算有些理智,沒直接問是不是夫人被蛇咬了。
王嬷嬷眸光一斂,打量了一下陸文秋,“三爺怎麽知道的?”
陸文秋沒看出王嬷嬷眼神中的探究與防備,而是攤開握着蛇藥的手遞給她,“這是我家老仆婦去年秋天在醫館買的蛇藥,她在菜園被蛇咬到開的,時不過半年應該還有效用!”
王嬷嬷看着那個粗糙的黑色圓肚小藥膏罐子,又擡眼看看陸文秋,還是接下了下來。
“三爺認識府上的蘇姨娘?”王嬷嬷試探地問。
“啊?”陸文秋的俊臉上一片茫然,“什麽蘇姨娘?”
“被毒蛇咬到的是我們侯爺的妾室蘇姨娘,陸三爺不是給她送藥來的嗎?”
陸文秋臉上的茫然更重了,竟使得好好一張俊美臉龐變得傻氣起來。
“我早上出門去拜年,看到貴府的下人拍醫館的門說要蛇藥,說是自家女主子被蛇咬了。我以為是夫人,所以就……”
原來如此,王嬷嬷松了一口氣!
若是陸文秋與蘇姨娘之間有什麽,恐怕事情又複雜了!
“那奴婢就謝謝陸三爺了。”王嬷嬷朝陸文秋福了福身,然後道,“對了,還忘了向三爺道聲過年好呢。”
陸文秋這才慢慢回過味來!聽王嬷嬷話中的意思是:被毒蛇咬到的不是侯爺夫人,而是侯爺的妾室?
“王嬷嬷,被蛇咬到的不是夫人?”
“想是那下人情急亂喊叫,我家夫人身子可好着呢!”王嬷嬷笑道。
陸文秋覺得身子一輕,腳下微微趔趄了一下,竟然有渾身虛脫的感覺!
他一路飛奔而來,那時只覺得步子邁得不夠大、腳走得不夠快,現在知道受傷的人不是侯爺夫人,就覺得腿酸腳疼……
“那就好,那就好……”陸文秋的俊臉上浮起放心的微笑。
陸文秋也不便在侯府多留,放下心來後就向王嬷嬷告辭了。
王嬷嬷又問了一些陸家的事和蓮姐兒的身體情況,送陸文秋出府前夏果提着一個匣子出現了。
“陸三爺,過年好。”夏果俏臉上挂着笑,向陸文秋福了福身,“我家夫人得知您是來了,特命奴婢帶來拿了東西交由您帶回去!”
夏果打來匣子,裏面裝着四包糕果子、一大塊臘肉、幾本書、還有一個小布包。
“這布包裏是夫人為蓮姐兒做的新衣,年前送東西的時候還未做完,等做完了府中又太忙。趕巧兒三爺今天來了,就一遭帶回去吧。”夏果重新蓋上匣子遞給陸文秋。
“不……這……”陸文秋俊臉飛紅,大過年的到人家來不送禮反而提着一堆東西回去,實在是丢臉!
“三爺盡管拿去,夫人說了,這都是給蓮姐兒的!”夏果硬把匣子塞給陸文秋,“那糕果子也是松軟得适合小兒吃,只是一次不可貪多,免得吃壞了牙和積了食。”
陸文秋不好再推辭,接過匣子向王嬷嬷和夏果道謝,這才出了武安侯府。
王嬷嬷拿回蛇藥,霍紫依讓盧大夫看了一下,确認是外敷治蛇吻的藥膏,聞味道還是能用的。她就讓夏實送去了蘭院,親自交給臘梅,讓那丫頭給自己的主子塗抹傷處!至于內毒只能靠藥湯來驅了!
夏果也把陸文秋收了匣子的事告訴了霍紫依,“陸三爺有趣得緊,那張臉都快紅得賽紅布了!”
正坐在銅鏡前讓婢女服侍梳洗,準備一會兒去華國公府拜年。
聽了夏果的話,霍紫依只是抿唇笑了笑。
王嬷嬷送藥回來,霍紫依詳細問了一下陸文秋為什麽會來送蛇藥的緣由。
王嬷嬷想了想道:“可能陸三爺誤會成是夫人您被蛇咬了,感念着夫人對蓮姐兒的照顧,才特意跑來送藥的吧。”
蓮姐兒,一想到那個面色臘黃、有着一雙美麗大眼的孩子,霍紫依的心就柔軟下來。
她承認自己有移情作用,把對未曾謀面的瑞哥兒那份母愛傾在蓮姐兒的身上。
也許不久的将來,她和瑞哥兒還會“重逢”,如果她還是要死,死之前也要給瑞哥兒一個安全的生長環境!
----正文4200-----
陸三爺是男配線,男主出征,才顯出他的作用。
古人講究神交,男女很容易一見鐘情,陸三爺又是個書呆文人,所以他的喜歡很純粹、行為也很簡單,不像皇子、侯爺要想那麽多利害關系。是個純純的青年哦。
今天雙更,第二更稍晚些,鳥兒要出去一下。
128、欺負我就打死
因為正是年節,所以皇上與大臣們商議後決定周鴻灏與楚浔帶兵出征低調一些,也免得百姓們慌亂。
頭天夜間城邊的軍營就已經整裝待發,天蒙蒙亮時城門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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