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下午四五點時見! (22)
,順着勸卻又真怕她帶着瑞哥兒離了侯府!一時間只能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安撫略顯激動的霍紫依。
霍紫依話唠般拉着奶嬷嬷說了許多心中郁悶與不如意,渾然不覺自己才十七的年紀,卻仿佛三十七的深閨怨婦一般了!
唐氏聽來聽去算是聽出了些眉目,趕情這結症還是武安侯宇文昱!
也許是年紀都不大,宇文昱在夫妻相處上體貼的心思還是少了些,恐怕也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小小姐且稍安勿躁,想離開這侯府卻也不是什麽難事。”唐氏溫柔地開口勸道,“府裏人多事雜,小小姐又剛生了瑞哥兒,想必在府裏悶得也是心裏不暢快!我聽聞武安侯與公主名下産業還算不少,別莊、園子少說也得有個四五處!現下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各處都有着不同的美景,小小姐若是向公主和侯爺央請去別莊和園子巡視,順便散散心,想必公主與侯爺也是會應允的。”
霍紫依眨眨眼,原本聽唐氏說離開侯府并不困難時雙眸一亮,還以為真的有法子離開,但一聽說是出門散心,還是在懷德公主與武安侯名下産業打轉,表情又黯了下來。
“小小姐可還記得你嫁入侯府後派人尋了我來相見時說的那些話嗎?”唐氏道,“那時小小姐頗有一番鬥志,絲毫不将公主的為難與妾室的不尊放在眼裏,只是一味心思的為自己能在侯府立足而作打算!我那時就覺得我們紫姐兒可是長大了,也不用擔心你在侯府裏吃了虧!可現在旁的東西你想得太多,倒是把路走偏了。”
“……”霍紫依垂眸看着裙上的花樣,思考着唐嬷嬷的話。
唐氏見霍紫依不語,又借機說了些夫妻相處之道,又替宇文昱說了些好話!
別看唐氏不常到侯府走動,可兒媳婦徐氏定期會去看望婆母,将府裏的事說與她聽。武安侯對夫人的專|*可是看在所有人眼裏羨慕不已!
單說夫人有孕,侯爺在公主面前說了不讓妾室歸府這一項,便足證他是個疼愛妻子的好男人!
霍紫依在前兩天的晚上被蠱蟲折騰疼了半宿,這兩日心思也用得多,又在唐氏面前哭了許久,精神就有些不濟,唐氏連忙叫了夏果與夏實進來侍候着虛軟的霍紫依進內室躺下睡了。
夏果侍候好霍紫依,出來見唐嬷嬷還坐在裏間,便上前福了身,“多謝嬷嬷過來開解夫人,不然……”
“姑娘快別這麽說,當年小姐臨終前叮囑我一定要看顧好小小姐,無奈我是個力薄的,讓小小姐在華國公府裏遭了不少罪。莫說今日我該來,若是以後再有什麽事,只要我這老太婆還有口氣在,也是随傳随到的。”唐氏嘆息地道。
夏果聽了唐氏情真意切地話,眼圈一熱別過頭拿帕子拭了拭眼中湧出來的淚。
唐氏嘆了氣後,擡頭望着夏果道:“方才小小姐說了不少,卻也是心中郁結難發說得瑣碎,還勞煩姑娘将府裏近期發生的事跟老婆子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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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果應了一聲,給唐氏續了茶後便坐下将霍紫依生下瑞哥兒後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下,最主要還是姨娘與侍妾回府後的事兒!當然昨天阮姨娘使壞的事更要說得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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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春曉坐在桃院的桃花樹下烹茶,動作娴熟而優雅,一襲水綠的衣裙更初得她身姿窈窕多嬌。
拿起一杯烹好的茶湊到唇邊,略帶苦澀的茶液流入口中,閉目回味竟是體會出些許芬芳。
“姨娘!姨娘!”寧嬷嬷急驚風似的竄進院子裏來,嘴裏不停的嚷着。
阮春曉睜開眼皺緊了眉頭,不悅地看着寧嬷嬷。
以前倒不覺得如何,可自從司琴沒了,寧嬷嬷在身邊侍候得久了,阮春曉就比出高下了!
司琴是個蘭心蕙質的俏丫頭,頭腦與手段、身姿與作派不比小門官家千金差!可寧嬷嬷卻是粗鄙了許多,也難怪當年祖父并未收用了寧氏,想必也不是祖母善妒不讓的原因!
司畫雖也是大丫頭,卻與司琴的聰慧、司香的潑辣、寧嬷嬷的狡詐相比顯得過于綿和了,忠心是忠心,只怕是派不上大用場!
“嬷嬷這麽大呼小叫的成什麽樣子!把姨娘烹茶的好雅致都給攪了。”司畫雖是不滿寧嬷嬷的失态,說話的語氣卻也不重。
寧嬷嬷沒把司畫的責備放在心上,徑直來到了桃花樹下的石桌前,草草地給阮春曉福了一下身子後起來。
“姨娘可得聽奴婢說說!早些想對策才是!”寧嬷嬷煞有其事地道。
“嬷嬷只管說就是,別賣什麽關子!”阮春曉看着被寧嬷嬷唾沫星子噴過的茶碗、茶壺,臉拉得極長。
寧嬷嬷倒是不會看人臉色,只當阮春曉是沒看到夫人霍氏被公主和侯爺訓不高興。
“奴婢奉姨娘的命去夏院探究竟……呃,是探望生病的夫人。”在收到阮春曉淩厲的一瞥後,寧嬷嬷縮着脖子改了口,“夏院裏兩個小蹄子把門看得極緊,就是不放奴婢進去!只說夫人睡下了不讓擾着!奴婢只得離開,但又覺得不甘心,便躲在暗處偷看着夏院的動靜!果然不出奴婢所料,也不過是半刻鐘的事兒,夫人的陪房張家媳婦就帶着一個老婦人進了夏院!”
阮春曉正用帕子擦手,聽了寧嬷嬷的話動作就是一滞。
“老婦人?是府外的人?”
“奴婢識得那老婦人,正是夫人的奶嬷嬷,也是陪房張大榮的老娘!”寧嬷嬷得意地道,“前頭兒還跟奴婢說夫人睡了,後腳兒就讓那個老太婆進去,明擺着就是其中有不可告人的事!”
“……”阮春曉抿緊嘴唇,心底也不安起來。
“姨娘,想必是夫人因那人參的事心虛,叫了奶嬷嬷過來想對策!您可不能再猶豫,一定要把夫人苛待姨娘、以次充好把東西賞給妾室的敗德之名坐實了!”寧嬷嬷狠狠地道。
司畫瞥了一眼寧嬷嬷,眼中有着幾分不屑。她是極看不上寧嬷嬷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阮春曉遲疑地擡起眼簾,“昨天我将事跟侯爺說了,可到了今日這個時候卻也不見有什麽回音,要我如何将那罪名給霍氏坐實了?”
昨日只聽說宇文昱和霍紫依在書房吵了幾句,卻也不見有什麽其他的事發生!
因為不甘心,阮春曉就讓寧嬷嬷出去散播霍紫依拿普通人參來欺騙侯爺和自己、說那參是三百年老參的閑言碎語!
先搞臭霍紫依的名聲再說!當初可是侯爺親自向霍氏讨參,她都能拿假東西來蒙騙,想必侯爺也是氣憤不已!以此離間他們夫妻感情,自己再趁虛而入……阮春曉的算盤打得不錯!
“奴婢以為,夫人拿普通人參充當老參的事兒還沒傳到公主那裏!”寧嬷嬷眼珠子亂轉地道,“若是姨娘自己讨要受了這樣的慢待也就罷了,那參可是侯爺替您要的,全府上下還曾因夫人的舉動而大贊她是個賢德的!事後沒多久,侯爺得了一株千年人參,感念夫人贈參的舉動,就将那千年人參給了夫人!這些好處豈不是都讓她占了去!”
經寧嬷嬷一番鼓動,阮春曉也覺得有些氣憤和委屈了!特別是宇文昱把霍紫依當成了賢惠的妻子,還把千年人參給了她!
“嬷嬷幫我想個萬全的法子吧!”阮春曉咬咬牙,眼中燃起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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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昱一連四天晚上沒到後院去,除了夏院外,其他院子裏的女人都偷着樂!
正室夫人一旦失了*,那她們可不就有了機會!只不過現在侯爺與夫人鬧得正僵,哪個也不會沒腦子的去當炮灰!
第四日早膳過後,懷德公主就派路嬷嬷去各院通知女眷,都到東院的華榮廳去。
霍紫依與奶嬷嬷唐氏長談過後,心情稍微好了些,也反省了自己産後的一些作法,似乎又回到了初次穿越時的狀态!
上一世是怎麽因為“水土不服”失了人心,最後慘死,霍紫依不敢忘!所以,她也不急着與宇文昱合好,而是認真的調理身子與心态。
霍紫依也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得了“産後抑郁症”之類的心理疾病,只不過因為第一世的時候年紀還小,對這種心理疾病聽到的次數也有限,現在恍然想起卻有些對症的感覺!
找外面的大夫開了針對婦疾去濕熱、調理心神的湯藥、每日誦讀幾卷佛經,再将練箭射靶的鍛煉撿起來。這兩三日霍紫依倒覺得心情好了許多,認真考慮起奶嬷嬷所說的出門散散心。
霍紫依也不是個天生就好鬥心狠的人,三世的經歷使她不得不做個狠辣的人,可任何事做久了也是覺得厭煩,何況是做那缺德造孽的事!
避開雖有懦弱之嫌,霍紫依卻也想着該為兒子多積些善福,女人果然是生了孩子後就更加忘我了。
心思剛拿定,情緒也好了許多,那邊懷德公主就派人來叫了。
王嬷嬷與路嬷嬷在宮中就是好姐妹,如今又一心向着霍紫依,少不了在路嬷嬷傳話時多探聽了幾句。
“多謝嬷嬷顧着我。”正在更衣的霍紫依聽了王嬷嬷憂心的禀報後彎了彎唇,示意夏果拿荷包賞給王嬷嬷,“我早就想着那事兒是完不了,我不去找她晦氣、她早晚是要來尋我不痛快!如今便一遭解決了也是好!”
王嬷嬷不肯收賞錢,嘆道:“夫人是不知,公主雖不甚喜阮氏,但當初收留她也是有着諸多考慮。無依無靠的阮姨娘能成了侯爺的貴妾,夫人覺着只是公主為了府中內院有個制衡夫人您的人嗎?”
“……”霍紫依擺了擺手,讓夏果與夏實停了手,轉身望着王嬷嬷,“我也曾這般想過、奇怪過,願聽嬷嬷指教一二。”
---正文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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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與阮氏開戰(2)
天下以尊師重道為首信,阮太傅曾是太子的恩師,朝中文臣又有數名曾拜在他門下,雖然阮太傅已逝,但那份“師生情”卻是未散!
若是阮太傅活着時在朝中沒了地位,昔日那些學生也不見得會像他死後這般“尊敬”着他!偏就是死了,才會在被學生提起時泣淚緬懷!
阮春曉本身沒什麽價值可言,但收養了她卻為懷德公主與武安侯府在阮太傅的學生中博了個好名聲!
宇文昱在官員當中口碑一直不錯,雖不見得真給什麽助力,起碼是少了幾個拖後腿的!文人講究的就是個氣節,不管真假,對同門師弟、又收養了恩師遺孤的武安侯自然不能同門相殘!
不過,那些都是宇文昱羽翼尚未豐滿之時的事,如今他憑一己之力立了戰功,又晉了品級,旁人想踩他兩腳還得看看有沒有那個能力!
“阮姨娘自是不知其中淵源,能由着她得勢的時候她卻一副病歪歪的樣子作态;如今公主與侯爺皆已不将外頭那些文人看在眼裏了,她又鬧騰起來!”王嬷嬷對阮姨娘的作法直搖頭,轉而又憂心地道,“但畢竟是在府裏養了三年,平日阮姨娘又是個乖順讨巧的,公主必定狠不下心責罰她。再想着不讓夫人獨大,少不了借着些小事由敲打敲打夫人!姨娘與侍妾都回了府,卻不見侯爺去別的院子,公主肯定也是不高興,只不過以前管過了,卻被侯爺給頂了回來,公主也得顧着臉面不會再提。現下有了人參這檔子事兒,公主怕是要為難夫人一些,逼着侯爺做選擇。”
“選擇什麽?”霍紫依心中有了猜測,卻還是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真相。
“自然是為了不讓公主為難夫人,而去別的院子留宿。”王嬷嬷嘆道。
宇文昱也是她們這些嬷嬷看着長大的,當初小世子降生時她們別提多高興了!哪成想後來變故簡直就是從天上摔到地上!對宇文昱有着太多心疼。
“呵。”霍紫依轉身繼續讓婢女服侍着更衣,臉上卻冷了幾分,“母親這樣做倒讓我有種她生怕侯爺活不長久、急于讓我們這些妻妾傳宗接代似的錯覺!”
是怕兒子像丈夫似的早死,急着生一堆孫子和孫女出來嗎?
“夫人!”夏果聽主子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不禁吓得直瞪眼。
“……”霍紫依抿緊嘴唇,一張俏臉陰沉的繃得死緊!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去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霍紫依正是心情郁悶的時候,阮姨娘偏要來惹她,可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換好了衣裳,霍紫依叫夏果拿着從宇文昱書房帶回來的人參,留下夏實看院子,就帶着夏果與王嬷嬷去東院了!
因霍紫依更衣時與王嬷嬷聊了一會子,所以她到東院榮華廳是最晚的一個!
阮氏、田氏和四個侍妾自然是不敢怠慢,得了消息匆匆更衣就趕過來了,霍紫依一進來就齊刷刷地向她看去!
懷德公主已經上座,喬、路兩位嬷嬷分立兩旁。
“給母親請安。”霍紫依上前福身問安。
懷德公主看着姍姍來遲的霍紫依,淡聲地道:“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謝母親惦念,喝了大夫開的湯藥,好多了。”霍紫依軟聲地道。
“起來坐吧,有些事兒要問問你。”懷德公主到底是給兒媳婦留着面子,當着兒子一衆妾室的面并沒有表現得過于嚴苛。
霍紫依起了身,視線先瞥向坐在一側的阮姨娘,只見阮氏紅腫着一雙眼睛、神色緊張的模樣。
霍紫依勾了勾嘴角,輕蔑的表情顯露無疑,昂首由婢女扶着坐到了懷德公主左首最靠前的位置上。
因着霍紫依為宇文昱頭胎就生了個兒子,瑞哥兒又是個強壯結實的孩子,看得懷德公主心喜,着實不想尋兒媳婦晦氣!但阮春曉帶着寧嬷嬷到東院裏來哭得不像話,擾得她煩,就命人把各院都叫了來!
懷德公主的想法是走走過場,将這起事件徹底解決了!然後就讓下人們閉了嘴,哪個再敢暗地裏傳些流言蜚語就重罰再轉賣出去!
妻妾間這種你來我往的鬥法實在是太平常,少不了最後要扯出夫主、長輩來評個理、斷個事!
“霍氏,三百年老參的事兒你怎麽說?”懷德公主看向霍紫依語重心長地道,“當初說是給了根老參,哪成想阮氏命人去藥鋪子驗,卻是根頂多十年的參。說要給便給了就是,何苦換了東西惹了今天的羅亂,讓下面的人議論紛紛。”
阮姨娘心底一陣興奮,雖然懷德公主沒有聲色俱厲地跟霍紫依說話,但話裏話外可是為自己作主的!
田姨娘低着頭,不停扭着手裏的帕子,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四名侍妾連坐着的份都沒有,規矩的站在姨娘的座位後面,一個個低眉垂目的像四尊泥胎!
霍紫依沒有馬上應懷德公主的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後才開口。
“出了這樣的事煩擾母親的清靜,實在是兒媳的罪過。”霍紫依颔首歉然地道,“但當初是兒媳親自去私庫按冊子記錄拿了三百年人參出來,繼而交給侯爺。事情過去了兩年,前幾天阮姨娘突然就說那人參變成了十年的普通人參!母親倒是評評理,世間有哪這樣的事!東西送了出去、落入了別人的手裏,哪裏還由得着原主子掌握?隔了這麽久突然說真說假,兒媳真是百口莫辯!”
“……”懷德公主一怔,想不到霍紫依不惱不懼,反而條理清楚的把問題駁了回來!
霍紫依這話裏的意思就是将髒水潑回阮姨娘身上了!
東西給了你兩年,誰知道盒子裏放着的還是不是原來那根參!
懷德公主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如今被霍紫依這麽一說,反而不好再往下說什麽了!
“公主明鑒!”阮姨娘撲嗵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哭道,“妾身絕對不敢換盒子裏的人參!況且,妾身也說了,沒準兒是那藥鋪掌櫃不識貨亂說,誣了夫人的一片善心!妾身苦的是府裏一些流言實在難聽,把妾身說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只求公主還妾身一個清白!”
這個時候了,阮春曉還不忘撇清自己裝好人,真是唱作俱佳的戲子!
求清白?求什麽清白?求證明你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夫人才是苛待妾室、以次充好、沽名釣譽、欺騙大家的壞人?
“行啦,別動不動就掉淚、就跪的,有事說事便好了!”懷德公主看不慣阮春曉這哭起來沒完的作派,只像是所有人都在欺負她似的!說起話來嘤嘤泣泣的惹人心煩!
司畫上前扶起主子,阮春曉卻是不肯再坐,凄哀哀地看向霍紫依,“還請夫人不要怪妾身多事,只是因為那支老參是個稀罕物,妾身一直舍不得入了藥。這次從別莊回到侯府,妾身只想着快些調養好身子,好能為侯爺孕育子嗣,所以才想拿出來滋補身子。開盒後看那參體有些幹了,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用,便讓下人拿出去問問,哪成想……”
後面的話又變成哽咽,一副委屈的模樣。
莫不是古時女子都喜歡扮白蓮花裝無辜?還是說古人無論男女都吃這套?都被豬油蒙了心是怎麽着?
“府裏就有着現成的盧大夫養着,又有管藥材、丹丸的小管事當職,這兩個随便叫出一個來也都該有些眼力辨識一下那人參是不是老參!阮姨娘是信不過他們還是有別的原因,竟讓下人巴巴跑出府去、随便找家藥鋪子辨別!人家也是賣藥材的,巴不得賣你自家鋪子裏的東西,難道會說你手上的是好東西?”霍紫依冷嘲熱諷地道。
活該你非要拿出去讓別人看!若是府裏的盧大夫或管藥材的小管事不知內情說了實話,那是難題呢!
阮春曉本就不是個口才極好的,被霍紫依這麽一堵,立時腿一軟就跌坐到椅子上,只是低頭垂淚哭。
懷德公主本以為還要啰嗦一會兒,哪成想兒媳婦三言兩語就定了勝局,把個阮氏說得啞口無言!怪不得這幾天不見動靜,敢*家是完全沒當回事!
“夫人這話說得我們姨娘可是委屈死了!”寧嬷嬷在一旁也幹嚎起來,“那參從侯爺拿到桃院來,姨娘就讓人精心放好,鎖匣子的鑰匙都是姨娘自己帶在身上!旁人斷是沒機會偷換了那根人參的!奴婢帶出去請藥鋪子掌櫃辨識是看那參變了樣,怕吃壞了我們姨娘的身子,耽誤了給侯爺懷上子嗣的大事!”
寧嬷嬷撲跪到地上,鼻涕眼淚橫流惡心之極,嘴巴卻還是說個不停!
“我們姨娘在別莊的時候就讓蘇氏給禍害得不輕!那蘇氏整天往姨娘的飯菜裏下藥,差點兒就毀了身子元氣!回了侯府後,得知身負為侯爺孕育子嗣的重任,便整天想着怎麽補身子,可是一心為了侯爺與未來的子嗣打算着!這幾日府裏下人間傳着不堪的流言,都說我們姨娘忘恩負義,姨娘聽說了後就窩在屋子裏哭得凄慘!嘴裏不停的念叨着‘見不到侯爺罷了、得了普通的人參也罷了,背了罵名卻是不讓人活了’!還請公主和夫人治了那些碎嘴下人的罪,替我們姨娘讨個公道!”
子嗣!子嗣!替侯爺懷上子嗣!
霍紫依聽到這兩個字和這句話,太陽穴上的神經就劇跳一下,頭疼的感覺慢慢聚了上來,令她抓緊了帕子、咬緊了牙關!
懷德公主被寧嬷嬷逾越的舉動氣到,剛想叫人拖她下去打板子,外面就傳來丫頭的唱聲,“侯爺來啦!”
除了霍紫依,所有女人的視線都投向了門口,神情各異。
身着紫袍玉帶、英俊潇灑的宇文昱大步邁入廳內,視線卻是立即落在了霍紫依的身上!
---正文3500----
其實今天是更了7000字吧,為了情節發展,收不住就這樣吧。鳥兒向來不太擅長控制字數。
193.與阮氏開戰(3)
“侯爺。”屋裏的女人們福身嬌聲地給宇文昱施禮,連方才還哭得梨花帶淚、委屈不已的阮姨娘都起身施禮了。
“嗯。”宇文昱淡淡地應了一聲,上前幾步拱手向上座的懷德公主問安,“母親。”
懷德公主打量着日益成熟穩重的兒子,再想到健康的嫡孫瑞哥兒,她現在可謂心滿意足!
“你回來啦,最近倒是不很繁忙了。”懷德公主對兒子柔聲地道,“是太子那邊的差事辦完了?”
宇文昱被皇上派去協助太子的決定着實令滿朝文武大臣和懷德公主都擔心了一陣子。
黨|派紛争一向是朝堂上的重頭戲,大家都知道武安侯不是太子那邊的人!大臣中有怕宇文昱拆太子臺的、有怕宇文昱因此投靠太子的、也有準備看熱鬧的!
懷德公主則是擔心兒子辦這個差事既得罪了十皇子,又在太子那邊有什麽不測!
“已經開始收尾了。”宇文昱道,“太子允兒子輕松一陣子,不必參與後面的事。”
很明顯,太子不想讓宇文昱參與那些清算收尾的事自然是有目的的,無非是在查沒貪官府中金錢寶物時偷偷藏匿一些下來。
宇文昱也懶得管太子要怎麽做,他反而樂得輕閑!
懷德公主也明白太子的想法,只是微微笑了笑,“太子這是體恤你。前陣子聽說你忙得很,正好趁這個機會補一補、調養一下身子。”
“是,母親。”宇文昱應道。
全程霍紫依都是表情冷淡、目不斜視地看着對面的一根柱子。
母子說完了話,宇文昱準備落座,而懷德公主左手邊的首位已經被霍紫依坐了!
作為夫主,宇文昱當然不能坐在霍紫依的下首,所以他走到霍紫依面前停下。
站在霍紫依身後的夏果緊張的捅了捅主子的肩膀,用極低的聲音提醒道:“夫人。”
“……”霍紫依緩緩調回視線擡起頭看着宇文昱,然後慢慢站起身,“侯爺。”
淺淺的福了一禮後,霍紫依移步到次位的椅子旁……
重新落座後,榮華廳裏就有種尴尬的氣氛,大家都不說話了。
寧嬷嬷還跪在地上,這個時候不知道是爬起來的好,還是繼續跪着。
“母親今日是有什麽大事要說,把她們都叫來了?”宇文昱掃視了一眼對面的姨娘與侍妾,微笑地望向懷德公主,“若只是後院瑣事,還是交由霍氏處置就好,母親不必跟着挂心操勞。”
唉,這個兒子啊,護着自己正室妻子是從來不避諱人的!屁股還沒坐熱乎呢,這就深怕自己為難了霍紫依似的勸她少管閑事!
懷德公主現下是看開了,放在過去兒子這麽明顯的護着霍紫依,她還真是會生氣!
兒子與兒媳恩愛自然是好的,懷德公主也樂于見于他們小夫妻感情好,只是子嗣問題……想一想自己只為宇文栾生了一子,還是求得艱難,這一輩子都是有些自責的。
妾室與侍妾本就是高一等的“下人”,生了庶子女也是抱到正室夫人那兒養着、叫正室夫人一聲“母親”,看到生母也只能生分地喚聲“姨娘”,對正室夫人本是無礙,生上幾個又何妨呢?
也莫說懷德公主這個想法是錯的,當初因陸氏爬床的事她鬧得多厲害,可她雖貴為公主最後不也容下了陸氏及庶女嗎?
只不過霍紫依的內芯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從小受的教育亦不是如此,別說暫時容着丈夫與妾室生兒育女,将來動手一一收拾了,就是宇文昱動了那念頭,她都覺得惡心!
“還不是兩年前霍氏甫入門時贈給阮氏的那支人參的事!”懷德公主有些嗔怪地看着兒子道,“原本都是不想理會的,哪成想府裏下人嚼舌頭的太多,令阮氏心塞得很。昨兒晚上求到我這兒了,求個公正。”
當她願意管兒子後院的事嗎?誰讓這事兒涉及了你的正室與貴妾呢!
宇文昱稍冷的視線投向阮姨娘,臉上有了幾分不悅之色。
阮春曉被宇文昱看得心虛,連忙垂下頭用帕子壓着眼睛,假裝拭淚。
“那母親問得如何了?可有什麽結果?”宇文昱轉而又看向懷德公主問道。
懷德公主呶了呶下巴示意跪着的寧嬷嬷,“那婆子說,之前人參保管得極為仔細,鎖在匣子裏連鑰匙都是阮氏親自帶着,只是拿去藥鋪子驗的時候才拿了出來,中間必是沒有人調換過的。”
跪着的寧嬷嬷就感覺有兩道如刀似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吓得她頭埋得更低、身子微微發抖!
宇文昱抿了抿薄唇,歪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霍紫依,“夫人怎麽說?”
又問她怎麽說?霍紫依想跳起來抽宇文昱!
你是什麽意思?是想替阮春曉讨公道,還是想攪混水?
霍紫依扭頭迎上宇文昱清冷的視線,她的表情與視線也同樣的冰冷,“妾身拿出來的就是三百年老參,阮姨娘說鎖起來沒被人調換過,與妾身何幹?現在參有了問題,便來尋妾身的錯處,豈不可笑?好比賣出去一件衣服,時隔兩年了拿到鋪子裏去質問掌櫃那衣服怎地破了個洞?”
想讓她承認,沒門兒!如今不是阮氏亡,就是她霍紫依死!
宇文昱狹長的眸子注視着霍紫依的臉良久,霍紫依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廳內的空氣都變得沉凝了!
也許是霍紫依舉例說得很有道理,旁人聽了也覺得是那麽回事!
“我明白了。”宇文昱垂下眼簾輕聲道。
他明白什麽了?霍紫依的柳眉微皺,看着宇文昱坐正身子。
“雖說是內院小事,傳出去卻也是不好,是該弄清楚。”宇文昱道。
原本低着頭的阮春曉猛的擡起頭,眼角還挂着淚珠兒,但臉上卻升起驚喜的光彩!
霍紫依心一沉,咬咬牙勾起一抹冷笑!
前幾日還濃情蜜意,如今就冷淡無情!想是後院裏迷人眼的美豔花兒多了,某人的心思也有些活絡了吧!
一想到宇文昱變了心,霍紫依就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本性要強的她越是這個時候卻越表現得強硬起來!
懷德公主聽了宇文昱的話倒是愣了!
聽說阮氏拿人參去中院書房告狀,随後宇文昱與霍紫依就吵了起來,只當小夫妻*頭吵架*尾和,不至于鬧脾氣這麽久,可今天看來……
“怎麽弄清楚呢?這人參是不是原來那支可是不确定呢。”岳姬突然小聲地開口道。
按理說,這屋子裏能坐着的出身都比站着的四名侍妾要高!阮氏雖是孤女,卻也曾是太傅的孫女、将軍的女兒!田氏也是禦史府上的庶出小姐!比起四名充作官婢的侍妾來都高上幾等,更不要說霍紫依、宇文昱和懷德公主了!所以,是輪不到岳姬對這件事說三道四的!
但岳姬這逾越的一句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無非重點就是在這根人參是否還是兩年前霍紫依拿出來的那支!
霍紫依一口咬定當年自己拿出來的就是三百年老參!阮姨娘說那人參收到後就一直未動過!
“這世間能識辨藥材的高人很多。”宇文昱撫了一下袍擺淡聲地道,“來人!”
“侯爺。”候在外面侍候的陳棋在門口領命。
“陳棋,你去請禮善堂的胡老掌櫃到府中來一趟!還有……”宇文昱看向阮春曉,聲音又冷了幾分,“帶着阮姨娘院子裏這個婆子,去她驗人參的藥鋪子把那個鑒參的人也帶到府裏來!”
廳內的人又是一怔,連霍紫依也怔住地看向宇文昱!
他這是真的要弄得一清二楚啊!
寧嬷嬷這下來了精神,從地上轉了個圈朝向宇文昱磕了個頭,“奴婢謝侯爺!”
宇文昱冷哼了一聲,并未理會寧嬷嬷矯情的表現。
從地上爬起來,寧嬷嬷先向懷德公主福了福身,再稍顯得意的向霍紫依福了一下身,動作顯得随便水懈。
霍紫依垂下眼簾,憤怒和心傷的神情在臉上與眼中也不過是一閃而逝,現在倒是平靜了!
即使被人查出那支人參只是普通人參又怎樣?
倒正好借着這個名聲求“去”!
想來休了她是不可能,但她也可以徹底心死地放手這個男人,随他滾入別的女人懷抱!到時候自己只說想帶着瑞哥兒去別莊靜養,省得礙了宇文昱和妾室們作樂!
至于更長遠的未來……等靜下心來,她再具體謀劃也不遲!
因着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所以衆人只得在榮華廳裏等着陳棋将人帶回來!
懷德公主不知兒子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替霍紫依圓場!萬一查出那人參不是老參,霍紫依在衆妾室面前豈不是沒了臉面!
---3100---
對不起大家,鳥兒竟然不知道昨天自己是大圖!!!太粗心了。
今天一萬二,全都補上,我有罪,咩。
爬走碼字。
194.反轉
之前懷德公主只想是随便問問,對霍紫依和阮春曉都訓斥幾句,再安撫她們幾句,最後吩咐曲洪對下人們嚴加管束,不準再起流言就是!總比霍紫依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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