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下午四五點時見! (30)
正半睡半醒的替丈夫按頭,被他這麽一起身給帶得一頭撞在他肩膀上!
“啊!”霍紫依捂着鼻子熱淚盈眶,瞬間就清醒了!
宇文昱吓一跳,連忙回身捧着霍紫依的臉左看右看,又幫着揉了揉她撞得酸痛的鼻子。
“還好,沒扁。”宇文昱看着霍紫依淚眼汪汪的樣子,打趣地道。
“……”
“阿昱,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霍紫依忍着鼻子上的疼痛靠近宇文昱,有些故作嬌|媚地眨眨眼,“你要答應人家哦。”
宇文昱眉頭一鎖,霍紫依不是沒有溫言軟語、偶爾撒嬌過,但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過分舉動卻是沒有!
夏果和夏實在外面聽到屋裏的說話聲,知道主子們已經起來了,但又因為沒聽到叫人進去的話,所以就站在門外端着水盆和東西不敢貿然推門。
“不行!絕對不行!”屋裏傳來宇文昱的吼聲,“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絕對不行!”
“為什麽!”霍紫依揚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反正就是不行!來人!更衣!”
夏果和夏實不敢耽擱,連忙帶着獅堡管家派來服侍的婢女一起進了屋子。
只見屋裏宇文昱穿着裏衣,一臉黑沉地站在地上,霍紫依披着長發、也穿着裏衣站在他身邊。
夏果和夏實以為會看到夫人也很生氣的模樣,哪成想看到的卻是一幅自家夫人撒嬌賣萌圍着侯爺團團轉的情景!如果給霍紫依安條尾巴,恐怕正甩得起勁!
“阿昱,這件事其實很複雜。”霍紫依接過夏實遞過來的濕帕子殷勤的在宇文昱臉上抹了兩把。
“複雜就不要說了!”宇文昱奪過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細鹽與毛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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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昱,昨天應姐姐告訴我一件非常驚人的事,其實是……”
“我膽子小,受不得驚!”宇文昱漱了口,然後用細鹽仔細的開始刷牙。
“……”霍紫依想踹兩腳這個男人!
“夫……夫人。”夏實小心翼翼地遞過濕帕子來,“請淨手。”
霍紫依沒好氣的拿過帕子胡亂在臉上、手上抹了兩下,然後扔到托盤裏。
“阿昱,昨天應骁算計你是不對,但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吧!”霍紫依也來了脾氣,這個男人怎麽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宇文昱老神在在的刷着牙,就是不理霍紫依。
霍紫依氣得直瞪眼,看着宇文昱慢條斯理刷不完的牙!
瞅準機會,宇文昱喝了口水準備漱口時,霍紫依用力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把!
“咕嚕!”宇文昱把漱口水咽下去了!“咳咳!你……咳!”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跟侯爺說!”霍紫依朝婢女擺擺走,讓她們先出去。
夏果和夏實吓得一縮脖子,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就出去了,倒是獅堡的婢女們慢了半拍,被她們二人推出去的。
婢女們退出去關好門,霍紫依白了一眼宇文昱,轉身就上了床,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背朝外地躺着。
宇文昱本來是受害者,他還沒發脾氣,卻見霍紫依使上性子了,想想自己方才似乎是太嚴厲了,現下婢女們都不在,他只得放下身段走過去。
“你不是怨我納了蘇氏與田氏為妾?這次怎麽又讓我收了應铮的侍妾?”宇文昱坐下來,伸手扳着霍紫依的肩膀,但被她一用力掙開了。“雖然說只是個沒有名分、可以用來陪男客的女人,但應铮若是不開口說贈,我怎麽能開口就要?再說了,要那個女人過來作什麽?當丫頭?還是由着你折磨着玩兒?”
“呸!別把我說得像個惡婦似的!你那幾個妾室哪個讓我折磨着玩兒了?倒是她們一個個算計我算計得歡實!”霍紫依騰的坐起來朝宇文昱吼道,“你也不肯聽人家把話說完,就大吼大叫地說什麽不要,也不聽人家解釋!是不是你覺得我煩了,所以連話也不願聽完了!”
宇文昱的眉尾不受控制的跳了兩下,垂下眼簾在心裏嘆氣。
“是我的不是了,只是聽你說讓我跟應铮要昨晚的女人……我便氣悶得很!”宇文昱擡手将霍紫依微亂的頭發理了理,有些怨夫地道,“與其說是我煩了你,倒好像是你厭了我。”
霍紫依臉一紅,他們夫妻雖不是頭一次這麽坦白的互吐愛意,但現在聽起來還是有些害羞!
“你別瞎說!”霍紫依似嗔似惱地道,“明明是你……好了,不争這個!昨天被應骁帶過來的女人其實是元王世子送給應铮的女人,目的是想拉攏獅堡為他争奪皇位時所用!”
宇文昱擡起眼簾,眼中盛滿了驚訝!
**
“咦?堡裏好冷清啊!幾位應爺都哪兒去了?”霍紫依笑語晏晏的走到獅堡的英雄堂,只看到應芊茹坐在主位上喝茶。
奶娘抱着瑞哥兒過來,霍紫依連忙接過孩子逗弄幾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宇文昱、再回頭看向應芊茹。
“應姐姐,昨兒晚上四春把我的話帶到了吧?”霍紫依把孩子交給奶娘,朝應芊茹走過去。
應芊茹放下茶碗,皺眉地看着霍紫依,“這人啊,平靜享福的日子過久了,就會變得懶散與失去危機意識!我讓應铮、應勇他們今天頭遍雞鳴就起身,負重五公裏越野跑去了!至于你讓我別動的女人,現在關在土牢裏!”
霍紫依偷偷乍舌!這個應芊茹還是鐵血作風啊!
宇文昱倒是不懂什麽叫“負重五公裏越野跑”,但想來一定是很重的懲罰!
霍紫依使眼色讓奶娘和婢女們退出去,自己和宇文昱則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應姐姐,那個女人就交給我們帶回去吧。”霍紫依笑道,“我們當着那個女人的面作場戲,讓元王世子不要懷疑獅堡,也不要懷疑我與你的關系。”
應芊茹不解地看着霍紫依,“獅堡裏所有的男丁都姓應,恐怕元王世子早就猜到了我們的來頭!即使作戲,他也是會懷疑我們是歸順朝廷或十皇子,那個女人必須除掉才行!”
留着那個侍妾,萬一去給元王世子通風報信……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女人不能殺!不但不能殺,還要在我與阿昱帶她離開獅堡後,給她機會逃回元王世子身邊去!”
“為什麽?這太危險!”應芊茹不贊同地搖頭。
“如果殺了她,就會給獅堡帶來危險!”霍紫依正色地道,“應姐姐,元王世子安排進來的女人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昨晚阿昱揮了幾次劍削掉她的頭發,她都只尖叫而沒暈倒,想來并非是個膽小的!只不過不是個聰明的!若是聰明的女人,早就借機裝暈了!既然她是元王世子安插到獅堡的一棵棋子,若是她沒了,元王世子只會猜獅堡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為了免除後患,他必定是先對付最近的威脅,到時候豈不是給剛在這裏落穩腳根的你們帶來危險?”
應芊茹看向宇文昱,發現他正看着霍紫依。宇文昱一定沒發現自己此時眼中的欣賞與愛意都快溢出來了!
“元王世子雖有争帝位的想法,但他現在肯定是羽翼尚未豐滿。而且當今聖上還活着,太子再無德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王府世子去讨伐!”霍紫依冷嗤地道,“太子一個庶次子都能當皇帝,元王這個庶長子更有資格了!所以,現下太子與元王最大的障礙其實是真正嫡出的十皇子!這恐怕也是元王世子一聽說我們來了,就一路派人跟蹤和作戲的原因!想來也是把阿昱當成了威脅。”
“那你要做什麽樣的戲,達到什麽樣的目的呢?”應芊茹心裏開始佩服霍紫依了。
“林溪能開金手指,想指點江山,我霍紫依卻沒那個雄才偉略和大志向!”霍紫依笑了笑,扭頭迎視着宇文昱柔聲地道,“但誰要是敢打傷害我夫君和孩子的主意,我也是寸步不讓!”
---正文3300----
最近太忙,更新總是不能及時,SORRY。
還有一更,晚上八點左右更新上!
鳥兒又要出去了,好大的風…
214.高門悍婦
獅堡曾是一幫南疆悍匪的老巢,封地的元王無兵、官府兵弱,作了幾次圍剿的樣子都被悍匪給打得落花流水!
可兩年前的某一天,這幫悍匪竟被十五個年青人給打得屁滾尿流、死傷無數、四處逃竄!從此,獅堡就姓應了!
正因為曾是悍匪的老巢,所以獅堡建築得非常堅固、也易于防守,堡內還有地牢、兵器庫等處。
施月娘被人蒙着眼睛、綁着手從地牢裏提出來、推到了英雄堂,她驚慌的拼命晃着頭,仿佛想甩掉眼罩看清楚周圍!
“把她的眼罩除了!”應铮的聲音響起來。
刷,施月娘的眼睛因突然見光而閉上,擡起手臂擋在臉前。
待慢慢适應了光線,施月娘才睜開眼、放下手臂,看到留在獅堡的七位應爺都在場!應铮與貴客武安侯平坐首位,其他六位爺分坐兩旁!
“大爺!”施月娘一見應铮,兩眼就泛起水光,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求大爺給妾作主啊!”
與應芊茹坐在紗簾後觀望的霍紫依翻了個白眼兒,低聲對應芊茹道:“這些女人的開場白幾乎都一樣!”
應芊茹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月娘,昨晚你被召去侍奉武安侯……咳咳。”應铮瞥了一眼冷着臉的宇文昱,心底有幾分同情。
“大爺,是十五爺對妾說,讓妾去侍奉武安侯是您的意思……”施月娘哭得梨花帶雨,凄凄哀哀,“哪成想妾卻險些被喝醉的侯爺一劍刺死!”
施月娘還算很有自知之明!她本就是元王世子送給應铮的“玩|物”!應铮把她當作自己的姬妾也可以,把她當作家妓也可以!這種陪外來男客喝酒作樂、侍奉枕席之類的事是她的“份內事”!就算應铮把她送給別的男人,施月娘也得老老實實收拾東西跟人家走!
只是好歹她是元王世子賞的人,也不能不把她的命不當人命看啊!
“侯爺劍法不準,揮了幾劍不也只是削掉了你的頭發,卻沒要了你的命嘛!”應骁的聲音有着怪異的沙啞。
說到頭發,施月娘哭得更厲害了!
如今她一頭如雲秀發被武安侯宇文昱給削得像狗啃過一樣,亂草蓬蓬的難看死了!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啊!
在座的男人們看到施月娘嘤嘤哭起來,一個個臉都綠了!
大早上的爬起來,背着砌城防用的石塊跑了十裏地!他們都快累死了!現在還要坐在這是裝成威武霸氣的樣子看一個女人哭……不如再讓他們跑十裏地!
應芊茹看着自己帶出來能上陣殺敵以一敵百的小夥子們面如土色、一個個欲逃的模樣,知道他們應付不了施月娘,就推了一把霍紫依道:“該你上場了!”
切!霍紫依被猛的推出紗簾,心底老大不願意!還想讓施月娘好好折磨這幾個男人一會兒呢!
“哼嗯!”霍紫依清了清嗓子,從堂側走到堂前來,擺出極度高傲的姿态斜睨着施月娘,“就是這個賤|人昨晚勾|引侯爺的?”
施月娘從遮臉的帕子縫看去,只見一身華服、高髻金飾堆滿頭的年輕婦人正高傲的看着自己,聽她說話的口氣好像是武安侯夫人!
“夫人,妾冤枉啊!是十五爺命妾去照顧侯爺,誰成想……”施月娘連忙辯解。
啪!霍紫依走到施月娘面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賤|人!”霍紫依哼聲地道,“還敢頂嘴!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一口一個冤、一口一個求人作主的喊嗎?若是在武安侯府裏,你這賤|人就要挨上幾板子吃吃苦才知道規矩!”
施月娘被霍紫依這一巴掌和幾句痛罵震得說不出話來,捂着臉呆呆地看着倨傲的侯爺夫人。
霍紫依哼了一聲,揚着下巴緩緩轉身,視線冷冷地掃過在座的幾個男人。
應家的男人們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兒,眼神卻都飄向旁處。
“應堡主!”霍紫依望着應铮道,“這件事你給個說法吧!”
“說……說法?”應铮被霍紫依方才打人、罵人的舉動驚到,一時難以回神!
應芊茹身上的魅力是與男人不相上下的領導才能與智慧,與她在一起很容易就忽略了男女差異!而霍紫依卻是典型的“內宅女子”!妒嫉、吃醋、耍狠、發潑……一切男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特質一展現出來,相信沒有男人能不覺得心驚膽顫!
可憐的大哥!可憐的堡主!幸運的我們……下面坐着的六位應家兄弟都把頭埋得深深的,一邊同情着身為堡主的應铮,一邊又慶幸自己不是這出戲的主角之一!
應铮定了定心神,清咳了一下後開口道:“侯爺夫人,昨晚之事實屬意外,我們也不知武安侯酒醉後會有不讓女人近身的習慣。月娘也是奉命作事……”
“你們當我這個武安侯夫人是死人不成?明明我在堡內,你們還安排家妓侍奉侯爺!這就是不把我這個皇上欽封的從三品淑人放在眼裏!”哎喲,演潑婦果然比演賢惠女人更過瘾啊!“應堡主,請你把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置!”
“這……”應铮故意露出為難之色,“侯爺夫人,實不相瞞。月娘是元王世子賞給我的人,按理說讓她昨晚去侍候侯爺都已經是委屈……”
“呸!一個被人當作物件送來送去的玩藝,還敢說什麽委屈!”霍紫依嘲弄地笑道,“難不成是應堡主舍不得?還是說這人我得親自去找元王世子要才作數!”
應铮被戳中痛處,面上就是一冷。
“咳咳。”宇文昱看應铮隐隐有發作的前兆,連忙圓場道,“夫人,還是不要為難應堡主的好。昨晚之事我也有不當之處,畢竟這名女子是元王世子所贈,應堡主将她易主總有不敬之嫌,還是算了吧。”
“不行!今天離開獅堡,我一定要把她帶走!不然,就當着我的面将她的臉劃花、腿打斷,看她以後還怎麽勾|引男人!”霍紫依咬牙切齒地狠聲道。
在場的男人都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這位武安侯夫人是說真的,還是作戲?怎麽聽着像真的一樣!
施月娘活了十七年也沒遇到過這麽狠毒的高門貴婦,今天聽人家把皇上都搬出來壓應堡主了,心想自己恐怕這條小命要交待了!
“堡主……求堡主救救……”
“啪!”霍紫依轉身揪起施月娘又給了一個耳光,“閉嘴!再出聲我就讓丫頭抽爛你的嘴!”
“……”衆男人垂首,連宇文昱也低下了頭,無法直視妻子兇悍的模樣。
霍紫依再轉身,看着一個個跟蔫菜似的男人們,心底就真的起了火!
都跟着搭詞啊!不然往下她怎麽演!
“應堡主!這人你是給還是不給!”霍紫依逼應铮出聲。
“侯爺夫人,如果你真的想……”
“阿铮,不過是個女人,就讓侯爺夫人帶走吧。”紗簾後的應芊茹開口了,聲音微微低沉,“元王世子那邊你寫封信派人送去,把事情如實說明便是!不要再惹侯爺夫人不快!”
“是,長姐。”應铮松了口氣,站起身朝堂側垂首直立地道,“就按長姐的意思辦。”
“嗯。”應芊茹淡淡地哼了一聲,接着又道,“武安侯夫人,這樣處置你可滿意了?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抱歉,還請夫人……”
“應家姑奶奶不必說這些漂亮話!昨晚拉着我說要聊些京城裏的事,原來是為了絆住我,給侯爺塞女人!你們獅堡實在是可惡!什麽都不必說了,現下我就要帶着這個賤|人回別莊裏去!”霍紫依氣哼哼地道。
說完,霍紫依一甩衣袖朝堂外走去,邊走還邊叫跟來的随從把施月娘捆上押到馬車上!
施月娘在霍紫依狂風暴雨般的發作下,發着懵的又被遮上眼、嘟上嘴、手腳全綁上的拖走了!
**
“呵呵,應姐姐,我的戲演得如何?”霍紫依拉着應芊茹的手邊走邊笑問。
“在紗簾後看你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想沖出去抽你兩巴掌!”應芊茹難掩笑意地道,“該給你一個小金人兒!”
霍紫依咯咯笑出聲,得意地道:“那是,我早就想試試看,當個高門悍婦是什麽樣子,真是過瘾!”
“小心吓到宇文!”應芊茹開玩笑地道。
“我看是把你那幾個手下兼徒弟吓得不輕。”霍紫依撇撇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們。
被抽了二十鞭子的應骁走路一瘸一拐的,因為他年紀最小,又行動不便所以走在後面,聽到霍紫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就總心驚肉跳的!偷偷回頭正巧碰上霍紫依看過來的視線,吓得應骁連蹦帶跳、瘸拐着就往前跑!
“這樣我帶走了施氏,再故意放她回到元王世子身邊,應該就不會引起元王世子對獅堡與我們的懷疑。頂多是沒證據的疑心罷了。”霍紫依有些不舍的握緊應芊茹的手輕聲道,“應姐姐,此次一別不知道再見又是何時,恐怕元王之亂不平,我們就不會再有機會見面。希望亂世快些過去,這樣我們才能快快樂樂的過平靜日子。”
“希望如此!紫依,若你在京城有事,就派人去京城的應宅送信,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支持和幫助你!”應芊茹也反握住霍紫依的手依依惜別。
---正文3200字---
很多女演員都愛演反派女配。
215.青春小夫妻
施月娘蜷縮在馬車裏,眼上的蒙巾和嘴裏的東西已經被拿掉,她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滴溜亂轉着。
“這……這位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施月娘被綁着手腳動彈不了,但嘴巴一能說話,就不安分起來!
夏實瞪了一眼施月娘,沒好氣地道:“誰是你的姐姐?說話注意點兒!”
施月娘好歹也曾是服侍過元王世子的女人,在元王府裏也是有丫頭服侍的,即使被送給了獅堡堡主應铮,她在獅堡裏也是過着舒适優沃的日子!哪成想被應骁那小子給害得……
“那……這位姑娘,我記得你是在侯爺夫人身邊服侍的人吧?一看你就是個心善的姑娘,你說侯爺夫人會如何處置我呢?”施月娘小心翼翼地瞄着夏實,語氣略帶讨好地問道。
夏實哼了一聲,将頭扭向一旁冷冷地道:“我也是個做丫頭的,哪裏知道夫人會怎麽做?反正前兩年在侯府裏,有兩個丫頭妄想爬上侯爺的*,第二天就被賣進下等窯|子裏去了!還有兩三個是不守規矩被打死的!對了!還有一個蘇姨娘因為冒犯了我們夫人,就被休回娘家去了!”
施月娘聽得心裏發冷!今天就看出武安侯夫人是個醋勁極大的女人,這要是跟着他們走,自己的下場恐怕會很慘!
“不過,你是元王世子送給獅堡堡主的,怎麽說也是元王府出來的人,我們夫人也許會手下留情些,不打死你。”夏實嘴巴惡毒地道。
施月娘臉色蒼白,後悔自己不該跟林溪那個賤|人較勁,結果被算計着送進了獅堡!
剩下的路上,夏實就不再理施月娘,而施月娘也憂心忡忡的思量着自己該怎麽辦!
回到了南臨別莊,王管事帶着幾個下人在莊門口迎接侯爺與夫人歸來。
“侯爺,夫人。”王管事朝下了馬和馬車的宇文昱與霍紫依行禮。
宇文昱點了一下頭,“這兩天可有什麽人再送帖來拜訪?”
“回侯爺,只有道增府的楊家和懷和縣的付家遞了拜帖。”王管事道。
道增府楊家,是華國公府老太君娘家的分支;懷和縣的付家是京城清貴世家付家的本宗,與桓陽郡公府有着姻親的關系。
“把帖子送到書房。”宇文昱吩咐道。
“王管事,後面的馬車裏有個女人,呆會兒你把她安排到洗衣院去和粗使丫頭們一起住,并委派個人盯着她做事!”霍紫依也吩咐王管事道。
王管事一愣,下意識的就往侯爺與夫人的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模樣跟鬼一樣!
夏實先跟着王管事把施月娘安排在洗衣院,又找了個叫小菊的粗使丫頭看着施月娘,這才回到了靜思院。
霍紫依正看着兒子學爬爬,夏實進來回話時就讓奶娘看着孩子。
“怎麽樣?”霍紫依笑着問。
夏實拿帕子擦了擦汗,抿唇笑道:“奴婢也作了回惡人呢!那施月娘一看就是個吃不得苦的,在馬車上和進了洗衣院裏時那雙眼睛就不老實的亂轉!奴婢挑了一個看着不太聰明的粗使丫頭看着她,又叮囑那個叫小菊的丫頭多讓施氏做些事!”
“嗯,幹得好。”霍紫依誇獎夏實道,“你也越來越會辦事了。”
霍紫依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打開妝匣,從裏面拿出一對純金包貓眼石的墜子賞了夏實。
夏實喜滋滋地福身謝了賞,就跟奶娘退出了屋子。
夏果端着廚房做好的蓮子羹進來,看到霍紫依有些疲累地側卧在榻上,連忙放下東西拿了條薄被給主子蓋上。
“方才看夏實樂得合不攏嘴,想必是夫人又打賞她東西了。”夏果端過蓮子羹笑道。
霍紫依接過碗匙,也笑道:“以前夏實是個急性子,做事沒有你細致,現在雖然她還是不及你,卻也能自己獨擋一面了。”
“夏蟬她們也長大了,将來都是能替夫人分憂的好丫頭。”夏果拿起一旁的針線做起來,“南邊熱得快,哥兒帶來的薄衣不多,要不要讓王管事送幾匹布過來給哥兒做幾套?”
大人的衣服厚的倒是沒帶幾件,反正天冷時出入裹件大披風就好,反倒是小孩子的東西備得齊全。
“不用了,再過兩三日我們就啓程回京城去了,回去再說吧。”霍紫依喝了幾口蓮子羹後道,“給侯爺也送去一碗了嗎?”
想起在獅堡裏自己對丈夫的忽略,霍紫依就有些不安。
“送去了,侯爺讓陳棋傳話過來,說是夫人若累了就先休息着,侯爺處理完前面的事就回來帶夫人和哥兒去蓮塘劃船。”夏果接過羹碗道。
霍紫依的确是有些累,就由夏果服侍着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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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睛也不過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夏實卻帶回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施月娘逃跑了!
這速度……還真是快!
“小菊那丫頭吓壞了,正在院裏跪着等夫人發落呢。”夏實掩嘴偷笑,“奴婢怎麽勸,她也是不肯起來,想來是被這莊裏清人給吓着了。”
有規矩就是好的,總比犯了錯還理直氣壯的好!
“你出去就說,我罰她洗半個月莊上所有男子的襪子。”
霍紫依想了想,不罰也不好。罰重了,小菊太冤枉;罰輕了,又顯得對這件事不重視!就想着洗臭襪子應該是個很虐人、又不會太重的懲罰。
夏果和夏實在屋裏笑作一團,好不容易忍住笑,夏實才彎着唇出屋子告訴小菊。
施月娘逃了,霍紫依的目的就算達到了一半,安心坐在鏡前讓夏果給自己梳妝,然後和丈夫、兒子劃船去!
霍紫依剛換上輕便的衣服,宇文昱就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屋裏妻子梳了個簡單的少女垂髻,穿着窄袖襦裙,輕裝打扮後的霍紫依根本看不出小婦人的樣子,倒像個清靈秀氣的姑娘!
“侯爺可休息好了?”霍紫依迎上去露出爽朗的笑容。
“在書房小睡了一會兒。”宇文昱怔怔地看着清爽模樣的妻子,有點兒恍神。
霍紫依從未在宇文昱面前作過這種着裝,主要是因為在武安侯府裏也不适合穿得這麽随便!
“好看嗎?”霍紫依得意地歪着頭朝宇文昱挑眉。
宇文昱被妻子調|戲得俊臉微紅,眼睛掃過偷笑地兩名婢女,然後輕咳一聲低聲道:“不錯。”
霍紫依咯咯笑了兩聲,轉身跑進內室打開衣箱開始翻找。
夏果連忙跟進去,“夫人找什麽,奴婢幫您找。”
霍紫依從衣箱裏翻出一件藏藍半臂對襟外衫,對夏果道:“再找件珍珠白、鑲邊與繡紋好看些的窄袖內袍給侯爺換上!”
穿上經過霍紫依親自挑選的衣飾,再将一直全束起來的發髻重新梳成半起髻、後面再披一半的發式,宇文昱一下子也變成了個清爽少年!
小夫妻往屋中一站,哪裏像成親兩年、有了一個半歲娃兒的夫妻,倒像是青梅竹馬、欲結伴出行的小情侶!
宇文昱一時不能适應這種裝扮,左看右看,又摸了摸頸後的頭發。
“劃船去!”霍紫依興高采烈的出了屋門。
宇文昱跟着出了屋子,結果就看到戴着虎頭帽子、穿着虎紋衣、小褲子後面還垂條虎尾巴的瑞哥兒被奶娘抱在懷裏……
眼角微微跳了兩下,宇文昱真不知道兒子這套衣服是什麽時候作出來的,也真是從未見瑞哥兒這麽穿過!
到別莊四天了,霍紫依總算是感覺到了“自由”與無拘無束的快樂!
一家三口帶着奶娘、丫頭、四名仆婦去了蓮塘,霍紫依堅持讓宇文昱劃小船載着自己,不讓船婦跟随!
宇文昱有些笨拙的劃着小船出發了,船身有些令人不安的搖來晃去!
“哈哈!你劃得穩些啊!”霍紫依笑得開懷,倒是沒有害怕的樣子。
宇文昱有些懊惱,想他堂堂武安侯,上朝是名才俊、上戰場是名勇将,如今卻對付不了一艘小船!
“阿昱!”霍紫依摘了一片大荷葉遞給宇文昱。
正和雙槳奮戰的宇文昱擡起頭,看着遞到鼻尖的荷地愣了一下。
“戴在頭上,擋太陽。”霍紫依已經把一片荷葉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宇文昱怔怔的接過荷葉頂在頭上,似乎明白為什麽霍紫依在讓婢女給他梳頭時讓綁個小發髻了。
霍紫依辣手摧花的摘了兩個蓮蓬,在船上就摳起蓮子來。
漸漸學會了劃船的宇文昱邊劃動雙槳邊看着霍紫依興沖沖的撥荷葉、采蓮花、掐蓮蓬、摳蓮子……
“阿昱!”霍紫依傾過身來,又遞上幾粒剝好皮、去了苦芯的蓮子。
宇文昱笑着張嘴接過來,覺得原本沒什麽味道的蓮子都泛起甜絲絲的味道。
瑞哥兒、奶娘、婢女和仆婦都被扔在了岸上,一開始還能看到主子們在荷葉間穿梭的小船,後來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啊……”石奶娘打了一個呵欠,百無聊賴的看着蓮塘。“侯爺和夫人還說要帶小公子一起玩呢,結果自己卻劃船沒了影子。”
“可不是,我們哥兒都生氣了。”秦奶娘笑着低頭看坐在自己懷裏的“小老虎”。
瑞哥兒正嘟着小胖臉、流着口水拼命撕一本書玩,書皮上寫着《五千言》(《道德經》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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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上八點前。
鳥兒好希望上午能更新上,可真的好忙…晚上又不能熬夜。嗚嗚,我不是個合格的好作者,求原諒。
216.膩歪
荷葉像天然的屏障,将小船遮擋住,船上的人已經悠閑的靠在一起享受溫暖而不熾熱的陽光。
霍紫依靠在宇文昱的懷裏,閉着雙眼睡着了一般。
“阿昱,若是我們天天能過這種悠閑的日子該多好。”霍紫依嘆息地道,“不用想着分幫立派、不用去爾虞我詐。唉,我知道男人的想法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你一定想建功立業,做個威風八面的武安侯吧?”
宇文昱一只手拿着荷葉為霍紫依遮去些陽光,一只手與妻子的小手交握在一起。聽到霍紫依的話,他只是抿唇笑了笑,并未回答。
霍紫依不敢睜眼說這些話,她怕看到宇文昱皺眉的表情!
男兒志在四方,無論古今、無論時代如何進步,只要是有些志向的男子都不會甘于平凡!
重生快三年,也許順遂的日子過得久了,霍紫依快想不起上一世自己那難熬的幾年時光。
如果重生的契機是她剛穿越到九歲的霍紫依身上,她會走上什麽樣的一條路呢?還會和宇文昱成親嗎?
上一世,他們相敬如冰、針尖對麥芒的相處方式,現在想想都覺得可笑和無聊!當然,霍紫依是反省自己那些不經大腦的話語和行為!
果然穿越女是先要低調的适應環境,然後再揚眉吐氣的!這就是所謂的先抑後揚吧!
“阿昱,我曾做過一個夢。”霍紫依輕聲地道,“夢到我剛嫁你的時候,脾氣很不好,我們總是怒目相視。我故意做着你不喜歡的事、說着你不喜歡的話……後來,你納了幾個妾,我和阮氏都懷了孕。”
宇文昱握着霍紫依的手猛然一緊,狹長的明眸眯了眯看着妻子閉着眼睛逃避的樣子。
霍紫依吞咽了一口唾沫,勉強的扯了一個笑容接着道:“夢裏面,我和阮氏是同一天生孩子,而那個接生高手雲婆卻被安排去給阮氏接生,因為我是早産。”
“夢都是荒誕的。”宇文昱打斷霍紫依的話,扔掉荷葉後伸手撫過她的臉,“即使你做我不喜歡的事,我也不會……”
“你聽我把夢說完嘛!”霍紫依睜開眼睛,不高興地嘟起嘴。
宇文昱笑了笑,“好,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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