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蘇裕

刑律修聽到了動靜,臉上劃過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匆忙退回樹林裏去,似乎是擔心會被無辜波及。

那頭被追着的一隊人也拐過彎跑到了這邊,他們眼前看到的就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刑律修急匆匆的身影。這夥人一共五個,四個金丹,一個築基巅峰,這樣的配置也算是大手筆了。

身後追逐的靈獸是湖馬,湖馬與河馬長相十分相似,但湖馬的牙十分鋒利。與愛吃素的河馬不同,湖馬無肉不歡,十分兇殘。湖馬是群居靈獸,這使得它們的戰鬥力成倍上升,幾乎沒有什麽靈獸敢去招惹。

這五人招惹了一個大麻煩,注定要倒黴了。他們看到刑律修,頓時高呼,“道友,救命!”

刑律修單槍匹馬,怎麽可能會傻到跟他們一起面對湖馬的追殺?刑律修趕緊逃,但那些人顯然是不想放過他了。

“道友,我們有四個金丹修士,加上你就是五個,我們還有一争之力。這群湖馬已經瘋了,要是不聯起手來,我們都得折在這裏啊!道友……”,徐龍喋喋不休地勸說着,一直追在刑律修的屁股後面。其他四位同伴也打着一樣的主意,一個個也緊随其後。

湖馬被他們吸引着,不停地追趕着,也一并恨上了跟這夥人長相相似的‘同類’刑律修。

刑律修無可奈何,只能答應并肩作戰。

這群人起初與湖馬交過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損傷。跑過來追殺他們的湖馬一共有有八只,五只金丹期,三只築基期。于是,刑律修等金丹修士與金丹期的湖馬一對一戰鬥,剩下的築基巅峰修士與三只築基中期湖馬周旋。

與刑律修對打的湖馬處于金丹中期,刑律修裝出一份十分吃力的模樣,以閃躲為主。若是那只湖馬想支援它的同伴,刑律修就稍作阻撓。然而,實力差距擺在那裏,刑律修已經盡力纏着這湖馬了,只能等着其他的人解決掉一只後幫忙戰鬥。

刑律修這個實力不濟的家夥并不能攔下那只湖馬的全部攻擊,因此其他人偶爾會被襲擊。若是他們一時脫不開身被傷到,那也是他們的命。

那五人雖然不滿但也不能說些什麽,只是暗暗想着秋後算賬的事。他們心裏也清楚,這個長相出衆的修士半路被卷進殺機,怎麽可能會高興。自己這方人多勢衆,這個修士也不會不惜受重傷也要對抗湖馬,畢竟誰會那麽傻把性命交托到陌生人的手上呢?

理解是一回事,體諒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修士不盡力,他們幾個負傷殺湖馬心情能好才有鬼。再說了,他們到底是要滅口的,誰讓這個修士倒黴呢……

一名金丹修士剛殺掉了一只河馬,正打算去幫對友,誰料到被刑律修截了胡。刑律修一直在縱覽全局,他瞅緊時機一個飛身到了那人的後面,看到那人一劍了結湖馬性命就一直一招将他打到了那只金丹中期的湖馬身邊,刑律修直接則迅速紮進密林裏消失不見。

空氣中似乎還回蕩着刑律修最後留下的話語,“多謝款待。”

那個猝不及防被推出去的修士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被湖馬一擊重傷。眼前的敵人還沒有完全消滅,這湖馬不會抛下夥伴會追刑律修,只會跟這五人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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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苦戰,湖馬都被幹掉了。殷紅的鮮血從湖馬的身上流出,慢慢浸入大地,将綠草都給染紅了一片片。地面上血跡斑斑,分不清是人血還是湖馬的血,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血腥味,令人膽寒。

五人小隊還沒有來得及服下丹藥恢複實力,就被前方的動靜給吸引了。那幾個踏着飛劍疾馳而來的人,不是他們的仇人又是誰?!

神器門內部矛盾重重,他們五人是掌門派過來的人。跟掌門敵對的大長老不知從何處收到了消息,派了人來截胡。

五人紛紛服下丹藥,強行打起精神來應對。對方的人數不過是三人,但三個都是金丹期的高手,他們五人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對于五人組來說,這是一場惡戰,身邊的道友一個個倒下,敵人眼中的快意也越發濃郁。到最後,五人組只剩下那個叫徐龍的金丹修士在苦苦支撐,對方隊伍裏的也只剩一個受傷的金丹修士,但對方的情況顯然比徐龍好多了。

徐龍面上一片絕望,似乎在不甘地坐着最後的掙紮。然而,他的內心卻是另外一番想法。徐龍暗暗掏出了解毒丹,伺機而動。

他手裏還有一張底牌,那就是掌門給他的升雲丹,能夠讓他的實力一瞬間恢複到巅峰。服下丹藥後,他就去找剛才那個陰了他們一把的修士。把唯一的知情者解決掉,他就謊稱丹藥被大長老的人奪走,自己私吞掉九轉還陽丹!

他手裏有許多掌門的把柄,掌門這老妖怪若是想對付他,也要好好掂量掂量。畢竟他這掌門之位坐得不太穩固,若是自己手裏的東西流出去,那老東西被宗門毀去修為逐出山門都是輕的。

跟了那老東西那麽多年,自己也終于要出頭了……

包含着劇毒的丹藥爆開,黑色的濃霧頓時将兩人籠罩。中毒者七竅流血,倒地不起。徐龍眼神瘋狂,心底裏充滿了鬥志。

他一生當掌門的底下走狗,不停地做些要命的任務,今天總算要揚眉吐氣了。可是,誰能告訴他,那根穿過他身體的綠色竹子是怎麽回事?

徐龍眼睛瞪大,臉上充滿了不甘。鮮血從他的嘴巴淌出,他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手裏還拿着那顆來不及送進嘴裏的升雲丹,但裹在竹子表面的冷冽靈力早已入體的那一刻炸裂開來,将他的丹田攪碎,內髒也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他哪裏還有救了?最後,他只能遺憾地倒在被灑滿鮮血的地上,眼睛始終沒能合上。

刑律修面無表情,抽出手中的竹子扔在一邊。他起初是想一劍劈了這人,但……他怕髒。只是可惜了這嫩綠的竹子,憑白沾染了污穢。但他貫穿的是那人的丹田,并沒有捅進那顆髒污的心,也算是少委屈這竹子一點了吧。

刑律修的眼中寒意翻湧,雖然心中有着不願,但也依舊動手翻出他們身上的東西。這些人手上有不少法寶和丹藥,但也并沒有貴重到他買不起的地步。刑律修的手上多出了一個儲物戒指和儲物袋子,但因為修為的問題,他并不能抹除所有戒指上的精神印記,只能暫時等待。

刑律修心裏也明白,他要的答案,或許就在修為最高的徐龍的戒指裏。

“道友,請留步。”,一個溫潤的嗓音自刑律修的身後響起。

刑律修感覺寒毛直豎,手按上劍柄,迅速轉身。刑律修臉上一片肅殺,寒氣自他身上蔓延而出。

刑律修方才是靠着隐藏身形氣息的法寶偷襲的徐龍,卻沒料到這地方還有一個人也在用效用一樣的法寶。

那個男人就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俊朗的五官溫潤如玉,眉目間也是一片祥和,他就握着紙扇靜靜地站在那裏,連着背後的藍天白雲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就連刑律修也不由得要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那位溫潤如玉的公子身邊還站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螞蟻精,長相十分可愛。另外還有一個穿着藥王谷服飾的看不清修為的老者,站在一旁守護着那兩人。

“在下藥王谷蘇裕,之前藥王谷因為內鬼作亂丢失了九轉還陽丹,幾經查探後我們終于追到了此處。偷盜者已經被他的黨羽殺死,我們就追到了這裏。這些人就是殺死盜賊拿走寶丹之人,還望這位道友能夠行個方便。”

刑律修也不多話,直接将手裏的儲物戒指都扔給了蘇裕。蘇裕讓一旁的老者抹去精神印記,查看裏面的東西。

“道友高義!”,蘇裕拱手道,“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刑律修的面癱臉看不出表情,但語氣裏夾雜着幾分柔和,“在下刑律修。早聞藥王谷蘇裕公子大名,今日終于得見,久仰久仰。”

蘇裕是藥王谷最優秀的天才,年紀輕輕便醫術丹術了得,早已名揚天下。蘇裕性情溫和,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深受愛戴。

“哪裏哪裏,正直公正的律修真人才是聞名天下。”

九轉還陽丹很快就被找出,蘇裕把儲物戒指還給刑律修。作為報答,其他戒指上的靈魂印記蘇裕也讓老者一并抹去,方便刑律修取用其中之物。

刑律修是出了名的正直正義,蘇裕相信他會信守承諾不把這件事傳出去。這樣的一個朋友,蘇裕也是挺想結交的。

“律修兄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改日拿着這個令牌上門找我,我必答應你三個不違背原則的要求。”,蘇裕取出一個桃木牌,遞給刑律修。

刑律修順水推舟收下了。

“這些人要怎麽處理,律修兄心裏可有章程?”,蘇裕挑眉。

這化屍水只會腐蝕皮毛骨肉,滴下去人就屍體就會化成水融進土裏,半點痕跡也看不出。這樣一來,也算是葬在土裏全了這人落葉歸根的心,我們也不用擔心無極宗的人找上門來。

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失去全部意識前聽到的飽含惡意的話語仿佛歷歷在目,刑律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就用化屍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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