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叫相公

顧時易在書房裏策劃着出去游玩的路線, 無痕敲門進來。

“什麽事？”

“昨天拜堂時我好像看到了玉妃娘娘。”

“什麽？當真？”顧時易顯然有些激動。

“那人身形和我映像中的很像，以紗蒙面, 我看得不是很真切。拜完堂, 她就走了, 我追了上去，可是被甩了。”畢竟無痕也是在自己還小的時候見過玉妃。

沉默半晌, 顧時易呼出了口氣, “罷了，她來看我成親我已經很高興了，她不願意見我就不見吧, 等她想見我的時候她自會來。你們也不用查下去了, 就此住手吧。”

“是。”

顧時易從抽屜裏拿出一副畫卷，展開。俨然是年輕時的玉妃娘娘。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妃, 他知道的關于她的除了別人口裏的，便只有這幅畫。哦，還有前些日子得到的信。他想查清楚方面的事情，不過是因為他實在是厭倦了總是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關于她的只言片語。可是既然如今她不願意見他，那做兒子的也只有遵從。

斂了心神, 收起畫卷，放回抽屜。顧時易回到房間, 剛好許星鸾睡醒了。

遣退丫鬟，顧時易坐在床邊緣，“好些了沒？”

許星鸾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好些了。”

“我看看。”

嗯, 等等，看看？怎麽看？許星鸾剛睡醒的腦子終于運轉了起來。飛快地說了句：“不要。”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呵呵呵……”耳邊傳來顧時易忍俊不禁的笑聲，許星鸾反應過來原來是他故意作弄她。

“好煩啊，你，你以前說你只會讓着你妻子，現在我是你妻子了，你也不讓着我。”

顧時易抓住眼前晃悠着指責他的小手指，送到唇邊親了親，才說：“好，我以後都讓着你。”

許星鸾見好就收，也不鬧他了。準備拿過衣服來穿。顧時易從她手裏扯過衣服，把她從被窩裏撈起來，一件件給她穿上。期間又免不得好生占了一番便宜。

“明天豐城有廟會，想不想去看？”

“廟會？去去去，可是你有時間嗎？”

“我不是有三天的假期嗎？京城到豐城有半天的路程，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下午還可以休息下，晚上再出去逛。”顧時易一邊為許星鸾梳頭發，一邊說。

“嗯，聽你的。”

翌日，顧時易一大早就醒了，親自收拾好了出行需要的衣服等，許星鸾還睡着。

睡夢中的許星鸾感覺呼吸不過來，撲騰着掙紮，過了一會又有一口氣度過來，許星鸾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呼吸着。過了一會，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睜開眼睛就見顧時易伏在她胸前。自己的亵衣已經淩亂了，氣息也不穩。

顧時易感覺到她醒了，擡起頭來，“醒了？你怎麽這麽能睡？”

許星鸾推開他，收攏了亵衣，剜他一眼，“還不是你昨晚鬧的。”

這一幕落在顧時易眼裏就是嬌嗔，又湊了上去。

豐城。

晚間的廟會将豐城裝扮成得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街市上到處都是舞龍的，跳舞的，雜耍的。還有小攤販在叫賣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整個街市都被各異的燈籠籠罩着，恍如白晝。

許星鸾和顧時易從客棧出來，加入這熱鬧的氛圍裏。

顧時易一只手環着許星鸾，帶着她往前走，生怕她走丢了。

忽然，許星鸾扯了扯他的衣袖，顧時易低頭看她，“怎麽了？”

許星鸾扭捏了會，才說：“我們能不能不走這邊，走那條路？”

顧時易帶着她走了另一條路，問她：“為什麽那條路不能走？”

“因為……因為我看到有人在做羞羞的事情。”

“呵呵呵……”顧時易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胸腔都在震動，他伏在許星鸾的耳邊“這條路也有人在做羞羞的事情。”

“啊，哪裏啊？”許星鸾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仰起頭問顧時易。

顧時易笑了笑，“這兒。”随即吻住了她的唇，把她困在他的胸膛和樹幹上，輾轉深吻。

許星鸾被偷襲成功，一邊應付着顧時易，一邊又擔心會不會有人經過，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這種類似偷情的感覺，讓她的神經末梢有些激動。

忽然耳朵裏傳來走路的聲音，許星鸾慌忙要推開顧時易，只是顧時易就像個銅牆鐵壁一樣，不動如山。許星鸾一着急就咬了咬顧時易在她口腔裏搗亂的舌頭。顧時易嘶了一聲，放過她的唇，卻轉移到了她的臉上：“這麽狠？你想謀殺你親親相公？”

“有人啊。”

“所以我才更要把你藏好，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讓其他人看了去？”

“什麽樣子？”

“粉面含春，嘴唇微腫，眼神迷離，衣裳淩亂，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好好藏在我懷裏。”

許星鸾氣惱，這般調戲的話自從成親後他是越說越順溜，越說越不要臉了。

“好啦，你忍忍，逛完廟會我就回去疼你。”顧時易薄唇擦着她的眼睛說。

“誰要你疼！”許星鸾羞惱地撓他。

顧時易終于忍不住笑了，先是憋着輕笑，然後越來越放肆，最終都快趕上開懷大笑了。

許星鸾見狀，扔下他，一個人走了。顧時易追上去，左哄右哄才哄好了。

“顧時易，我們去放花燈吧。”許星鸾搖着他的手，期待的說。

“什麽？再說一遍？”

“放花燈啊。”

“不是，放花燈前面。”

“額……”許星鸾反應過來，随即想起昨天晚上他非要聽她叫相公，不許叫顧時易，可勁地折磨她，一會猛沖，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一會又吊着她，磨着她，她叫了相公才給她。

顧時易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哦，不是小姑娘了，是他的小妻子，面色爆紅，似在想入非非。

“嗯，在想什麽？”

許星鸾矢口否認，“沒有，什麽都沒想。”

“那你要不要放花燈？要的話就叫一聲。”

許星鸾糾結半晌，十分有骨氣的……叫了：“相公，我要放花燈。”

顧時易這才腦子地摟着她，“嗯，相公這就帶你去。”

顧時易牽着她往賣花燈的攤販走去，拿了兩個，一個給了許星鸾，一個自己拿着。

“你往上面寫什麽呢？娘子？”

許星鸾聽見娘子兩個字心裏有種奇特的感覺，就像煙花突然在心裏綻放，充滿了歡喜，又像一支焚香在心裏點燃，将躁動不安都撫平。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麽顧時易這麽執着于讓她叫相公。

“不告訴你。”許星鸾遮住紙條，擋住顧時易的視線。

許星鸾寫好後，顧時易也寫好了，兩人在岸邊将花燈放入河流中，看兩盞花燈挨着遠去。

許星鸾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許願：希望和我的相公白首不分離，苦難不離散。

許完願，許星鸾轉過頭去，剛好撞入了顧時易盛着滿街燈光溫柔地眼睛，那裏面有她身後無數風光，卻只有她一個人，亭亭玉立。

顧時易牽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往更熱鬧處走去。

“帶你去個地方。”

許星鸾不知道顧時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管是直接問還是旁敲側擊他都沒有透露一分。只得跟着他走。

顧時易在一家老舊但不失整潔的店門口停下，拉着許星鸾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捏面人的小店，可以讓店家給你捏，也可以自己上手捏。

顧時易要了捏三個人分量的面團，和許星鸾走到旁邊空着的操作臺上。

“為什麽要三個人？我們不是兩個人嗎？”

“你猜。”

許星鸾看着顧時易手法娴熟的捏着面團，忍不住問他：“你怎麽感覺學過的？”

“你相公天資聰穎，一看就會，還用學？”他怎麽會告訴她下午她在客棧休息的時候他出來學了一下午？

漸漸地，面團成型了，顧時易讓目不轉睛盯着他……手上的面團的許星鸾一邊玩去。等會給她看成果。

小妻子哼了聲，去看大師表演了。

“娘子，過來。”顧時易把捏好的面人藏在身後，叫許星鸾。

“閉眼。”許星鸾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聽到顧時易說好了睜開眼睛。

只見顧時易手上拿着捏好的面人，男子顯然是顧時易，女子是許星鸾，顧時易一只手環着許星鸾，一只手抱着個小孩。

許星鸾接過面人，故作不知，“這個小孩是誰的？”

“你和我的，你想不想要？”

許星鸾看着紅彤彤的面人小孩，輕微地點了點頭，如果他們有小孩，男孩一定像顧時易，清俊無雙，女孩一定像她，粉粉嫩嫩的。

顧時易把許星鸾抱入懷中，“娘子那麽想要，看來為夫要努力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努力吧？”

許星鸾頓了一下，撇開他，怎麽事情他都要扯到那事上去？

“你是色狼啊？總想着。”

“不是，我是色中惡鬼，還只吃你。”顧時易拉住許星鸾的手，往店外走去。

許星鸾生怕他這就拉着她回去“生孩子”，路過一家畫糖人的攤販，連忙拉住他：“相公，我想吃這個。”

顧時易看了眼，眉梢輕挑，“好啊。”像是帶了點點笑意。

“師傅，照着我們兩的樣子，做個糖人。”

“好嘞。”糖人師傅應了聲，手腳麻利地做了起來。不一會兒，栩栩如生的糖人就做好了。顧時易付了錢，接過來，遞給許星鸾。

許星鸾拿着糖人左看右看舍不得下口，結果一不留神就被顧時易咬去了一大口。許星鸾有些不舍地看着缺了一口的糖人。

“喏，相公說的沒錯吧，我只吃你。”顧時易把下巴擱在許星鸾的頭頂上，暧昧地說着。

許星鸾聽了仔細一看，果然被咬掉正是糖人“許星鸾”的一部分，嗯，很暧昧的一部分。

許星鸾臉色緋紅，把糖人塞進顧時易的手中。顧時易輕笑：“你要不要咬我一口？”說着把糖人“顧時易的部分往許星鸾嘴邊湊去。”

本來，是沒什麽，可是顧時易這麽一說，許星鸾別說咬一口了，都已經不敢直視糖人了。臉色緋紅的避開糖人。拉着顧時易往客棧走。她覺得大庭廣衆之下，實在是太羞恥了，再不回去，她估計能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