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番外(一)

顧邢程最近每天都能看到顧時易春風滿面的樣子, 完全就是有妻有子萬事足。是的最近易王妃懷孕了,顧時易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她身邊跟前跟後, 連早朝都好幾次沒去了。

每天看見顧時易的那副幸福的嘴臉, 作為單身的他有些煩躁。剛好最近邊境有些動作, 他便上書去鎮守邊境。

幾日後,顧邢程便已經到了邊境。他對這兒非常熟悉, 這兒有他的兵, 有他的練武場,有他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

這天,顧邢程照舊一早就起來練兵。從早上日頭還未起到晌午烈日當空一直沒有休息過。但是士兵們并沒有任何不适, 當然有怨言也不敢說, 畢竟顧邢程是個冷面閻王啊。一般而言只要顧邢程親着操練他們,就是一整天, 只有午時才會放他們去去吃個飯,吃飯前照例是半個時辰的站姿訓練。

“站直了,不許搖晃。”

顧邢程背着手在隊伍中巡視,檢查姿勢是否标準。

忽然他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都快能夾死一只蒼蠅了。只見他面色陰沉地面前一個身材瘦弱, 皮膚白皙的士兵。那士兵可能是訓練久了,一直在搖晃打顫, 整張臉都布滿了汗水,豆大的汗水滴從額頭一直往下滑,在下巴處彙集,最後變成一大滴“啪嗒”一聲滴落在被太陽烤的熱辣辣的地面上, “茲”地一聲就不見了。

周圍的士兵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為這個小士兵捏了一把汗。上一個在顧邢程的訓練中一直搖晃的人已經是多年前了。那時候顧邢程剛來軍中,還沒有樹立威嚴。記得當時那個士兵被罰了繞着訓練場跑四十圈,整個跑下來已經完全脫水了,暈過去了。

“解散。”

就在衆人為這個小小的士兵默哀時,卻聽到顧邢程的“解散”,衆人不禁懷疑自己是誤聽,怎麽可能!

“不走嗎?”

有一聲傳來,衆人才相信了,原來自己沒有誤聽!

顧邢程眼前的小士兵也要走,結果被他一把抓住了後領子,不得動彈。

“你先跟我來。”

衆人心思又活絡起來,原來是要私下處罰這個小兄弟。慘了慘了,這個小兄弟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沒受過苦的新兵蛋子,也不知道怎麽沒在新兵營,反而在他們這兒來了。肯定要被狠狠收拾一頓。

這位白白嫩嫩的小兄弟就是被丞相大人丢到軍營裏磨練的劉衡。還特地送到了顧邢程手下,說是在他手下在能得到真正的歷練。當然要是丞相大人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肯定不會這樣做,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卻說,顧邢程提着劉衡的後領就往他屋內走。由于兩人天然的身高差距,劉衡腳甚至都不能占地。他心裏那個怕啊,惹到活閻王怎麽辦?會不會又被揍一頓啊。

進了屋,顧邢程便把他放了下來,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就發問:“你怎麽在這兒?”

劉衡苦着一張臉,小心翼翼地說:“我爹讓我來歷練。”

顧邢程又看了看他的小胳膊小腿,歷練?就這樣能練出個什麽來?別一不小心傷着這兒,又碰着那兒。當然他沒有反應過來,人家就是因為瘦弱才要來歷練,更沒反應過來,新兵營裏像劉衡那樣的瘦弱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怎麽就不能練了?想他自己當初還不是一個嬌貴的皇子,還不是在軍中磨砺了幾年,才把身體練好了,一步步稱為統帥。

“行了,你去吃飯吧。”顧邢程覺着家人家老爹讓他來歷練,自己也不好直接否定,等他練上個三五天,吃到苦頭了自然就會知難而退了。

只是他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下午的訓練剛過去一個時辰,劉衡已經累得拿不住刀了。哐當一聲,劉衡的刀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衆人屏住呼吸,不知道這次顧邢程又會怎麽樣罰他?

只見顧邢程看了劉衡一眼,“休息會了。”

……什麽?衆人表示今天第二次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劉衡沒想這麽多,當然沒想多的重要原因是他不知道顧邢程以往的作風。甚至還覺得顧邢程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不近人情,這不挺好的嗎?而且武功又高,人長得不光帥氣更是有一種霸氣在其中。也不知道怎麽就穿成了活閻王的樣子。

劉衡想着,忍不住去看顧邢程,結果看了一會就被發現了。顧邢程敏銳的目光撞上他偷看的目光時,愣了一下。劉衡還對着他笑了一下,以示打招呼。

顧邢程移開目光,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真是見鬼了,竟然覺得一個滿臉臭汗的男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結束了下午的訓練,衆人紛紛議論紛紛地去吃飯,他們議論的主題是為什麽今天下午的訓練這樣輕松?幾乎是一半訓練一半休息,完全不累嘛。當然其中有一小部分人大約猜到了其中緣由。這洪副将便是猜到的人。

“将軍,我說你今天怎麽了?這麽溫柔?”

他勾搭着顧邢程,賤兮兮地問道。

“走開。”顧邢程打落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絲毫不在意地說。為什麽?他也不知道,只是看見劉衡搖搖欲墜的樣子就忍不住停了下來,讓他們休息。其實一說完,就有些後悔了,怎麽能為了一個人就幹這樣的事,可是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來,更何況他還是統帥,軍令如山,不可随意更改。只好下定決心下次不能這樣,不過往往下次的時候他說了休息才想起自己下的決心。

顧邢程一個人在房間裏坐着,思索着自己的反常。從見到劉衡的時候就開始了這種反常,還不受控制。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瘦弱了,皮膚還白白嫩嫩的,邊境的女孩都沒有他的皮膚好,好像也沒有他好看。那個時候他三兩拳下去,還沒用啥力道,他就不行了,一邊躲着他,一邊用濕漉漉的眼睛控訴他。當然其實劉衡只是太痛了,那有什麽濕漉漉。

陷入沉思的顧邢程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可能性,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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