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違諾再拒&化神初階&憶當年
等到飛蓬洗好的時候,重樓已經恢複了正常,和往常一樣洗漱完畢,兩人一起躺在床上,飛蓬忽然笑道:“想來今晚又要做噩夢了?”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口吻。
重樓倒是淡定,他甚至側身靠近再攬住飛蓬的腰身,在對方皺眉時語帶笑意道:“近一點,方便你踹我下床。”
“……”飛蓬簡直對他的厚臉皮佩服的五體投地,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目光移向黑色地毯,房間裏沒有尖尖角角的東西,略微點頭,他便擡手關了電燈。
… …
【拿起黑色寶石,正如飛蓬當年所言,是如見歸墟般心如死灰的絕望,心痛後悔自不必說,混沌轟然破碎,豁然開朗,原來竟是心魔!不及細想,再三呼喚,飛蓬仍木然随我施為,眼神空洞死寂絲毫未變,焦急之下只得強行令他暈厥。
抱入浴池,洗去滿身狼藉,再輸入靈力使神體恢複如初再無淤青,但懷裏的神明顯單薄瘦弱不似從前…抿唇握掌成拳,事已至此,再無力回天,但飛蓬…低頭于他眉間印下一吻,我滿心悲涼絕望,可縱是相互折磨,也無法放你!靜靜等待至他将醒,我松口氣離去,壓制心魔,迫在眉睫!
……
再次醒來,依舊是黑色幔帳,我心底一片漠然死寂,半晌後,才回神微動、已輕易坐起,身體完好如初、無甚痕跡,可又與我何幹?淡漠阖眸凝神,全力推演體內封印,縱是陷阱,也不得不跳,逃離或自絕,擇其一而已。
後,紅影再現,重樓近在咫尺的瞳眸不複心魔混沌,血色清醒然欲望不加掩飾,危險的距離,我心底卻全然平靜,籌碼威脅也好,激怒求死也罷,不過是最後的掙紮。
… …
閉關一年将心魔初步壓制,猶豫過後終究難以忍耐,伸手正抽去薄被,飛蓬冷漠的話語便響在耳畔:“神戰紀元,你曾違諾與我,是也不是?”
動作驟然一滞,不祥的預感猛然升起,我神色幽暗:“是,所以你要拿這機會求什麽?”
“天帝陛下曾言魔性殘忍、無心無情,魔尊更是其中之最,飛蓬悔不該未信,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我罪有應得…”語氣至此更多了決絕:“若你還對我們的知己之情有一絲懷念,就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給本将一個痛快!”
震驚、痛楚、後悔、絕望、堅定…五味俱陳,但拒絕之語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休想!只要我還在,你就不可能離開這裏!”
神色沒有變化,好似要求解脫被拒絕的不是他,只見飛蓬阖眼沉默不語,全無反抗地任由我為所欲為…溫柔的愛撫、炙熱的親吻,可身下的神清冷永不被捂熱,我失态地幾欲落淚,飛蓬…飛蓬…飛蓬…在心底近乎瘋狂的喚着他的名字,卻不敢出聲,滿心絕望地占有,然動作輕柔絕不願再傷他…但轉念自嘲一笑,如此行事又哪次不是傷害?直到結束,飛蓬都一言不發,知曉他今後必不會再搭理自己,內心悲哀卻束手無策,深深看他一眼,再次于他蘇醒前離去。】
再次醒來,飛蓬的心底是全然的冷寂,他一臉平靜的将腰上的手臂挪開,只是動作在聽見重樓正于夢中幾乎哽咽地喚他名字時僵住!藍眸裏漠然消褪,卻浮現複雜,飛蓬忍不住輕嘆一聲,低聲喊道:“重樓…重樓。”
“唔…”似乎聽見呼喚,重樓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應答,飛蓬皺了皺眉,直接擡手打開了電燈,光線一亮,令重樓陡然驚醒:“飛蓬!”
“嗯…”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重樓轉頭緊緊抱住他,呼吸有些急促,但這次飛蓬沒有推開他,因為頸項上一陣濕熱:“重樓…你哭了?!”語氣帶着不可置信,飛蓬簡直不敢想象,重樓居然會有落淚的時候!
但很快重樓的頭就從飛蓬頸間移開,雙目相對,眼角依稀可見淚痕,他苦笑道:“我沒事…夢境影響太大了,哪怕我依舊什麽都記不起來,但那種絕望…”他搖了搖頭,面露苦澀,但看着飛蓬的眼神依然愛意灼熱不加掩飾:“如附骨之疽,擺脫不了。”
抿了抿唇,飛蓬低頭看看時間:“這才淩晨,我們都沒睡多久…”他用疑問的語氣道出肯定之言:“反正明天上午沒課,不如純當放松地繼續睡吧?”
“好…”重樓應了一聲,抱住飛蓬的手卻沒有松開,兩人在床上交頸相擁,飛蓬猶豫了一下,可想到今晚重樓的狀态實在不好,就幹脆随他去了。
只是不同于先前就做好陷于噩夢的準備,此番是全然放松之下的休整,繃緊數月終一戰建功的重樓和飛蓬睡的很熟,渾然不知卧室裏有淺淺的青光和紅芒交相輝映,戰鬥中覺醒的力量在體內無聲無息的發揮着效果,讓他們不知不覺便突破到化神初階,可身上也都出現了不同的變化…直到天光大亮,兩人才自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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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多
“飛蓬,飛蓬!”耳畔急切的呼喚讓飛蓬揉了揉眼睛,睜開的藍眸看向重樓,不由一愣,只見他赤發一夜變長,紅眸之中血色更深,周身氣勢如虹,襯得整個人威嚴肅殺…如果不是正在床上、還一臉無奈地指着他頭上多出的兩只角就更好了。
飛蓬雖是第一次見重樓如此模樣,卻絲毫不覺違和,相反倒有一種本該如此之感,不由失笑道:“這看起來很熟悉啊!”但很快就驚訝地發現了一點:“咦,重樓你突破了?!”
重樓颔首微笑:“是的,飛蓬你似乎也一樣。”
飛蓬查探了一下-體內情況,很快藍眸就熠熠生輝:“看來我們真的要習慣這般速度了。”居然這麽快便越過練氣圓滿,到化神初階了。
重樓唇畔的笑意此刻多了一絲苦意:“我知道,本來突破是好事,可現在的問題是…這雙我前世時有的角,現在收不回去!…明明我現在轉世成人類了啊?!”
飛蓬眼中精芒閃過,忽然想起夕瑤那句“我族是重修而非轉世,記憶難以恢複但力量尚在,如今不過是熟悉和解封罷了…”,現在看來,只怕他們兩個都不是轉世!心底如此想法,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無妨,想來那位叫溪風的使者應該知曉這是怎麽回事,你可以試探一下…”
重樓自然明白飛蓬之意,他只能點點頭,找本是自己副手的溪風總比那個不好套話還明顯是損友的赤霄要靠譜一點,而且似乎溪風那個叫水碧的愛侶本是飛蓬副手?他按了按額角,心想等會兒可以試探一二,不過現在…他看向飛蓬問道:“飛蓬,你呢?身上有沒有變化?”
飛蓬略一思索就幹脆脫下睡衣,只見原本在鎖骨處的風雲印記已延伸至右臂,挑了挑眉:“看來我這邊是不用擔心了。”他換好衣服,笑道:“我就先回學校了,如果解決不了,你發個短信我幫你請假,如果角收起來了,下午上課前記得把你的頭發剪短一點。”
重樓明白飛蓬是特意給他留下私人空間好試探溪風,眼底露出舒緩的笑意道:“嗯,我知道了,好在學校那邊就剩下一個月不到的課程…暑假我們直接住別墅?”
飛蓬挑了挑眉看着他道:“現在你我恢複速度這麽快,你也不怕…”可重樓的紅眸滿是堅定,毫無猶疑之色,不由喟嘆一聲:“也罷,那就留在京城吧,到時候可以選擇難一點的任務。”
重樓理所當然的應道:“好!”他目送飛蓬打開門,又加了一句:“暑假你和我一道去趟魔宗如何?”
飛蓬邁出的步伐僵了一瞬,只留下一句話:“到時再說。”
沒有明确拒絕啊,重樓唇角上揚、笑意閃現,他拿出手機給義父帝釋天打了個電話,得到溪風說他馬上就到的消息後,眼露滿意之色。
不多時,溪風的身影出現在客廳,正好落在重樓對面,他微笑行了一禮:“大人。”然後在重樓示意他坐下時很自然地坐于沙發之上,目光更是看向重樓頭上的雙角,眼底喜色閃過。
重樓微微颔首道:“你看起來很高興?”
溪風笑道:“是的,迄今為止,您身體上的特征已經都顯現了,說明記憶恢複不會太遠!”
若有所思,重樓忽然問道:“只怕恢複記憶之時,就是和心魔決戰之日?”頓了一下,紅瞳深邃:“還有,當初我和飛蓬之事,是否也與心魔有莫大聯系?”
溪風深深看了重樓一眼:“沒錯,所以等您恢複記憶,自會對心魔深惡痛絕!”想了一下,他又道:“想來飛蓬大人也一樣,以那位平素觀察力,不可能不知道您受心魔影響之大,但是…”溪風苦笑一聲,難得大膽道:“心魔只能放大和深化,飛蓬大人最恨的只怕還是您!”
客廳內一片沉寂,低下頭的溪風已經做好了魔尊暴怒的準備,卻聽重樓嘆息:“我知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心魔最多只是個罪無可恕的幫兇,我卻是罪魁禍首!”他自嘲地笑了笑,又問道:“溪風,我之前和飛蓬的關系,應該…非常好吧?”不然因果線也不會還有純粹的金色,骨女畫皮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溪風輕輕點頭:“兩位大人少年期我并不知曉,但據說是青梅竹馬、無話不說的幼年夥伴,後來大戰連番爆發,等一切結束後,你們重逢已經物是人非…那時我和水碧分別是您和飛蓬大人的副手,後來卻震驚地發現你們絲毫不顧及宿敵相對的種族立場,經常閑時比武、歡時共醉!而且,您和那位對外從來都是淡漠威嚴的,但在對方面前竟是那麽…柔和,而我和水碧久而久之居然也混熟了。”
似乎想起了當年場景,溪風唇角上揚起一絲溫柔的弧度,重樓認真聽着想着也就沒有打斷他的思緒。過了一會兒,溪風才回過神來,稍作猶豫最終直言不諱道:“現在想來,當年你們私交甚篤,只怕是日久生情,但您根本不懂情,飛蓬大人卻被自己族內…長輩發現了!”唔,天帝也算是長輩…吧。
聞言,重樓眼底浮光掠過,問道:“那赤霄當初說的…?”
溪風颔首嘆道:“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飛蓬大人大抵是不想您失望,才無視族內禁令規則,明知被發現是何下場、也答應和您放手一戰!結果…他被褫奪尊位、貶谪輪回,而您下界追尋他千年多…”此時他皺起眉頭,有些尴尬道:“中間過程我并不清楚,當時屬下和水碧還是看見你們這樣…才鼓起勇氣私奔的。”
他在重樓古怪的眼神下,立刻轉移話題道:“後來,您發動了一場戰争,差點讓那邊族滅,結果贏了之後卻被生生毀了大半戰果甚至我方損失慘重,當時沒族人知道出手的是誰,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飛蓬大人了…”語氣至此有些艱難:“之後,應該就是那百年了,具體情況除了您二位沒人知曉,但您和飛蓬大人都是特別驕傲不肯低頭的性子,想來應該有不少誤會所以最終造成了那麽嚴重的後果!”
此刻,重樓一臉深思之色,溪風看了看他最後加了一句:“頭上的角其實很好解決,您集中心神到烈焰…印跡上,完全随心而動即可,但腦海裏不要想任何他物!”
重樓深吸一口氣暫時抛卻其他想法,閉眼按照溪風所說去行動,果不其然,雙角隐去,他松了口氣再擡頭時,溪風杳然無蹤,只留下一句用靈力所寫之話‘您和飛蓬大人具體身份現在真的不能透露,請您恕罪’,不由搖頭失笑,罷了現在還是先回學校見飛蓬要緊!
作者有話要說:
夢境的順序是重樓-飛蓬-重樓哦,大家別看岔了哈哈哈,求評論和收藏嗷嗷嗷!
轉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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