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這會兒在公安局這邊, 你忙完過來一趟。”梅疏彤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這麽多天難得露出笑意, “我有一個新發現。”

“好, 我現在就過去。”謝涯沒有追問, 打算一會兒到局裏再和梅疏彤細談。

結束通話,謝涯将手機揣進衣兜裏,還沒放進去, 左肩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手裏砸落在地面上, 發出一聲脆響。

“啊!對不起。”女人歉意十足的對謝涯說道。

謝涯彎腰撿起手機,屏幕碎了,瞬間心如刀割。

他擡起頭來,對上一張有些眼熟的臉,膚如凝脂,靡顏膩理,女人在看清他的臉後, 瞬間臉色一變,驚慌失措的轉頭就跑。

謝涯正奇怪自己長得有那麽可怕嗎, 電光火石間他驟然認出剛才那個漂亮的女人是誰,難以置信地追了上去。

是魏茜!

之前他和孟陽雨遇見的那個打算跳橋自殺的女人, 可是他記得魏茜的半張臉上長滿了濃瘡, 密密麻麻異常可怖,她是怎麽做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皮膚變得這麽好的

謝涯的心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魏茜比他想象中還能跑,而且她非常熟悉周圍的地形, 三兩下竄進一條巷子裏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謝涯往四周張望,巷子裏安靜到透出幾分詭谲,管道上的水汽凝結成水珠砸在地面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宛如炸.彈爆.炸前的倒計時,令人遍體生寒。

越往裏面走,謝涯越是感到呼吸困難,這種感覺和在馮詩韻家的情況很相似。

走到盡頭處是兩戶人家的後門,謝涯有些緊張的舔了舔自己發幹的嘴唇,擡起手敲門。

左邊那戶人家可能家裏沒人,謝涯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出來開門,倒是把隔壁的門敲開了。

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穿着一條紫色的睡裙吊帶,風情萬種的倚在門口,裏面甚至沒有穿內-衣,她抽了口煙,對着謝涯吐出煙霧,“隔壁出去了,小哥哥進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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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尋常直男大概會禁不住誘.惑,跟着她的邀約進門去,但謝涯是個gay,并且懷疑這個女人是做皮.肉生意的,報警掃黃還差不多。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的貓跑進來不見了,我是想敲門問一下,請問你有看見嗎?”謝涯不動聲色的問道。

女人對他抛了個媚眼,意味深長的笑道:“小野貓這裏倒是有一只,小哥哥要不要進來看看?”

謝涯的雙臂瞬間鋪滿雞皮疙瘩,往後一退拒絕道:“不必了,既然沒看見,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

“诶,別走啊,進來坐坐吧,說不定你會喜歡上這只小野貓呢。”女人伸手去拉他,她看似柔弱的手力氣竟然大得出奇,謝涯趕緊甩開她的手,往巷子外跑去。

“啧,到嘴的肥肉居然給跑了。”女人煩躁地咬了一下指甲,眼神陰沉,轉身将門關上。

跑出巷子,謝涯逐漸感覺呼吸流暢許多。

魏茜去哪兒了?她為什麽一看見自己就跑,還露出那麽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坐上公交車,謝涯細細思索,不過見到梅疏彤後,這些疑惑立即被抛之腦後,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蔣至是被吸光了精氣,醫生的說法也沒有錯。”梅疏彤遞給謝涯一杯奶茶,接着說:“那個馮詩韻的确是被狐妖上身,并且都被污染了。”

雖然結果和謝涯之前猜測的沒有出入,但謝涯從梅疏彤嘴裏得到确切的答案仍舊感到心驚。

不過梅疏彤的下句話差點沒讓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那個馮詩韻可真喜歡你,誤會我是你女朋友,當着你的面就氣到露出殺意,又在我離開後追出來殺我。”

“什麽?!她去殺你了?你沒事吧?”謝涯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麽馮詩韻的臉色那麽差,看起來随時都要暈倒。

她應該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殺梅疏彤不成反被梅疏彤打傷。

梅疏彤喝了口奶茶,神情散漫地說:“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應該是她,被我擊中,流了一灘血,于隊讓人檢測去了。”

她話音剛落,檢測結果就出來了,的确是馮詩韻的血。

于隊眼神一凝,“抓人!”

“你的手怎麽了?”梅疏彤忽然瞥見謝涯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印記。

“什麽?”謝涯不明所以地低頭看去,他的手腕上什麽時候黑了一圈?

伸手去搓了兩下,居然沒有搓掉,不是在哪裏蹭髒的?

梅疏彤表情驟然一冷,“別搓了,是穢氣。”

“馮詩韻回去找你了?”

謝涯怔了怔,微微颔首,“嗯,她讓我送她回家,我看她看臉色很差,想着順道去她家查看一下就沒有拒絕。”

“她可真是愛慘了你。”梅疏彤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語氣充滿了諷刺。

“放着這麽大補的肥羊居然沒有下嘴。”

謝涯正要問她什麽意思,腦中精光一閃,反應過來,馮詩韻去殺梅疏彤不成,反被打傷,自己對馮詩韻來說就是送上門的補藥,她居然沒有吸幹自己?

他的腦子裏閃過馮詩韻不斷想要挽留他,卻被她媽打斷的畫面。

不,馮詩韻的确是想吃掉自己,如果馮詩韻她媽沒有出現的話。

想到這層,謝涯倏地感到背脊發涼,心頭一陣後怕。

還是太冒進了,仗着自己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順水推舟跟着馮詩韻回家,卻忘了馮詩韻根本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身體裏還藏着一只妖,不是他對付得了的生物。

正如他回家那天清晨,遇見的那只老鼠精,如果不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搭救,他早就入土為安了。

看見謝涯臉色鐵青,梅疏彤勾了勾唇角,看來這小子意識到自己有多冒失了。

“下次記得先聯系妖管局,我們三個要是還護不住一個人類,說出去可沒臉見妖。”

謝涯臉色難看,脖子僵硬地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彤姐。”

梅疏彤去和水墨打電話,謝涯坐在長椅上發呆,手裏的奶茶剛喝掉三分之一。

“謝哥,之前真是多謝你提供的消息,施天成那小子果然動機不單純。”小王警官在局裏看見謝涯,高興地湊上前去和他說話。

謝涯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最近忙着調查馮詩韻,居然把施天成的事情給忘了。

他側頭去看小王警官,“有結果了?”

“是啊,我們根據謝哥你提供的線索去調查了一番,那天謝哥你看見的女人是施天成的情婦,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施天成的。”小王警官翻了白眼說:“施天成說他是因為廖思璐威脅他,被激怒了才将廖思璐推下去的,其實不然。”

“廖思璐生過孩子後,身材走形,皮膚變差,再加上施天成那段時間剛升職,心思就活泛了起來,跟着同事前輩去參加酒局的時候認識了他的情婦,每天早出晚歸,對廖思璐說自己工作忙,周圍的鄰居也都以為他是個好男人,誰曾想人面獸心。”

“估計廖思璐自己也察覺到了危機,所以才會買那些面膜塑身衣,她變美後,施天成對她的态度一改之前的不耐煩,每天按時按點回家,情婦那裏也不去了。”

“結果廖思璐跳樓那天,情婦拿着懷孕的單子找到施天成,施天成那會兒正沉迷于廖思璐,就說給情婦一筆錢把孩子打了,順便還有分手費,情婦見錢到位也就沒有糾纏。”

小王警官拿了個茶缸,上面印着“為人民服務”的紅字,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又重新走到謝涯身邊坐下。

“施天成要給情婦錢,自然會找廖思璐拿,不可避免會發現家裏的錢少了,所以才會和廖思璐發生争執。”謝涯接着他的話,推測道。

小王警官對他豎起大拇指,“對,而且錢不是少了,而是全沒有了,廖思璐甚至還欠有債務,施天成自然不會放過廖思璐。兩人在争執間,将施天成的包打翻,掉出了那張懷孕的單子。”

“廖思璐難以置信,情緒激動地問施天成要說法,施天成便順水推舟說要離婚。”

“他們有一個不足兩歲的孩子,廖思璐又是全職太太,她不會答應和施天成離婚。”謝涯沉聲道。

小王警官打了個響指,說:“是的,所以她拿自殺威脅施天成,以為施天成會心軟,不過她沒料到施天成比她想象中更加狠心,将計就計把她推下樓。”

“如果不是錢東意外拍到視頻,廖思璐可能就真的被認定成自殺,而無人知曉她是被自己的丈夫推下去的。”

小王警官深呼一口氣,搓了搓自己的臉說:“我們去調查走訪施天成和廖思璐的鄰居時,所有人都誇贊施天成年輕有為,可提到廖思璐時卻沒一句好話,廖思璐不漂亮時他們覺得她配不上施天成,廖思璐變漂亮了,他們又認為她不檢點,趁着施天成去上班到處勾勾搭搭。”

“可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廖思璐從來沒有和哪位異性有過不正當的來往。”

長久的沉默後,謝涯凝視着前方雪白的牆壁,感慨道:“可能對于這些人來說,美麗就是原罪吧。”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走下公交車,謝涯沒走幾步路便眼前一亮,差點被閃瞎,停在他家門口那閃瞎眼的豪車是誰的?

這流暢的線條,這漂亮的銀灰色車身,宛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顆流星。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就在謝涯對着車發愣,準備掏出手機偷拍幾張照片,分享給孟陽雨看看時,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霞明玉映的面龐。

謝涯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季靈渠從車內伸出手,将一把鑰匙遞給他,“送你的。”

……

“為什麽要退掉?你不喜歡嗎?可是我剛才見你很激動。”季靈渠方才在車裏,清楚地目睹謝涯在瞧見這輛車的瞬間,眼睛亮得驚人,顯然是很喜歡的。

謝涯攬住季靈渠的肩膀讓他轉身面對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非常現實地說:“因為沒地方放。”

季靈渠顯然沒有考慮到這點,他在店裏買完車後,發現自己不會開車,就施了點小法術,讓車自己開回來,停在路邊也只想着等會兒謝涯回來給他一個驚喜,根本沒有想過車開不進院子,放在外面占馬路。

見季靈渠兩眼放空,俨然是被自己問住了,謝涯不禁感覺有點好笑,又覺得季靈渠有些可愛。

“所以退了吧。”謝涯不僅是因為沒地方房放車,更是因為這車太昂貴,他要不起。

公交車,共享單車都挺好的,這麽貴的車,他連日常保養費都供不起。

季靈渠眼神微變,似乎是想明白了,他低頭對一臉認真地對謝涯說:“我們搬家吧。”

“買個可以停車的房子。”

謝涯:“……”

有錢人的腦回路他不大懂。

最後謝涯以這是他們家的祖屋,這麽多年住着有感情為由不願意搬家,季靈渠才勉強答應退貨。

順利将車退掉,謝涯把晚餐端上桌,他做了番茄牛腩,大塊大塊的肉讓郁悶的季靈渠心情瞬間放晴。

“你的手怎麽回事?”季靈渠端起碗正要下筷子,就瞥見謝涯的手腕上有半圈黑印子。

陸芳朝順着季靈渠的話看過去,眉心一凝,“你遇見髒東西了?”

梅疏彤和謝涯說這東西多曬曬太陽,保持心情良好,情緒穩定,積極樂觀就不會有事,過幾天自然會消退。

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回去找他家那位,畢竟之前薛小芹身上的邪穢就被季靈渠拔得挺幹淨。

謝涯本來是打算回來和季靈渠說,不過回來就看見豪車,讓他沒記起這件事,這會兒手上那一圈黑印子居然只剩下半圈,估摸着明早起來應該就沒了。

怎麽會消退得這麽快?難道因為他心态特別好?

謝涯和他們倆說了馮詩韻的事情,季靈渠忽然伸手向他的領口抓去,謝涯猝不及防撞上他清淩淩的雙瞳,驟然呼吸一滞。

“果然。”季靈渠拿出他衣領裏的玻璃球,裏面的鳳凰翎只剩下一撮灰。

原本因為季靈渠突如其來的動作,有點心跳加速的謝涯低頭一看,頓時起了一身冷汗。

“什麽時候的事,我居然沒有察覺到。”謝涯越發覺得自己能從馮詩韻家回來,簡直是死裏逃生。

陸芳朝的臉色也有點難看,“早就和你小子說過,遇事別莽撞,明知道那人不簡單,還敢孤身一人前往,能活到現在真是你小子命大。”

謝涯這會兒也心有餘悸,心虛地垂着腦袋沒敢吱聲,就連頭頂的幾撮小卷毛也耷拉了下來。

季靈渠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手感果然很好,“你感覺呼吸不暢,是因為那裏穢氣太重,尋常人不易察覺,久而久之就會邪穢入骨,你身上有靈氣,五感異于常人,所以會覺得格外難受,換句話說就是你太幹淨,更容易被那些髒東西侵蝕。”

專注于季靈渠說的話,謝涯倒是沒有注意到不喜與人親近的季靈渠居然揉了一把他的頭毛。

“那我需要喝一碗符水嗎?”謝涯看向陸芳朝,他做夢也不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主動找陸芳朝要符水喝。

奇怪的是陸芳朝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下意識地看向季靈渠。

季靈渠不語,伸手拉過謝涯的手腕,将掌心覆蓋上去,一股幽藍色的光亮起,待他收回手,謝涯手腕上的黑印子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仿佛沒有出現過。

“哇喔,季靈渠你好厲害。”謝涯擡起手仔仔細細翻看,真的一點黑印子都沒有了。

季靈渠波瀾不禁,深藏功與名,拿起筷子,淡定的吃起晚飯。

為了感謝季靈渠,謝涯在晚飯過後,特意為他烤了餅幹,各種形狀的都有。

參和鬥今天依舊苦哈哈的在旁邊洗碗打掃衛生。

兩只貓每天都在心裏感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它們倆的爪子明顯粗糙了不少!

偷看謝涯的眼神不由滿是怒火,都怪這個人類,要不是他主人怎麽可能下山,又怎麽會讓他們幹這種糙活。

“叮——”

烤箱的時間到,謝涯從裏面拿出烤好的餅幹,一瞬間屋子裏香氣撲鼻,在外面曬月亮的季靈渠閃現在謝涯面前。

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烤盤上的小餅幹。

“別!燙手!”謝涯慌張的出聲阻止。

只見季靈渠拿起餅幹放進嘴裏,還不忘舔了舔手指上的餅幹屑,滿意的彎了彎眉眼。

“嗯?”

季靈渠見謝涯如此驚慌失措,疑惑的注視着他。

謝涯一把抓過他的手,反複查看,白皙細長的手指完好無損,連紅都沒見一點,更別說燙傷。

“呼——”謝涯松了一口氣,自己真是關心則亂,居然忘記季靈渠不是普通人,怎麽會這麽輕易被燙傷。

季靈渠眸光微動,盯着謝涯神情緊張的模樣,有些意外,他這是在擔心自己?

真是奇怪,他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竟然會有人擔心他。

還是這麽脆弱的人類。

參和鬥洗完碗,打掃完衛生,正要如往常那般離開,那個讨厭的人類忽然叫住它們,遞給它們兩袋食物,聞着很香,應該是剛才這個人類做給主人吃的。

“辛苦你們了,這裏面裝的是餅幹,你們應該能吃吧?”一直把人家當免費勞工使,謝涯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

兩只貓面面相觑,心說這人類心機真重,竟然跑來讨好它們,它們才不會要他給的食物,它們是妖,跟在主人身邊修煉,早就辟谷了,吃這些俗物只會影響它們修煉。

“季靈渠很喜歡,應該不難吃。”謝涯擔心它們礙于季靈渠不敢收,直接将兩袋餅幹塞給它們,說:“放心吧,我經過季靈渠同意了。”

參和鬥被強行塞了兩袋餅幹,回到山裏,本來打算扔出去給那些沒開靈智的家夥吃,可袋子不小心被打開,一股濃郁的香味立即将它們吸引。

等回過神來,它們的腦袋已經鑽進袋子裏,滿腦袋都是餅幹屑,鑽出來後還意猶未盡的幫對方舔掉身上的餅幹屑。

“喵喵喵,那個人類看來還是有點用處嘛。”

“下次讓他多準備一點,這點兒只夠塞牙縫。”

晚上洗漱完躺下,謝涯打了個哈欠,身側的季靈渠一頭綢緞似的烏發披散在被單上,雙目凜然的盯着手機屏幕,專心致志的在玩奇妙冷冷。

“為什麽我又輸了?她穿得跟朵毒蘑菇似的,憑什麽贏我?”季靈渠輸到長眉緊蹙,清冷的目光隐隐有燃起火苗的預兆。

“我看看。”謝涯探頭上前,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兒。

他和季靈渠靠得很近,季靈渠只要側頭就能和他呼吸交彙,兩人身上都帶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是謝涯買的沐浴露的味道。

察覺到謝涯與自己靠得過近,季靈渠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讓謝涯離自己遠點,還未開口謝涯便伸手拿過他的手機,靠在床頭幫他玩了一把。

“贏了。”謝涯話音一落,季靈渠立即忘記渾身的不自在,伸長脖子去看手機屏幕,果然贏了。

只是操作着他的號的謝涯搭配出的服裝,比對方的毒蘑菇更毒。

長久的沉默後,季靈渠掀起眼皮,雙眸中帶着嫌棄,“你有基本的審美嗎?”

“你不懂,這個游戲不是你那麽玩的,要想分高就得醜。”謝涯本來覺得這個游戲是小女生玩的,但魔性的是,他居然有點停不下來。

“哈哈,又贏了。”

季靈渠懷疑的湊上去,五分鐘後。

“穿這個。”

“不行,那個分數少,得穿這個。”

“這個裙子怎麽這麽短?”

“诶呀,你怎麽比我外公還古板,現在都這麽穿,你到底多少年沒下過山了?”

季靈渠沒接話,謝涯手上的動作頓住,側頭去看他,“你要是不想說……”

“也沒多久,一百多年吧。”季靈渠認真的算了算,自己也記不太清,山中無歲月,他的生命太漫長沒有必要去記時間。

謝涯臉上的笑容一僵,季靈渠給了他一個不解的眼神。

“那你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

季靈渠:“……”

見季靈渠的臉色微變,謝涯趕緊補救,“哈哈哈哈,我開個玩笑。”

“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工作呢。”

“我關燈了,晚安。”

沒等季靈渠反應過來,屋內便已陷入一片黑暗,窗外如流水般的月光傾瀉而入,借着月色謝涯小心翼翼的觀察季靈渠有沒有生氣。

令他意外的是,季靈渠沉默着躺下,伸出微涼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一股溫柔清澈的力量流入他的體內,睡意席卷,隐約聽見一道輕柔的“晚安”。

如同夜風中的一聲輕嘆,随風飄散,捉摸不到。

謝涯原本以為只要抓到馮詩韻,這幾樁案子就能偵破,畢竟那灘血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然而從公安局那邊傳來一個壞消息,馮詩韻有清晰的不在場證明,拒絕承認那灘血是她的,再加上她身後有人脈,警方逼不得已,只能再次将她放走。

馮詩韻是人類,縱然妖管局這邊确定她被狐貍上身,但只要那只狐貍一日待在她的身體裏,妖管局就不能随便對她出手。他們本打算讓警方逮捕她,等馮詩韻锒铛入獄,那只狐貍自然會鑽出來尋找新宿主,屆時梅疏彤他們再出手,一擊斃命。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29 23:27:19~2020-05-31 23:05: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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