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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響亮的巴掌聲将在場衆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我和你說話你聽不見嗎?耳朵聾了?又在盯着哪個小婊-子看?”女人傲慢地環抱着雙手, 眉毛高高挑起,嘴裏罵得話令不少人面色不愉。

被她扇了一巴掌的男人相貌英俊, 穿着花襯衣, 脖子上系這一條絲巾, 打扮得格外講究,面對女人的刁難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伏低做小的去哄她。

“苒苒我沒有在看誰, 就是想着你生日快到了, 不知道給你準備什麽生日禮物才好, 普通的生日禮物肯定是配不上你的,一定要有新意又能夠表現出我對你的感情,你知道我笨,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所以老是走神,對不起寶貝,別生氣好不好?”

女人的臉色這才逐漸變好, 有些懷疑地掀起眼皮去看他,“真的?”

“當然了寶貝兒,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呀。”男人摟住她的腰,和她說着親密的話, 果然沒幾分鐘, 兩人又說說笑笑的拿起手機自拍。

旁邊圍觀全程的衆人,紛紛收回視線,估計在心裏吐槽着這一對奇葩情侶。

登上輪船, 謝涯剛坐下孟陽雨就站起來捂着肚子說:“我要去上廁所,老謝你們去嗎?”

謝涯側頭去看季靈渠,季靈渠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去。

“我們倆不去,你自己去吧。”

“行。”孟陽雨拿上手機往外走去,一面走一面連船上的網,謝涯看他這個架勢,估摸着要蹲到腿麻。

果然,半個小時後,孟陽雨扶着牆顫巍巍的回來了。

謝涯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不是吃壞肚子了,他就先興奮地開口:“你猜我剛才遇見誰了?”

這表情,一看就有八卦,眼睛都發光了。

“誰?”謝涯可猜不出。

孟陽雨挪到椅子上坐下,身體向前傾,激動地說:“丁盛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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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盛文?”謝涯聽着有些耳熟,可又實在記不起這人是誰。

孟陽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謝涯肯定記不起這人是誰,也不賣關子,和他解釋道:“就是學姐念高中時的男朋友呀,他們倆當時談戀愛不是還被稱為言情小說真人版嗎!”

聽他這麽一說,謝涯終于記起是有這一回事,他見過幾回俞靜蕾的男朋友,不過對方每次都對自己充滿敵意,謝涯不想讓俞靜蕾難做,幹脆避着丁盛文走,這兩人什麽時候分的,為什麽分手他都不知道。

“丁盛文是學姐的同班同學,他來參加學姐的婚禮也沒什麽吧。”謝涯不明白孟陽雨為什麽要這麽大反應。

謝涯搖搖手指,“啧啧啧,你一個已婚人士居然連這都不懂,他們倆當初愛的死去活來,分手後怎麽可能還能做朋友,丁盛文來參加學姐婚禮,我都懷疑他準備搶親!這就是修羅場呀!”

見謝涯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孟陽雨拍了一下他的膝蓋,說:“你怎麽不信呢?你想想看,要是你們倆婚禮的時候,他前任,或者你前任出現在婚禮現場,你什麽心情?”

謝涯下意識去看旁邊的季靈渠,季靈渠正在吃餐盤裏的曲奇,嘴角殘留着曲奇屑,看向他的雙眸,如同月光下的湖泊,明澈幹淨。

“我沒有前任,他……應該也沒有。”謝涯說這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季靈渠。

季靈渠和他菜雞互啄,又那麽讨厭和人親近,應該是沒有前任的。

“沒有什麽?”被謝涯注視着,季靈渠無法忽視他的目光。

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秋日的午後,陽光滲漏在飄窗上,既不熱烈也不冷清,正好溫暖。

“前任,嗯……就是以前的戀愛對象。”擔心季靈渠聽不懂,謝涯停頓一下和他解釋道。

季靈渠明白後,微微颔首,“我只有你。”

他直白又平淡地說出這句話,全然不知旁邊的謝涯霎時間心如擂鼓,心髒不斷地在胸口沖撞,仿佛要跳出來。

就連吃瓜群衆孟陽雨也不由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用這張臉說這種話,可真是犯規呀,大概沒有誰不會動心吧。

謝涯覺得自己在這時候應該趕緊說點什麽回應季靈渠,于是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也只有你。”

季靈渠說的時候沒覺着有什麽,他認為自己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輪到謝涯對他說時,心頭莫名鑽出一絲甜味,勝過口中的曲奇,向着四肢百骸蔓延開。

這種感覺真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似乎有點開心,心髒裏好像藏了無數只蝴蝶正在振翅欲飛。

受不了空氣中彌漫着的酸臭味,孟陽雨提出來打撲克。

季靈渠起先并不會,不過他悟性好,很快就融會貫通,本來想驅散一下戀愛酸臭味兒的孟陽雨,哭着說他們倆沒人性,打夫妻牌!

謝涯淡定的洗牌,眼皮也沒擡一下,說:“純粹是你太菜了,對付你哪用得着打夫妻牌。”

孟陽雨感覺自己的心更痛了,“謝涯你沒有心!”

午飯是在船上吃的,剛吃過午飯他們便抵達了小島,島上的風光很好,伫立在島中央的是一棟別墅,周圍綠樹環繞,郁郁蔥蔥。

謝涯知道季靈渠不喜歡和人擠,刻意等人都下得差不多才往船下走。

“哇……老謝這裏好漂亮!快給我拍幾張帥照,我要發朋友圈!”孟陽雨剛一下船就将手機塞到他手中。

孟陽雨旁若無人的擺着各種自以為帥氣的姿勢,引得不少人看過來,忍俊不禁。

腰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量,将他往右側拉過去,謝涯猝不及防倒進季靈渠懷中,正要說話就聽見旁邊有個中年男人和他道歉,“小夥子不好意思,差點撞到你。”

“沒事,沒事。”謝涯這才明白季靈渠拉他是因為這個。

中年男人從他身邊經過,謝涯忽然嗅到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兒,定眼一看,男人的雙手上纏着黑氣。

視線陡然被遮住,季靈渠微涼的手心覆蓋在他的眼睛上,“控制,別讓力量亂竄,身體容易透支。”

锵金鳴玉的聲音就在耳畔,細微的氣流鑽進耳朵裏,謝涯不禁感到一陣顫栗,心亂如麻。

只是随着而來的困倦,令他打了個哈欠,頓時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剛才看見那個大叔雙手上有黑氣,好像嗅到了血腥味,他該不會是……”謝涯小心翼翼地望向季靈渠,沒出聲用嘴型無聲地說:“殺人犯?”

“不是,應該是個屠戶。”季靈渠拉住他的手。

一股清澈霸道的力量從季靈渠和他手指相觸的地方傳過來,那種疲憊和困頓感逐漸被驅散。

“我說你們倆怎麽不跟上來,搞半天在這後面牽小手呢,求求你們倆收斂一點吧,別屠狗了!”孟陽雨往前走了一段路,轉頭和謝涯說話,結果對上一張貴婦臉,吓了一跳,對方見他反應這麽大,不悅地罵他沒禮貌。

孟陽雨白挨一頓罵,回頭來找這兩人,結果人家小倆口正親親熱熱地拉小手呢,他以前真沒看出來老謝談戀愛後會是這種膩膩歪歪的人。

被孟陽雨誤會,謝涯也沒法兒和他說事情,笑了笑說:“知道你還回來當電燈泡。”

得,單身狗沒人權。

別墅門口俞靜蕾的父母正在迎客,紅光滿面,看得出對這樁婚事很滿意,一旁站着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小夥子,界于少年人和男人之間。

謝涯仔細一看,居然還是認識的。

“謝涯學長!”對方看見謝涯後,高興地沖他揮手。

“俞劍英?你是學姐的弟弟?”謝涯以前可沒聽說過俞靜蕾還有一個弟弟。

“是啊,上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是趕着去幫我姐挑婚紗呢。”俞劍英咧嘴笑道。

“學姐原來還有一弟弟,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孟陽雨也是這會兒才知道俞靜蕾還有個弟弟。

謝涯解釋道:“之前在路上遇見有人暈倒了,弟弟和我一起照看了一會兒。”

他沒有說出暈倒的人是馮詩韻她媽,畢竟牽連到馮詩韻不大方便說。

“哦哦,你們倆可真是熱心好市民。”孟陽雨豎起大拇指。

俞劍英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

“劍英,怎麽不介紹一下?”俞劍英的父母還以為謝涯他們是俞劍英請的賓客。

“學長,這是我爸媽。”俞劍英介紹道,又對父母說:“這位是謝涯學長,聽姐姐說是她高中的學弟,好巧啊。”

謝涯接過話,禮貌的笑了笑說:“叔叔阿姨好,我叫謝涯,他是孟陽雨,我們倆都是學姐高中的學弟。”

又介紹季靈渠,“這是我家裏人。”

季靈渠驕矜地點了一下頭,一時令俞家三人怔愣了幾秒鐘。

“歡迎你們來玩,聽劍英叫你學長,你也是帝都大學的學生嗎?”俞劍英的母親裴曉蓉回過神來,和謝涯攀談。

“對,不過我已經畢業了。”謝涯說。

裴曉蓉的笑容漸深,“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你從帝都趕過來參加靜蕾的婚禮,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劍英,他沒啥優點就是渾身的勁兒沒處使,讓他幹幹活還是行的。”

“媽!我哪兒有你說得那麽沒用,我在學校裏還是挺受歡迎的。”俞劍英撇撇嘴,雖然是抱怨,可他說出來卻像是在撒嬌,一看性子就很單純,沒遇過什麽事。

謝涯哪裏聽不出裴曉蓉的弦外之音,“多謝阿姨的好意,不過我今年春天辭職回來找了份工作,暫時不打算回帝都了。”

裴曉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旁邊俞父俞博飛眼睛裏也沒了笑意,“你這麽年輕,怎麽不多在外打拼打拼,年輕人要學會吃苦,才能有所作為。”

“叔叔說得是。”謝涯也不反駁,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俞博飛頓時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軟棉花上。

走進大廳,孟陽雨長舒一口氣,小聲嘀咕:“我的媽呀,學姐她爸好恐怖呀,她媽也是,跟表演川劇似的,秒變臉。”

謝涯笑而不語,沒有發表看法,工作這幾年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沒必要掙個高下。

婚宴是在晚上舉行,下午是屬于新郎新娘拍婚紗照的時間,謝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見到俞靜蕾這個新娘子。

別墅內裝修得富麗堂皇,只是牆壁上挂着不少有關狗的畫,風格還是普通人無法欣賞的那種。

“這麽醜的畫,我甚至覺得有點惡心,為什麽要挂這麽多?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怪癖?”孟陽雨俨然就是那個別說欣賞,就連直視都不願意的觀衆。

謝涯剛從網上查完這幾幅畫,告訴他:“這幾幅畫叫《綠狗》能拍賣出千萬。”

孟陽雨目瞪口呆,有錢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兩人正說着話,俞靜蕾挽着未婚夫向他們款款走來。

“謝涯,陽雨,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婚禮。”俞靜蕾又沖季靈渠微笑道:“你好,歡迎你來玩。”

季靈渠微微颔首,大概因為他生得太好看,即便态度冷淡,俞靜蕾也沒有如往常那般因此心生厭惡。

“這是我先生,茍新白。”俞靜蕾介紹道。

茍新白相貌英俊,儀表堂堂,笑容真摯,“你們好,多謝你們以前對靜蕾的照顧。”

“茍先生言重了,是學姐照顧我們比較多。”謝涯和茍新白的目光是平視,他認真打量了一下對方,竟發現茍新白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單看背影,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應該會認錯。

茍新白的視線落到謝涯旁邊的季靈渠身上,驟然眸光微閃,“靜蕾,我們還有一套衣服要拍,光線快暗了。”

俞靜蕾聞言頓時有些慌張地說:“看我,只顧着聊天,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我們就先不和你們多說了,你們玩得盡興呀。”

話音剛落,俞靜蕾就拉着茍新白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謝涯垂下眼睫,若有所思,沒注意到旁邊的孟陽雨也在神游,兩人竟撞在了一起。

“诶喲,老謝你做什麽呢?”孟陽雨捂住自己的腦袋。

“抱歉,我在想事情。”謝涯忽然注意到剛才孟陽雨一直沒說話,他那性子怎麽可能安靜得像只鹌鹑。

“你剛才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

孟陽雨沒想這麽快就被謝涯看了出來,真不愧是他一起長到大的兄弟。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學姐的未婚夫有點眼熟,又實在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眼熟?”謝涯确定自己沒有見過茍新白,孟陽雨的活動範圍就那麽點大,興許是在路上遇見過吧。

“學姐的未婚夫應該是本地人,你在路上偶遇過也說不定。”

孟陽雨聞言點點頭,“有道理,或許吧。”

俞靜蕾他們給今天的賓客都安排有房間,謝涯打算休息一會兒,孟陽雨說他看見了以前高中認識的學長,過去打個招呼,鑽進人群中很快就找不出來了。

謝涯和季靈渠拿着房卡走進房間,從行李箱裏拿出換洗衣物挂上,因為明天就回去,他們只提了一個小型行李箱。

進浴室洗了個澡,謝涯看見櫃子上放着紅酒,他伸手拿過旁邊的可樂,悠閑地走到沙發椅上坐下,單手将易拉罐打開。

“季靈渠……學姐的情況有好轉嗎?”縱然被季靈渠告知不要多管閑事,可他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季靈渠正在研究浴缸裏的魚,聞言直起身子走到他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一切命數,輕易不會改變,即便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一定能成功。”

他端坐着,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不沾染半點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謝涯的腦子裏無端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學姐一樣,季靈渠到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無悲無喜嗎?

他不知道,可單單只是閃過這個念頭,季靈渠的冷漠就宛如一把雪亮的利刃,将他的心髒紮穿,流血不止。

可他也明白,季靈渠說得是對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就算季靈渠願意為他付出巨大代價,他也不願意,他應該會慷慨赴死。

這麽一想,謝涯堵得慌的心,又立即被疏通,涓涓細流慢慢地流淌着。

安慰開導自己,這是謝涯最擅長的事情。

他拿起可樂喝了一口,沒忍住打了個嗝,居然把自己逗笑了,季靈渠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沒什麽。”謝涯擺擺手,又想起正事,将手裏的可樂放在桌子上,傾身向前,小聲對季靈渠說:“我剛才好像在茍新白的身上嗅到了土腥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季靈渠盯着他沒說話,漆黑的眼瞳中仿佛籠罩着一層薄霧,彌散開絲絲涼意。

“怎……怎麽了?”謝涯被他這樣盯着,瘆得慌。

“沒事。”季靈渠收回視線,拿起桌面上的小零食撕開:“不是你的錯覺,他身上的确有土腥味。”

聽到這話,謝涯眉頭緊鎖,“他會不會有問題?”

季靈渠沒有正面回答他,袋子裏裝的是妙脆角,吃起來有點停不下來。

謝涯目不轉睛地盯着季靈渠,希望他能給自己透露點信息,可季靈渠始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回去給你做抹茶冰淇淋千層蛋糕好不好?”

果然,季靈渠吃零食的動作慢了下來,謝涯再接再厲,“椰奶芒果冰沙?”

“焦糖布丁?”

季靈渠的手終于停了下來,優雅地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

一副“甜品不甜品的都無所謂,主要是我光風霁月,正義感強。”的正直臉,“他就是你學姐的因果,解鈴還須系鈴人,旁人插手不了。”

謝涯沒聽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所以茍新白到底有沒有問題,和學姐結婚是不是別有用心,還是說學姐虧欠過他什麽?

季靈渠見謝涯愁眉緊鎖,頭上的小卷毛都耷拉了下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不必過度憂思,時機到了,自然會有答案。”

這話聽着像是天機不可洩露的意思。

他自己琢磨也沒有用,畢竟他并不了解俞靜蕾和茍新白之間發生過什麽。

晚宴辦得非常熱鬧,客人也很多,俞靜蕾扔捧花的時候,一群人上去瘋搶,謝涯和季靈渠已經結婚,倒是沒有參與,孟陽雨不僅沒有搶到捧花,新買的鞋子還被踩得全是腳印,氣得他決定多吃兩碗飯。

捧花最後是被伴娘接住的,讓謝涯意外的是,伴娘居然就是今天早上在船上扇自己男朋友耳光的那個女人,聽見她說自己是俞靜蕾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謝涯才猛然反應過來,她是鐘苒。

念高中的時候,經常和俞靜蕾挽着手走的女孩兒。

“卧槽,她居然是鐘苒學姐,女大十八變呀。”孟陽雨同樣驚訝,他忽然壓低聲音對謝涯說:“我覺得應該是微調過,她以前鼻子很塌,經常說羨慕俞學姐鼻梁高。”

“你話真多。”謝涯白了他一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別過度瘋魔弄成馮詩韻她們那樣,微調一下也沒什麽。

俞靜蕾的父母招待長輩,俞靜蕾夫妻倆招待年輕人,當天晚上非常鬧騰,又唱又跳,謝涯還被逼着上臺唱了首歌。

當時謝涯已經有點微醺,襯衣的前兩顆扣子解開,露出凹陷的鎖骨,頭發也有些淩亂,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散漫不羁,他一上臺,下面頓時響起一片尖叫聲。

他只是站在那裏便熠熠生輝,讓人難以分辨他與燈光到底誰才是光源。

舒緩輕柔的前奏響起,有人聽出來是一首叫《詞不達意》的情歌,立即沖臺上尖叫。

[有些人用一輩子去學習

化解溝通的難題

為你我也可以……]

謝涯的聲音因為醉酒,染上幾分沙啞,一開口便讓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安靜地聽他唱歌。

他握着話筒,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閉着眼睛身體輕輕晃動,每一句歌詞,每一次吐息都那麽令人着迷。

他擡起濃黑的眼睫,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泊,明澈雪亮,瞬息間于萬千人之中,攫住季靈渠的目光。

[我無法傳達我自己

從何說起

要如何翻譯我愛你]

季靈渠的心髒好似被突然握緊,猝不及防,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只在松開後,遲緩地從心尖傳來酥麻的感覺。

唱完歌的謝涯從臺上下來,直直沖季靈渠小跑而去,周圍不斷有人上前激動地拉拽他,或許只是因為他唱得太好,又或許是被他的魅力折服,想要和他春風一度。

謝涯感覺自己在人海中艱難的游泳,他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氣,為什麽找不到季靈渠。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他的腰,将他攬入懷中,淡雅的香氣鑽進鼻子裏,即便周遭酒氣熏天,他依舊能夠聞到,這是獨屬于季靈渠的味道。

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酒精上頭,讓他放大了心中的欲-念,抓住季靈渠的衣領,将他扯下來,仰頭吻了上去。

“啊啊啊啊!!”

“咻——”

周圍不斷傳來興奮地尖叫聲和口哨聲,謝涯也毫不關心,他頂開季靈渠緊閉的唇齒,熱情而野蠻地想要品嘗一下,這裏面是不是藏着一整個春天的芬芳。

……

再次醒來,頭疼欲裂,謝涯完全記不得自己在哪兒,躺在床上懵了有兩分鐘,記憶才慢慢複蘇。

他記起昨晚的熱鬧,昨晚他上臺唱了歌,昨晚……

“艹!”謝涯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昨晚,昨晚他親了季靈渠!

大庭廣衆下,衆目睽睽中,他不僅親了,還不甘心只是碰碰嘴皮。

越想臉上越熱,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在床上不停地打滾。

既尴尬又羞赧,還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直到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他才起床去浴室洗漱,等他收拾完下樓去找人,才知道這會兒已經周日下午,今早上賓客們都已經坐船回去了。

“抱歉學姐,我睡到現在才起來。”謝涯看見俞靜蕾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沒事,陽雨這會兒酒還沒醒呢,苒苒他們也是,不止你一個人,別擔心。”俞靜蕾怕謝涯擔心回去怎麽辦,主動和他解釋道:“已經安排好船來接我們,一會兒等他們都起了,我們再回去。”

聽她這麽說,謝涯便放心了不少,他有點餓,俞靜蕾說冰箱裏有不少食材,就是她不會做飯。

“沒關系,我會。”謝涯做了一大鍋炒飯,一會兒沒吃飯的人起來也可以吃。

“你看見我男朋友了嗎?”謝涯雖然知道季靈渠可能生氣躲一邊兒去了,可這裏是陌生的島嶼,他不禁有點擔心。

聽謝涯提起季靈渠,俞靜蕾不由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你們倆昨晚可真是出盡了風頭。”

謝涯面上驟然一熱,兩人正說着話,陸陸續續有人下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留下來的這些人,都至少和謝涯有過一面之緣。

一鍋飯衆人分着吃,很快就吃完了,起得晚的甚至沒吃飽,俞靜蕾的父親俞博飛就是起晚的那個,仗着自己是長輩,趾高氣揚的讓謝涯再去做一份,反正是舉手之勞,更何況年輕人要學會吃苦耐勞,尊敬長輩。

謝涯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根本沒搭理他,氣得俞博飛嘴裏罵罵咧咧,還是俞母裴曉蓉出來當和事佬去廚房下了碗面。

天色越來越晚,預定的船只依舊沒來接他們,俞靜蕾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一下,随着別墅裏燈光閃爍,恢複正常後,所有人的手機竟然都顯示在圈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6-09 21:00:02~2020-06-10 21:0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甜甜 10瓶;清越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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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魚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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