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獨一無二
自打新年第一天蔣泰林給陸望舒打過電話之後,就開始忙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其他。
一是他要開始準備考試了,二是他的訓練時間又要增加了,再者陸望舒也沒有再找過他,那為什麽要主動。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好像一切都恢複正常。
只是不時的就會在網上看到關于陸望舒的消息,關于病情、活動和事情處理的進展,還有吃一些可有可無的瓜料。
至于他那個已經清空的小號沒再上過,那些大群也都被解散了,算是為他做了一點小小的貢獻。
一直到一月中下旬,蔣泰林考完最後一科,剛從考場裏出來,就看到等在走廊的尹江。
先是詫異,接着四下環顧,能看到一些提前交卷的學生在走廊裏交頭接耳,走上前去,“你怎麽來了?”
還以為從此兩人就沒了交集呢。
“陸哥找你,自然我就來了。”
“他腿好了?”蔣泰林把他那用了一半的水性筆塞進衣服口袋裏,跟着尹江一起往外走。
尹江看上去有些驚訝,“誰跟你說他腿好了的?”
“他自己說就是皮外傷,那不是很快就好了麽,這都多少天了。而且年輕恢複的快。”蔣泰林盯着尹江說道,單看他的神情,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啊。
尹江冷哼一聲,“他也就是騙騙你,怕你擔心。”
“啊?”蔣泰林停住腳,“不是這樣?”難道說比這還要嚴重?!
“他現在整個小腿的軟組織挫傷。說來也是寸,大夫都說,扭傷到這種程度,骨頭沒斷也是奇跡。”看蔣泰林一臉無知,就知道陸望舒沒跟他說實話。
“可他……”蔣泰林蹙眉,之前他說的那麽輕松,還不讓自己去看,都以為真的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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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他,現在拄拐呢,估計這段時間都下不了水了。”尹江怨氣很深,不是針對于蔣泰林。
但卻是因為陸望舒執意要見他,同樣充滿了怨氣。
畢竟,要不是陸望舒總想着找他找他的,也不會每次去彩排都那麽匆忙,更不會出現這種事故。
不過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而且導演組确實有責任,但尹江就是看不上蔣泰林,當初竟然把他推薦給陸望舒,也是腦子進水。
其實本該更早些就找他了,但尹江一直以脫不開身為由,拖到了現在。畢竟陸望舒腿不方便,不好讓他自己開車,也正中了下懷。
可誰想到陸望舒根本就是念念不忘,任尹江怎麽勸說都不同意,沒辦法,只好來找他。
“那他拍戲怎麽辦?”蔣泰林忽然開始擔心起來,不由得加快腳步,想看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看恢複情況吧。”
被尹江這麽一說,蔣泰林都覺得腿肚子抽筋了,控制不住的想甩甩腿。不過真能有那麽嚴重麽,網上說的也不是這樣啊,而且官微也說了,就是輕微傷,無大礙。
再看走在身旁的尹江,他一臉的不耐煩。這家夥一直都不喜歡自己,搞不好就是因為不想跑腿才把事情說的這麽嚴重,吓唬自己。
而且又不是蔣泰林弄的,擺這副臭臉給誰看啊。
哼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教室考試?”
“陸哥連你課表都能弄到,一個破考場還能算事嗎?”
蔣泰林疑惑的看着他,難怪之前尹江來班級找他,還那麽精準,合着是陸望舒知道他的課表,那說明身邊有奸細啊。“陸望舒現在的程度應該夠他應付拍戲了,就是如果精益求精,那可能差點。”蔣泰林也是實話實說。
“嗯…”
來到校外停車場,蔣泰林終于看到陸望舒,他坐在車裏,旁邊放着一雙拐,難不成尹江說的是真的。
“他不上來嗎?”蔣泰林看尹江站在車門外,像極了門童。
陸望舒笑了笑,“他需要新鮮空氣。”
“你這腿……”蔣泰林看了看,上手捏了捏,摸着還算正常,至少骨頭一定是沒問題的。
“別捏,別捏,疼。”陸望舒在他伸手的第一下就想制止,不過忍住了,誰想到他還連續捏了好幾下。
蔣泰林一臉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可那天電話裏不是說不嚴重的麽?怎麽拐杖都用上了?”這明擺着欺騙呢麽。
“我怕你擔心。”其實陸望舒就是沒想說,也怕說嚴重了,他不當回事,心裏不舒服。
“你這樣說我就不擔心了?”
“沒想那麽多。”
“那你找我什麽事?你這樣我也不能教你游泳,又不能替你受傷,我想不出你找我來幹嘛?”
“就是送你個禮物。”陸望舒從座位旁邊拿出一個半透明磨砂材質的袋子,遞給他。
“又送我禮物?”蔣泰林驚訝,要說之前是聖誕節,還有理由收人禮物。但現在不年不節的,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如今既不能消/災,也不能辦事,這禮物不能收,立刻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
“這個是之前我逛街,在一家店裏看到的,就一副泳鏡,我記得上次你說,你那副泳鏡總是上霜看不清,想着給你換一個。而且還可以定制,我就讓他們刻了個蔣。”
陸望舒看他依然不接,旋即笑笑,“本來應該在新年那天給你的。但……這不是出事了麽,就托到今天了。”
看樣子,沒個名頭,蔣泰林是不會收下禮物的。
蔣泰林蹙眉,狐疑的看着他,這拙劣的借口,“那我也不能收,我們算是兩清了。”
“兩清了嗎?”陸望舒故意拖着長音問他,果然看他愣住,“收下吧,收下就兩清了。”
蔣泰林猶豫的功夫,陸望舒把袋子塞進他懷裏,“你打開看看。”
借着他打開看的時候,又問,“考試感覺怎麽樣?說實話我還真是佩服你,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啊。”
“別,誇不得,容易驕傲。”蔣泰林拿出那個黑框彩色電鍍鏡,側面果然刻着‘蔣’,但是另外一面還有一個‘L’,“為什麽還有一個L?”
陸望舒抿嘴想要笑,“這不就是你的名字嗎?泳鏡鼻托的地方是個‘T’,左邊‘蔣’,右邊‘L’,蔣泰林,剛好。”
聽完解釋,蔣泰林非常認可的不停點頭,“謝了,我很喜歡。”頓了頓,“不過我的泳鏡才換沒幾天,其實什麽泳鏡一旦防霧膜沒了,就容易上霜,在裏面抹點洗潔精或者是口水,再用水沖一沖就好了。”
陸望舒恍然大悟一般,“受教了。”
其實他能說,那個蔣TL,是他現編的麽,本來刻的‘L’的陸的意思。
不過無所謂,只要他沒看出來就行,想來他也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
“看來以後我得送你點什麽了,可你好像也不缺什麽啊……”蔣泰林一邊說一邊打量着他,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不用送,保持聯系就行。”陸望舒點了點手機提醒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養病,希望能快點好。
盡管有活動他還是會去參加,可畢竟因為不方便,一些不必要的還是推掉了。
總體來講不算很忙。
本想着找他,可就想看看如果不找,這小孩會不會主動一點。誰想到,他竟然一個電話之後就人間蒸發了,那就只好自己主動了。
要不是打聽到他們馬上考試結束要放假,還想再等等呢。
“話說,你這腿,可要好好注意休息,不然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不知道你聽過沒,病魔通常都會攻擊最薄弱的地方。就比如,有一天你崴腳了,以後如果再崴,一定還是原來的位置。”蔣泰林有板有眼的說着。
“因此啊,你可一定養好了,不能逞能,那錢什麽時候不能賺啊,韓國明星不都是還要當兵幾年再回來拍戲的麽,所以不急,你還年輕。”
陸望舒聽完他這一番說辭,真是忍不住笑,小孩子不大,講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好,我知道了。”
“那就行。”
“一起吃個飯?”陸望舒提議。
“你來做?”
“如果你喜歡吃,我做無妨。”陸望舒盯着他,在他開口之前又道:“不過你得扶着我,給我打下手。”
“成交!”
原本兩個人已經說好了,可是尹江知道後,堅決反對,最後就只好買回來吃。
整頓飯,陸望舒都能感受到尹江想說什麽,又礙于自己的面子不能說的情緒,一直到把蔣泰林送走。
“說吧,又想警告我什麽?”陸望舒坐在沙發上看着忙忙碌碌收拾殘羹的尹江問道。
“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車轱辘話,我都不願意再說,你還偏要問,那我再說上一說。”
這一講,就到了深夜,整個過程中,陸望舒除了點頭打哈欠,就沒有任何動作。
只看尹江兩瓣嘴唇不停地碰撞在一起,滴水未進,說的口幹舌燥,也不嫌累。
其實前前後後無非就是讓他注意一點。這個陸望舒知道,已經被提醒無數次了,已經深紮腦海了。
就算尹江不天天在他耳根子邊說,陸望舒也時刻牢記在心。
可有些事情,有的時候,尤其是人們在面對內心對另一個人的情感時,更是容易難以控制自己。
就像今天送出去的那個泳鏡,哪有什麽刻字一說。分明就是陸望舒自己買的刻刀,又廢了無數個泳鏡,才在閑的無聊又不方便四處走動的日子裏,成就了那麽一個獨一無二的泳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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