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噩耗
他們不歡而散,溫華芝打電話給夏瀾笙,她沒接,回複信息:談崩了,別撮合了,我說了,我離定了。
溫華芝打了兩次,夏瀾笙都沒接,電話沒再打過來。
夏瀾笙沒回天鵝湖,也沒回宿舍,她坐在校內戀愛勝地同心湖的圓臺上失神地望着遠方。
晚上9點,正是情侶們披着夜色你侬我侬的時候,夏瀾笙不止一次幻想過她和蔣經年坐在湖邊,她靠在男人懷裏聽他的心跳,亦或是央求他唱一首小情歌,再大膽點她會偷偷親吻星光璀璨的男人……
夏瀾笙和大多女生一樣,幻想擁有浪漫的愛情。
幻想,一個“幻”字,說明所有。
夏瀾笙微微揚頭,讓眼眶裏的淚水倒空回去,她不要哭,她不曾擁有過,更談不上失去。
夏瀾笙仰頭累了,索性倒在柔軟的綠草上,鼻尖充盈淡淡的清新。
星空依舊悠遠深邃,一切仿佛都沒變,但是她要離婚,蔣經年同意了。
夏瀾笙該開心,可她心口仍然怄着一口氣,她氣的是從結婚提出離婚,蔣經年從沒想過挽留。
狗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留戀,夏瀾笙唾罵自己,早該離婚的,何必拖到現在!
夏瀾笙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是當她再次起身時,周邊已經沒人了。
夏瀾笙看時間,臨近宿舍關門時間,她起身拍拍身上塵土。
湖邊微涼的風刮過襲來一絲潮濕,像是夏瀾笙潤水的雙眸,倒空的淚水似乎又要流淌下來,她硬生生往下壓的那口悶氣,壓得太久太用力,悶氣反作用力彈上來。
淚水就要失控,夏瀾笙雙手圈在唇前,朝着夜色湖泊粗聲粗氣地怒吼:“狗男人啊——”
夏瀾笙幾乎喊破音,無人的湖邊回蕩着她的低吼。
夏瀾笙這一嗓子喊完渾身輕快,她一回身,被不遠處樹蔭下的隐約人影吓了一跳,颀長身影和立體五官輪廓,化成灰她都認識,不是蔣經年還能是誰。
**
老祖宗教導我們,別在背後罵人是有道理的。
夏瀾笙決定假裝沒看見,她剛要轉身,“喂!”側面傳來一聲故意而為的粗野嗓音,瘦削的身影從樹叢裏走出來,是之前夏瀾笙一起去慶生的導演系前輩易正陽。
“罵誰呢這是?”易正陽打趣地走近,夏瀾笙胡謅,“電影裏的氣人男主。”
“你不回宿舍,躲樹叢裏偷聽嗎?”夏瀾笙微微偏頭看了一眼之前蔣經年站的地方,沒人了。
“回去的路上,聽見你的獅子吼,我過來看看。”易正陽擡手看時間,“确實要關門了,要不然今晚不回去,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夏瀾笙搖頭,往宿舍走去,“明天有我的表演考核。”
“啊……”易正陽跟在身後,“那明天表演完,我請你吃飯。”
夏瀾笙眸光偏了偏,上下打量易正陽,“前輩有事?”
“沒事不能請你吃飯?”
“恩,我減肥。”
易正陽忍俊不禁,“頭一次見你這麽拒絕人的,就一起吃個飯,放心吧,我不跟你告白。”
易正陽是導演系的研究生,新生報到接的夏瀾笙,那時就挺中意這位性格火辣的學妹,奈何夏瀾笙明裏暗裏表示大學不談戀愛。
兩人一起往回走,夏瀾笙婉拒,易正陽非要送她到門口。
距離女生宿舍樓還有不到100米距離,夏瀾笙停步轉身,正色道:“前輩,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
“你還沒試過怎麽就知道呢?”易正陽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盯着腳面,輕聲說:“馬上畢業了,我怕再不說真沒機會了。”
“……”夏瀾笙無奈,“說了也沒機會的。”夏瀾笙經過蔣經年這段失敗的感情後,她更知道暗戀的滋味和虛幻的等待意味着什麽,所以不可能的話就直接拒絕。
“我走了,你早點回去吧。”夏瀾笙轉身要走,易正陽疾步上前攔住夏瀾笙的去路,“瀾笙,你聽我把話說完。”
“前輩,你何苦呢?”夏瀾笙無力地舒口氣,她微微低着頭輕聲說:“我對你真的沒有喜歡,從始至終都沒有。”
“那從現在培養,我……”易正陽話語變得遲疑,往她身後看。
夏瀾笙聽見腳步聲,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年頭,該不會是那麽巧吧?
還真是蔣經年。
**
蔣經年大長腿三兩步到跟前,語氣冷然,“這位同學,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哪句話不能理解,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男人的眸光漫不經心滑到夏瀾笙身上,淡淡地問:“還不回去等鎖門嗎?”
夏瀾笙望了一眼回不過神的易正陽,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前輩,你早點回去吧。”
夏瀾笙疾步轉身離開,易正陽下意識跟上去一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擋在前面。
蔣經年雙手背在身後,低頭望着易正陽,“同學,死纏爛打不是追人的方法。”
易正陽倒退兩步,視野重新明亮了些,也因此看清蔣經年冷色如霜的臉,那雙幽深的眸子仿佛洞穿了一切,易正陽避開頗具壓力的視線,“我只是表達我的喜歡,我……”
“還有。”蔣經年頓了頓,“你不可以追她。”
“為什麽?”易正陽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
“如果你給她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你能負責嗎?”蔣經年上前一步,迫人的氣勢迎面壓來。
易正陽頭皮發麻,脊背發涼,他咕嚕一聲咽口水,又倒退兩步。
蔣經年拍了拍易正陽的肩膀,厚重而又結實的力量,“年輕人,等你經濟獨立,思想獨立,你談戀愛的時間多的是,你可以喜歡的人也多的是。”
“我有錢!”易正陽挺直身板硬氣道,“我可以獨立!”
“你有幾個億啊?”蔣經年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說幾毛錢,蔣經年哼笑一聲,“別拿你家的錢當你自己的。”
易正陽近似賭氣地說:“那就等我自己賺了錢,我再追她。”
“呵。”蔣經年擡手捏了捏易正陽的後頸,凜冽眸光藏匿着精銳,“你可以試試,先做到再說出來。”
易正陽站在原地,直到高大的背影消失,他的脖頸隐隐作疼,腦子裏湧出“我剛才要是這樣說就好了……”的念頭,嘴巴和大腦剛剛壓根不匹配,顯得他太弱。
易正陽懊惱地離去,一直偷偷趴窗口觀察的夏瀾笙松口氣,她一度擔心兩人動手,蔣經年那個臭脾氣娛樂圈裏都出了名,冷起臉來誰的面子都不給,昨晚還打架來着……
夏瀾笙終于躺在床上,清冷寂靜的夜,以後會是常态,她翻了個身,臉埋在枕頭上,之前積壓的情緒被黑夜撕破,淚水浸濕枕頭。
翌日,夏瀾笙早起坐在鏡子前,對着微微紅腫的眼睛邊嘆氣邊補妝。
夏瀾笙的手機嗡地一聲震動,她瞟了一眼是表演小組的群消息,眸光已經錯過去又被三個字抓到了眼球。
“糟了!”
“怎麽了?”
“前方傳來最新噩耗!”
“你TM快說啊!”
“所有小組重新打散重排,表演題目抽簽!”
“誰這麽損?吃飽了撐的現在改計劃?”
“聽說是蔣經年。”
又是那個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的小可愛在哪裏捏!這篇文的留言好像全靠我在另一篇文的可愛們硬撐呢,辛苦你們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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