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試鏡成功

赫連野高大的身影擋在夏瀾笙面前, 逼着她倒退,他拉着門把, 只留了一個門縫,“你沒事吧?”

夏瀾笙從剛才的驚魂中回過神,搖搖頭, 雙腿其實有點軟,她踮腳朝門縫裏張望,“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赫連野從兜裏掏出手機, “等會再看,笙姐,我有事求你。”

目光穿透門縫,隐約看見人影, 但不知他們在做什麽。

“什麽事?”

房間裏傳來一聲慘叫, 夏瀾笙上前一步,“裏面在打架麽?”

“沒事的。”赫連野結實的手臂撐在門框,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 “那個蘇夏小朋友都喜歡什麽啊, 你告訴我下呗。”

裏面又傳來一聲慘叫, 夏瀾笙拍他的手臂, “你們別鬧出事兒來。”她沒出道,鬧就鬧了,蔣經年不一樣。

“你放心吧。”赫連野翻出手機,可憐兮兮地抵過去,“你看看, 小朋友都不理我。”

微信聊天界面,赫連野發的信息,蘇夏都沒回。

早安。

在沒?

幹嘛嗎?

吃午飯了嗎?

你為什麽不理我?

我不是壞人。

我不兇

你理我下行不行?

……

男人的聊天方式都是這樣的嗎?夏瀾笙吐槽:“你們這麽聊天,要是能追到女朋友,算你贏。”

赫連野撓頭,“我不會啊,這不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認真追麽,你給支支招。”

裏面傳來一聲悶響,夏瀾笙吓一跳,不悅道:“我不進去,你至少打開門讓我看下,萬一鬧出人命,蔣經年是不想在娛樂圈裏混了嗎?”

“你答應幫我。”赫連野低頭笑吟吟道。

“你開門。”夏瀾笙捶他,“快點啊!還笑!”

門開了,蔣經年正揪着倒地不起的米風華,地上有幾道子血跡。

“蔣經年!”夏瀾笙喊了一聲,男人淩厲眸光觸及到她時緩和幾分,他蹙眉,極為壓抑地叫了一聲,“赫連野。”

“你看,蔣哥不讓。”赫連野手臂橫在門框上,作勢要拉上門,夏瀾笙矮身一下子鑽進去了。

赫連野無奈,猶豫一秒,他從外面把門關上了。

**

米風華倒地,抱頭抽搐,夏瀾笙雙手緊緊地抱住蔣經年的手臂往旁邊拽,“我紮過他了,別打了。”

蔣經年半俯身,死死地揪着米風華的衣服不放,夏瀾笙用身體擋着他往後推,低聲道:“放開,鬧出事對你影響不好。”

蔣經年拳頭緊握後放開,米風華哼唧喊疼,但臉上沒見血跡。

夏瀾笙掌握分寸,沒有往死裏紮,米風華手腕傷口血跡已經不流了。

“這血……”夏瀾笙後知後覺,偏頭看了一眼蔣經年之前受傷的手,手倒是沒事,但包紮手臂的紗布浸透血跡,她心裏頭不知怎麽的暗火蹿升,“你又受傷了。”

“藥箱呢?”夏瀾笙四處張望,回身冷臉問,“問你話呢。”

“這裏沒有。”

“哪有就去哪。”

“你出去等下,我跟他說幾句。”蔣經年手臂橫着擋開夏瀾笙往外推了下,夏瀾笙上下打量他,“別再打他了。”

良久,“好。”男人答應了。

夏瀾笙出去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門口的赫連野,他好脾氣地嘿嘿笑,“笙姐。”

夏瀾笙心煩地站在門口,蔣經年的傷口像是新的,“他手臂是拍戲傷的?”

“恩。”赫連野點點頭,“你別生氣,蔣哥不是沒分寸的人。”

“你們兩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夏瀾笙再度問道,赫連野表示是路過,剛好碰見,“我這不是尋思在那不好教訓嘛,就帶到這裏來了。”

“最好真有那麽巧。”夏瀾笙半信半疑,蔣經年的戲拍到一半突然回海京市,還出現在酒吧,這也是芝麻落在針眼裏,太巧了。

赫連野虛心求教,怎麽和女孩聊天,夏瀾笙不時看向門板,擔心裏面打起來。

10分鐘,米風華出來,對着蔣經年極為恭敬客氣,見了夏瀾笙低頭道歉,“我喝點酒失禮了,抱歉哈。”

不等夏瀾笙說話,米風華灰溜溜走了。

“我也走了。”赫連野也不求學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房門裏,蔣經年眸光幽深;房門外,夏瀾笙面無表情。

足足有幾分鐘的沉默空白,蔣經年走到夏瀾笙身邊,垂眸輕聲說:“能幫我上個藥麽?”

**

如果是他們前段時間劍拔弩張的關系,夏瀾笙可能真就直接拒絕了,不過眼下心态可能是平和,加之人家确實有替她出頭的意味,她沒拒絕。

“我想去看下一個同學,她之前也在包房裏。”夏瀾笙固然不喜詹天心的為人,但也沒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同學一場,有些虧能避免最好。

“不用去了,局已經散了。”蔣經年擋住夏瀾笙的去路。

兩人從後門去地下車庫,夏瀾笙久違地坐上他的車子,這次擔任司機,“你不是有禦用的醫生嗎?”

“太晚了,不麻煩他了。”

“那就麻煩我?”

男人唇角動了動,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睫毛低垂,似是委屈,夏瀾笙回想起微信裏那句“你冤枉我”,異曲同工之妙啊,她心裏居然有點爽。

夏瀾笙去診所買了外用傷口消毒液和紗布,回到車裏處理傷口。

頭一次,夏瀾笙聽見男人喊疼,她擡眸難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臉,“疼?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蔣經年別過頭,沒吭聲。

車內靜谧,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味,蔣經年低頭盯着小姑娘,雖然嘴上反駁他,不過動作比之前輕了。

小姑娘還會嘟起嘴巴輕輕吹傷口,蔣經年猛然回想起曾經的深夜,他們交付彼此,小姑娘總是很躁動,逮着哪裏啃哪裏,他也不知道怎麽會有人喜歡啃喉結。

“這次包紮好了就不要用力了。”夏瀾笙壓下心頭疑問,她和蔣經年再無關系,人家受傷與她也沒關系,“你的助理呢?我幫你聯系,讓他送你回家吧。”

“他在外地。”

“……”夏瀾笙低頭纏紗布,系蝴蝶結時,輕聲說:“那你去哪,我開車送你回去。”

“回家。”蔣經年盯着靈巧的手指,暖黃燈光下,被鍍上一層朦胧的金色,挺好看的。

一路無言,車子駛向天鵝湖,熟悉的路啊,勾起夏瀾笙心頭往事,她不禁心生感慨,愛過恨過結婚離婚,短短的時間裏他們之間經歷了愛恨離愁。

車子停在樓下,夏瀾笙解開安全帶,“你自己回去注意吧,我走……”

“我看見你的試鏡了。”蔣經年突然打斷夏瀾笙的話,夏瀾笙愣了愣,“試鏡?啊,那個古裝的?”

“恩。”

“你怎麽?”夏瀾笙腦海中想到什麽,但不敢确認,蔣經年偏頭看她,許是今晚車內的光亮太朦胧,襯得他的表情和眼神不似以往那麽兇,“那是我在拍的戲。”

夏瀾笙心裏咯噔一下,萬一試鏡成功,那豈不是她要和蔣經年一起拍戲,她越是想躲開,怎麽命運偏偏把他們湊到一起呢。

“我走了。”夏瀾笙壓下萬千思緒下車,蔣經年也跟着下車,夏瀾笙走幾步,身後的男人步子頓了頓,夏瀾笙直白道:“你不用送我。”

“我送你到門口。”男人堅持,夏瀾笙沒再多說。

**

夜深人靜,出租車不多,夏瀾笙餘光往後看,蔣經年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望着她。

夏瀾笙如芒在背,內心莫名地焦躁。

好不容易來了輛出租車,雖然不是空的,她還是揚手攔車。

司機同意拼車,她終于坐上車,偏頭看見男人站在陰影區,仍是之前的姿勢。

在蔣經年的視線中離開,被他注視的感覺并不美好,之前那次也是,她踹輪胎一腳離開,估計蔣經年也在車裏看她了。

曾經幻想着種種美好際遇,現在已經懶得去想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何嫂準備的晚餐,碟碟碗碗放在保溫箱裏。

夏瀾笙胃口一直不穩定,尤其早晚,時常惡心想吐。

夏瀾笙歸結于休息不好,從離婚到現在,她沒睡上囫囵覺,身體處于高壓狀态,再加上500萬的債務,她的精神也是緊繃狀态。

晚上,夏瀾笙躺在床上,胸口酸痛異常。

更糟糕的是,夏瀾笙想到蔣經年今晚的話,她試鏡成功,之後怕是都要束胸了。

夏瀾笙煩惱地縮進被子裏,抱着枕頭喃喃自語,“為了賺錢我想拍戲,但想到胸痛,我太難了。”她一個女孩子,不說美得傾國傾城,也不至于要去拍男性角色啊。

現在端倪初露,彭春嬌經歷過她私下談合作的事情後,正在盡可能占滿她的時間。

今晚約見米風華,夏瀾笙胃裏翻騰,都說圈子裏亂,這還沒正式出道就遇上了。

小心思兜兜轉轉,又回到蔣經年身上,他怎麽就受傷了呢?

夏瀾笙最近睡眠質量也不行了,時常做夢,醒來大多都忘了,不過今天倒是記得,她夢見一條龍,龍奔向她而來,她一下吓醒了。

手機正好歡快地唱起歌,又是彭春嬌。

似乎自從認識彭春嬌,夏瀾笙的鬧鐘就變成這位經紀人了。

“試鏡成功,明天進組,今天你先來公司,帶你見下導演。”彭春嬌說話速度快,無時無刻都能看出他的急性子,“8點過來,快着點。”

夏瀾笙早上刷牙站在洗手間幹嘔半天,喝了一碗粥,菜也沒動,何嫂從廚房出來,人已經走了。

何嫂嘆口氣,收拾妥當,她主動打給溫華芝,“夫人,小姐最近食欲不佳,明顯瘦了,我擔心她身體不舒服,您看看勸勸她去檢查下。”

溫華芝的性子更是耐不住,挂了何嫂的電話打給夏瀾笙。

夏瀾笙此時正在會議室,對面坐着《龍鳳劫》的導演班德華,在圈裏與謝飛宇齊名,有網友戲稱:謝班聯袂,誰敢争鋒?

班德華的動作片享譽全球,這次拍攝的《龍鳳劫》同樣是動作戲貫穿整部電影,他捋了捋絡腮胡,笑道:“我看了你的反串,雖然離我想要的标準還有距離,不過你本身的清冷氣質,五官精致秀氣,是我看過的人選裏最接近的了。”

一番聊天,夏瀾笙得知她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反派男配,戲份不多,按照班德華的話說,拍攝順利,她的戲份半個月可以拍完。

“我中午就得回片場,瀾笙的話,和經年一起吧,路上正好讓他給你講講戲,他可是圈內有名的一鏡到底。”言外之意,蔣經年幾乎不NG,演技方面确實是不少導演所認可的,夏瀾笙道謝後起身出去了。

夏瀾笙回電話,溫華芝心焦,“我的好女兒,你總算來電話了。”溫華芝唠叨一番,夏瀾笙應允,如果一直不舒服她會去檢查,“我接下來進組拍戲,可能沒那麽快跟你聯系,你別急,發微信就行,我晚點忙完都會回複的。”

夏瀾笙問起蔣夏兩家合作的事,溫華芝冷哼一聲,“我看蔣經年這小孩兒也不是表現得那麽乖,還在網上說他的初吻,我真是萬萬沒想到,他的初吻居然給了禽獸!”

禽獸?夏瀾笙蜜汁費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超乖,說更就更!

留言砸過來吧!我去準備明天12點的更新辣!

晚上吃了披薩,你們吃了什麽呢?【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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