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一樣的自己
“逸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行呢?”臨近中午,兩人分別的時候,蘇不語突然對方逸寧的背影這樣喊道。
“旅行?”方逸寧有些意外的轉過身,“去哪?”
“還沒有決定,可能會去雲南,也可能會去任何一個城市。怎麽樣有興趣嗎?”蘇不語笑着問。
“我考慮考慮吧,”方逸寧沉吟了下後,問道:“你什麽時候出發?”
“不急,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這樣吧,就定在半月後,如果你決定好了,就給我發封郵件。”蘇不語說着,将郵件地址報給方逸寧。
方逸寧将郵件存好後,有些好笑的問,“你的聯系方式還真特別,沒有手機號碼嗎?”
“是啊。”蘇不語笑着點點頭,“號碼有倒是有,但是我每隔幾個月才會充點錢進去,保着這個號而已。反正現在網絡發達,只用郵件,也可以保持很好的聯系。”
方逸寧聽完點點頭,沒有再問。
“那麽,到時再聯系了。”
“好,再聯系。”
說完道別,兩人就此分別。
蘇不語走出公園後,來到街邊一個公用電話邊上,掏出IC卡後,照着紙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撥了幾次,卻都沒有人接聽。
再次試了一次後,蘇不語放下話筒,将之挂回原處。
想了想後,他來到旁邊不遠處的書報亭買了張手機充值卡,給手機充了話費後,他給紙片上的號碼發過去一條短信,大意是:他是剛才在車前暈倒的人,已經清醒了過來,沒有大礙。鑒于此次意外大部分責任在他自己,而車主留下的錢財數目也太多,所以,想與車主見上一面,道下歉,順便将錢還回去。
發完短信後,那邊依舊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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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不語也不急,就那麽慢慢的在公園裏踱起步來。
半個小時後,手機有了回信:對方說,他現在在醫院,不便出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去XX醫院706室去找他。
XX醫院不是蘇不語現在這個區,搭車過去大約需要20多分鐘。
蘇不語算了下時間,回了個‘大約半小時後到’的信息後,徑自去了馬路邊,找了個出租車坐進去,報了目的地後,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裏很安靜,只有計時表的聲音。司機沒有搭話,蘇不語也就繼續靜靜的靠着車窗打着盹:這是他上從小養成的習慣。因為自小身體不好的關系,他不管是坐什麽車,都會暈得厲害。所以,每當需要搭車的時候,不言不語,不聽不看,幾乎是最好的選擇。
隔了不知多久,司機叫道,“到了。”
蘇不語聞聲睜開眼,看了眼計時器上的數字,掏出20塊錢遞了過去,“謝謝您了。”他說。
“不謝。”司機很快找了零錢回來。
目送出租車開走後,蘇不語在街邊的樹蔭下走了會,緩了緩,這才朝醫院的方向走去。
因為不知道是誰生病,所以取舍之下,他最後在途中的花店買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
捧着鮮花,在大廳看了看房間示意圖後,他直接坐電梯到了7樓,然後來到706的房門前。
“叩叩”兩聲後,門內傳來了一個很是活潑的青年的聲音,“門開着,請進。”
“打擾了。”
說完,蘇不語推開門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只打着石膏的吊得高高的腳,再往前,一雙帶着些好奇的眼望進蘇不語眼中。
“你,你是不語!?”蘇不語不及開口,對面病床上的青年便興奮地叫了起來,“蘇不語!緘默不語的那個不語,對不對?!”
蘇不語被青年的興奮弄得蒙了兩秒,然後他很快回神,“是,我是蘇不語,請問你是?”
“我是晴空啊,我們不久前才見過的啊,不語你不記得了嗎?”那青年有些激動的手舞足蹈的道。
蘇不語見病床被晃蕩的厲害,如果不是腳上還打着石膏,估計那青年就要沖他跑過來了。于是他趕緊趕到床頭,将鮮花放在櫃子上,雙手按住青年的肩,“啊,那個,你先靜下來,我們慢慢說。”
“那,好吧。”青年見蘇不語一時半會走不了,于是安靜下來道。
見狀蘇不語舒了口氣,找了個花瓶,去洗手間裝了點水,将康乃馨放了進去。
做好這些後,他找來張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
“請問,你就是那個回我信息的車主嗎?”想了想,蘇不語問道。
“信息是我發的,但是,我并不是車主。”病床上的青年答道。
“那你為什麽?”蘇不語奇怪的問。
“哈,那個,是因為,我的手機在摔下山崖的時候摔壞了,而這個房間除了電視什麽都沒有,我那個帶我來醫院的朋友,怕我無聊,所以就先把他的手機扔給我了。”
“原來是這樣。”蘇不語理解的點點頭,“這麽說,你的腿也是因為摔下山崖造成的嗎?”
“恩。這次真的好懸,還好山崖下面的一棵大樹擋住了我,除了腿有點問題外,其他的倒是還好,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青年說着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蘇不語一時沒有說話,隔了一會,他問,“你剛才說你見過我?在什麽地方?”
“咦?”青年聞言擡頭,仔細打量過蘇不語的神情後,他有些不确定的問,“不語,在那裏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嗎?”
蘇不語搖搖頭。
“那,關于花奶奶還有石子路、那盞燈呢?”
蘇不語再搖搖頭,“我只記得我出事前最後一秒的事情。”
“這樣啊。”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發,“這樣看來,你不像是車禍後遺症,倒像是完全沒有那個世界的記憶。哎呀,這可難辦了,說的畢竟不如親身經歷,我要怎麽跟你講呢?”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人沒事就好。”蘇不語淡淡道。
“呃,”青年聞言噎了一下,他再次看了眼蘇不語面上的表情,有些遲疑的道,“不語,我怎麽感覺,你和我在那裏面認識的不語,很不一樣啊?”
“哦?”蘇不語奇怪的挑眉,“哪裏不一樣?”
“這個,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我在裏面認識的那個不語要熱情些,話要多一些。真的好奇怪啊,怎麽會這樣呢?”
望着青年自言自語的模樣,不期然的以往的那個人說的話再次響了起來:因為不語你的身上有着一種根深蒂固的冷漠。
——是嗎?因為,我本身就是個十分冷漠的人,所以青年現在的感覺才會如此。
但,熱情,哪怕是在另外的世界裏。會嗎?這麽多年來,孤獨一人行走下來的自己,真的還會有所謂的熱情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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