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在我的出租屋樓下,易子勳就要和我分道揚镳。
我抓住他的镳,啊呸,抓住他的手,眼裏包着淚泫然欲泣。
“你真的要就這麽舍我而去嗎?”
易子勳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好好好,送你到樓上好了吧。”
走樓梯的時候我在想,其實我們就這麽相伴到老也不是不可以的,你看,早上早起,兩個老頭子吃過早飯去晨跑,遛遛狗逗逗貓,然後相伴着回來……
多好。
可憐我還麽有将人拐上床呢,就已經肖想老了以後的事情了……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停住了,脊背有些僵硬。
人類其實和動物一樣,是有感覺危險的本能的。
“你回去吧,”我說,“謝謝你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祝你高中。”
剛剛還要走的易子勳這回卻不走了。
“我看着你的腳踝好像有些腫,需要熱敷,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剛說完這句話,樓梯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
“林漠,”他叫道,“好久不見。”
何鑫笑了,那一瞬間,我見到了陽春三月最美的春光。
他總是這樣,只笑一下便有魔力似的叫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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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勳從我後面上來:“這位是?”
我回過神,越過何鑫默默地開了門,再默默地合上,将兩個人都關在了門外。
好吧我承認,小爺我就是喜歡笑起來很陽光的大男孩,可是那又怎樣?個人審美不一樣,還有人喜歡醜的呢,這能說明什麽呢?
我脫了屎味的褲子,扔在廁所的紙簍裏,站在淋浴下,先是倚着牆,漸漸地難以承受似的蹲下來,抱着自己。
我沒有哭,大老爺們,哭啥呢。
我只是有些悲哀,腦海裏反反複複都是看過的那麽一句話——
從此以後,我愛上的人都像你。
魔咒似的。
我一拳搗在牆上,媽的真的夠了!
……好疼……
我苦着臉,媽的林漠你是白癡嗎,學什麽硬漢去搗牆啊神經病!
洗完澡我有些呆,幹嘛去呢,平時這個時候我還在賓館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呢,回來吃個午飯睡個午覺就又可以繼續出去浪了。
可是今天這麽早,早到太陽還沒來得及大放光彩呢我幹啥去?
和太陽肩并肩玩耍去?
小爺可沒那本事上天。
我撥了電話。
“喂,仇小路同學,你回來沒啊,我去找你玩吧,咱們聯絡聯絡感情……啥?還沒回來?你們騎自行車去太空玩了吧那麽慢!什麽?我羨慕?!哼,我羨慕?小爺我會羨慕?!哼哼,好吧小爺我就是羨慕……哎呀,親愛的你啥時候回來嘛……哎哎,別挂啊,哎哎……”
媽的,肯定又是他們家那個醋壇子幼稚鬼強行挂斷了電話。
這年頭,單身gay真沒法混了哎呦喂!
躺床上挺屍了半小時,哎媽呀,睡不着……
我起床打理了一番,硬着頭皮開了門。
哎媽呀真是稀奇事,兩個人竟然都沒走!
何鑫我能理解,可是易子勳這小子……
“你咋不回去?你不是要出去逛逛?”
易子勳一臉無辜:“我後來想想,我又不識路,還是有個熟人帶我比較好。”
何鑫二話不說抽出一沓鈔票給他:“去,雇個導游或者跟個團。”
易子勳接的十分爽快,轉手就把鈔票給了我。
“師兄,給。”
哎呦喂,真是個會賺錢的可愛的小師弟啊!
“扔了吧,我嫌髒。”
易子勳糾結了一下,還是把錢還給了何鑫。
“這個導游可能不愛錢。”
何鑫表情不太好看,為着我說的髒字。
然後就聽見易子勳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可能想要別的做報酬,比如我的身體什麽的。”
我:“……”
就憑這句話,我對何鑫的好感度就要上一個點,要不是他來了,我和易子勳怎麽可能直接上升到這個程度嘛!
我招手:“小師弟,進來吧。”
易子勳看了何鑫一眼,然後聽話的進來了。我将門關上,想也知道何鑫的表情一定很不甘心,唉,想當年我和別的受争一個帥攻,抛了大把錢還是沒争過的時候,我的表情也是這樣的。
不稀奇。真的不稀奇。
我開始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衣服都是可以假裝帶不走只能扔掉然後趁機理所當然的買新的的那種,其他的嘛,電腦一臺,活人一個就OK了。
易子勳看着我三兩下收拾好東西,疑惑道:“去哪兒?”
“你不是要一個導游嗎?”
“逛T城也不用帶行李吧?”
我放下箱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将人壓在了牆上,可是因為比他矮比他瘦,看上去更像我投懷送抱然後他無奈地站在牆邊抱着我……
我湊近他的臉,眼神淩厲地盯着他。
他有些不習慣我如此霸道總裁的樣子,說話都打結了。
“幹,幹嘛?”
“幹?好!”
易子勳一把推開我:“你正經點!”
“外面那個是催債的,他已經知道了我的地址,這個地方我以後不能來了,”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能不能借你的地方住?”
“你去再開個房就是了,神經。”
“不行啊,我怕他尾随我然後半夜……咦,想想就可怕。”
“你欠了他什麽債啊還有生命危險?”
“情債。”
易子勳一臉無語,不過還是體貼地幫我拎了箱子。
何鑫杵在門外還是沒走,短短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腳底已經一地煙頭了。
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臉,唉,好好一個帥哥,為情所困折騰成這樣,何必呢。
“你回去吧,”我說,“以後少抽些煙。”
哪知道一句很普通的話令何鑫激動萬分,當場一把抱住了我。
“林漠,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沒有掙脫,任他抱着。一旁的小師弟睜大了眼眶,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切,裝什麽裝,不是早知道小爺是個gay了嗎。
“別再找我了,我這十天半個月的換房子真的很累的。”
何鑫臉埋進我脖子裏,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們重新開始吧林漠,好不好林漠?”
“行啊,”我無所謂地說道,“你把葉冰殺了,我們就重新開始。”
何鑫身體明顯一僵。
切,爛人一個,舍不得家裏的紅旗,又想在外面彩旗飄飄,哪裏有那麽好的事啊。
“走吧,小師弟。”
“林漠,”何鑫在後面喊道,“我可以離婚。”
我回他一個鄙視的中指。
有本事現在去離啊,我不松口他就不離謹防兩邊都落空,這種風險規避的手段,真不愧是金融界的大才子啊。
易子勳小心觑着我的臉色:“你……前男友?”
“前□□。”
易子勳一哽:“少約炮,同性之間艾滋病傳染的概率高。”
我笑得沒皮沒臉:“那你收了我啊,捆着我讓我下不了床,我不就沒心思約炮了?”
純情的小師弟臉都紅了。
呵呵,還是喝了酒之後泰山壓頂而巍然不動的那個易子勳,更迷人一些。
我眯起眼睛,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了,今天晚上說什麽也要把他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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