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擁抱
黎曉函将自己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發洩一通之後,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邵馳盯着他看了很久,他用衣袖抹抹眼淚表示哭泣完畢後,邵馳才走過來遞給他一面幹淨的手絹,上面還有着淡淡的花香味。
記得上一次在吃魚山莊也收到過他的一面手絹,那面手絹被他洗幹淨收了起來,一直沒好意思還回去,畢竟是用來擦過鼻涕的,估計這次這面也不用還了。
有人在,黎曉函還是收住自己的眼淚,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怎麽哭都無所謂,但是有別人在,還在哭那就有點尴尬了,他到底還是個需要面子的男人,幸好邵馳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同情的眼神和憐憫的安慰對他說不具有滿足感,而是羞恥。
這一刻,黎曉函還有點感激邵馳什麽都不知道,找個理由忽悠過去就是。
邵馳眯了眯眼,說道:“沒事吧?”他這會兒猜不出“童恺聞”在哭些什麽了。
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直接上來找他對峙,提前假哭趁機躲過他的發難?可是他剛才哭的是真傷心,并不像假哭,那種壓抑的哭聲聽的他都特別難受,非常想上前抱住他。
如果這時候抱住他會怎麽樣?
黎曉函站了起來,吸了吸鼻子,鼻尖因為被風吹而有點冷,眼眶也紅紅的,是真哭假哭一眼就能辨認,黎曉函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沒事。”
邵馳心裏想着擁抱黎曉函,也便這麽做了,聽到他的哭聲有點不舒服,有點想為他做點什麽:“聽說被人抱一抱會舒服一些,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被邵馳抱住的黎曉函并不太想掙紮,他現在內心急需一個依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雖然沒有回應邵馳,但是黎曉函還是沒有推開,再說,邵馳也抱的太緊了,他動都動不了。身體動不了,黎曉函的嘴唇還是可以動:“剛才接到家人電話,他們告訴我,之前養的小倉鼠沒了,沒忍住,所以就哭了。”
真是個有愛心的家夥,邵馳如是想,還輕輕拍拍黎曉函的背,想了想說道:“沒事的,倉鼠壽命本來就不長,總有離別的一天。”
黎曉函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會有離別的一天。”
兩人擁抱的時間并不長,也就兩分鐘,黎曉函收拾心情的速度非常快,不過邵馳知道他心情不好回屋的時候還牽着他的手。
黎曉函:“……”
回到溫泉屋後,黎曉函就坐在沙發上,邵馳說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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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函只好呆坐着,将唯一的電視機打開,此時電視裏正在播放上周在他某個音樂節目錄制的節目,看到電視裏的自己,黎曉函怎麽看怎麽別扭,感覺那個人特別不真實,不像他自己,索性直接轉臺,直接換到一個有搞笑節目的頻道。
輕松搞笑的節目當然也沒有調起黎曉函的情緒,邵馳出來的時候還是看到一只剛哭過鼻子心靈脆弱的直想将他摟在懷裏的小狐貍,他現在一點都狡猾。
一杯透明溫熱的牛奶遞到黎曉函面前,邵馳彈了彈玻璃杯面,發出铛铛的聲音:“別再想了,喝杯牛奶讓自己放松一下。”
牛奶嗎?
黎曉函接過裝着奶白奶白牛奶的玻璃杯,真好看。
見他遲遲不喝,邵馳出聲提醒:“快喝,不喝就要涼了。”
黎曉函真誠不帶任何防備和謊言的聲音向邵馳道謝:“謝謝你,邵總。”
而後,黎曉函将牛奶喝的一滴不剩,溫熱的牛奶滑過喉嚨,真的很舒服,更何況這杯牛奶裏帶着的是誠意,而不是敷衍和化學劑。
牛奶解決後,邵馳盯着黎曉函沾了奶白色奶漬的嘴唇,溫柔地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将他嘴角邊的奶漬舔去。
黎曉函的怒火開始滋生:“……”
邵馳卻笑着說道:“我都是你男朋友了,能不能換個稱呼?”
黎曉函從桌上的紙盒中抽出紙巾将嘴角邊的觸感擦掉,看在邵馳安慰他又給他熱牛奶的份上就不送他吃拳頭了。
黎曉函面不改色問道:“那叫什麽合适?”
這個問題邵馳還真沒有想過,稱呼他為邵總的人最多,男長輩喜歡直呼他的名字邵馳,女長輩喜歡叫他阿馳,堂哥們也是直呼名字,至于弟弟妹妹都叫馳哥,以前有過的情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都是叫邵總,至于……算了。
見他半天沒想出來,黎曉函笑道:“邵先生?”
邵馳臉上沒有喜悅的表情,顯然對這個稱呼不滿意,半晌才說道:“叫老公?”
黎曉函再次咬牙提醒:“……您還在試用期!”
邵馳又說道:“寶寶?”
黎曉函臉黑了兩分:“你敢應我就敢叫。”就是他都沒有這樣叫過曉北,有點惡心啊。
最後,邵馳只好說道:“還是叫我邵哥。”至少沒有人叫過。
黎曉函可以接受這個非常正常的稱呼。
而此時,邵馳才想起來他剛回來時發生的事情,突然語調下降,肯定道:“你的經紀人和助理今天也在不周山泡溫泉。”
黎曉函擡了擡眼皮,風輕雲淡地回道:“有什麽問題嗎?我昨天跟他們說我要出來泡溫泉,你知道我向來都會把行蹤告訴經紀人,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可以第一時間處理。”他都跟李歲榮小方說好了,自己是不知道他們來不周山溫泉的。
邵馳說道:“你知道他們會來不周山溫泉?”
黎曉函搖頭:“不知道。”牛奶好像有助眠的作用,黎曉函眼睛現在酸澀的直想睡覺,他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
邵馳從黎曉函臉上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他們被拍照一事可以完全指向他的紀經人,非常有可能是他們的另一次陰謀,借助自己的身份增加他的曝光率,“童恺聞”心思如此深沉,怎麽可能排除嫌疑。如果他們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身份做更多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黎曉函不知道邵馳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可能性,但那與他無關,跟邵馳道晚安後,他自己打着哈欠回房間睡覺了,實在是困。
回過神只聽到黎曉函關門落鎖的聲音,邵馳有點不适應,他就這麽過河拆橋把自己扔在大廳裏,沒有感動的擁吻嗎?問題是,還把房間門給落了鎖,該落鎖的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童恺聞”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亂了一個晚上,邵馳也沒精力再去找門卡找黎曉函“聊天”,他自己也回房間睡覺,非常有心機的将門開啓一條縫隙,外面有保镖值夜,他不用擔心遭賊,他提醒過來保安,如果是黎曉函進來全都給他當作什麽也沒有看見。
保镖們聽從老板的吩咐安排,等了大半宿,值上半夜與下半夜的保镖交班時,告訴下半夜的保镖,那們明星還沒有爬老板的床,你們好好盯着。
是,隊長!
下半夜過去了。
那個明星還是沒有爬老板的床。
一覺到天亮的邵老板起來後發現,身邊沒有多一個人,他昨晚開着的門縫大小變都沒有變過,居然沒有爬他的床!
“童恺聞”,你的計劃什麽時候變的,居然不告訴我,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顯然,邵馳起的比黎曉函還要早,臨時管家将早餐端上來後,黎曉函才揉揉惺松睡眼從房間裏出來。
翻了翻被熨燙過的報紙,邵馳招呼黎曉函與自己一起享用早餐。
不知道為什麽在得知“童恺聞”并沒有爬他床的時候,有點點小失望,大概因為他家小倉鼠沒了,所以臨時改變了計劃,沒錯,應該就是這個理由,換作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想着解決生理需求。
黎曉函愣了下轉回房間去漱洗,五分鐘後清清爽爽的出現在餐桌上,邵馳被他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不像是裝的。
邵馳滿面笑容說道:“早啊,昨晚睡的怎麽樣。”
黎曉函剛清醒過來,點點頭,不吝啬地贊美道:“床非常柔軟,枕頭很貼合脖頸,被子也很柔和。”
邵馳說道:“那就是對我選的溫泉山莊很滿意了。”
他們将在這兒待上半天,午飯過後才會回市區,主要是為了避開上午離開的游客。
午飯過後的時間道路會比較順暢,進市區的路不會堵,想想,今天還是周末。
邵馳一大清早也沒有泡溫泉的興致,黎曉函并沒有愛上泡溫泉,他們早飯過後還是決定将昨天沒有看到的風景重新再去看一次,昨晚被掃了興致,今天卻感覺還可以。
有邵馳的插入,昨晚他們在大堂裏被拍的照片已經從網絡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那個發布的微博也被禁掉,如果沒有看過條熱搜的網友,根本不知道原來昨晚還有一條勁爆新聞。
順着昨晚的道路,兩人戴好帽子圍巾往山上爬,越往上風越冷冽,吹得人越來越精神。
終于上去了。
不過,白天不如晚上安靜,觀景臺上似乎已經有人在了。
應該是一家人。
兩個在觀景臺上跑來跑去的熊孩子,以及一對坐在石凳上夫妻,妻子似乎正在向丈夫抱怨爬上來又沒有風景看,不如在山腳下泡溫泉來的舒适之類的話。
靠近他們的方向,他們幾人的面容越是清晰,一個畫面一晃而過。
那四個人不正是上次植物園裏的“采花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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