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蘇盛還是(他自己認為的)第一次來付廷右的家,一進屋就好奇心大起,挨個房間觀光。
最後,他走進了卧室,突然站住身,“咦”了一聲。
付廷右跟在蘇盛的身後進了卧室,聽到聲音就問了句:“怎麽了?”
蘇盛指了指窗簾,轉頭問付廷右道:“窗簾怎麽換了,之前那個遮光的呢?”
付廷右腦袋“嗡”的就炸開了。蘇盛那段記憶恢複了?
還沒等付廷右說什麽,蘇盛卻撓了撓頭,自顧自說道:“不對啊,我之前也沒來過你家呀,為什麽這個屋子看着那麽眼熟?哦,好像是我做夢夢到的!”
付廷右微微吐出一口氣,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麽。
付廷右默默的退出了卧室,蘇盛卻在卧室裏又晃悠了兩圈,越看越覺得這個房間的很多布置跟自己夢中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除了窗簾不同,夢中似乎還多了一盞臺燈和一臺電視。
蘇盛還沒來得及多想,柔軟的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下子撲了上去,趴在床上,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付廷右端着一個水杯進了卧室,看到蘇盛躺在床上睡的毫無戒備,仿佛在自己家似的,付廷右不自覺微微揚起了嘴角。
雖然不忍心,可付廷右還是叫醒了蘇盛,見蘇盛撐起身子,付廷右就把水杯遞了過去。蘇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也沒去看水杯裏是啥,就很自然的張開嘴,就着付廷右的手喝了一口。結果這一口剛進肚,蘇盛就開始咳嗽。
“什麽東西好辣好難喝!”蘇盛不滿道。
“姜茶,趕緊喝了。”
蘇盛卻推開了杯子,扁着嘴巴搖了搖頭:“不好喝,我不要喝。”
“乖,喝了驅驅寒。你剛才在外面站了太久,當心着涼感冒。”付廷右耐心哄着。
蘇盛擡頭看了看付廷右溫柔的表情,才眉頭一皺張開了嘴。
直到付廷右把空杯子送回到廚房,又翻出了醫藥箱返回卧室,蘇盛還坐在床上苦着臉。
付廷右看着好笑,一邊翻着醫藥箱,一邊笑蘇盛:“有這麽難喝嗎?”
蘇盛咂了咂嘴,點了點頭表示确實很難喝,又看着醫藥箱,對付廷右說:“我可以先洗個澡再上藥嗎?”
付廷右皺了皺眉,擡起蘇盛的小臉仔細看他嘴角的傷。裂開了一點,血已經止住,傷口不深結了痂。看起來并不比冬天的幹裂厲害多少。臉頰上的是瘀傷,沒有破。付廷右問他:“身上有傷嗎?”
蘇盛一僵,繼而生硬的笑了笑,幹脆回答道:“沒有,就臉上有。”
付廷右狐疑的盯着他,一直盯到蘇盛心虛的低下頭,付廷右才冷冷說道:“把衣服脫了。”
蘇盛拽着衣角不說話,隔了半晌,才不清不願的把襯衫扣子解開,把上衣脫掉,轉了個身背對着付廷右。
付廷右一看蘇盛的後背就倒吸一口涼氣。蘇盛背上交錯着不下十道長長的淤青,看起來似乎是棍子一類的鈍器抽出來的。雖然每一道看起來并不是很嚴重,但十幾道痕跡放在一起,蘇盛的整個後背就看起來猙獰了許多。
付廷右伸出手想覆上去,卻生怕弄疼他似的不敢碰到蘇盛的背,懸在半空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放下了。
所有痕跡都規規矩矩的分布在後背上,怎麽看也不像是搶錢包的人順便打出來的。付廷右問道:“誰整的?”
蘇盛卻仿佛很不在乎的回答道:“臉上是搶錢包的人打的,後背是我爸打的。”
付廷右沒想到,堂堂蘇氏集團董事長,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此毒手!
“為什麽……打成這樣?”
蘇盛轉過頭,笑了笑回答道:“因為我忤逆他了呗。不過他打完我,我就偷偷跑出來了。小右哥哥你可要收留我啊!我要是再回去肯定會被我爸打死的!”
蘇盛原本還是笑着的,結果越說越可憐,越說付廷右就越不忍心。
蘇盛只說了忤逆,具體原因只字不提,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付廷右也不好多問,只好鐵青着臉繼續問道:“其他地方還有傷沒?”
“沒有了。”蘇盛搖了搖頭,話音剛落又忙不疊補充了一句:“這次真的沒有了!”
付廷右盯着他的後背不說話,蘇盛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遍:“那我可以先洗澡嗎?”
付廷右回過神來,目光從蘇盛的背部轉移到他的臉上。
蘇盛除了嘴角的傷出血了,其他只是淤青倒也不是碰不得水。最後付廷右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簡單洗一下,別洗太久。出來我再給你上藥。”
蘇盛也不穿上衣服,就樂呵呵蹦下床,出了卧室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蘇盛洗澡期間,付廷右給蘇盛找換洗衣服。蘇盛不到180的身高,無論如何穿付廷右的衣服都不會太合适。付廷右勉強翻出了一件長背心,又找出了一盒自己的未拆封的內褲,放在了洗手間門口,朝裏面說道:“內褲是新的,衣服可能有些大,你先将就穿一下吧。”
聽到裏面“嗯”了一聲,付廷右就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等蘇盛出來。
付廷右的腦海裏還浮現着蘇盛剛才那傷痕交錯的背。他之前一直以為,有錢人家的孩子應該是從小錦衣玉食,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什麽都不用擔心,什麽都不用顧及。付廷右從小到大都很少被父母打,沒想到含着金湯匙出生的蘇盛,卻是這副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付廷右疼惜蘇盛的同時,對富二代有了新的理解。
蘇盛果然洗得很快,不一會兒就穿着一條寬松的內褲出現在了付廷右的面前。蘇盛一邊拽了拽內褲的兩邊,一邊沖着付廷右抱怨着:“你的內褲也好大。”
付廷右看着瘦小的蘇盛穿着明顯大了一號的內褲,滑稽的站在他面前,忍不住笑了:“咱倆體形差了有這麽大嗎?小盛你真該多吃點了。你先将就一晚,明天給你買合适的。過來,我給你上藥。”
蘇盛乖巧的走過來,趴在了床上。
付廷右一道道傷給蘇盛上着藥,越看越心驚,忍不住問道:“疼不疼?”
蘇盛把腦袋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的答道:“看着吓人,其實打的沒那麽狠。哎呦,你輕點!”
本來是故意想打破蘇盛的故作堅強,結果蘇盛一喊疼,付廷右就立刻不忍心的放輕了動作,心疼道:“打成這樣,你媽媽怎麽也不管?”
“我媽媽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付廷右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對不起啊……”
蘇盛倒是若無其事:“沒什麽,都十幾年了,早就習慣了。”
付廷右因為剛才說錯了話暗自煩惱着,一時間沒有接話。蘇盛見付廷右不言語,就開口道:“喂,你都不好奇我爸為什麽打我嗎?”
付廷右指尖蘸着藥,在蘇盛的傷處不輕不重的一按,惹得蘇盛“哎呦”一叫,付廷右才問道:“我好奇你就告訴我嗎?”
“才不要告訴你!”蘇盛傲嬌道。
付廷右猜到了結果,卻還是被蘇盛的話逗樂:“我倒是好奇,你為什麽會打電話給我?”
蘇盛沉默了片刻。
“因為……”我就是想打給你!“我打給別人了,他們都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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