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七只錦鯉

聽說明天阮螢就要正式開工,顧沁準備下午就來劇組接阮螢去吃頓好的,順便還可以遠遠看一眼她男神江斯年。

并且顧沁知道她這段時間都在劇組住,問了阮螢要不要叫上她家裏人一起之後,阮螢問了問,只有聞澤有空,就先去聞家接了聞澤,再去影視城接阮螢。

“哇——看到了看到了!!”顧沁怕給阮螢添麻煩,只是低調地站在外面看了一眼,“我男神民國扮相也太好看了吧嗚嗚嗚!!!”

平日裏一副小公主做派的顧沁見了江斯年,也免不了變成普通的小迷妹。

“……沁沁你也太誇張了……”

顧沁恨鐵不成鋼地說:

“那可是江斯年啊!你以為是那些小女孩粉的什麽男團小鮮肉嗎?我上一個砸錢粉過的小鮮肉還能要到他的微信和電話號碼,江斯年我就是把我爸的公司偷了送他,他也不可能給我他的聯系方式的……”

阮螢揉了一把好久不見的聞澤小朋友,無奈道:“那你不如去當明星算了,要是能跟江斯年合作,那你可是所有粉絲的頭號公敵。”

提起演戲,顧沁搖了搖頭:“我當演員沒什麽興趣啦,不過……”

說起自己的理想,她神色有些鄭重其事:

“……我以後想當導演,如果我牛逼了的話,一定要請我男神來演我導的戲!”

阮螢聽了笑了笑:“好呀,你要是牛逼了,我免費出演你導的戲……我家的小崽子也能給你當個龍套。”

聞澤還不樂意:“我才不當龍套。”

“誰要當龍套?”

突然一個溫潤的嗓音插入了她們的談話之中,阮螢回頭一看,身形挺拔,笑容親切的男人正站在阮螢的身後,而此時的顧沁震驚得說不出話,又想要沖上去表達自己的激動,又怕得不敢靠近。

“……江先生?”阮螢有些意外,“你不是跟唐導有事商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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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的确是去找唐輝商量事去了,不過商量的事正好與阮螢有關。

他很疑惑,為什麽要讓阮螢第一場戲就跟楚語冰演那種難度不低、又沖突激烈的大戲?

雖然他沒有見過阮螢演戲,但能被唐導看上,自然有可取之處,既然是唐導親自選的人,第一場不是正應該給阮螢安排一個簡單的戲,好給她建立自信心嗎?

“斯年,你自以為你演戲的資歷如何?”唐輝這樣問他。

當時的江斯年斟酌地答:“勤奮有餘,天賦不足。”

這句話并不是什麽自謙,江斯年剛出道的時候,并不是什麽天賦異禀、靈氣十足的演員。

他能在影壇奪得這一席之地,一半是他的容貌得天獨厚,年齡越大越有氣質,另一半是他曾靜下心演了三年的話劇,認真地打磨了自己的演技。

而唐輝則說:“阮螢與你,恰恰相反。”

前世的阮螢原本就有演戲的天賦和靈氣,但她的出身使得她沒有考慮過成為一個演員。

作為一個在國際上都享有一定名氣的頂級導演,唐輝很容易分辯什麽是璞玉,什麽是廢材。

“她不是跟楚語冰不對付嗎?那就讓楚語冰幫她這個忙,挖掘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爆發力。”

回想起唐輝那番令江斯年都有些震驚的話,江斯年有些好奇阮螢究竟是多有天賦才會讓唐輝都說出有天賦這樣的話。

要知道,唐輝這種見慣了頂級演員的大導演可是不會輕易誇人的。

臨走的時候,唐輝還囑咐他不要跟阮螢提起他說過的話,阮螢現在需要的不是肯定,而是一股想要證明自己的勁。

江斯年看着眼前容色姝麗的少女,微微笑道:“老是江先生的,喊着多別扭,叫我斯年就行了。”

阮螢還沒說什麽,顧沁站在聞澤身後激動得只能噫嗚嗚噫的瞎叫喚。

于是她無奈地跟江斯年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顧沁,小孩是我弟弟聞澤……沁沁?”

顧沁平時說起男神滔滔不絕,但真的親眼見到了卻反而不敢跟江斯年說話了,連聞澤一個小孩子都看得着急。

江斯年顯然見慣了,禮貌地笑着跟顧沁打過招呼還握了個手之後,便沒有打擾她們。

“嗚嗚嗚我這只手被斯年握過了……天哪……我不洗手了……”

阮螢忍着笑,一手挽着還沒回過神的顧沁,一手牽着聞澤往片場外走:“你不洗手不能上桌啊……對了,餐廳我已經訂好了,算是順便慶祝我家小崽子的音樂會順利結束。”

在進組之前,阮螢拉着全家人都去看了聞澤參與的學校小型音樂會,他還是首席小提琴手。

阮螢說得随意,然而停在聞澤的耳中,卻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肯定一樣,小小的胸腔裏瞬間蔓延開了一股暖流。

聞澤不聲不響地,悄悄握緊了阮螢的手。

阮螢訂好的餐廳不是別家,還是雷蒙德所投資的米其林餐廳之一。

“阮小姐。”雷蒙德·查爾科聽說了阮螢打算今天來試吃他們即将開業的新餐廳的消息之後,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行程,特地讓秘書空出了今晚的時間,“非常歡迎你能抽空前來,我聽說你最近正忙于演藝事業?”

“是這樣查爾科先生。”阮螢與雷蒙德禮貌擁抱,“不過查爾科先生的邀請我怎麽能推辭呢?”

随後阮螢向他介紹了顧沁,而雷蒙德與顧沁認識之後,又說:

“今天一是慶祝聞先生的音樂會順利結束,二是試吃我這家新店的菜,另外,我有一位朋友對阮小姐有些興趣,就職于紐約證券交易所,不知道阮小姐有興趣見見嗎?”

阮螢有些意外,聞澤稚氣的聲音卻問:“他對我姐有什麽興趣?”

顧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家弟弟還挺警惕的啊。”

雷蒙德知道聞澤誤會了他的意思,半蹲着笑眯眯地跟他解釋:

“聞先生有一位相當有品位的姐姐,所以每個人都想跟她一起吃頓飯,聽聽她對食物的見解。”

聞澤半信半疑,警惕地拉着阮螢的手。

“可以啊阮螢。”顧沁碰了碰阮螢,“你之前不還說你家弟弟跟你關系不好嗎?這才幾天,我看他挺護着你的啊,等小帥哥長大了,那不就把你當女朋友一樣寵?”

聞澤紅着臉正要反駁,就聽阮螢理所當然地答:“那當然啊,我是他姐。”

同樣是姐姐,聞夏還是他的親姐姐,然而聞夏做的還不及阮螢做的一半。

聞澤心中有一點點失落,但更多的是細碎的溫暖。

等阮螢一衆人入席之後,雷蒙德想要給她引薦的艾倫·克裏夫剛好抵達餐廳。

這位年輕的證券經紀人身價不菲,在華爾街的工作壓力大得遠超外行人的想象,艾倫·克裏夫的興趣愛好不多,品鑒美食正是他的興趣之一,他也正是因此結識了熱衷投資各種高級餐廳的雷蒙德·查爾科。

他來華國的這段時間聯系上了也在華國的雷蒙德,希望他推薦一些餐廳給他,然而雷蒙德卻給他推薦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相信我艾倫,這個女孩在美食上的敏銳度和品味,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不太适應中餐口味,又找不到合心意的西餐廳的艾倫,半信半疑地來到了雷蒙德即将開業的新餐廳。

剛一入內,他就看見了餐廳內唯一的一桌客人。

上帝啊,不管是哪一個女孩,看起來都太年輕了,這樣的年紀,哪裏見識過多少真正的美食呢?

艾倫在心裏搖了搖頭,算了,這一趟就當來試吃雷蒙德的新餐廳吧。

“嗨雷蒙德,希望這一次你的新餐廳也能讓我驚喜。”

兩位老友熱情的抱了滿懷,雷蒙德笑道:“你的嘴太刁了,我可不敢保證能讓你滿意。”

說完又跟艾倫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阮小姐,阮小姐,這位是艾倫·克裏夫。”

在歐美人看來仿佛是未成年人的小女孩起身從容地與艾倫握手:“聽說克裏夫先生在紐約證券所工作?”

艾倫:“是的,阮小姐在國外居住過嗎?你的口音聽上去非常棒。”

阮螢對口音沒什麽偏見,只是一門語言,說的能聽懂就行,不過國外的上流社會倒是很喜歡用口音給人分三六九等。

“在曼哈頓上東區待過一段時間。”說完見聞澤狐疑地盯着她,阮螢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把話題轉回食物上,“曼哈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daniel,克裏夫先生如果喜歡美食,應該也是daniel的常客吧?”

說起吃的,艾倫明顯打起了精神:“在曼哈頓沒去過daniel那真是太可惜了。”

阮螢點點頭,笑着閑聊:“我記得我對那道扇貝印象深刻,配的魚子醬應該是——”

艾倫和阮螢同時脫口而出:“beluga”

beluga是一種每年只有一百條能長出魚卵的魚,産出的是全世界最珍貴的魚子醬。

——只一小勺就是四萬美金的天價。

除了雷蒙德之外,顧沁和聞澤全都聽得一頭霧水。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顧沁小聲跟聞澤說,“……但是我總感覺你姐好厲害啊。”

顧沁剛從紐約回來,她都不知道曼哈頓的daniel,而且曼哈頓的上東區可不是人人都住得起的,紐約最繁華的富人區,以顧家的身價,都未必能擠得進去。

那裏彙聚的是全紐約最富有的人群。

聞澤也聽不懂,但還是與有榮焉地說:“那當然。”

而那邊随着兩人交談漸深,艾倫對阮螢的第一印象完全被推翻!

的确,這女孩年紀尚輕,看衣着打扮,并不像是出身于新貴富豪家庭的名媛,但她的談吐流露出來的見識,卻令他一個常年居住在曼哈頓上東區、與無數富豪打交道的人都暗自驚嘆。

這究竟是什麽富豪家庭養出來的女孩?

接收到艾倫驚訝的神色,表面平靜的雷蒙德心裏也震驚不已。

他只知道阮螢在美食上極有品味,還能分辯出伊頓腔,但并沒有猜想過她是否出身與什麽龐大的隐形富豪家族。

但是現在深入了解之後,就連雷蒙德也不禁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哪裏怠慢過阮螢了。

而這被阮螢的談吐見識唬住的兩人并不知道,現在的阮螢依然是最窮的黑卡用戶。

“阮小姐……”此時的艾倫略有些難以啓齒,“……我知道你大概不缺這點傭金,但我仍然非常真誠的希望您能為我推薦一些靜海市的美食。”

艾倫遞上了他的名片。

“您試吃的每一趟行程、每一餐開銷,我都會為您報銷,并且我在華國的這三個月,還會為此支付每月一萬美金的酬勞……”

一萬美金!?

在一邊旁聽的顧沁張大了嘴。

她沒聽錯的話,這個外國人的意思是阮螢不僅可以在各種高級餐廳免費吃喝,還可以獲得每月一萬美金的工資???

現在外國的有錢人都流行這麽燒錢?

阮螢沒想到吃頓飯還能吃出這麽一趟差事,雖然一萬美金對前世的她沒什麽吸引力,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更何況,結交艾倫這樣華爾街證券行業的人脈百利而無一弊,指不定什麽時候她發家致富,還可以通過艾倫找到一個靠譜的理財師。

“……我知道這一萬美金對你而言無足輕重……”

對于現在還沒拿到出演電影的片酬的阮螢而言,這一萬美金雖然只是她幾個月的零花錢,但畢竟是她靠自己雙手賺到的第一桶金,意義非凡。

“我非常感謝克裏夫先生對我的認可。”阮螢端起面前的紅酒杯,“這份工作,我接下了。”

雷蒙德也很高興見到阮螢接下了艾倫的委托,這樣的聯系使得他更有機會去探尋阮螢的神秘背景。

正好前菜已經上桌,雷蒙德舉起酒杯道:

“今夜,敬我們的首席小提琴手聞澤先生——更敬阮小姐和艾倫。”

“緊張嗎?”

第二天阮螢坐在片場的椅子上等着的時候,江斯年在她旁邊坐下。

阮螢的助理鐘月在娛樂圈待的時間不短,對這位低調的影帝也有所了解,雖然江斯年的異性緣很好,但也不是喜歡混在女人堆裏的人。

見他這段時間有幾次都主動來找阮螢,鐘月心裏有些犯嘀咕。

阮螢收起劇本,答道:“還行吧,我就是有點擔心待會兒借位的時候我出差錯。”

對于經驗不多的新人來說,借位打耳光的确跟演技無關,是個技術活。

“這個不難的,我教你。”

比起唐導給她講的,江斯年講的要更詳細容易理解一些,阮螢聽得認真,風帶起她臉頰的碎發,有幾根粘在了唇上。

江斯年正在給她示範動作,兩人的距離離得有些近。

不知怎麽,江斯年突然不假思索地伸手替她撥開了粘在唇上的碎發。

兩人都是一愣。

“螢螢!”那邊的副導演喊了一聲,“到你了——”

“……哦。”阮螢回過神來,指了指那邊,“我先過去了。”

江斯年也鎮靜下來,點了點頭:“加油。”

一般電影拍攝的順序,并不是按照最後放映的順序拍攝的。

所以接下來要拍的這場戲,是電影情節漸漸走向高潮的一段。

淪落風塵、周旋在軍閥政要之間的葉苓得知了年少時為了家族而放棄自己的初戀情人已經成親,所娶的女子幾乎是少女時代的自己的翻版。

已經面目全非的葉苓看到了與曾經的自己一模一樣的林曼淑為救越琛跪到了她的面前,并不知道葉苓與越琛往事的林曼淑求葉苓出手救越琛出獄——

這場戲,就從這裏開始。

江斯年從監視器裏靜靜地看着鏡頭裏的阮螢。

“林小姐。”紫色紗幔層層疊疊,室內悠悠飄起的香霧之中,女人的容貌有些缥缈,“越先生入獄是他自己犯了法,做錯了事,我一個歌女能做什麽?”

帶着點地方口音的語調嬌軟甜膩,光是這把好嗓子,就足夠勾魂攝魄。

跪在地上的林曼淑原本也是容貌極盛,但她慌張瑟縮的氣質無疑給這份清麗美貌打了折扣。

“葉、葉小姐……”林曼淑聲若蚊蠅,出身正經人家的婦人表現出了對這種風塵之地的不适應,“你跟阿琛是朋友,你是知道他的,他性格剛直,怎麽可能……”

“哈。”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女人譏諷輕笑。

林曼淑有些茫然無措。

“性格剛直……”

葉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的身段婀娜,剪裁得體的旗袍掐出了一節細若柳枝的腰身,她的氣質和普通的風塵女子有些不同。

那種搖曳風情之下,還透着一點小女孩似的倔強和傲慢,既讓人想要捧在手心小心呵護,又激得人想要征服這股倔強,狠狠踩在腳下。

江斯年看着與平日氣質截然不同的阮螢,怔愣得說不出話。

不只是他,一片寂靜的片場,幾乎每一個男人都被這樣的尤物牽動着目光,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挪開。

就在此時,葉苓蹲下平視着跪在地上的林曼淑,清媚的眉眼帶點溫柔笑意。

“林小姐這對耳環倒是很漂亮。”

林曼淑不知她為何提起,低聲說:“這是結婚的時候,阿琛……”

話未說完,葉苓猛地扯下了她的耳環!

“啊——!”林曼淑疼得捂着耳朵慘叫。

“這對耳環,是那年我跟越琛逛街的時候看中的。”葉苓面無表情之餘,眼中又有些別的情緒蔓延,“他當時說跟我說,阿苓啊,我不想用家裏的錢給你買禮物,等我以後賺了錢,我給你買更好看的。”

捏開的血包有鮮紅的血從指縫流出。

“他有跟你說他想要娶你嗎?”葉苓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跟我說過。”

“他說等他父親回來,他就讓長輩請媒婆到家裏給我下聘書,到時候八擡大轎,風風光光迎我進越家的大門。”

說這話的時候,葉苓不知望着何處,淚漣漣的眼忽然閃過出鞘的刀鋒。

她轉身一把揪住了林曼淑的衣領,将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所說的性格剛直的好丈夫,曾經為了他的家族,抛棄了與他私奔的戀人,眼睜睜地看着她被賣入妓院而袖手旁觀!”

“不許哭!我十六歲的時候傻呵呵地等着越琛來娶我,結果呢?結果他沒有!他娶了你!越琛把你捧在手心安安穩穩的在這亂世過了五年!你有什麽好哭的!!”

特寫鏡頭下的葉苓有着極其複雜的目光,她瘋狂又冷靜,痛苦又解氣,這種堆疊的情緒并不是刻意設計,而是極其自然的從心底流露而出。

在演之前,阮螢幾乎把劇本翻爛,她把自己帶入了葉苓的人生經歷。

現在抓着楚語冰嘶吼發洩的,并不是阮螢。

而是劇本中的葉苓。

林曼淑怔怔地望着幾近癫狂的葉苓,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漫長的沉默之後,唐輝皺了皺眉。

“咔——”

這裏本來該林曼淑接臺詞,但是楚語冰只是呆呆地看着阮螢,像是腦子發空,完全說不出話來。

“語冰?怎麽回事?”

江斯年心裏清楚,楚語冰完全被阮螢的演技壓制了。

阮螢入戲正深,而楚語冰并沒有代入自己的角色,而是作為旁觀者在看着阮螢表演。

一個熒屏正火的小花旦,被一個新人的第一場戲壓得死死的,連一句簡單的臺詞都說不出口,對楚語冰簡直是個奇恥大辱!

回過神的楚語冰從被阮螢的目光震懾之中回過神來,她怔愣着環顧片場,發現周圍的導演、副導演、劇務、制片等等……看着她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軋戲女王果然演技一年不如一年啊。

——花瓶就是花瓶,不過新人的臉比起她也不差吧。

——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她那張臉一看就透着一股人造味。

——要不是被大佬包養,她哪裏有機會進唐導的劇組啊。

——我看阮螢這次說不定真的要一炮而紅。

楚語冰被助理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耳邊仿佛聽到了這些人的心聲似的。

“語、語冰姐……?”助理對楚語冰的脾氣再清楚不過,生怕她下一秒就翻臉,扶得小心翼翼。

然而這一次,心裏快要爆炸的情緒在胸腔翻湧的楚語冰,表面上看起來卻意外的平靜。

這是風暴即将來臨的前兆。

那邊暫時休息的阮螢正在調整情緒,她對自己的首次表演,還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

“螢螢……”她的助理鐘月将手機遞給阮螢看,鐘月知道她就是網上的小錦鯉,所以才給她看蘇萌的那條微博,“她也去了。”

昨天阮螢在雷蒙德的店吃飯的之前,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晚上回酒店後編寫了一條測評發了微博,也算是給雷蒙德的新店做宣傳了。

而今天餐廳剛開業,蘇萌就馬不停蹄地去了雷蒙德的餐廳,發了張在餐廳內的自拍,什麽話都沒有說。

意料之中的,底下評論大片都是叫她小錦鯉的網友。

“沒關系,我再看會兒劇本吧。”

現在的蘇萌借小錦鯉的風飛得有多高,她手中的籌碼就會越多。

反正賬號始終攥在阮螢的手裏,而想要證明她才是真正的小錦鯉的方法也太多了,想必蘇萌那邊一邊蹭着熱度,一邊也心慌意亂吧。

阮螢從容地翻着劇本。

現在還不是拆穿蘇萌的時候。

與此同時,那邊的楚語冰安靜聽完唐輝的訓斥之後,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唐導,要不然待會兒螢螢打我的那場戲……真打吧。”

唐輝以及周圍其他的工作人員聽了全都一愣。

圈裏出了名軋戲、不敬業的楚語冰,竟然會主動要求真刀真槍的打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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